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蓮的母親楊玉蓉上陳尚聰家,碰了一鼻子灰後,背著手,彎著腰,一臉沒趣地走了迴來。剛要和陳若蓮細說事情的經過,卻見二哥和二嫂卻趕來過,二嫂見了陳若蓮,拉著她的手笑著埋怨道:“小妹妹呀,想死我了,你怎麽這麽長時間不迴來呀?”


    陳若蓮的二嫂名字叫魏美豔,身高一米三四,雖然沒有上過多少學,但天生聰明,隻是沒有用到正地方,打起來麻將卻是村子出了名的高手,加上她心大,脾氣好,牌風端正,因此,村子裏每到三缺一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她。


    “不是讓她纏住了嘛,我也想你們,要不是她,我早迴來了,天天晚上陪老娘,省得她一個人孤單。”


    陳若蓮對著小月月一撅嘴,臉上故意露出不悅的神情。


    “你老娘我們也不是不陪她,她自己非得一個人跑到這個小屋裏呆著,害的我們還讓村子人埋怨。”


    聽出陳若蓮話裏有話,魏美豔嗬嗬地笑著迴道。


    “和你們在一起住,你們天天吵架,我在中間要氣要受得了呀!”


    楊玉蓉板著臉,假裝生氣的樣子。


    “我們年輕人吵架都習慣了,再說了,你看這村子裏,哪個年輕兩口子不吵架呀?你耳朵裝聾一點,不就沒事了嘛,小月月,是不是。”


    二嫂對著小月月嗬嗬地樂。


    “哦,那我是聾子、孬子呀?讓別人看到了還不埋怨死我呀!”


    楊玉蓉也跟著露出勉強的微笑。


    “那跑到這邊你就能躲過去呀?”


    魏美豔仰著脖子,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


    說完,拿起了一個碗接著說道:“我來吃一點早飯,餓了。”


    “你兩不吵不就沒事了嘛。”


    陳若蓮抓緊機會追問。


    “那你問你家二哥。”


    二嫂眼皮一耷拉,端起碗,盛了一碗粥,唿唿地吃了起來。


    “媽的!不是個東西。”


    陳尚誌翻了翻眼,壓低了嗓門,用力地罵了一句。


    “媽,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見到母親板著臉衝著自己,陳尚誌立即和顏悅色。


    “那一家人家與別人家是不一樣,沒答應不說,還說了一大堆閑話。”


    楊玉蓉生氣地說道,並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說不讓多管閑事,你還不信,這麽大歲數了,讓別人抹一鼻子灰好呀?”


    二哥斜著臉,又翻了翻白眼。


    “那不是你小妹讓的嘛!”


    楊玉蓉嗬嗬地笑著,機智地把責任推到陳若蓮身上。


    “我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就這點事還沒人給幫忙,以後不迴來了。”


    陳若蓮及時地想起了激將法。


    “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激將法立馬起到了作用,陳尚誌起身就要向外走。


    “二哥,你先別去,媽剛過去你就跟著去,好像是要和他家人吵架,不好。”


    陳若蓮急忙阻止。


    “那也好,我明天去。”說著,陳尚誌點起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縮緊眉頭,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陳尚誌溜達地向陳尚聰家走去,大老遠的陳尚聰開口喊道:“耶,這不是孩子二叔嘛,吃早飯了嗎?”


    “剛吃完。”陳尚誌不緊不慢地迴答,遞了一支紅塔山煙過去。


    “咦,這煙不錯!”


    陳尚聰接過煙稀罕道,從陳尚誌手裏拿過正在燃燒的煙支,彎著腰,把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問道:“二老板現在在外麵搞得不錯吧?”


    “剛出去打路子,還沒有開始呢!”


    陳尚誌抖了抖可以裝上一支老母雞的大襠褲子,不好意思地微笑著低下了頭。


    “這煙一般人抽不起。”


    陳尚聰比劃手中的煙,嘴角不自主地抽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是上次去省城,朋友們給了一條,讓我在家抽著玩。”


    陳尚誌露出靦腆的微笑。


    陳尚聰低下了頭,手指彈了彈煙灰,不再言語。


    陳尚誌借機抬頭望了望屋裏,用力地咳嗽了一聲。陳尚聰的婆姨老早就在屋裏聽到兩人的對話,可就是躲著不願意出去,聽到屋外強烈的咳嗽聲,感覺到事情躲不過去,笑嘻嘻跨過高高的門檻,迎了出來,說道:“孩子他二叔過來了。”


    “啊,我媽讓我過來拿鑰匙的。”


    陳尚誌準備好事先準備好的台詞。


    “拿鑰匙?”


    婆姨滿臉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答應讓挪花,讓過來拿鑰匙的嘛!我媽讓我過來的呀!”


    陳尚誌顯得更驚訝。


    “我答應過了嘛?”


    婆姨滿臉疑惑地自問。


    “這老太太,這麽大歲數怎麽學會撒謊了。”


    陳尚誌生氣地轉身就要往迴走。


    “哦,想起來了,是答應了,是答應了,不過,不過今天一大早,我家大丫頭就拿著鑰匙去那個屋裏去了,一看缺點兒家什,拿著鑰匙上街了。”


    婆姨眼珠一轉,急忙搭起了一個“台階”。


    “哦,我也想著,我媽她那麽大歲數了,也不可能撒謊,那我一會過來取呀!”


    陳尚誌說著,自己也憋不住偷偷地笑了。


    “就這麽點遠,哪還用你親自過來取呀,等大丫頭迴來,我讓二蛋給你送過去。”


    婆姨樂嗬嗬地迴道。


    “那我在家等著?”


    陳尚誌說著,頭也不迴地往迴走。


    “你就把鑰匙讓他用一下能怎樣,自己家人還不如外人!”


    陳尚聰拿著煙的手不斷顫抖。


    “你懂個屁!”婆姨破口大罵,一瞪眼,用力一扭肥碩的屁股,進屋了。


    話說陳若蓮的二哥從陳尚聰家迴來,陳若蓮趕忙迎上去問道:“二哥,怎麽樣?”


    “不行。”


    陳尚誌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可怎麽辦呀?”


    想著自己的好姐妹就委托這一點小事還辦不成,陳若蓮猶如木雞一般,站在遠處直直地發愣。


    “說是一會兒給送鑰匙過來。”


    看著妹妹愣神的樣子,陳尚誌有點不忍心。


    “那還說不行,這不是答應了嘛!”


    陳若蓮驚喜快跳了起來。


    “小妹呀,你怎麽這麽實在呀,換成你,你不同意別人向你要鑰匙,你該怎麽說呀?”


    陳尚誌毫不留情地責備。


    “我,我。陳若蓮恍然大悟,”心想:不怪小六子說人不如鬼,就這點芝麻粒大的小事,辦起來也這麽大的難度。


    “二哥,那該怎麽辦呀?”


    “不行翻牆過去,直接給移栽了算了。”


    陳尚誌用力地扔下了手中的煙頭。


    “不行,這樣不行,她要是不願意,移栽過去遲早也是活不成。”


    陳若蓮尋思了一會兒,緊縮了眉頭。


    “那就再等等看。”陳尚誌又點上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度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天,也沒有見到陳尚聰家一個人影,第二天一早,陳尚誌便又去了陳尚聰家。這迴婆姨老早地迎了出來,滿臉笑容地問道:“孩子他二叔又過來了。”


    “嗯,我怕你昨天忙,忘了鑰匙的事,特地過來看看。”


    陳尚誌和顏悅色道。


    “沒有忘,兄弟你說的事,大嫂能忘嘛,隻是我大丫頭上她對象家去了,一天沒迴來,媽的。”


    婆姨嘴角夾著吐沫,一臉不高興。


    “那什麽時候能迴來呀?”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是沒有事的話,可能三五天就會迴來,要是有事的話,十天半個月也說不準。”


    婆姨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心想:拖死你。


    “這還沒結婚,就呆在對象家,不願意迴來了?要是結了婚,還不把你這當媽的當成魚幹涼起來呀!”


    陳尚誌心知肚明,心想:你拿這樣的借口搪塞我,未眠有點兒小兒科了吧,我拿話噎死你。


    “兄弟呀,現在的年輕人,當爹媽的哪能管得了呀,她隻要不三天五頭的給我們找麻煩,我們就燒高香了。”


    婆姨輕輕地耷拉了眼皮,一百個不願意。可沉思了一會後,又覺得前後屋住著,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露骨了,接著說道:“兄弟,你也信那個呀,我是不信。”


    “不管有沒有,做了也不損失什麽,也算是對感情上的一個交代。”


    陳尚誌低下了頭,玩起了傷感。


    “是,是,是。”


    婆姨被逼無奈地點點頭,也裝起了傷感的樣子。


    陳尚誌看著婆姨的動作很不協調,頓生厭惡,便沒好氣地說道:“那我就等你丫頭迴來。”


    “兄弟,等大丫頭迴來,我一定給你送過去,啊,你慢走。”


    婆姨站在遠處,得意洋洋地笑了。


    送走了陳尚誌,婆姨生氣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吃飽了撐著,多管閑事。”


    剛準備跨門檻,二蛋迎了過來問道:“媽,大姐的對象不是黃了嘛,你怎麽說她上她對象家去了?”


    “你這孩子,瞎說我把你嘴給撕爛掉。”


    婆姨氣得咬牙切齒。


    二蛋滿頭霧水地站在門邊,一聲不支。


    話說陳若蓮在家早已等得很不耐煩,早早地等候在陳尚誌迴來必經的路口。見到二哥過來,趕緊迎上去問道:“怎麽樣呀?”


    “沒戲,以後就不要提這事了,說出去讓人笑話。”


    二哥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句話說得陳若蓮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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