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的誌善跟著笑了笑後問道:“怎麽一個人溜達呀?”


    李茹芳禁不住接著笑道:“不一個人溜達誰陪呀?你呀?”


    “陪也無妨,都是同誌,有什麽不可呀?”


    誌善抬起腳,沿著李茹芳行走的方向,邁開了腳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遇到打劫的,可別說我連累了你呀!”


    李茹芳斜著眼睛,大膽地看著誌善的臉,眼神中閃爍著火花,看得誌善好一陣心動。


    誌善拍拍胸脯,自豪地說:“看看這身板,打劫的一看就得躲得遠遠的。”


    李茹芳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迴她笑得前俯後仰,誌善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氛圍,調侃道:“怎麽,對我沒有信心?”


    “沒有,絕對沒有。”李茹芳打量了一番誌善,又止不住嗬嗬地偷偷地笑。


    “聽說你結婚了?”李茹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直截了當地問道。


    “接了,糟粕之妻,不值得一提。”麵對著大學生,誌善努力地搜集著大腦裏所有的學問。


    李茹芳:“你們男人呀,總是嫌棄家裏的不好,總是以為野花香,這種思想是要不得的。”


    “沒有,說句實話而已。”誌善有點兒窘態。


    李茹芳邁著輕柔的腳步,緩慢地向前移動,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亮,一時無語。眼神中卻隱藏著淡淡的傷感。


    誌善跟在李茹芳的身後,看著她美麗的背影,不知說些什麽好。


    李茹芳輕輕地歎了口氣,疑問道:“你說說,月亮會流眼淚嗎?”


    誌善抬頭仰望長空,跟著歎了口氣道:“月亮是天空中最美的星星,她不應該輕易掉眼淚的。”


    “你說的不對,她要是不會流眼淚,為什麽每天早上起來,總是會看到滿地的露水,那是月亮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哭泣了,散落的滿地淚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李茹芳麵無表情地迴道。她再次抬起了頭,凝望著皎潔的月亮,久久發呆。


    誌善也隨著李茹芳放眼望去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圓圓的月亮此時也停住了腳步,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河邊的這對男女。


    一片潔白的雲輕輕地飄了過來,不一會兒,就從月亮身邊輕輕的飄過,輕柔的聽不到一點的聲響,仿佛月亮臉上掠過的淡淡的憂傷,誌善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如此皎潔的月亮,也會有自己的傷感。”


    李茹芳嗬嗬笑道:“也萬萬沒想到你們男人也這麽多愁善感。”


    誌善:“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憂傷,最起碼我就有,關鍵的是要善於調節,因為生活要繼續。我們現在這個年齡的人,不光要為自己活著,更是要為家人活著,為另一半活著,為孩子活著,因此,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困難,我們都要去勇敢麵對,這不但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家庭負責,為家庭做出榜樣,說大了,是對社會負責,雖然我們地位很低微,可是我們已經是社會的中堅力量,隻有我們遇到困難不低頭,社會才有希望。”


    李茹芳低頭木然看了看誌善,輕聲迴道:“說得輕鬆,有些事你沒有遇到,沒有切身體驗,你是不會體味其中的苦楚。”李


    茹芳雙手交叉在一起,緩緩地向前走去。


    接下來,李茹芳隻是一個勁地緩慢地向前走,出於關心和好奇,誌善試探性問了李茹芳好幾個有關她上學和工作方麵的問題,李茹芳心不在焉,迴答也很簡短。見李茹芳心事很重的樣子,誌善不好意思再打擾,隻是跟在李茹芳的身後,默默陪著她走了一個又一個來迴。


    看著李茹芳心事重重的樣子,誌善想起了自己和若蓮第一次約會的情景。在別人的介紹下,誌善和陳若蓮在一個深秋的夜晚走到了一起,那時候,他還在臨近的小學代課,有很大的轉為正式教師的希望。也正因為如此,給介紹對象的人絡繹不絕,在眾多的人群中,誌善偏偏看中了陳若蓮,幾次三番托人上門求親,那時的陳若蓮剛從高中二年級中途輟學,因為年紀尚小,便沒有對這門親事寄以多大的希望。見了一麵後,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怎奈誌善這邊追的緊。在母親的一再催促下,陳若蓮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和誌善有了第一次約會。


    那時候的陳若蓮也邁著如此輕柔的步伐,也是雙手交叉,也是在月色滿滿的月光下。誌善試探性想去牽陳若蓮的手,卻遭到陳若蓮的拒絕。月光下,誌善為自己的輕率感到後悔,想方設法用語言討好陳若蓮,可陳若蓮隻是緩慢地向前走,若有所思的樣子,亦如眼前月光下的李茹芳。跟在身後的誌善,看著陳若蓮美麗的身影,聞著她身上誘人的體香,誌善心都要跳了出來,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而陶醉,為一個女人所癡迷,並認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自己苦苦追尋的人,便在心裏暗暗發誓,無論經曆千辛萬苦,也要把她追到手,一輩子疼著她,寵著她,甚至為隨時可以為她犧牲自己的性命。忠貞不渝,一生無悔。那時候的感覺多好呀!


    想著這些,誌善再次抬起頭,凝望美麗的月亮,發現月亮所在的方向正是老家的方向,誌善走一步,月亮就跟著走一步,宛如熱戀時候的陳若蓮,和自己形影不離,難舍難分。


    凝望著美麗的月色,迴想著妻子陳若蓮美麗的麵孔,誌善禁不住一陣癡癡的微笑。


    轉頭看見誌善癡癡呆呆的樣子,李茹芳好奇道:“想什麽美事呢?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我是在想月亮為什麽會流眼淚。”誌善一本正經地迴答。


    “聽說你家月亮很美,有機會見見呀?”李茹芳斜著眼睛,露著微笑看著誌善,耐心地等待著答案。


    “其實現在最想見她的是我,可現在的處境,我拿什麽把她接到我的身邊?”誌善無奈地搖搖頭。


    “你多慮了,她既然選擇了你,即使條件苦一點,她也不會嫌棄的,兩個人還是在一起時間多一點的好,我想這一點你會比我清楚。”


    李茹芳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我剛才是在想你說的話,或許月亮真的會流眼淚,想著每次分手的時候她傷心的樣子,我想,此時的她一定也不會好過的,有時候,我真想放棄這份工作,永遠和她長相廝守。”


    說完,誌善差一點沒哭出來。


    夜越來越深了,天空中慢慢的飄過來幾朵雲彩,遮住了月亮的臉。河邊,芊芊細柳深情地撫慰著兩個孤獨的身影,不經意間,柳葉間的清露打濕了兩個人的衣服,兩個人再次抬起頭,無聲地凝望著天空,久久不願意離去。


    轉眼間,又來到了周末,因為心裏總惦記著妻子陳若蓮工作的事,估摸二叔也該從省城學習歸來。下午下了班,誌善便早早吃完了晚飯,急急忙忙地衝洗了一番後,匆匆地向二叔家走去。


    經過兩三裏的路程,穿過一個十字路口,沿著一條十字路再向右拐個彎,穿過一條小巷,經過幾戶人家,來到了一個紅色鐵大門前,誌善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人迴話,誌善尋思著可能是二叔家人在後屋吃飯,聲音小了聽不見,便稍稍用力地敲了敲門,裏麵還是沒有動靜,誌善等了一會後,見到二叔家的鄰居走了過來,上前問道:“吳阿姨,我二叔在家嗎?”


    吳阿姨眯起眼睛細細地看看,恍然道:“你是王幹事的……?”


    誌善微笑道:“吳阿姨不認識我啦,上次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吳阿姨:“你瞧我這記性,下午的時候,我還看見你二叔了,應該是在家吧,你再用力敲敲試試。”


    吳阿姨頭也不迴地進屋了。


    誌善聽了,得知二叔從省城迴來,心裏一陣歡喜,再次用力地敲了又敲,好大一會兒,隻聽見裏麵一個老年婦女高聲問道:“誰呀?”


    是二嬸的母親,誌善大聲迴道:“奶奶,是我,王誌善。”


    奶奶打開了門,見到誌善,微笑道:“你二叔和你二嬸領著你小弟剛出去,上別人家串門了。”


    誌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好不容易趕上二叔從省城迴來,卻又出去串門了。”


    誌善著急地問道:“你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迴來嗎?”


    奶奶搖搖頭,迴道:“你二叔去省城學習,好不容碰到周末迴來一趟,領著你小弟出去串門了,說是晚上可能不迴來了,可能是參加一個婚禮吧?”


    誌善像是被潑了一盤冷水,一時不知所措,抬頭看看天空,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告別奶奶,獨自漫無目的地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在穿梭的人群中,誌善左顧右盼,期望著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能看到二叔一家人的身影。雖然不太可能,但希望還是有的,記得剛進縣城的時候,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就是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意外地碰到二叔的。可今天,誌善望穿欲眼,仍不見二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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