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君神色不變,幽幽道:


    “我知道啊。但我在此之前就替你們發過誓了,當你們同意立誓的那一刻,誓言便正式生效。”


    “至於你們之後說的真與假,本君並不關心。”


    太歲星君這下大受震撼,因為如此說來的話,紫薇星君當時便是替他們每一個都承擔了起誓的消耗。


    像他們這種境界,想立這種程度的天道誓言,那消耗是很恐怖的。


    更別說,是一個人承擔好幾份……


    所以,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最後隻匯集成了一句話:“你這個瘋子……你圖什麽啊?”


    紫薇星君麵色冷淡,聲如寒霜:


    “叛徒是無法容忍的,就算付出再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太歲星君眼露絕望,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真是沒什麽希望了。


    最關鍵的是,之前是他挑的頭兒,現在就是想服軟都不行。


    而另外三位星君,就沒有他這個包袱,全都不管不顧地跪倒在紫薇星君麵前,哭訴道:


    “救救我們!我們真的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們一時昏了頭,這才受了他的蠱惑!請您放過我們,我們立刻幫您殺了這個謀逆之輩!”


    紫薇星君眼神嫌惡地看著他們,冷冷道:


    “已經跟你們說過,這是天道之罰。”


    “天道判定你們對我離心離德,這才降下責罰。”


    “想要讓責罰停止很簡單啊,你們想辦法重新讓天道相信你們是忠於本君的,不就好了?”


    三人一愣,包括已經絕望的太歲星君也是。


    全都好像重新獲得了希望,開始紛紛對著天道起誓,想要證明自己已經改了主意。


    另一邊的死士那裏,殺人鬼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嘀咕道:


    “還能這麽玩?今天倒是長見識了……”


    書生不知道從哪裏又找到了折扇,輕搖著說道:


    “肯定不行的,紫薇星君是在折磨他們。”


    “方法也許理論上確實可行,但沒人能夠做到。”


    “已經破碎決裂的關係,怎麽可能因為某一方的迴心轉意,而再次恢複如初?”


    “他們沒辦法將心態調整到撕破臉之前的。現在越是著急,隻會越加重天道之罰的力度而已。”


    “想必他們此刻的行徑在天道眼裏,是在存心欺瞞,妄圖騙過它吧?”


    “天道無情,又不是傻。死到臨頭還在耍這種小聰明,天道不會容忍的。”


    殺人鬼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裏邊竟然還有這層深意。


    頓時搖頭道:“你們這些腦子好的,就是喜歡搞這些麻煩事。”


    “要是換做我這個老人家,統統打殺了便是!何苦和他們多費這許多唇舌?”


    書生聽笑了,不置可否道:


    “您這個做法,爽則爽矣。但是隻圖自己痛快和一時的快意,卻是沒辦法將他們的價值最大化。”


    “如紫薇星君這樣做,這亂星海現在,包括未來的上上下下,誰還敢對她生出二心?”


    “甚至這件事傳揚出去,也會對她的個人魅力起到加強作用,讓她的行事風格更加鮮明。”


    “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人如果不作為敵人,還是很讓人欣賞的。”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她日後還有命的情況下。如果女皇陛下非要殺了她,那自然一切皆休。”


    殺人鬼聽得頭都大了,擺手道:


    “服了!老夫還是老老實實殺我的人,這些費心之事交給你們做就好了。”


    “這要讓我做一天她的位子,我能累死在那兒,太繞了!”


    ……


    情況的發展,的確如書生所言的一般。


    四位星君在那裏像小醜一樣用盡了各種辦法,身體上的異狀卻有增無減。


    這種異狀並非傷勢,而是以道的層次進行的懲罰,因此他們就算有強大的實力也無法抵禦。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情況越來越惡化。


    到了最後,他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天道的確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可正因此,它無所不在,直達內心深處。


    一切謊言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


    他們此前的那些表示忠心的話,不過是為了偷生而說出口的。


    如果連自己都無法相信是出自真心,那又憑什麽奢求天道會相信呢?


    所以,這其實是道無解之題。


    從他們決定離開亂星海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結局。


    之前紫薇星君曾經試圖給他們一次機會,隻要他們懸崖勒馬,趁著誓言還未生效,其實是可以規避過去的。


    但是很可惜,沒人選擇迴心轉意。


    “造化弄人啊!不知多久以前,我造下無邊殺孽的時候,就曾想過或許有一日會死在天道手上。”


    “但是卻沒想到,最終卻並非因殺孽而死,而是被一個女人給陰死了!”


    “什麽狗屁星君,什麽狗屁金仙,全都是笑話!”


    “光有實力有什麽用?心腸沒別人毒,城府沒別人深,照樣連選擇死法的權利都沒有!”


    “我恨啊!!!”


    太歲星君倒在地上,本來已經沒有力氣的他,最後迴光返照地怒罵了一通,然後身體達到了極限。


    砰地一下,整個肉身盡毀。


    和長庚星君的死法一樣,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將一身修為,重新還給了這片星空。


    而在他之後的其他三位星君也是如此,隻不過他們沒有什麽臨別感言。


    而是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著哪個時期的人和事。


    說來也巧,隨著四位星君的身死道消,一旁的絕仙陣也終於用完了它的星核之力。


    一股強大至極,鳳臨天下的氣息自其中逐漸出現。


    在場眾人全都悚然而驚,忍不住想要俯身跪拜。


    書生等人本就是星空女皇的屬下,雖然身份有些特殊,但依然算是女皇的人。


    所以此刻毫不抵抗地就行了叩拜之禮。


    而另外四位星君那裏,則是由紫薇星君張開了防護,這才勉強沒有被氣勢壓倒。


    可饒是如此,也隻不過是在搖搖欲墜地堪堪維持而已。


    “因為你們,讓夫君未能與我相見。這件事,該做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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