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顏煜的心地並不壞,手握軍權,兇器在手,但他並沒有殺心自起,而是非常地理智。


    畢竟他出生後,顏常武已經上位,占據優勢,作為他的兒子,顏煜也是順風順水,諸事順遂,且物質待遇相當高,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因此他為人陽光,十分四海。


    但這次在印度次大陸,他硬起心腸,沒有救濟災民。


    真要出手,那是白搭!


    阿三災民們隻會感謝他們的神,而不會感謝中國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點印度高種姓看得很清楚,他們一點都不同情低種姓的,把他們當牲畜來看待,中國人也學會了這一手。


    接到各地均告平安的消息後,顏煜對李來亨道:“阿三很麵,我軍要攻占印度完成不在話下,但當他們一起說不給他們吃的,他們就死給你看時,你總不能把九千萬的牲畜都殺了吧。”


    “九千萬的牲畜”這話是顏常武說的,他說印度次大陸有一千萬的人和九千萬的牲畜,因此軍需部門在發給皇協軍阿三補給時就把喂牛的油餅給低種姓的,把巧克力發給高種姓的。


    高種姓是人,吃巧克力,低種姓是牲畜,吃油餅。


    阿三們沒有誰不滿意的!


    “所以,父皇的遠見,實在是令我佩服啊!”顏煜深有感慨。


    “就這樣挺不錯的,不要讓阿三統一了,隻要我們不出手,阿三的高種姓根本不可能完成統一印度的大業來,我們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顏煜說道。


    “對!”李來亨微笑道。


    印度次大陸之事被輕易平息,他們坐船趕往西平,得好幾個月的旅途呢。


    要不是南華已經控製了海道,沿途皆有補給、燈塔、巡邏船,隻怕會更久。


    大航海時代看似風情詩意,實際上頗為不易。


    顏煜與李來亨、左夢庚諸將分乘巡航艦,速度夠快的,也在1663年10月才進入博斯普魯斯海峽,進入西平,此時的小亞細亞地區已經初雪,但寒冷根本掩蓋不住遍地烽火的火熱!


    大馬士革城。


    這是西征大軍第五軍軍部駐地,軍長左夢庚進了軍營,一下馬? 也不檢查軍務,而是一迭聲地喚道:“竇老賊來了沒有,竇老賊在哪裏?”


    “來了? 來了!”有人應道,“雪茄客”竇名望笑容可掬迎出來。


    左夢庚冷笑道:“竇老賊? 你行啊,在元朝時有‘莫道石人一隻眼? 挑動黃河天下反’? 你是‘莫道老賊一根煙,點燃奧斯曼俱反!’”


    “對仗很工整嘛? 將軍高才!”竇名望伸出大拇指道。


    “工整你個P!”左夢庚痛罵道:“老賊你行啊? 連張家玉都製不了你? 他在二皇子麵前告你狀,說你拿他的命令來卷煙抽,有沒有這迴事?”


    張家玉,崇禎十六年進士? 南華帝國副總參謀長,西平留守? 節製歐洲軍務。


    左夢庚,關寧鐵騎左良玉之子,左良玉在南華軍的資曆甚老,左夢庚有父蔭? 得以為大將。


    竇名望,軍中悍將,他是大西軍八大王的底子,軍中傳奇人物,大有許褚之風,昔好酒,今好煙,尤嗜雪茄。


    “瞧您說的!”竇名望憨憨地道:“對張大人的命令,下官哪敢怠慢,更不會用來卷煙抽。”


    左夢庚嘿然道:“那你拿出他給的命令來看看啊,來看看啊!”


    竇名望哪拿得出來,他真的拿張家玉發給他的命令去卷煙抽了。


    雖然著窘,竇名望的臉皮厚得很,搓搓手道:“我讓小的們去找找看!”


    “哼!”左夢庚領頭進了行轅,在帥位上一坐,竇名望給他派了一根雪茄煙,為他點著火。


    左夢庚習慣性地接過來,吸上幾口,噴出煙卷,猛醒過來,這畫風不對啊!


    他夾著雪茄煙,數落竇名望道:“你不聽張家玉的命令,他在二皇子麵前告狀,氣得二皇子拍台將你臭罵了一頓,要你勞資我,將你嚴辦!”


    軍人粗俗,因此左夢庚自稱勞資,並無不妥。


    嚴辦竇名望?


    諸將心中雪亮,真要是嚴辦的話,就不是這樣的了,軍中有監察部、軍務處,派個少將高參來,拿了二皇子的手詔,將竇名望客客氣氣地調到西平,誰敢不從!


    到了西平,竇名望赤手空拳的,任他天大本事也翻不了天,還不是任搓任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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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擺著張家玉奈何不得竇名望,就到二皇子顏煜麵前告狀,二皇子則在內部說“父皇的愛將,我這做兒子的不便深究”,但公開場麵又不能不究,畢竟得給張家玉麵子。


    皮球遂踢到左夢庚的腳下,真要是拿下竇名望,左夢庚才不會這麽傻,就問竇名望如何處理竇名望?!


    竇名望犯了什麽事?


    說來說去,責任怪到了皇帝顏常武的頭上,誰叫他任命竇名望為“發丘中郎將”呢,那簡直是將老鼠封為倉庫主任、廚房總管!


    張家玉為西平留守,對西平一邊小亞細亞的包頭佬采取或拉或打的策略,不順從的就殺,順從的就給予出路,希冀平定小亞細亞的叛亂。


    應該說這是老成持重之舉,沒想到竇名望履行“發丘中郎將”的職責,刨人祖墳,進行考古,課題是“奧斯曼人的起源考據”、“奧斯曼人與突厥人的關係”等等。


    他糾集了一夥烏合之眾,包括白皮(做這樣的事情,白皮不要錢願白幹)還有倭人(他們天生就是幹這種活的,無師自通),大軍所到之處,壞事做盡。


    連中國的曆史學家也看不過眼,不搞什麽為尊者諱,如實記載竇名望殺戮人民,發掘墳墓(曹操攻陶謙時曹軍所為),又帥將吏士,親臨發掘,破棺果屍,掠取金寶,連死人的的金牙都給擰走,所過隳突,無骸不露(此乃陳琳奉袁紹令所作檄文,操正患頭風臥床,見檄之後,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覺頭風頓愈)。


    更令人發指的是,不僅僅是刨地,還拆屋,說此處有可能有曆史文物,就一通亂拆,拆出來的東西統統沒收!


    鬧到這種地步,包頭佬不反也得反了,因此左夢庚說他是‘莫道老賊一根煙,點燃奧斯曼俱反’是一點沒錯的!


    小亞細亞遍地著火,竇名望仇人過百萬,到處喊打喊殺,南華軍疲於奔命。


    消息傳到西平,張家玉拍桌子發火,下令剝奪竇名望的任命,然而竇名望抗令不遵,拒絕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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