青磚這種東西,家境一般的百姓是用不上的,須得家資豐厚一點點,且最近又有建造房子的人家才有需求。


    當然,汝南這麽大,人這麽多,建造房子的人還是有的。


    趙含章覺得再把價格略微放低,讓更多想建房子的人買得起磚。


    反正他們燒磚的成本並不是很高,隻要有泥和人,他們可以源源不斷的燒出磚來。


    不過這個很廉價,趙含章還是想做利潤高一點兒的生意,她跑去找傅庭涵想辦法。


    “燒玻璃不難,我先把溫度計做出來。”


    趙含章:“爐子和人工……”


    傅庭涵笑道:“用燒瓷器的窯爐就可以,工匠最好也是會燒瓷的工匠。”


    在傅庭涵看來,瓷器和玻璃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使用的原材料不一樣,手法有些差異而已。


    對於他來說,配置燒玻璃的原材料並不困難。


    “你想做什麽玻璃製品?”


    趙含章道:“好看的玻璃杯,好看的鏡子,好看的玻璃工藝品。”


    傅庭涵:“沒有模具。”


    這才是難處。


    趙含章笑道:“你隻要能做出玻璃,模具不是問題。”


    工匠們自有辦法將它做得漂漂亮亮的,實在不行,讓王氏畫幾幅好看的花樣子就是了。


    傅庭涵就拿出莊園的地圖看,“那你說玻璃作坊建在哪裏?”


    趙含章仔細看了看,考慮到需要用水,她指了溝渠邊上的一塊地道:“這裏如何?”


    “有水,是旱地,距離西營也近,一旦有事,西營可以很快趕到。”日常還能夠巡視保護。


    傅庭涵:“窯爐我來監督建造,但所需的工匠。”


    趙含章:“我來想辦法。”


    辦法還是隻能從西平那邊想。


    做瓷器的工匠不同別的工匠,這類工匠更值錢,也更稀少。


    上蔡縣就沒幾個,僅有的那幾個還不是自由身,是在官府的官窯裏工作,除非賄賂縣令把人的籍書注銷成死亡狀態,不然她連買都買不到。


    趙淞喜歡瓷器,他名下似乎就有一個瓷窯,那是屬於他的私產,並不是族中的公產,趙含章想要人,隻能去求趙淞。


    這和之前借用的泥瓦匠和燒磚的匠人不一樣,趙含章決定親自去西平走一趟。


    正好,夏收快結束了,她也迴去看看西平那邊的田地收成如何。


    於是趙含章換上更素淡的麻布衣服,帶了聽荷就要去西平。


    傅庭涵聽說,連忙帶了傅安跑過來,“我和你一起。”


    趙含章好奇,“你去幹什麽?”


    傅庭涵:“不是你說的,過幾年中原一帶會混亂嗎?我打算出去看看附近的山川和道路,做成輿圖,以後這裏要是也亂了,我們逃命的時候不至於分不出東西南北。”


    趙含章一聽,立即衝他伸手,“上來。”


    傅庭涵看見伸到跟前的手頓了一下,伸手握住,輕鬆上了馬車。


    倆人分坐在馬車左右,傅安也擠上車,和聽荷一起坐在車轅上。


    趙含章:“可惜我們正在守孝,不能訪友,不然去縣衙裏借縣誌是最有效和快速的辦法。”


    傅庭涵:“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在莊園裏這麽大的動作,縣衙不可能不知道,到時候你不去拜訪,他們應該也會上門來。”


    趙含章一想也是,點了點頭,決定靜等佳音。


    趙長輿在塢堡裏也有產業的,除了老宅和幾間鋪麵外,還有田地。


    其中,祖上傳下來的田地地契他都交給了趙仲輿,剩下的一些是他這些年陸續添置的,或是和族人買的,或是開荒出來的,不是很多,也就二十來畝地吧,就在趙氏塢堡邊上。


    這些地是留給了趙二郎。


    除了這些外,西平縣其他地方趙長輿也購置過土地,趙仲輿知道要在故土留田地,便是為了子孫後代,他也不會全交換給趙含章的。


    基本上他換給趙含章的都是距離塢堡遠的田地和鋪麵。


    這些田地,有的有莊頭管理,有佃戶耕種,有的則是丟荒,原先的佃戶和長工早跑沒影了。


    趙含章預估,夏收結束,還會跑掉一批。


    她沉思起來,“你說我寫信給趙仲輿,提議讓他把汝南這邊的田產和鋪麵都交給我打理會不會太過分?”


    傅庭涵:“收益歸他還是歸你?”


    趙含章,“收益要是歸他,我管個什麽勁兒?”


    傅庭涵:“你在汝南之外還有沒交換給他的田產鋪麵嗎?”


    “有啊,但很不幸的是,那些地方現在都是戰區,你覺得他現在還能吃這個虧嗎?”


    這是一個單純的疑問句,趙含章滿懷期待的看著傅庭涵。


    傅庭涵直接道:“不能,他不蠢。”


    “如果他答應了,那多半出自於心虛,但……”傅庭涵想了想後道:“你這位叔祖就算心虛也不會這麽大方的,現在整個朝堂都流落在外麵,正是急需錢和各種資源的時候。”


    “逃難那會兒他們又丟失了這麽多行李,恐怕現在窘迫得很,他不問你要錢就算了,怎麽可能還白給你東西?”


    趙含章聞言惋惜的一歎,“可惜了,早知道洛陽會那麽快亂起來,當初換田地鋪子的時候就應該談一下這件事,把事情定下來再說。”


    倆人都不知道,此時趙仲輿的信使正在趙氏塢堡裏呢,為的也是錢財和田地鋪麵的事。


    這邊的田地鋪麵,趙仲輿是家中有下人在管,趙長輿雖然也派了下人在這邊打理,但決策和監督一類的事卻委托了趙淞。


    多年來,族兄弟兩個的習慣都是趙淞匯總好這邊的所得後讓人送去給趙長輿,或是趙長輿有安排,直接寫信迴來把這些錢財和糧食給用了。


    趙仲輿此時派信使過來,為的就是接手趙長輿交給二房的那些田地和鋪麵。


    趙淞翻開單子看,看見上麵用筆劃去了不少,不由蹙眉,“這是何故?”


    信使忙道:“這是郎主給三娘和二郎的田地鋪麵,地契和房契都交給了三娘和二郎。”


    趙淞去看,發現祖產都沒動,其餘大部分田地和鋪麵都被劃去了,雖然資產分薄了,但他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族長疼惜晚輩,三娘和二郎年幼,的確是該多拿一點資產傍身。”


    話音才落,管家高興的進來稟報道:“郎主,長房的三娘和未來姑爺迴塢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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