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前開會的大廳裏,楊展召集眾將會商軍務,當中有六位依舊穿著民族服裝的前土司,他們自願加入明軍,到軍前效力。


    楊展望向其中一人道:“索格布,你可為先鋒?!”


    索格布所在地盤在大渡河邊,擁有小型鐵礦,能夠自行冶煉鋼鐵,打造鋼刀,頗為鋒利,裝備了三千刀盾兵,在川西久負盛名。


    見楊展點將,索格布拱手領命道:“請爵爺等著我的好消息!”


    見他爽快,楊展嘉之,命部將劉平、趙月率五千明軍隨後出發,他們攜帶了火槍、火炮、炸彈和飛雷炮,還有投石車等不少技術兵器,囑他們一定要打好此仗。


    很明顯地,這一仗關係到川西穩定,如果明軍落敗,則說什麽都是假的,如果勝利,就能極大的震懾那些首鼠兩端的土司們,萬萬不容有失!


    索格布的軍隊並沒有隨身攜帶,他先迴到大渡河邊的部族營地集結隊伍,


    明軍派出了二十個人的小分隊到索格布的部隊中,沒有幹涉索格布的指揮權,不對他的指揮指手劃腳,隻是宣傳大明的政策,頌揚今上。


    拿出了那套年終發雙糧的說法,挺吸引人的,關鍵是有說有練,他們請了索格布集結隊伍後,便見幾輛大車趕了進來,搬下一些箱子,打開來一看,都是銀元……校場上的土兵們一看嘩然,頓時議論紛紛。


    “大明還挺有錢。”眾土兵嘀咕道,“不知道俺們有多少!”


    答案出來,人均十個銀元!


    有的人拿得多,二三十個銀元是他一個人拿,但這種人數不多,都是高級軍官,有的人拿得少一些,頂多四五個銀元。


    明軍小隊伍重要的工作是發銀元,確保每一個人都拿到他們應得的銀元,並且說明,這是今上的恩典、朝廷發的銀元。


    發銀元的時候,放出東南王的大頭像,都要土兵們就在畫像麵前說一聲:“謝謝王爺!”


    然後才把銀元交到他們的手裏,讓他們明白誰才是米飯班主。


    索格布軍中的高級軍官冷眼相看,一些人有心痛的感覺!


    明軍軍官們手把手發銀元,土兵們悉數上場,一邊站著沒發到的,拿到手的站一邊,當所有土兵發完銀元,就此結束。


    銀元落實到人頭,讓那些軍官們沒有了喝兵血,克扣軍餉的機會!


    當然土兵們歸隊之後,軍官們可以讓土兵們上交銀元,可是後果嚴重,一來明軍會追查,二來土兵們不滿,兩下合力,軍官們就不用做了。


    最好的方法是在沒發出前克扣掉,能找到很多借口,現在嘛……想想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元從身邊經過,他們站不穩當了。


    而索格布告誡他們要認清形勢,他說道:“不要多想,以後軍隊發餉,連我都不能插手,作為主官,我隻能簽字,發銀元的不是我,批準人與經手人分開,他們的政治軍官晉升不受我管轄,隻對今上與朝廷負責!”


    時代不同了!


    發完銀元,索格布小賺一筆,因為明軍的軍供沒到,首先從部族庫房裏取出軍資,這些軍資是明軍買下來的,然後在當地征發了二千民夫,當他們看到明軍給他們預支了一半報酬時,無不一楞一楞的。


    在以前,跟隨土司老爺服役做事,有頓飯給你吃就不錯了,還想有銀元與銅子!


    三千軍連同二千民夫,一條長蛇般的隊伍往金川而去。


    金川在成都西麵,兩地距離有四百裏地不到,離大明轄下的汶川縣則有百五十裏地,是的,就是大地震的那座縣城,金川的位置很重要,嚴重威脅到大明內地,他們造反的話,豈能容他們!


    且說索格布的三千人首先出發,一個軍官傻乎乎地問道:“是真打還是假打?”


    按照他和一些家夥的心理,大家都是川西老鄉,犯不著為漢人打生打死,流自家氏兄弟的血。


    索格布沒好氣地道:“你對士兵們直說假打看看!”


    “什麽?”軍官想俺會怕士兵嗎?


    他是索格布的親戚,對於土兵是唿來喝去,儼然奴仆一般地看待。


    索格布攤開手掌,正反翻兩次,軍官楞楞地地看著他,索格布見軍官牛心,隻好自己揭蠱道:“一個人頭十個銀元!”


    “啊!啊!”軍官猛醒,倒抽了一口涼氣。


    擋人財路,會被背後捅刀子打黑槍的!


    明軍明碼標駕,敵軍一個普通士兵人頭值十個銀元,軍官人頭百個銀元,要是砍下造反土司的頭,價值二千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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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連那個軍官都那麽地蠢,你說得再多,那些土兵還是木木的,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對牛彈琴。


    但是你告訴他們說一個人頭值十個銀元,不必多說!


    現在看吧,他們行動迅速,蹭蹭蹭地向前衝,搞得明軍中有的不是山地兵出身的軍官跟不上土兵們的步伐,坐驢還是跟不上隊伍,用馬鞭把可憐的老驢的驢皮都抽破了,還是快不起來!


    而土兵們關心地問道:“長官,坐滑竿不?”


    他們想用滑竿抬著明軍軍官走!


    因為人頭必須經過軍官的認可,軍官不上來,銀元不算數,這怎麽可以呢!


    擱以前,土人們野蠻,認為漢人文弱,你想騎人?想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抬你走?


    想想好了!


    坐滑竿肯定不行的,有失體麵,土兵們分出幾匹馬,不夠資格騎馬的軍官都騎上馬了,如此索格布部隊長驅直入,先頭部隊五百土兵很快就抵達了金川郊外,即時與對方交戰。


    明軍的兩個軍官何定邦與趙守信跟隨著行動,親眼目睹了土兵們的銳利攻勢。


    起初雙方接戰的都是一百人,土兵們並不占優勢,卻嚎叫著蜂擁上前。


    “殺啊!”土兵們一擁而上,向著土司兵攻去,而土司兵也不甘示弱,揮舞著手上的兵器狠狠還擊。


    在金川土司卜爾吉細的轄下,土司兵有一定的戰鬥力,之前他也給土司兵發了一些東西,軍官發金子,價值十個銀元的金子還有一斤茶葉、一斤鹽巴、二頭羊,以及一些酒,兵卒發物資,比方說一戶一頭羊,半斤鹽巴,老兵加發燒酒,因此土司兵的士氣過得去。


    雙方硬碰硬,土兵們揮刀狠命地砍,搞笑的是,金川土司兵用的也是索格布部族購買的兵器,但不夠土兵多。


    殺得血肉橫飛,刀刀見血,沒有任何的僥幸!


    不一會兒就分出了勝負,土司兵隻餘十來人棄了裝備拚命地逃,其他的人都睡地上了。


    土兵們追在後麵!


    接下來又遇到另一隊的土司兵約有三百人,近五百土兵們毫不猶豫地上前硬剛,把他們盡數砍倒在地上!


    他們拿著一個個麵目猙獰、血腥氣味濃鬱的人頭去找隨軍明軍軍官何定邦與趙守信,好家夥,一個個土兵提著人頭過來,還血淋淋的,圍定兩軍官,要不是他們都上過戰場,差點沒被熏倒。


    兩人忙不迭地掏煙出來,點著了抽上,盡快衝淡那股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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