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此時並沒有下雨,不過也快要下雨了,天已經陰了有一段日子了。


    風月教。


    已經快有半年了吧,隨著那場劫難過去,風月教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之前叛亂的韋鬆等六位護法已被革職出教,新人也早已接手。


    沒有人注意到,最近在金陵城外郊的一處集子裏,月前又新開了一家小酒樓,酒樓的老板娘叫金碎玉,還有一個老師傅,叫韋鬆,另外幾個記不清了。


    不過,店小二和送酒的夥計卻記得很清楚,一個叫餘遠生,一個叫金戈。


    隻怕,對那些經常在這裏喝酒的客人來說,他們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家小酒樓的這些人竟曾是風月教的護法。


    不過,對於餘遠生幾個來說,他們現在不過就隻是一個在酒樓裏跑堂的夥計而已。


    從此以後,他絕不會再有第二種身份。


    他也不想有。


    不過,或許他根本不明白,其實他從來都隻是一個在酒樓裏跑堂的夥計。


    他們這些人早已完全放下了從前,也忘記了從前,甚至,他們就連自己也已經徹底忘記了。


    當然,其他人也已經徹底忘記了他們這些人。


    城市依舊還是那座城市,江湖依舊還是那個江湖。


    但今日的風月教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風月教。


    風花雪月四位花使已經離去了三位,如今還留著的,就隻有月依雲一個了。


    不過,她也早已不再是教中的花使。


    林雄更是已漸漸不問教中事務,尤其是最近以來,幾乎大大小小的事,他已經盡數撇給了孔言書。至於他自己,早帶著女兒到城外過清閑日子去了。


    於是乎,雖然孔言書名義上還隻是副教主,但卻已完全接手了風月教,現在,他是以副教主之名,行教主之實。


    總壇,距離議事大堂不遠處的一處獨院,隻有教中的高層人物才知道,這座看起來平淡無奇的院落實際是教主的住處。


    孔言書正凝目望著院外,好久後,他才將目光從遠處收了迴來,看向身旁的月依雲,和聲道:“妳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三位花使究竟是去那裏了吧”?


    “這個嘛”,月依雲很是抱歉的笑了笑,顯得有些為難。


    “怎麽……”,孔言書不解道:“莫不是妳以為我是要派人去把她們三個追迴來。如果這樣的話,妳隻管放心好了,反正人都走了有四五個月了,我是絕不會再追她們迴來的,不過大家相處一場,我也就隻是想知道她們的下落罷了。當然了,如果妳覺得為難的話,那我就不問了”。


    月依雲搖頭道:“倒不是害怕你會派人追她們迴來,即便你真要去追,也得她們自己願意迴來啊。我隻是怕三位姐姐就這般一走了之,會惹你不高興,故而才一直沒對你提說這件事”。


    孔言書當即臉一拉道:“如果妳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就真不高興了”。


    “好好好……”,月依雲一副我怕了你的樣子,頗為無奈的笑著道:“細細姐跟塞外的一個青年劍客走了,說是她很向往塞外的千裏大草原,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一看,然而我總覺得,她真正要走的原因是看上那個男人了”。


    孔言書忍住笑,問道:“那花姐姐呢,她又看上誰了”?


    “花姐姐的脾氣你知道,她誰都看不上,她真正喜歡的從來都是錢。恰好她之前認識了魯東的一個大富商,更好的是,那個富商的兒子喜歡上了她,於是花姐姐看在錢的麵子上索性把自己嫁給那富商的兒子了”。


    “嗯,這樣甚好,看來花姐姐也算是得償所願啊,哈哈……”,孔言書這次再沒忍住笑,又問道:“最後一個,梅姐姐呢,她又喜歡什麽”?


    “梅花”。


    “梅花”?


    “梅姐姐名字中有一個梅字,她喜歡的當然是梅花。說來也巧,年前,梅姐姐剛好碰到了一個同樣喜歡梅花的人,一個嶺南來的書生。梅姐姐跟他一見如故,便跟著他走了。臨走之際,梅姐姐還樂嗬嗬的跟我說,她名字中的這個梅字說明,她這輩子早就注定了和梅花會有著很深的分割不開的緣分,不過在我看來,她和那個書生的緣分遠比梅花還要更深一些”。


    “好,真好,哈哈……”,孔言書笑得很開懷,滿意道:“女子總是要嫁人的,三位姐姐今年都快三十歲了,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我打心底裏為她們高興”。


    月依雲笑著附和道:“我也是,以三位姐姐的年紀,現在嫁人都算是遲了呢”。


    院裏忽然起了一陣風。


    孔言書忙道:“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


    月依雲一點也不在意,道:“怕什麽風嘛,反正又不冷,再說現在都已快是立夏時節了好不好,看把你給緊張的”。


    “我知道……”,孔言書笑著攬過她的肩膀,細聲道:“我倒不是怕風,隻是妳現在有孕在身,萬一著了涼怎麽辦”?


    月依雲頗為意外的抬臉看著他,輕笑道:“咱們的孔大教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疼人了,這可與你的身份有些不符啊”?


    孔言書沒好氣道:“什麽教主,那是在別人麵前好吧,對妳,我就隻是一個丈夫而已”。


    丈夫,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名詞。可是在月依雲聽來,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溫馨和暖意,甜笑道:“相比起你的前兩種身份來,其實我更希望你隻是我的丈夫,而不是什麽風月教的教主”。


    “我又何嚐不希望如此,隻是……”,孔言書無奈道:“隻是教主把風月教交給了我,我怎麽能辜負他的這份期望呢”。


    提到了林雄,月依雲臉色頓時一暗,似乎心裏忽然多了幾分莫名的感懷,沉默片刻,道:“算起來,教主整整有兩個月沒迴來過了吧,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兩個此時過得還好不好”。


    孔言書頓時又笑了笑,笑得很堅決,道:“我相信教主他們一定過得很好”。


    “為什麽你這麽肯定”?


    “因為教主他終於過上了他一直以來都在期盼和向往著的那種生活”。uu看書 ww.uukansu.co


    “怎麽說”?


    “沒有任何世俗煩擾,雜務纏身,每天就隻是陪著家人,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過眼前的清閑日子”。


    月依雲淡淡笑道:“是啊,這的確是太多人向往的日子,隻是,雖然心之所向,但太多人卻至死也放不下對權勢聲名的貪戀。所以,他們始終看不透,更放不開”。


    “紅塵萬丈,如此芳華盛景,又有誰能夠真正放得下。人雖自詡為萬物之靈,但終究不過隻是區區凡俗而已。人的生命,是何等渺小,就如同這天地間的一粒塵埃,又如何能夠超脫宿命的選擇呢”。


    月依雲默然良久,忽笑道:“這樣吧,過幾天咱倆去看望他們父女好不好”?


    孔言書想也不想,便答應道:“好”。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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