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可能一直都是一個活潑開朗無憂無慮整天開開心心的女孩子,可是你們永遠也不會想到我是怎麽長大的,也許我永遠也沒有長大過!


    我出生在一個上古大能大戰而被打碎的一塊碎片上,這塊碎片後來形成了一個不屬於任何大陸的地方。它飄浮在太遊虛空,沒人知道有多大。我就出生在這塊碎片上,那時周圍已經有了許多和藹可親麵孔,我們都屬於一個大種族,每個人都相親相愛,在雪地進行玩耍,還有一望無際的雪原,整天都飄著雪花,一落十年。我一直都認為這就是整個世界,整個世界的人也都這樣。隻到有一天,一個族人渾身是血的逃迴來,他隻說了三個字就死了,有外敵!


    他的血瞬間在雪地凝固成一團紅色的花朵,妖豔地讓每一個族人都驚愕起來。緊接著滿天的唿嘯聲加雜著冰冷的寒氣吹來。天空像一塊破碎的鏡片,在這些鏡片中突然出現了許多陌生人,他們兇神惡煞地拿著各種武器、法寶,血腥地殘殺著我們每一個族人。一個又一個親切的麵孔在我的眼前倒下,他們的鮮血瞬間流出來,就像大地上到處盛開的紅色花朵,讓人觸目驚心。我從來沒有覺得雪地裏也會這麽寒冷和孤獨。族長率領眾長老也出現在雪地天空上,他們誦詠著長長的巫語,保護著每一個族人。可是陌生人太多,到處都是哭喊聲與吹刮著血腥的冷風,隻有四歲的我在一片雪涯下哭了起來。然後我看到了哥哥,他英俊的麵上有一抹親切的笑容,他摸著我黑色的頭發說,不要怕,沫兒,哥哥會保護你的。他已經十幾歲,學過許多利害的巫術,是族內強大的巫者。


    他抱著我,一路逃過許多山麓丘林,可是敵人太多了,他們早已將整個族人住的地方包圍了起來。無論逃到哪裏都會有人追殺我們。最後我們被七人個人圍在一片矮矮的雪涯上,哥哥殺死了他們其中五個人,可是他也被一把黑色的三刃叉,定在了堅硬的雪涯上。後來一長老突然出現殺死了剩下的敵人,救了我。這位長老就是爺爺,他帶著我馬上離開了那片雪涯。我已經嚇壞了,我感覺到要離開哥哥時,大哭了起來。我甚至不知道人還會死,我也一點都不害怕死,隻是不想離開哥哥。我迴過頭來,淚水模糊了雙眼,我看見哥哥仍然定在堅硬的雪涯上,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身體一直流到腳尖,一滴一滴地滴在雪地上。他臉上依然有一抹親切的笑容,他好像在說,沫兒,你要好好活著。活著......”


    “你是巫族的,”謝天差點叫起來,“傳說巫族是一個上古種族,他們因為巫術過於強大,威脅到其他大陸,而被人鄙薄,怎麽會招來滅族之災了?”


    “什麽威脅到其他大陸,他們根本就是窺探我們巫族的巫術。巫術確實強大不假,但也隻有幾種強大的攻擊巫術,其它的巫術,大多隻是輔助生活來用的,並沒有半點攻擊性,而那幾種強大的巫術,每施展一次就會減少壽命。所以學得人越來越少。”


    “那場殺戮成為了我和爺爺永遠不願提起的傷痛。我的童年也在那一刻結束。爸爸媽媽和所有的族人都死了,他們全都在我的眼前死了。隻有我和爺爺成為了這個種族剩下的唯一兩人!”伊樂白皙的臉上滿是憤怒,小拳上的指節捏得發白,兩眼血紅。


    “然後你們去了藍月國?”


    “沒有,我和爺爺起先在塵世上漂泊了一年多,到處流浪。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每個人都是冷漠的,一年中也隻是冬天才下幾片雪花,沒有一點冬天的痕跡。我們兩個像被世界分離開來的孤兒,在這個世界上遊蕩著。直到爺爺憑著出色的煉丹術進入丹盟會、成為了長老,我們才勉強站住了腳。那一年我已經六歲了,爺爺開始讓我練武修身。也從那一年開始,我的眼裏隻有了殺戮。我常常把自己關在一間黑房子裏,一關幾個月,不斷的修煉。不斷的學習爺爺找來的功法,隨著實力不斷的強大,我也越來越充滿了自信。我開始痛恨天下所有人,並且曾經想殺光天下所有人,隻有用他們卑鄙的鮮血才能洗滌我心中的仇恨,才能祭奠我族人的靈魂。


    十歲那年,我加入了殺人組織。改名伊樂,就是想永遠的伊然自樂。我憑借著,沒有人懷疑的青澀外表與強悍的詭異攻擊,無意中幫藍月國殺掉了許多敵人。藍月國皇室大悅,又因為爺爺在盟會的勢力如日中天,藍月國皇上冊封我為郡主。我認識了寶親王,沒想到他也是藍月國的皇室,為了掙表現,也加入了殺手組織。他還說隻有不斷一次次接受殺戮挑戰,才能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我們成為了好朋友。


    十二歲那年,我和他接到了一個刺殺門派高手的任務,這個任務,其實在當時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但寶親王堅持接下來。他說,隻要不斷挑戰這能讓自己實力更強。我們很快找到了這個人,他隻是一個平和的中年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當我看到小女孩眼睛中的天真無邪時,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小時候。出手,竟然少了一份殺氣,但原來我也根本不是中年人的對手。他感覺到了我這一絲留手,將我們打成重傷後並沒有殺我們。臨走時他說,世界上並不是隻有殺戮,還有親情。接下來許多日子裏這句一直縈繞我耳邊。它完全顛覆了我的想法,重新讓我找迴了自己。可是後來中年人和小女孩還是被殺了。


    我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惡心,自己如此惡心,就像一個怪物一樣,雙手染滿鮮血。我不斷在腦中迴憶童年時候的我,那些親切的笑臉,雪白的世界......我毫不猶豫退出了殺手組織,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刺殺中年人的任務沒有完成後,我們又活著迴來,馬上退出組織,引起了懷疑,他們害怕事情敗露,派來了更利害的高手來刺殺我和寶親王。寶親王的消息相當靈通,一下子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消失就是好幾年,直到進天劍門時在廣場上才遇到他。而我要不是以前有爺爺用巫術幫我封印過神魂和肉身,可能當場就死去了。爺爺找到我時,我已經快死去。他將我帶迴來,眼裏滿是淚水,他說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他突然蒼老了許多。這個世界上隻剩下我們兩個巫族人了,而我也快要走了。他以前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現在這些希望都要化為烏有了。他不甘心,更不想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就這麽死去,想了許多辦法,最後用巫族的法寶大千鏡,不惜拚著功散人亡的危險救了我。是的,我當時肉身已經死寂。他用大千鏡將我的肉身封存在大千鏡內,用大千鏡投射的虛影為我重新泥塑了一副身體。而大千鏡又封存在這個虛影裏,也就是我現在的身體裏。”


    “什麽,你說你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身體隻是原來身體的一個虛影?”


    “對。”


    謝天臉刷地一下黃了,怔怔看著伊樂,死後用法寶的虛影投射,讓她繼續活下來,還把這個法寶封印在她的體內,這太詭異了,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修真常識。巫族,不虧是巫放,就是駭然聽聞!突然他又想到了什麽,趕緊把抱著伊樂臂膀的胳膊抽了迴來,媽的,他可是抱著一個活生生的鬼啊!並且和她認識這麽久,還這麽親密。他屁股連連向邊上移了兩個,離伊樂身體稍微遠了一點。臉上有些害怕。以前在黑屍山脈碰見的屍體,白骨,骷髏,牛鬼蛇神雜七雜八的也不少,還斬殺了許多。可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


    看到謝天這副表情動作,伊樂噗哧笑了,一抹臉頰掛著的一顆晶瑩淚水,細聲細氣向謝天扭著凸凹有質的身體,舉起小拳手有些得意,“嚇到了吧,以後再欺負我,要你好看!”她現在反而不怕謝天,得寸進尺主動貼過來,跟謝天挨得更近了,這下謝天心裏有些慌了,馬上想到了什麽,轉移她的注意力,“伊樂,你說你這副身體隻是原來身體的一個虛影,但為什麽我感覺到你的身體還有溫度,還有生命的氣息,你死的時候不是隻有十二歲嘛,那個時候應該,應該沒發育這麽好吧,怎麽虛影還能發育?”


    伊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就是我們巫族巫法的利害,爺爺為了救我,消耗了許多壽命和修為,他原來劍尊修為,現在隻是大劍師了。”伊樂眼睛又紅了起來,淚水就要掉下來。


    “大千鏡封印在你的體內,難怪你修煉這麽快,唉,那你能發揮出它的威力嗎?”


    “它的威力太強大了,我根本掌握不了,隻有我修為逐漸提高,它的威力才會發揮的越多。我現在最多也隻能發揮到劍尊一層修為,而且不能時間太長。”


    “噢,那也不錯。”謝天眼珠了一轉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伊樂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問吧?”伊樂很大方道,現在什麽都跟他說了,除了爺爺就是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不在乎多問一個。


    “你以後能有道侶嗎?”


    “爺爺沒說過。”


    “可以那個嗎?”


    “哪個?”


    “就是男女那個?”伊樂刷一下臉紅了,“謝天,你去死......”兩隻鬼爪子就向謝天脖子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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