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觀子心下大異:這小子使的是什麽劍法?心念之間,橫劍一旋,猛斬了下來,手中握的雖是柄劍,用的卻不是劍法,而是快刀刀法,她武功高強,能夠把幾種兵器手法溶於一爐。


    連卒喬得伍斌援手,早就一跳退開,伍斌深得“魂劍”要詣,雖是修習日短,劍上火候大非常人可比,待她快劍斬到,倒旋橫削,他手中的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馮觀子如此橫斬而下,非給寶劍削斷不可,她是有身份的人,手中的劍要是一斷,其意味著是輸給了一個小輩,群雄見伍斌年紀青青,劍法卻是好得出奇,都嘖嘖稱奇。


    馮觀子的劍法早到了收發隨心的境界,手臂微沉,劍往上挑,伍斌唰的一劍橫切上去,當的一聲響,馮觀子變招雖快,卻想不到他奇招怪出,竟不及變招,劍尖給削去,不禁吃了一驚。這才想起他手中的是女兒的那柄“如意寶劍”,她吃驚的倒不是伍斌變招神速,而是他的劍法古怪,饒是見識廣博,竟也不知他使的是什麽劍法?


    她心念末了,伍斌又已變過一招“夫子觀天”,與“朝天一柱香”這招極是相似,就是方位不同,這招乃是“神劍門”的劍法,也是她從末見過的,急忙一步後踏,身形跟著疾退,退得雖快,腹下衣裳還是給刺穿了一個小孔,場中也隻有東首聖人等和莫拋遺這樣的高手才看得出來。


    馮觀子剛一動手,絕想不到就輸了兩招,以她身份而論,如果對手要是成名人物的話,早該拱手認輸了,可是伍斌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輩,叫她如何丟得起這個臉,當即一聲嬌斥,手臂微抬,劍身舞動,連劃了幾種不同的變化,伍斌身軀末動,抬手舉劍,迎麵唰唰兩劍,馮觀子用的是小巧變化的劍法,伍斌用的是直刺劍法,不能與之相比,不過奇異的是,他刺出的方位卻是令馮觀子暗暗吃驚:這小子居然知道我劍中的破綻所在,這就奇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她到底是一代劍術高手,破綻雖給對方瞧出,卻後發製人,仍是運劍如風,斜身一招“燕子投林”隨即刺出。


    伍斌試了兩招,見她劍法並不可怕,心神大定,怯意漸去,已有了製敵之術,雙足立著不動,凝神對敵,細看對方出劍之式,尋找破綻。見馮觀子這招劍法神妙絕倫,似乎沒有破綻可尋,瞬息間如何能去多想,運劍使出“風雪如狂”的破敵招數,抽劍縮迴,複而刺出,劍尖對著馮觀子的劍尖,一刺而出,馮觀子又是一驚,原先隻當是這青年的劍法怪異,怎知他竟有極深的造詣,這在後輩人中實是罕見,好在她的劍法早到了爐火燉青的境界,不然早傷在伍斌的劍下了。隻見她身形一晃,腳疾如電,一掠一飄,她知這青年的劍法高超,自已縱然能夠取勝,隻怕也要在百招開外,以她的身份而論,如何能容伍斌接下這麽多招,那她還有什麽麵子在群雄麵前逞能稱霸。


    伍斌正在凝神對敵,忽然不見了對方的人影,左邊有淩厲的嘶風響聲,不由暗暗吃驚,他能描淡寫般的化解了馮觀子的淩厲劍法,其實每招都是驚險之極,若非深得“魂劍”要訣,隻怕半招也接不下,身形一個急轉“仙人指路”,“玉女投棱”,“怒斬惡魔”,三招一氣嗬成,連綿相至,這三招都是“神劍門”的劍法,神劍門以奇特詫異殘辣稱著江湖,他對敵時對敵人來招毫不理會,後發製人,攻敵必救,在一般的高手看來,他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東首聖人等及莫拋遺卻看出他有十分厲害的後著,他的修習及不上馮觀子,隻是出招之式大出意料之外,令人防不勝防。


    馮觀子見他怪招層出不窮,不能不小心在意,暗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用不著幾年功夫,此人劍法必然遠勝於我。一時無法破得了他的劍法,虛晃數劍,疾身後退。


    伍斌知她的劍法實在高明,自已不過是仗著招數怪異才將她唬住,那敢追擊上去。


    群雄隻是見他倆人飄晃而退,至於倆人在交手的時候使的是什麽招數,幾乎就沒人說得上來,也隻有葉彬斌這等高手才多少看懂了一些奧妙,至於倆人到底誰占了優勢,卻沒人看得清楚。


    莫莉花怕母親把伍斌給傷了,忙奔了上來,扯住她的手臂,道:“媽,別打了,你都這般年紀了還和年青人比武,你都不怕給人笑話麽?”倆人剛才交手的情景,馮觀子雖然沒有敗下陣來,畢竟是吃了點兒虧,莫莉花的武功造詣倘淺,還當是母親手下留情。


    馮觀子不忍把女兒推開,嬌聲道:“我的好寶貝,你乖乖地退過一邊,待媽好好地把這小子教訓一番。”


    莫莉花緊緊地抓母親的手臂不放,撒嬌道:“媽,你就依了女兒吧?”


    馮觀子何嚐不知伍武怪異非凡,隻因她是成名人物,劍上造詣素來自負,不料今晚鬥劍吃了個悶虧,別人看不出來,她心裏可是明白,麵子老大的掛不住,說什麽也得挽迴幾分才肯罷休。


    伍斌朝後退去,和連卒喬站在一起,雖是仗著幾下怪招將她嚇退,久鬥下來深恐有失,大殿內群雄圍成了一層人牆,把門口也給擋住了,他環目一掃,自知一時還無法脫得了身。


    正當她母女拉拉扯扯之際,莫拋遺忽然大聲喝問道:“吠,你這小子是神劍門嶽疑影的弟子?”他到底見識廣博,悉知天下各門劍法,他雖沒與“神劍門“的門主嶽疑影交過手,但天下唯有”神劍門“的劍法和他母親傳下的劍法最是詭詫奇特辛辣不過,伍斌不是他這一門派的劍法,那便是“神劍門”的弟子了。


    葉彬斌等群雄一凜,素知“神劍門”門主嶽疑影行事怪異,與江湖中人又是極少來往,而今他的弟子公然在殿內出現,此事端得大是可疑。


    馮觀子麵色微微一沉,仔細沉吟了一會,也覺得伍斌的劍法確是出自“神劍門”,一時一顆心不禁往下沉,但想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就有這等造詣,嶽疑影本人的劍法可想而知,自已號稱一代劍魔的綽號恐怕有點靠不住了。


    伍斌也是暗暗吃驚,方才緊急之際,不加思索地用上了大師伯的劍法,這些劍法他是見白梅與“黑衣惡張”狠鬥的時候偷學的,他知這些江湖漢子生性多疑,莫要給人誤會了,平白無故地給大師伯添上這麻煩,連連搖手,道:“我不是神劍門的。”


    莫拋遺見他舉止慌張,顯是極力掩遮窘態,更加認定自已所料不差,瞪著雙眼,大聲道:“你這小子會這幾手劍法,便敢狂妄無禮,快快把來曆姓名說了出來,不然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他這句話也正是葉彬斌等群雄所想知道的,大家齊是靜靜地望著他。


    伍斌心神大亂,知道大事不妙,他處於眾目圍觀之下,末免怯場,情急之間,竟不知如何辯說,隻道:“我……我不是神劍門的,你們莫要冤枉別人。”


    馮觀子柳眉一豎,道:“臭小子,你推三推四的胡說八道,戲弄姑奶奶,當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莫莉花見母親氣得厲害,深恐她激怒之際,一劍把伍斌給殺了,豈不糟糕,緊緊抓住她手臂不放,道:“媽,不要和少年人鬥氣,你就坐在這裏,待會我叫他給你賠個不是,這不就可以了嗎?”


    馮觀子轉迴頭來,仔細地注視著女兒麵上的神色,見她七分焦急三分喜悅,心道:難道這丫鬥喜歡上這小子了?


    伍斌暗道:我與你們毫不相識,為難我已是大不應該,還叫我給你們賠禮,天底下那有這種道理。心裏這麽一想,不覺又想起了連卒喬的話,舉目向她望去,見她正朝著自已這邊看來,滿臉笑意,神色頗是古怪,麵上登感一熱,忙把頭低了下來。


    馮觀子撫摸著女兒的秀發,溫聲說道:“我的寶貝女兒放心好了,媽隻想看看他的劍法,不會把他給傷了。”


    莫莉花嘟著嘴,道:“我怎知你說的是不是假話,你常常說話不算數,叫我怎麽相信。”其實馮觀子在江湖上素來說一無二,絕無食言失信之理,隻因這個寶貝女兒委實太過嬌氣,極難樣樣都順她心稱她意,搞得她這個作母親的沒有片刻安寧。


    馮觀子猛地轉頭朝向伍斌,道:“白衣書生,你在江湖上也該是有字號的人物,怎地行事藏頭露尾的,暗施奸計,末免太不正大光明了。”


    群雄齊是吃了一驚,一齊向他看去,滿麵質疑之色,人人均想:原來這小子便是白衣書生,他的膽子到是不小呀,公然混了進來搗亂生事,多年來的血案終於有了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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