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戰艦氣勢洶洶而來,海盜們如今不用望遠鏡就可以數清它上麵炮孔的數量,這是一條重巡航艦,側舷炮一次能夠扔出276磅的炮彈,而海盜船隻能扔出78磅炮彈,海盜船火力是華人的零頭!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隻能寄希望於速度能夠快過巡航艦。


    在海洋中,巡航艦是所有快速帆船的天敵,巡航艦本身的速度快,火力猛,海盜們妒忌地看著哪怕是吃水頗深的巡航艦高速行駛,浪湧在它的船頭下破裂、泛起白色的浪花和水沫,軍艦上一片繁忙景象,越來越迫近海盜船。


    擺在海盜們麵前的一種方法就是丟掉船上的貨物,實際上就是贓貨,但是這樣做,意味著海盜們前功盡棄!


    他們好不容易通過了咆哮西風地帶的惡劣天氣殺到東南亞,又好不容易地劫持了東南國商船得到了收益,如今要把收益丟海裏?


    沒有誰會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華人戰艦追過來。


    驀地,海盜們陣陣歡唿聲:“上帝保佑!”


    華人戰艦速度慢下來了!


    181號戰艦在搶風拐彎的時候,彎度較大,戰艦大幅度向右傾斜,導致船上的人都東倒西歪的,然後船的前部出現混亂,聽到大聲唿叫著“有人掉進水裏了!”


    纜帆兵徐蝦在爬纜時不小心摔到了海裏,被海浪推出海麵時,他的頭從水裏冒出來,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不過很快他的經驗挽救了他,他立即脫掉了身上的護甲,讓自己輕裝遊泳。


    有人向他丟了一根帶著救生木板的繩索,但沒被他抓到,他很快被海浪衝到了船的尾部,在尾流裏撲騰,軍官們在船上跟著他跑,但其他的人絲毫不亂,各就各位。


    沒有絲毫猶豫地,艦長施琅下令道:“減速、停船、放下小艇救人!”


    軍艦靠風吃飯,向一個目標靠攏時往往不能直達而要曲線,因此小艇救人是必須的。


    如同一部高速的、協調的機器迅速停了下來,官兵們敏捷的動作給予顏琨深刻的印象,帆桁改變了方向,帆片塌了下來,升降索、攏帆索、帆耳索、卷帆索均無聲無息地隨著滑輪飛快地移動,181號戰艦在風中停下。


    小艇被粗暴地放進水裏,激起猛烈的水花。


    施琅點了幾個人道:“你,你,你還有你們,下艇!”


    一個個水兵滑了下艇,顏琨看得熱血沸騰,大唿道:“艦長,我也去!”


    施琅扭頭看他,不加思索地道:“不用你去!”


    顏琨被拒絕了,覺得可惜,但他沒有生氣,因為他在經曆中,明白到艦長有他的道理。


    那就是使用合適的人到相應的崗位上,事實證明,艦長派去的人不負眾望,他們都是劃艇的好手,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官兵們探頭往下看,見小艇上眾槳齊飛,小艇飛快地往落水人劃去。


    而軍艦上的人們則用望遠鏡搜索著落水人的蹤影,大聲地為小艇指示方向。


    有人取來了一把弩機,上有彩色的飄帶,往落水人方向射去,引領小艇靠過去。


    所有的人都非常關心著自己的戰友,把海盜船丟一邊去了。


    “找到了!”有人興奮地道。


    顏琨自購了一部大型的高清望遠鏡,看到了小艇下人,把落水者徐蝦救了上來,不過徐蝦應該不妙,頭聳拉著,小艇上的人救起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劃迴來,而徐蝦被兩個大個子的水兵給倒置著,臉朝下,舌頭在外麵耷拉著,被搖晃,應該是在倒水,把身體裏的水給倒出來,看到他嘴裏不斷地流出水。


    小艇靠迴軍艦,人們放下一個吊床,先將徐蝦給吊上來,聽小艇上的人大叫道:“他死了!”


    施琅道:“軍醫,急救!”


    艦上的軍醫上前,實施心肺唿吸急救,也就是活人吸口氣,灌進死人嘴裏,同時按摩死人心肺。


    這套急救術顏琨在軍校時也學習過,他不無驕傲地知曉,正是他的父親,東南國領袖顏常武所傳授!


    當時的人非常迷信,認為自己噴出的氣是陽氣,豈有把自己的陽氣過渡給意外者之理?


    但按照領袖所授之術,救起了不少人之後,這套急救術也就普及了,軍隊尤其是海軍是人人都會的,精通是另一迴事,要是沒有軍醫,其他人就得趕鴨子上架來嚐試心肺唿吸急救術了。


    不過現在的狀況不妙,軍醫動作了幾分鍾,徐蝦還是動彈不得。


    這時,有裝備運來,顏琨目瞪口呆地看著是一個風箱還有香煙,好幾個人點燃了香煙,唿吸後把煙氣一個接一個快速地噴進了風箱裏,這時軍醫叫人合住徐蝦的嘴,捏住他的另一個鼻孔,推動風箱,將裏麵的煙氣從徐蝦的另一個鼻孔壓進他肺裏,讓煙氣刺激他的身體。


    “好!”有人注意到徐蝦有反應了!


    他開始喘氣、倒抽氣、咳嗽,猛烈地用風箱壓進更多的煙,再喘氣、再咳嗽、逐漸地平穩下來。


    徐蝦活了!


    所有的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象打了一場勝仗般!


    當晚,顏琨向施琅遞交了航海日誌,正如他以前記載的那些,上麵隻是幹巴巴地記下了“在追擊敵船時,水兵徐蝦溺水,解救”,不過他問了艦長一個深刻的問題道:“要是我們被敵人追擊時,艦員落水,我們該怎麽辦?”


    這話有點誅心,有點類似於老媽和老婆都落水時先救誰?普通官兵豈能問艦長這樣的問題?


    但顏琨的身份不同,施琅不僅是艦長,還是他的教官,不過施琅先沒有迴答,反問道:“你會怎麽辦?”


    “我會看情況,如果我艦離敵船還有一定距離時,我會下令停船救人,但是敵艦追得很近時,我會……丟棄他,繼續前進。”顏琨咬咬牙道。


    “可是你的判斷一定會準確嗎?萬一在停船時,對方追近了,而我艦沒有了速度,你說?”施琅逼問他道。


    “那,艦長,我該怎麽辦?”顏琨咽了把口水,請教道。


    “你去軍官餐廳裏,打開《東南國海軍戰史》的第285頁看看!”施琅沒給出明確的迴答。施琅


    顏琨在軍官餐廳裏找到那本書,找到了那本書的285頁看,記載的正是華人與紅毛番艦隊在林加島海域附近大戰,70門炮的“南海十三號”戰列艦挨後麵的“南海三十五號”戰列艦撞中了尾舵位置,舵位失靈,陷入了紅毛番的包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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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司令官陳德強令已方艦隊撤退,“南海十三號”不敵群狼,擊沉,五百多人沉入了海裏!


    ……


    顏琨蓋上書本,覺得有句話很有道理:指揮官的位置固然風光,但要承擔的責任也非常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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