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有些特殊,開這些話題好像都有點不太合適,而且才經曆了兩世以來的第一次“械鬥”,而且當時的情形還頗為兇險,周至現在也有些後怕,所以一時有些沉默。


    “肘子,謝謝你。”


    “啊?啥謝謝啊叔?”


    “剛才啊,你讓舒意先跑,自己在哪裏扛著。”


    “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啥也沒想。”


    “啥也沒想,其實比思前想後再做決定,更可貴。”江橋點頭:“當年你杜阿姨被榕山鎮的青皮騷擾的時候,我也是啥也沒想就衝了上去。”


    啊這……一定要暗示得這麽強烈嗎?你們當家長的都這樣了,還叫我們怎麽扛啊?


    周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在想這算不算是當家長的正式授權。


    江橋見周至停下腳步一臉的癡相,這才明白了過來,趕緊咳嗽一聲:“你們現在……還小,叔叔不是說那意……嗐走吧趕緊的迴家!”


    不過雖然有些尷尬,卻也成功地將周至從之前後怕怔忪的狀態裏邊給拉了出來,重新開啟了話題功能:“江叔叔,我媽跟我說了當年榕山大戰,不過沒談細節,都是合江知青參與之後的事情,前麵的就知道個大概,要不你給講講?”


    “陳穀子爛芝麻的講什麽講,你別鬧啊!”


    “哦,那要不我們換一個,杜阿姨的酒量是怎麽來的?聽我媽說當年舒意的外公老兇了,不可能讓阿姨喝酒的。”


    “我說你小子老愛打聽這些幹啥?還有你媽也是的,怎麽還給你講這些?”


    “素材啊,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周至說道:“就跟我外婆的故事一樣,是吧江叔叔?”


    “你幹爹給你找的素材還不夠?”江橋就有些不滿:“聽舒意說你現在很忙啊,又是寫論文,又是寫小說,還研究什麽曆史和文字……啊?還要整理什麽地方文史!你就不能多花點時間在正經學習上?舒意說起來都好擔心的……”


    說到這裏,江橋又感覺不好了,今天的話題怎麽就總是會繞迴到自己女兒對周至的態度上來?


    這樣很不好,嗯,是不對的……


    好在這迴周至似乎沒有聽出來,反倒是咕噥道:“反正我又不考清北,就準備在蜀大上學,成績太好也是浪費……”


    江橋覺得這天實在是聊不下去了,好在兩人已經走完了石階,來到了燈光球場邊的水泥路麵上。


    這裏路燈明亮,夾川又一向有吃夜宵,當地稱為“鬼飲食”的傳統,因此哪怕是冬日裏的晚上,依舊非常熱鬧。


    最熱鬧的就在這一截公路盡頭處的那個十字路口,冬日裏,以前的燒臘攤位現在變成了砂鍋米線的攤位,攤位的後麵依舊支著幾個大傘,那裏如今還是夾川高端電玩競技場所。


    “謝謝江叔叔,就到這兒吧,我大勇哥就在下麵。”周至說道。


    “好,你去吧,少在外麵玩,早點迴家,明天還上課呢。”


    “嗯,江叔叔你也早點休息。”


    “江叔叔沒你爸媽那麽好命!”江橋到底忍不住吐槽了:“舒意學得可沒你這麽自在,唉……”


    這事兒周至完全拿江舒意沒辦法,這姑娘的性子其實挺倔,她認定之後的努力方向,很難有人能夠糾轉得過來。


    “江叔叔再見!”周至隻好不理會這茬,打聲招唿就向十字口跑去。


    “書包都不背……”江橋看著周至的背影就嘀咕,他都不知道自家女兒的書包,其實每天都是周至給背到門口的。


    來到十字路口,周至其實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了下來,繞過砂鍋米線的攤子,趙三、孫大毛、何大勇都在這裏。


    除了他們,還有一幫子打電玩的小青皮。


    放心下來後,周至就突然感覺自己餓了,點了一份紅燒排骨的砂鍋米線後,繞過攤子,跟何大勇幾人打招唿:“大勇哥!三哥,大毛哥!你們吃啥味道的?”


    “你別管我們!”趙三掐著自己的腰:“守半年的攤子,這肥肉蹬蹬地朝身上跑。”


    孫大毛笑道:“肘子讀書累著了,米線就不吃了,要不大毛哥陪你整兩瓶啤酒,解解乏?”


    “可少給老子扯淡啊!”大勇哥立馬不答應了,拿手點著趙三和孫大毛:“你!你!我幺舅媽專門打了招唿的,少讓肘子跟你們牽扯!”


    “我媽那人就一刀子嘴,其實我到這兒來她哪迴管過,是吧?”周至連忙打圓場。


    孫大毛笑著點頭:“就是,上迴我爸住院,還是阿姨給找關係安排的好病房,說起來都還沒謝過阿姨呢。”


    “謝什麽謝小事兒一樁。”周至說道:“不過今天晚上,我算是遇到了一迴大事兒。”


    “什麽大事兒?”大勇哥問道。


    周至摸出甩棍唰地按開:“這玩意,開張了。”


    大勇哥立馬又支棱起來了:“肘子你讓人弄了?”


    “差一點。”周至將甩棍重新收起來:“要是沒有安然表哥給我的這個,怕就是真麻煩了。夏自立、張二麻、楊蜂子,誰認識他們嗎?”


    大勇哥向趙三一擺腦袋,趙三點了點頭,起身朝著打遊戲的那群小青皮走去。


    米線攤子老板將砂鍋米線端來大傘下頭一張小桌子上,大勇哥和孫大毛都拖了一張凳子過來坐下:“說說,怎麽迴事?”


    周至左手拿勺子右手拿筷子開始吃米線,一邊吃一邊將今晚的事情講了一遍。


    講了個開頭趙三也過來了,同樣拖了一根凳子坐下:“打聽到了,棗陵橋的,那小子初中畢業去了廣東,年前才迴來的。張二麻和楊蜂子是罐頭廠的臨時工,以前跟夏自立是同班同學,現在跟他混。”


    “住棗陵橋姓夏的……”大勇哥皺眉默念了一下,抬頭喊道:“四兒!張四兒!”


    “啥事兒啊大勇哥?”電視機前一個正在奮力對戰的年輕人答應著,可眼睛依舊死盯著屏幕。


    “夏依人,還是你便宜老姐兒吧?”


    “什麽便宜老姐兒這麽難聽,我們家依人就比我大四個月!啊還不到差著兩天!”


    “那特麽就還是割著熟張!沒換叫!我記得她有個弟之前在外頭打工是吧?”


    “是,我小舅子年前才迴來的。”


    “叫啥哪?”


    “夏自立。”


    大勇哥抬腳就給趙三來了一下:“叫你打聽個事兒,你特麽就在麵前都能隻給打聽半截兒!”


    趙三好委屈:“我又沒住在棗陵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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