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炳,你!”被對方抓著,陳其輝想到了某種可能,驚駭了!


    張文炳把匕首壓緊了陳其輝喉嚨阻他說話,他獰笑道:“我奉命行事,陳中校阻我,就是抗令不遵!”


    “我可以將他立斬當場,你們趕快開門,我要找總督大人!”他厲聲道。


    守門官兵麵麵相覷:“我們該怎麽辦?”


    “開門!”張文炳喝令道:“誤了軍令,你們罪責不小!”


    官兵們屈服了,動手打開營門,張文炳押著陳其輝向前進。


    營門被打開了!


    張文炳喜出望外,繼續押著陳其輝營外出去。


    走動時,張文炳稍一疏神,感覺到喉嚨的壓力稍小,陳其輝放聲道:“他就是兇手,不要放他走!”


    聲如驚雷炸響,守門官兵們聽到後,他們早有懷疑,隻是無人主持,現在主官一說,他們哪還不明白過來。


    他們擋著他的去路,手執兵器,臉色不善地圍上前,張文炳大急!


    匕首壓向陳其輝喉嚨,鮮血從他的喉嚨處流下來。


    然而陳其輝已經豁出去了,抗聲道:“不要管我,趕快把他拿下……”


    張文炳又驚又怒,喝道:“陳其輝,你不要命了!”


    他對著圍過來的官兵們道:“不要上前,再上前我就殺了他!”


    匕首用力下切,鮮血自陳其輝喉嚨胸前不斷流下來,然而他卻不管不顧地道:“不要管我,不要受他威脅,將他拿下!”


    官兵們先是猶豫,得令後依舊前進!


    張文炳則步步後退,眼裏露出了絕望,他知道軍紀,此次已經難以脫身!


    軍隊不受威脅!


    軍隊是最強大的暴力機關,行動不受任何威脅。


    聽從軍令,違令者斬!


    如今陳其輝下達軍令,他不受威脅,連他都不要命了,其他官兵如果放過張文炳,那麽他們將受軍紀的嚴厲製裁。


    “算了,陳中校,你我相識一場,送你一場富貴吧!”張文炳歎道。


    張文炳收起了匕首,把陳其輝往前一推,讓他落入了他的部下手裏,那些人趕快拿出急救包來給他的喉嚨止血。


    急救包裏含的有效成份是“雲南白藥!”


    顏常武開掛了,在沒有抗生素出來之前,他早就組織了雲貴那邊的草藥醫生,收集藥材,集中力量攻關,雲南白藥最終麵世。


    急救包一敷上,鮮血立止。


    割破了皮,但沒割破喉嚨。


    當時張文炳不能殺死陳其輝,否則他的部下會立即進攻。


    陳其輝伸手掌阻住了上前的部下,對張文炳道:“你把匕首放下,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軍隊都能幫你解決,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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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奇怪,說起來黃文炳少校沒被軍隊薄待,人過三十官拜少校,這官升得並不慢,他先是做連排級幹部,帶過兵,再到總部任參謀,時機一成熟外放,那就是團級幹部,循序漸進,便有進步。


    剛才那聲爆炸,聽起來動靜不小。為什麽想不開,采取這樣激烈的手段呢?


    事已至此,張文炳也不用隱瞞了,他慘聲道:“我老家土地要收稅,說多幾句,官府把我家土地也給沒收了,那些土地,都是我家祖宗一點一點買來的,被白白沒收了,我什麽都幫不上忙,我還是張家子孫嗎?!”


    陳其輝不禁啞然!


    此事他略有耳聞,張文炳祖籍湖南湘鄉,擁地數萬畝,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地主。


    朝廷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和土地累進收稅,首當其衝地就是那些大地主!


    而且新明還沒有經過急風暴雨般的大改變,許多官衙留用的還是以前的官吏,即使他們經過學習和教育,不可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朝廷對土地的新法度,被他們視為發財的好機會,利用這次機會,他們猖獗地向以前的恩主們發起了瘋狂的迫害!


    在以前,地主屬於統治階級,現在,地主有原罪,沒看到朝廷要對付他們嗎?


    官員們照章辦事,照本宣科,胥吏們則上下其手,狐假虎威,借刀殺人。


    張家被視為對抗朝廷以致於家破人亡,出了人命,土地被沒收!


    為他老家的事情,張文炳沒少操心。


    然而朝廷法度嚴厲,依法辦事,土地政策是一項國策,吃公家飯的人員如果幹涉了,則一律解職,絕不客氣!


    張文炳去找過上級,但挨了嚴厲的訓斥,沒想到他居然鋌而走險,出手報複!


    這樣的事情為數不少,軍隊裏有許多地主的子孫,他們憤憤不平。


    是的,他們的土地有許多是仗勢欺人,來源不明不白,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但也有許多土地,都是他們祖先一塊一畝地收進來,這樣的土地同樣為數不少。


    土地來源根本說不清楚,朝廷一刀切下來,千家萬戶受到影響,他們豈會信服!


    陳其輝愛莫能助,就連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好在他家土地不多,上千畝地很快就分家完畢,也就過去了。


    不象張文炳家裏土地太多,再怎麽分也分不完。


    陳其輝盡量緩和氣氛道:“張少校,你家若真有冤情,可以申訴,叫部隊長官出麵,把事情解決了,不要這樣子……”


    刷!


    紅光閃過,張文炳揮匕首割破了自己的脖子上大動脈,就此了斷!


    陳其輝衝上前去,不顧張文炳身上噴濺的鮮血,急著想用急救包挽救張文炳的生命。


    急救包按下去,很快就鮮血濕透了。


    一個不行來二個,二個不行來三個,到了第五個時,陳其輝頹然而止。


    都是軍人,知道什麽是大動脈,這一匕首切下去,死得不得再死。


    陳其輝滿身都是血,一抬頭,見到派去大堂打探情況的兵迴來,瞪著他。


    陳其輝沒好氣地問道:“怎麽樣?”


    “所有的長官非死即傷,沒有一個是直著的!”士兵戰戰兢兢地迴答道。


    他們去到大堂一看,太慘了,炸得大堂上成了屠宰場,所的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與會人員隻穿便裝,沒穿裝甲,結果損失慘重。


    現場隻得一個上尉在主持場麵,陳其輝一語成讖,他成了本營軍銜最高的軍官。


    知道情況後,陳其輝徹底無話可說,唯有一個字:“口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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