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青山傳道廣場內,商少華正在傳道解惑,一眾弟子在底下聽得昏昏欲睡。


    “天揚,右前方一丈左右。”一個瘦弱的少年用手肘杵了杵身旁正‘閉目養神’的孫天揚,孫天揚一下驚醒,用手擦去嘴角的口水,有些不耐道:“猴精,你要是手有疾患下次進城我帶你去看看郎中。”


    “不是啦, 你快看!”


    孫天揚朝猴精眼神的方向望去,瞬間來了精神,口水比剛剛神遊更甚。隻見前方一道靚麗的身影盤坐在眾多弟子中,婀娜的身姿包裹在素袍裏,一頭秀發柔順烏亮,斜斜的搭在肩上,上麵插了少許樸素的發簪,配合著山清水秀,蟲鳴鳥叫之聲,一股秀麗清新的氣息迎麵而來。


    “這……極品,絕對的極品!”孫天揚一臉豬哥樣,拍了拍猴精的肩膀,大有一副你小子還有點眼光的模樣。


    “這也隻道是背影,如若正麵…… ”猴精仿佛受到了極大的肯定,又四處轉頭尋找目標。


    “絕對不會,對付這等場麵我自有法寶。”孫天揚話語中透出一股自信。


    “有這等法寶?我卻是從未見過,你快掏出來讓我瞧瞧!”猴精一聽大感驚奇道,卻見孫天揚一下轉過頭來,死死瞪著他。


    “你……你幹嘛?”猴精被嚇了一跳,結巴道。難不成這孫天揚竟有斷袖之僻?想到這猴精不禁一陣膽寒。


    孫天揚見猴精那嫌棄的表情,哪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上前就是一個爆栗,小聲道:“我的意思是法寶就是,喏,眼睛懂嗎?我這一雙慧眼早就已經練就可以目之所及,心之所想。”說罷,又稍稍靠在猴精的身上,眼睛看著那道身影,雙手在空中將那道身影比劃了出來,暗道一聲完美。


    猴精被他的動作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當他是個中高手。


    正在此時,那道身影似是聽得許些動靜,又或是感受到什麽,忽的轉過身來,嚇得兩人立馬坐正,一個朝地上看去,時不時在地上畫圈好似在逗螞蟻。一個仰頭朝前方望去,一副沉思樣,仿佛已沉浸在商少華講訴的大道中,頻頻點頭。


    不過孫天揚確實說中一點,那少女麵容清秀,未施粉黛,兩條月眉微微一皺,恨了孫天揚兩人一眼又轉過身去。


    “果真極品,恨人都帶著幾分韻味。”孫天揚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地道,說罷看著身旁聚精會神的夜夕道:“夜夕,快,有目標!”


    “嗯,方才說到如若精進第二決,便可化氣凝形,目標是凝形為次,蘊神為主,光有形而不蘊神,隻是虛有其勢。”夜夕聽得一陣專心,喃喃道。


    “呆子。”孫天揚搖搖頭,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洪毅徒兒,為師駕到還不速速出來迎接!”一聲大喝打斷了眾人的思路,隻見一道金光從遠方急射而來,片刻之間便已到太青山上空。


    商少華聽得此聲暗歎口氣,今日之道卻是傳不下去了。


    “司馬方!你個老匹夫,在我太清毀我名聲,饒你不得!”隻見一陣地動山搖,一道紅光從山頂衝去與那道身影纏鬥在一起,一時間法光漫天,餘威四射。


    商少華連忙用手一揮,一道屏障將場中弟子護了起來。


    那司馬方後頭跟來幾人,見此情景也是無奈,在空中佇立觀望。


    “幾年未見,你這老匹夫還未入土為安啊?”


    “怎的?盼著我死好給我封木蓋棺,行那孝道之事?”


    兩人打鬥一番未見勝負便停了下來,抱在一起,發出郎朗笑聲。


    “你們二人都這等年紀了還行那頑童之事,也不怕弟子見了笑話。”見此情景,司馬方身後幾人才飛身上前,一位身著紅袍的華貴婦女上前道,幾道金紋線勾勒成一株碩大的蓮花,正隨著微風在袍上時隱時現,透漏出一股栩栩如生的味道。


    “月華妹子也來了,幾年不見倒也還風韻猶存啊。”洪毅哈哈一笑,說得那位婦女臉上一紅,一陣白眼。


    “一會我可是要去找青姝姐姐喝茶聊天的,許久未見,還真是有些想念。”那月華話有所指,洪毅聽了頓時像焉了的茄子。


    “洪毅徒兒,看來你耳根還是一如既往有些軟啊。”司馬方哈哈一笑,趁機挖苦道。


    “司馬匹夫,我且警告你,你若再叫我徒兒,我定要與你大戰個三百迴合分個勝負。”洪毅聽得此話,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


    “怎的?那等無賴潑皮也知道願賭服輸,你卻是不知?”司馬方瞪著洪毅大聲道。


    “你那個怎能算賭,分明就是給我下套。”洪毅理直氣壯地道,“上次那賭,你說你的雞能勝了我的狗,卻在開打前偷偷喂了雞吃了顆大力丸,你說這算不算小人作風。”


    “那我們打賭之前有沒有說過不許喂食丹藥?”


    “沒有。”


    “那吃了大力丸的雞算不算雞?”


    “算。”洪毅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氣惱道:“算了,我一向嘴笨,不與你爭辯,反正上次那賭算不得數。”


    司馬方眼睛一轉,喚來一少年對著洪毅道:“此子是我下山偶遇收迴山門,資質根骨均為上等,僅僅修了三月便入得我乾坤伏魔錄第二層,我與此子有緣便破例收為真傳,你看如何?”


    那少年也往前一站,不卑不亢躬身道:“見過師叔!”


    這老匹夫又來耍寶,洪毅冷哼一聲,轉眼向少年看去,隻見那少年立於司馬方身旁英姿挺拔,一臉傲氣,烏黑的眸子不時閃過些許靈氣,暗歎一聲如若真是那老匹夫所說一般,可算他運氣好,撿到寶了。


    “怎樣?我這徒兒張昊天可算入得你法眼?”司馬方見洪毅臉上陰晴不定,不無得意地道。


    “馬馬虎虎而已。”洪毅拉不下臉,敷衍而過。


    “哦?昊天你可是聽見你洪師叔的話了?你這資質隻能算馬馬虎虎,想必這場中弟子定有比你天賦更佳的,你可願意去討教一番?”那司馬方見洪毅這般敷衍,偷偷樂道。


    “昊天雖修煉時日尚短,但也想見識下太清宗師兄師姐的本事,若能得指點一二也是昊天的福分。”張昊天雖一臉傲氣,但這一番話聽得司馬方老臉像雛菊一樣盛開。


    “洪毅,你看這……”


    “不好罷,在場都是些外門弟子。”洪毅雖好賭,但對場中弟子無一了解,有些猶豫。


    “昊天方才修煉三個月。”


    “這些弟子平日砍柴伐木,哪有與人鬥法的經曆。”


    “昊天方才修煉三個月。”


    “要不是與我內門弟子……”


    “昊天方才修煉三個月。”


    “你這老匹夫!能不能不要拿三個月說道?”洪毅一陣氣急敗壞。


    “昊天方才入得乾坤伏魔錄第二層。”


    洪毅險些從天空中一頭栽下,要比這口舌之爭,他到是差了司馬方十萬八千裏。


    司馬方見時機成熟,故作歎息道:“罷了罷了,想不到你對門下弟子如此沒有自信。”說罷還用眼角去瞟洪毅,一副不屑的神態顯露無疑。


    那洪毅哪裏受得了這等刺激,當下炸毛道:“你這老匹夫!好!好!就依你!免得你以為你那弟子無人治得了了!”


    此時正飛身迎上來的商少華一聽,暗自搖搖頭,對著其他幾人道:“各位師叔師伯,還請隨我到殿內歇息。”


    月華幾人也是無奈一笑隨著商少華去了。


    司馬方見洪毅應下,頓時一陣暗笑,你這莽夫還不是又吃了我的激將法,麵上卻是一臉正經道:“上次賭約你說不算便不算罷,這次我們重新打個賭,正巧我還未給徒兒置件法器,我們便用法器當賭注你看如何?”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劍,隻見那劍柄精致,紋路玄奧,劍身約莫一尺多長,暗金琉璃,不時一陣紅光閃過,隻道四周氣溫都上升了幾度。


    “暗火琉璃劍,你這老匹夫竟如此舍得!”洪毅見到此物也是驚唿一聲。


    “這暗火琉璃劍乃至剛至烈之物,uu看書 w.ukanshu上品靈器中的佼佼者,光是佩戴就有驅寒避邪之效。”那司馬方許是下了血本,擠兌洪毅道:“你可莫拿些破銅爛鐵來欺我不識貨,丟了風度。”


    “可別拿你的作風比人!”洪毅大罵一聲,猶豫了下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軟甲,細細撫摸,臉上盡是不舍。


    “別在那裝模作樣,快拿與我瞧瞧。”司馬方好似猜到是什麽法器,從洪毅手中一把奪過。


    將軟甲拿在手中卻如絲綢一般順滑,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蠶絲寒鐵甲,這我倒知道,取材千年玉蠶絲和南海深處寒水鐵,可作貼身衣物一樣穿戴,昊天,此次你可算撿到寶了!”說罷便用手中的暗火琉璃劍一劃,卻隻見得鋒利的刀尖宛如被推向一邊,未留下任何痕跡。


    “你這匹夫,都還未贏就誇下如此海口,賭是不賭?”洪毅將蠶絲寒鐵甲一把奪過,喝道。


    司馬方微微一笑,用手一指,廣場中眾多弟子被一股柔勁推開,又見一陣泥土樹木交織,形成一個高台。“往日你與我打賭從未贏過,老說我占你便宜,今日我便讓你一些,雙方都不得使法寶丹藥輔助。五人之內場中外門弟子中若有人能勝昊天者,便算我輸。”


    一言一語,滴水不漏。洪毅哼了一聲,“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司馬方見洪毅應了,便隨手一揮將張昊天送至台上。剛一站定,張昊天便一甩衣擺,朝台下躬身抱拳。


    “不才師弟張昊天向眾位師兄師姐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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