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嘴裏鮮血止不住的狂湧,鮮血浸透了他的眼眸,使之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紅,他胸膛劇烈起伏,唿吸急促且又粗重。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與金丹中期修士交手,僅僅是一個照麵便被傷到這種程度,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生機正在逐漸消逝,大腦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起來。


    火琉璃飛身落下,恰巧落在季遼身側,她一隻玉足踩在血泊之中,令隻腳輕輕一抬,踏在了季遼的頭上。


    “小子,你不是很能逞強麽?如今這幅樣子你又該如何來說?”


    火琉璃俯視季遼,語氣冰冷,眸中妖異紅芒閃爍的說道。


    季遼被火琉璃踩著頭絲毫動彈不得,他眼珠子向上一撇,浸滿鮮血的眼睛,讓他此時看起來分外猙獰可怖。


    “嘿嘿嘿,有種的就給你爺爺來個痛快的,老子要是哼一聲,我就是你生的。”季遼聲音嘶啞,咬牙說道。


    “嗯?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麽嘴硬?你們神東人要是有你一半的骨氣就好了....”


    火琉璃嘴角翹起,不知是誇獎季遼還是別的什麽說了一聲,腳上頓時用了幾分力氣。


    隻聽哢哢之聲在火琉璃腳下傳出。


    季遼頓感頭顱一震劇痛,七竅之中鮮血狂飆而出。


    “你當著本座的麵殺了曾長老真是好大的膽子,今日我便用同樣的方式了結你的性命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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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琉璃依舊淡淡的說道,不過此時的她心中卻是如同決堤的江河,壓抑了一年之久的憤悶在這一刻全部傾瀉。


    “要...要殺就殺...費...費什麽話!”季遼語氣微弱的說道。


    不過他的手卻不易察覺的摸索著,他手指微微顫動,直至摸到一個地方他的手停了下來,不易察覺的對著那個地方打出一道靈光,他手下的石台立即一陣扭曲,而後竟詭異的如棉花一般,陷下去寸許。


    “你幹什麽...”


    “既然如此那麽你我就一起去死!”


    火琉璃發現季遼手上動作,眸中妖異光芒一閃,剛要說些什麽,卻被一聲冰冷的聲音打斷。


    卻見季遼手上一直握著的靈極,忽的現了出來,手上一動,靈極便穩穩的嵌了進去。


    就在剛才季遼胸口被雀頭發簪洞穿之時,季遼心中已經將陣圖全部印在了腦子裏,並飛速的思索著這處陣法的陣眼所在。


    不過那時哪來那麽多時間容他去想,雀頭發簪飛迴的時候,季遼一咬牙,向著其中一個方格便撲了過去。


    他拿不準這裏到底是不是陣眼所在,隻是按照自己對陣法的理解,憑著感覺撲向這裏,顯然這一次他賭對了,不易察覺的摸索了片刻,終於被他找到了陣眼的所在。


    火琉璃見季遼的動作心頭頓時一跳,淡然輕鬆的表情不在,妖異的雙眸狠厲之色一閃。


    “小子爾敢!”


    “有何不敢!”


    “去死!”


    火琉璃玉足高高抬起,作勢便要一腳踩下。


    忽然間嗡的一聲顫鳴在這個空間響起,整個石台為之一震。


    下一瞬在靈極之中,一道道乳白色的靈氣


    彌漫而出,沿著橫豎百餘道凹槽急速蔓延開去。


    嗡嗡之聲不絕於耳,不過數息的功夫,乳白色的靈光便蔓延至整個石台,下一瞬一個個方格之中的靈紋也隨之亮起,一道道光華衝天而起。


    火琉璃臉色大變,知道這是一處遠古陣法被啟動了,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季遼,腳上用力轟然踩下。


    季遼隻感一股勁風從頭頂襲來,心中淒涼。


    “結束了!”


    就在火琉璃的腳距離季遼的頭顱隻有數寸之時,他們身下石台忽然一顫,隨即一聲聲哢哢哢如機括般的聲音響起,下一瞬石台表麵開始發生了變化,一個個方格開始高低錯落的,按著一個詭異的規律上升下降。


    火琉璃身形一個不穩向後栽倒。


    她心中一驚,身上紅芒頓時升騰而起,身形瞬間衝上半空。


    迴身看向在石台上的季遼,她由不甘心,探手對著季遼一指。


    “嗡!”


    未等她做出什麽,隻聽嗡嗡嗡嗡四聲顫鳴,四道乳白光幕在石台邊沿升上半空,瞬間便將整個石台包裹了進去。


    “不好!”


    火琉璃眸中驚懼光芒一閃,心中一聲驚唿,哪還管得上季遼,停下手上動作,身形一閃向著一側光幕便撞了上去。


    “轟!”


    火琉璃的身影瞬間與光幕撞在了一起,爆出一聲轟隆巨響。


    乳白光幕一震顫動,隨即猛一抖動一股磅礴的巨力在其上反射上來,徑直撞在火琉璃的身上。


    火琉璃被這股巨力撞了一下,饒是她已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也承受不住,頓時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數丈之遙才穩住身形。


    火琉璃妖異的雙眸在四周來迴掃動,警惕著周圍的變化。


    “哈哈哈,賤貨來殺我呀!”這時季遼的大笑在下方石台上傳來。


    火琉璃雙眸之中兇光再次湧出,咬牙怒斥,“既然你一心尋死,那本座就送你一程。”


    說罷便拖著一道長虹向著季遼俯衝而去。


    下方石台方格時而上升時而降落,一聲聲哢哢之聲連綿不斷。


    季遼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人一次次拋上半空在重重砸落,甚至有時自己還未落下那石台便再次上升,撞在他的身體上將他頂了起來。


    就在二者臨近的一刹那,整個石台的動作忽的一滯,一時間乳白光幕內的一切仿佛靜止,火琉璃保持著憤怒的表情被定在了半空,而季遼也是滿臉猙獰的望著火琉璃。


    二者就保持這副姿勢在虛空遙遙對視。


    片刻後,乳白光幕豁的一顫,虛空微微一扭,整個乳白光幕化作了一個漩渦,扭曲著一同被卷進了虛空裏消失不見。


    乳白光幕消失的一刹那,石台再次傳來哢哢之聲,所有升起的石柱緩緩落下,再次變迴了原來平靜的模樣,一時間整個空間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 ...


    ... ...


    天空昏暗,一道道濃鬱的黑煙升上半空,血腥氣與硝煙的氣息混合在了一起在虛空經久不散。


    泗水城下戰馬嘶鳴,人頭湧


    動,密密麻麻的身穿戰甲,手執兵刃的兵卒不下十萬。


    這些兵卒一個個神色冷峻,一股洶湧駭人的滔天殺意向著天地彌漫。


    泗水城城牆上站滿了梁國的兵卒,這些兵卒神色肅然,手上弓弩拉成滿月,劍尖直指下方的趙國萬軍大陣。


    梁趙兩國的梁子早在十年前就結下了,十餘年後,恰巧梁國新軍繼位,國內動蕩之時,趙國一舉發兵攻打梁國,一瞬之間便連破梁國八座城池。


    眼下趙國的士兵已打到了泗水,若是這個城池也被趙國拿下,那麽梁國的國都便近在眼前,掃平梁國指日可待。


    可泗水城是梁國的關隘重地,城池修砌的極為堅固,而看守泗水城的守將,又是梁國名將慕容宵,所以趙國一路高歌猛進的勢頭在這裏戛然而止,困守泗水城已經兩月有餘,依舊打不下來。


    這時趙國萬軍陣中一座高大的戰車,咯吱咯吱的緩緩向前移動,最後落於萬軍陣前,一個身穿銀盔銀甲,花白胡須的老者,在戰車上站了起來。


    老者捋了捋胡須,望著城牆上一個與之年齡相仿,目光卻極其銳利的老者高聲笑道,“慕容兄,現如今李某大軍已將泗水城團團圍住,這幾月泗水城內的日子不好過吧,你我相識已有數十年,不如慕容兄這便棄暗投明,打開城門讓我的大軍進去,李某保證不傷泗水城內一磚一瓦。”


    慕容宵眼睛微微一眯,掃了一眼下方同為趙國名將的李忠國冷聲一笑,“哼哼,李忠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有能耐你就打進來,泗水城絕不屈服於你們趙國。”


    李忠國嘴角揚起,“慕容兄,現如今你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李某猜測,想必泗水城內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吧,估計再過一個月,泗水城就要吃人肉了,莫非慕容兄想看到這番景象不成?”


    “我泗水城是何種景象不用你管,來來來有種的你就打進來,若是不能就給我退下。”慕容宵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怒容,當即冷喝一聲。


    李忠國臉上表情微微一僵,眸中兇光一閃。


    “父帥與他說這些幹嘛,今日便讓孩兒出戰叫陣,看他慕容老兒敢不敢應戰。”


    這時一個身穿雪亮盔甲,手持丈許長槍,長相憨厚,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一催胯下戰馬,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李忠國已到花甲之年,膝下共有六子,其餘五個孩子均不成器,隻有最小的這個兒子最為出類拔萃,雖是年齡不大,不過這孩子自小便熟讀兵法,又跟隨他征戰多年,僅僅十九歲就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架勢了。


    李忠國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心中便不住的喜歡,見他上前叫陣,李忠國便有些猶豫了起來。


    他可是將這個兒子當成未來接班人來培養的,如果在這裏出了什麽意外,那可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一直讓他在自己的庇佑下成長,對他也未必是件好事,便點點頭,“耀祖萬事小心。”


    李耀祖臉上頓時露出興奮的光芒,連忙一拱手,“多謝父帥。”


    隨即一催胯下戰馬,手持長槍,向著萬軍陣前衝去。


    “吾乃趙國李忠國將軍賬下李耀祖,梁國鼠輩可有人敢上前應戰?”到得泗水城下,李耀祖高舉手上銀槍,仰頭望著泗水城上高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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