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農活幹利索了,我和你媽再去一趟,和你二叔再好好商量商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王義林眉頭微皺,眼望著前方。


    “爸,媽,你們不要因為我的事得罪二嬸。”陳若蓮聽在耳朵裏,傷心在心裏,接話道。眼圈一熱,差點哭出來。


    “去有什麽要緊的,你二嬸還敢把他們攆出去呀!不行我去,我就不信邪。”


    看著陳若蓮可憐的樣子,奶奶很是心疼。聽完了奶奶的一席話,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吃完晚飯,經過簡單的收拾,陳若蓮和誌善抱著孩子就準備迴自己的小家。奶奶上前搶過孩子說道:“天黑,別讓孩子走夜路。”


    “誌善明天就要迴縣城了,今晚孩子還讓我們來看,你倆好好說一會兒話。”


    唐玉英上前調侃地說道,說話間,不容質疑地把孩子搶到了自己的懷抱中。


    於是,兩口子拿上手電筒,很快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


    夜黑得伸手看不見手指,隻有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掛在天空,散發著微弱的星光,因此,路上行人寥寥,誌善和陳若蓮本來可以有說有笑的,但卻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各自緊縮眉頭,專心致誌地向前走。


    走了大約一百五十米的夜路,誌善和陳若蓮迴到了自己的小屋。誌善拿出手中的火柴,熟練地找到了煤油燈的位置,快速點著。陳若蓮關上吱吱作響的桐油大門,後背靠大門,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這是怎麽啦?”


    誌善撫摸著陳若蓮的秀發,彎下腰,心疼道。


    “沒怎麽啦!”


    陳若蓮本想伸手擦幹眼淚,不曾想,眼淚瞬間打濕雙手。


    誌善上前拉著陳若蓮的雙臂,想安慰幾句,可陳若蓮一使勁擺脫了誌善的雙手,說道:“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去給你準備秋天的衣服。”


    說完向臥室走去。


    誌善邁著緩慢的腳步,邊走邊尋思著跟著走了進去。


    臥室裏,妻子在打開的衣櫃裏一件一件地搜索著合適的衣服,抖動衣服時,散發出濃鬱的樟腦的香氣。在荷花村,樟腦丸也屬於貴重物品,隻有在好衣服裏麵才放樟腦丸。隻見陳若蓮從刻有樹鳥畫的衣櫃裏,拿出幾件疊放整齊的嶄新的衣服,一件一件放進旁邊的包裏。誌善上前,從後麵輕輕地抱住了陳若蓮說道:“這都是結婚時候買的衣服,平時穿太奢侈了吧。”


    陳若蓮慫了慫鼻子說道:“你在城裏上班,現在是城裏人了,穿得不好讓人瞧不起。”


    說完接著擺弄著衣服。誌善附在陳若蓮的耳朵旁小聲地說道:“把我打扮板板正正的,你就不怕我被別人搶走了。”


    聽到說被別人搶走,陳若蓮突然轉過身來,哭著說道:“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害怕?怕什麽呀?”


    誌善被妻子突入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怕鬼,她們都說村子裏有鬼。”


    陳若蓮用小手拍打著誌善的胸膛。


    “有鬼?哪裏有鬼呀?我怎麽沒有見過呀,誰說的?”


    誌善摟著妻子柔弱的雙肩,甚是心疼。


    “四嫂她男的說的,她男的親眼看見的。”


    陳若蓮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誌善聽了哈哈大笑道:“那是他搞對象時候,四嫂不同意,她男的故意拿鬼嚇唬她的。”


    “不是,說他真看到了,那個鬼就是唐世傑家老頭子。”陳若蓮搖著肩膀哭訴著,張開了小嘴,一下子撲到誌善的懷裏。


    “他爹那時候還沒有死呢!四嫂哪裏知道呀!這事她男的跟我們說過,他是故意嚇她的,也順便詛咒唐世傑他家老頭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誌善哭笑不得地迴答,可想著自己明天一早就要離開,留下妻子一個人,讓她獨自承受著黑暗的煎熬,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那三胖子還說二孬家有鬼,她還經常聽到屋裏有鬼在屋裏和二孬說話呢!”


    陳若蓮接著說道,那神情,說的簡直就跟真的似的。


    “你傻呀,那李廣義天天在家調試收音機,這你也不是不知道。”


    誌善無可奈何地用手指摁了摁陳若蓮的額頭,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聽完誌善這麽一說,陳若蓮嘿嘿地笑著說道:“那他家貓還夜裏學人叫呢!”


    “那是他家貓發情睡不著,又找不到伴,傷心唄。”


    誌善一看陳若蓮有點緩過來勁了,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陳若蓮抹了抹眼淚說道:“反正有你在家我就不怕,你一走我就害怕。”


    “我看啦隻要到我懷裏呀,你就什麽都不怕了。”


    看到妻子可憐的樣子,惜香憐玉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吹滅了燈,把陳若蓮抱了起來,深情的問道:“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呀?”


    “嗯!”


    陳若蓮用力地點點頭。


    躺在獨具匠心的架子床上,迴想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個快樂時光,想著誌善這一去又不知道啥時候能迴來,陳若蓮不禁又傷心地流出了眼淚。她轉過了身,右手輕輕撫摸著誌善憨實的胸口,問道:“在外麵想不想我呀?”


    “想,想死了都快,特別是白天洗衣服的時候,想得我都抓心撓肝的。”


    聽到妻子這麽一問,誌善露出詭異的微笑。


    “那除了洗衣服的時候呢?”


    誌善答非所問,陳若蓮顯然不滿意。


    “哦,還有肚子餓的時候也想,想你給我做糖醋排骨,就那個黑黢黢的那種的。”


    誌善表情嚴肅。


    “人家不會做,你偏笑話人家,我是問你別的時候想不想?”


    陳若蓮撒著嬌,敲打著誌善厚實的胸膛。


    “哦,對,上班的時候也想過,那次我正在幹活,突然就想起了你,尋思著你要是在這兒幫我幹一會活,讓我歇一歇該多好呀!正想著,車間主任過來了,罵我到,你在想啥呢?化肥都灑一地了,於是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誌善故作思索狀。


    “哏,不理你了。”


    陳若蓮生氣地轉過了身,不再搭理誌善。誌善把身體轉向陳若蓮,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問道:“又怎麽啦,你問我想不想你,我不是都說想你了嘛,怎麽還生氣呀?”


    “我是問晚上。”


    陳若蓮憋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調高嗓門,說完,快速地轉過了身去,拿起被單捂住了羞紅的臉。


    看著妻子好像生氣的樣子,誌善故作膽怯地說道:“晚上都睡著,想不起來。”


    陳若蓮用手掐起誌善大腿上一塊肉,生氣地問道:“我是說晚上睡覺之前。”


    誌善被掐得疼的直叫喚,連忙討饒道:“你鬆手,我說,我說。”


    陳若蓮不鬆手地咬牙說道:“我就不鬆手,你說不說?”


    誌善迴答道:“你掐得我疼的受不了,我怎麽說呀?”


    於是陳若蓮鬆開了手。


    誌善揉了揉被掐疼的大腿肉,然後騰出手來,捏著陳若蓮的鼻子,看著陳若蓮美麗的麵孔,深情地說道:“想,怎麽不想,都快想死了。”


    說完,迅速地緊緊抱著陳若蓮,生怕她會飛了。


    依偎在丈夫的懷裏,想想明天就要離開,陳若蓮哭泣著說道:“我也想你,我不想讓你走。”


    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滴答到了誌善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淚痕。


    為了生活,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有誰知道有多少個家庭在經曆著甚至比這還要淒慘的別離。可是又有誰能夠阻止這樣的別離繼續蔓延,或許是在不久的明天,或許是要等待更久遠的未來。


    閑話少敘,話說陳若蓮趴在誌善的肩膀上,像發現什麽似的心疼地問道:“大腿還疼不疼呀?”


    誌善故作疼痛的樣子叫道:“哎呀哦,疼,快疼死了!”


    陳若蓮掀開被單心疼道:“我看看。”


    說完打開了誌善的雙腿,拿著旁邊的手電筒照著細細地看著。


    邊看邊哽咽的說道:“都紅腫了,誰讓你不早說,惹我生氣。”


    誌善輕輕地撫慰著陳若蓮的秀發說道:“大老爺們,沒有那麽嬌氣。”


    看完後,陳若蓮並沒有馬上爬起來,而是看到在誌善的雙腿間的棒棒正在不停地點頭,並調皮地把在手裏說道:“好玩。”於是翻身壓到誌善的身上,下身頂著棒棒問道:“你在外麵就沒有想過別的女人?”


    誌善被問得生氣道:“我這個農村土老帽,好不容易搞個城市戶口,敢動那個心思嘛!”


    陳若蓮接著問道:“那你這個這麽不老實,它能聽你的嗎?”


    誌善迴道:“這玩意要是遇到化肥,當時就軟下了。”


    陳若蓮氣喘籲籲地迴道:“你騙人。”


    誌善接著說:“不信你試試。”


    陳若蓮再次調皮地說道:“今晚我不用化肥也叫它軟下來。”


    誌善迴答道:“我不信。”


    陳若蓮調皮地說:“不信你試試。”


    說完,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夜深了,一輪新月悄悄地爬過了村子東頭的樹枝,來到荷花村,聽到屋裏的竊竊私語,羞澀地笑彎了腰。但願太陽不要再無情地拉開這美好的、朦朧的夜色。讓村民們在這美麗的月色中好好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溫馨和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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