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軍一路推進,如入無人之境,但官兵上上下下都繃緊了一根弦,知道已陷敵人包圍中。


    四處都有馬蹄聲,四麵八方傳來了後金軍粗野的聲音,似夜梟般難聽刺耳,令人心神顫栗!


    許多新兵的臉色變了,已是未戰心怯,要不是托著槍,隊伍密集給自己的信心還有嚴厲的軍紀,隻怕連路都走不動了。


    顏田在寧遠前線已呆久,但沒有深入這麽遠,心忖“騎兵確實有好處,對於步兵的壓力沉重,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敵人的騎兵會什麽時候殺來,同時你的補給也給他們切斷了,這種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於是東南軍唱起歌來,齊聲高唱《精忠報國》、《咱當兵的人》《我是一個兵》……他們著重唱的是《精忠報國》。


    軍歌嘹亮,驅散了周圍那些魑魅魍魎的聲跡。


    東南軍官兵們心中豪邁,越唱越響亮,隻覺得一身都是勁兒,渾身都有膽量,來吧,我們不怕你們!


    不得不說,歌曲是無界的,就連那些韃騎也聽得津津有味的,畢竟拋棄敵對陣營,大家的本質一樣,都是軍人,軍人有共通語言。


    又一首歌曲響起來,斥候中的一個巴牙喇兵(真韃子)問一個會韃靼語的漢人騎兵道:“他們唱的是什麽?唱的真好聽!”


    那個漢軍臉色徒變,給巴牙喇兵低喝道:“說!”


    漢軍一咬牙,於是把歌詞翻譯過來,聽著:


    “東南府豪傑,碧血染蠻夷。


    還我漢河山,誓將建奴滅.


    為漢邦願將槍炮定江山.


    存浩氣丹心,報國滅仇敵.


    複國邦,稱英雄。


    赤膽忠心昭日月!”


    聽得巴牙喇兵一巴掌打過去,啪的一聲,漢軍捂著臉:人家都不想說的,你硬要人家說,說了還挨打……唉,做人走狗的滋味真難受!


    漢軍心中少少的羞恥感:要是明軍都是這樣的英雄隊伍,打敗這些韃虜,何至於讓我們做漢奸!


    此歌名為《殺韃虜》!


    由顏大少所著,實際上他是看過TVB裏的一部劇《書劍恩仇錄》(鄭少秋主演)裏的主題歌,就由秋官主唱,覺得不錯,十分應景,就改動歌詞,成為東南軍北征的主旋律。


    歌曲氣壯山河.唱得讓人熱血沸騰,我等英雄豪傑,殺韃虜,滅建奴!


    ……


    “前麵韃子堵路!很多!”已方的斥侯兵道。


    從望遠鏡看過去,但見得韃騎堆砌大路上,密密麻麻的騎兵,旌旗招展,陣容鼎盛!


    三個主將,阿濟格和莽古爾泰加上了佟養性,臉上均殺氣騰騰


    樹的影兒,人的名聲,對麵的是一支長勝不敗的軍隊,要是他們取勝,我們都會被他殺光光!


    道路兩邊寬敞,呈寬大正麵,且是平地,無密集的樹林,正是開戰的好地方。


    隨著東南軍前進,大家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一些人的腳步機械僵硬!


    東南軍幾個將領策馬在前麵奔馳,讓官兵見到自己,以鼓勵士氣。


    該說的已經說了,千言萬語隻剩一句話:“勇敢無畏!”


    軍鼓動,激發軍心,大家齊唱起《殺韃虜》,高唿“殺韃虜!”


    聽得韃虜們臉色不好,心中發恨,決定好好地“招唿”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明人。


    再往前進,後金騎兵依舊不動,大家微覺奇怪,如果給步兵迫近,騎兵放不開速度,那殺傷力將會大喊。


    此事必有古怪!


    顏田和幾個高級軍官麵露冷笑,都知道後金軍想玩什麽,他們想玩炮!


    畫風改了,韃虜玩起了火器,那我們的炮呢?


    鑄炮不是件輕易的事兒,尤其是行軍炮,東南府做的炮還是太重,技術上不過關,更重要的是產能不足,艦炮是東南府的根本,軍艦下餃子般,艦炮都供應不上來,隻好委屈步兵了,好在步兵的槍枝供應倒是非常充足。


    東南軍的前軍一千人與後麵部隊拉開了距離,看韃靼人玩什麽把戲。


    ……


    距離八十丈,韃騎陣中進攻的牛角號響起來,立即千騎奔騰,阿濟格和莽古爾泰帶騎兵分左右突擊,來了個兩翼齊飛,意圖用騎兵夾擊東南軍。


    亮出了路中間的炮壘,一門門大炮對準東南軍的方向,佟養性興奮地道:“開炮!”


    炮手們一起點燃了火炮的導火索,這是一種仿製的紅衣大炮(紅毛番賣到中國的大炮叫做紅夷大炮,韃靼人改名為紅衣大炮),


    三排大炮,一排有十三門,總共三十九門大炮,他們作了準備,試過了射程,足以把炮彈落在東南軍現在的位置上。


    轟隆的炮聲響起來,硝煙彌漫中,


    一陣隆隆的炮聲過後,幾十枚炮彈(實心彈)帶著縷縷的灰白煙霧,唿嘯地落向了東南軍的頭頂上!


    天空光影變動,為之黑暗!


    與此同時,在淒厲的號角聲中,全副武裝的後金騎兵兩翼衝鋒,呐喊聲,號角聲,戰馬的嘶叫聲混合在一起,讓他們象兩團濁流,滾滾而來。


    形勢險惡,有如洪水般洶湧,普通的明軍,一個迴合就可以被打敗了。


    “第一團退!”顏田厲聲道。


    “呈左右散開!第二團左,第三團右!”鄧天彥叫到。


    而周全斌、左良玉策馬占位,團旗跟著他們走,指揮第二團在左,第三團在右。


    讓韃靼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明軍迅速左右散開,前麵部隊丟下了戰車後退,他們跑步飛快,就象長了四條腿一般!


    開玩笑,每天的長跑訓練和吃肉是白搭的?!


    三千人的方陣說散開就散開,散而不亂,第二、第三團很快就集結在周全斌、左良玉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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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彈首先落下,重重地擊在戰車上,炸起了漫天的木屑。


    但沒有多少的人肉和鮮血,差不多躲開了,隻打中了幾個人。


    而那些受傷的士兵,立即被他們的戰友扶著或者扛著走,沒有拋棄他們。


    東南軍三千人陣勢到位,形成了對敵態勢。


    中間一個團有戰車掩護(就是第二三團丟下的),而左右的二千人都以盾牌在外側,一杆杆火槍從盾牌中間伸出來,如同怒張的刺蝟針刺!


    震天的馬蹄聲中,韃靼人不斷加速,在兩邊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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