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呆了一呆,片刻後笑問道:“護法剛剛說,隻要我和小書死了,這事就解決了”?


    “不錯”。


    “這麽說,你是要殺我”?


    韋鬆冷冷道:“你是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


    “我韋鬆這輩子也不知殺過多少人。因此,對我來說,殺誰或者不殺誰,其實並沒有根本的區別”。


    林雄大笑道:“很好”。


    韋鬆皺了皺眉,道:“你說很好”?


    “的確……”,林雄大笑著點頭道:“韋護法說得對,世間人皆可殺,憑什麽我林雄就不能被人殺。想我林雄縱橫江湖近三十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知有幾何,今日我死在別人手上,這完全就是理所應當,也很公道”。


    韋鬆點頭道:“確實很公道”。


    其餘人皆大驚,風細細厲聲喝道:“韋鬆,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麽”?


    韋鬆冷冷一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那你可知道你做的事意味著什麽”?


    “當然”。


    韋鬆似已懶得再和風細細爭嘴,遂又問林雄道:“你準備好了嗎”?


    林雄淡淡道:“準備好什麽”?


    韋鬆嘲弄道:“死啊”。


    林雄居然點了點頭,道:“我隨時準備受死,不過,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林雄忽然冷哼一聲,很是不屑的注視著韋鬆,道:“就憑你也能殺掉我”?


    韋鬆竟也不否認,反而笑著道:“可能我的確殺不了你,但你千萬莫以為,這個世上就沒人能殺得了你”?


    林雄麵色冰冷,寒聲道:“你說什麽”?


    韋鬆笑著道:“教主,你說一個連清水山莊都能滅掉的人,難道還殺不了你”?


    心跳似乎停頓了一下,下一刻,眾人的目光全都死死的看向韋鬆。


    韋鬆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依舊笑著道:“教主,你認為今日的風月教比起當年的清水山莊來,實力如何”?


    林雄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震驚,盯著韋鬆看了許久,麵沉如水,道:“我早就該想到,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支撐,就憑你的那點本事,還不敢公然反叛與我,你更沒這個膽子。我也早該想到,先是清水山莊,再是落雪穀和縹緲峰,接下來,的確也該輪到風月教了”。


    “其實你現在想到也不晚啊……”,韋鬆大笑道:“不錯,我背後的確還有人。不管是清水山莊、落雪穀、還是縹緲峰,所有這些事都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林雄冷冷道:“你們想吞並我風月教”?


    韋鬆輕蔑道:“我呸,一個小小的風月教算什麽,我們要的是整個天下”。


    林雄強壓著心中的怒意,冷笑道:“看來你們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韋鬆笑著道:“的確。先是在十多年前滅掉了清水山莊,再挑起縹緲峰、落雪穀以及風月教之間的矛盾,讓當今江湖上最大的三家勢力彼此之間互相攻伐,在你們元氣大傷之際我們再出手將你們一舉覆滅,而後一統江湖。這樣的野心我也覺得不算小了”。


    林雄厲聲道:“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韋鬆笑著道:“你有必要知道嗎”?


    “當然”。


    韋鬆冷笑著搖頭道:“縱是你想知道,隻怕也沒這個機會了。我隻能告訴你,你、楊曉風、洛文斌、端木敬……,你們這些人不過就隻是一枚棋子。你們所有人在我們眼裏,全都隻是一枚棋子而已”。


    “哈哈……”,林雄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可笑,我林雄一向還認為自己是個人物,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不過就隻是一枚棋子”。


    韋鬆淡淡道:“你現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林雄反問道:“即使我問了,難道你會告訴我”?


    “或許會,又或許不會……”,韋鬆淡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先讓你知道”。


    “什麽事”?


    “現在等待你的,就隻有一種結果”。


    “什麽”?


    “死”。


    話音未落,韋鬆忽然出劍直襲林雄的前胸。與此同時,陳輝濤手中的銀鉤也直接向林雄的小腿勾來。


    眨眼間,韋鬆手中的劍已距林雄的胸口不到三寸的距離。韋鬆臉上忽然泛起了一抹冷酷而又殘忍的笑意。


    顯然,他對自己的這一劍非常自信。


    下一秒,眼看著韋鬆的鐵劍已要將林雄穿心而過。不過,韋鬆的人卻忽然倒飛了出去。


    他的劍還沒有刺進林雄的心髒,林雄的拳頭卻已經重重的轟在了他胸膛上,隨即,韋鬆直接倒飛而出。


    林雄一拳轟飛了韋鬆,隻是卻再難以躲開陳輝濤勾向他小腿的銀鉤。這本就是一招早就演練了無數遍的合擊絕殺,韋鬆和陳輝濤上下同時出手,林雄若要躲避韋鬆的鐵劍,他的小腿怕是便會被陳輝濤的銀鉤勾斷,他若是要躲避陳輝濤的銀鉤,韋鬆的鐵劍立時便會刺進他的胸膛。


    眨眼間,陳輝濤的銀鉤距林雄的小腿已不足五寸。這一下,林雄實在已再難躲過。


    陳輝濤的臉上也泛起了像韋鬆那樣冷酷而又殘忍的笑意。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林雄的小腿被自己的銀鉤勾斷的情景,這讓他感覺很興奮。


    隻可惜,他似乎忘記,或者說忽略了林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孔言書。


    孔言書已經出手。


    陳輝濤的銀鉤尚在距離林雄小腿五寸處的時候,他的手以及他手中的銀鉤忽然一起飛了出去。而他的人也慘唿一聲,幾乎已跌倒在地。


    沒有人看到孔言書是如何出手的,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聽得一聲慘唿,眾人這才發現,陳輝濤的右手竟已從肘關節處被孔言書齊齊砍斷。


    孔言書一招得手,第二劍立刻跟進,斜削陳輝濤的前胸,陳輝濤重傷吃痛之下早已閃避不及。毫無意外,孔言書的劍便在他的胸膛上劃出了一大道口子。


    下一刻,眾人直直的目光全都死死的看向孔言書,震驚,絕對的震驚。他們這些人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孔言書的劍法竟然如此可怕。


    就連林雄都有些驚異,雖然他早就知道孔言書出劍很快,但卻沒想到竟已快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眼下卻不是震驚孔言書出劍速度的時候,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韋鬆和陳輝濤重傷之下,已經倒在地上哀嚎著。


    林雄目光掃視著他二人,淡淡道:“你們反叛我,我不怪你們,你們要殺我奪取教主之位,我也可以不怪你們。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聯合他人,裏外勾結企圖覆滅我風月教。我們這些人付出了多少心血,犧牲了多少性命才使本教有了今日的規模。所以,風月教就像是我們這些人的孩子一樣,我絕不能看著你們將她毀滅”。


    “好,很好……”,韋鬆正在哀嚎著,聞言,忍痛慘笑了兩聲,質問道:“林雄,我來問你,風月教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打壓過多少勢力,吞並過多少門派。憑什麽你林雄就可以覆滅別人的勢力,而別人就不能覆滅你的風月教”?


    林雄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良久,淡淡道:“不錯,這樣說來,你們的確可以覆滅本教,不過,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實力,哈哈……”,韋鬆一陣大笑。


    林雄冷冷道:“你笑什麽”?


    韋鬆沒有再迴話。彭劍和卻淡淡一笑,道:“教主,uu看書ww.uuknsu.cm 你覺得我們沒有這個實力”?


    林雄呆了呆,半晌後才從驚訝中迴過神來,猶自驚訝道:“你也要反叛”?


    彭劍和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道:“當然”。


    林雄忽然沉默了下來,冷冷的凝視著彭劍和,淡淡道:“就憑你”。


    彭劍和仍舊笑著道:“行走江湖,千萬不可輕視任何人,難道這個道理你不懂”?


    林雄忽然沒來由的感覺一陣煩躁,實在已沒有多少耐心,喝斥道:“廢話少說,動手吧”。


    彭劍和卻緩緩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急,不急。教主,你怎麽這麽沒耐心,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妨先等一個人來了再說”。


    “等誰”?


    “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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