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康俊毫無預兆地就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之前的風度,本就木然的眾人,再次一懵。看向邱洛。


    然後聽到了邱洛的話,眾人又是頭一轉,看向康俊。


    一臉莫名。


    最靠近康俊之人,乃是康少斳,聽了這話,臉色驟變。按照這邱洛的意思是?


    康俊的修為被他動了手腳?


    神識放開,一掃。


    康俊的修為,赫然變成。


    四級!


    這不是修為被束縛,而是,真真正正地掉落,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落到四級。


    腦子一僵!


    康少斳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來不及多想,瞬間一股滔天的殺意湧現而出。


    自己兒子可以被打,但修為竟然被打散?這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再加上多年以來對康俊的忽視和歉疚,這一刻全都化為怒意。


    目光驟然一縮,一身血紅之光一閃而過,長戟長挑在手,冷冽的殺氣順著長戟向四周亂闖,陣陣簌簌的風聲,因為受不了其壓迫在嗚嗚地低聲嘶鳴著……


    一道殺機化實,如同有形的利劍般,刺向邱洛。


    “你該死!”


    滾滾聲音隨後而至。


    嗡嗡兩聲。


    聲音還未傳到,那汩汩殺氣赫然是將邱洛身前的青石地板都給逼得一升而起,然後在空中忍不住那磅礴的威壓,嘭地一聲炸了開。


    邱洛臉色猛地一變,抓起木凝就要後退,卻沒想到,木凝卻是起先帶著他往後退了起來,然後蔥白的指尖微微一點,自袖間彈出一枚玉牌,擋住那實質般的殺氣,形成一個護盾,護在二人身前。


    緊接著,電光火石之間,木凝將蔥白的指尖咬破,然後一轉身,嘴裏低喝了一個古怪之聲。


    一滴鮮血簌地一聲破開。


    頓時。


    異變突起!


    那蓮花池上血紅色的光罩瞬間破了開,那魚龍一化而起,帶著陣陣龍吟破陣而出,在空中縈繞了足足兩三圈,魚嘴龍尾的它竟然口吐人聲。


    “你破戒了!”正是魚龍,目光閃爍地看向康少斳。


    康少斳的神色微微一變,長戟輕挑,目光如水,陰沉無比,口中大喝:“讓開,否則,你死!”


    “你破戒了!年輕人一輩的戰鬥,與你無關。若你要強行動手,我不會袖手旁觀。”魚龍身周紅光閃爍,像是有些懼怕康少斳攻擊。但依舊傲骨凜凜。


    “讓開!”康少斳二話不說,一躍而起,長戟立刺向魚龍。


    魚龍龍尾一擺,與戟身相撞,嘭地如金剛相撞聲響起。


    鏗鏘!


    康少斳手握長戟,被彈得偏離了本身的軌跡。在空中一個盤旋,穩住身子。


    但,那魚龍的尾部,如同金剛般堅硬,此刻卻是炸裂開了口子,汩汩血液從中流出,片刻之後,紅光一閃,又恢複成原樣,恢複力,顯然是驚人。


    與此同時,魚龍那龐大的身軀赫然被康少斳一擊給撼動退後數米之遠,可謂恐怖。


    魚龍再次一個盤旋,一聲龍吟震出,打向康少斳,與此同時,身子一晃,退開一段距離,將木凝和邱洛擋在身後。見到康少斳輕而易舉地將龍吟破開後,再次口吐人言:“我雖不及你,但,你要想對她動手,你還得先跨過我這一關!”


    “那又如何?”康少斳身體化作長影,破空揮舞著長戟狠狠砸去!


    長戟如銀鉤鐵畫,肉眼看不起具體身影。


    長戟與魚龍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相撞時,魚龍正要防禦,忽然,一道土黃色的大山橫天而降,直接將聲勢赫赫的長戟砸得落下。


    長戟同時破開這虛勢的土山後,一道長長的破空音響徹四空:“康將軍大駕光臨,老朽迎接來遲,還望海涵。將軍遠來是客,何必起舞助興?不如我們飲酒數杯,長談一番,何如?”


    聲音越來越近,很是硬朗。


    聲音的前幾個字才送到,一道人影就破空而來,擋在了眾人身前,然後單手一揮,示意魚龍如水。


    魚龍見到來人,身形一化,縮小成一條紅魚,躍進蓮花池中,入水的刹那,大紅色的防護光罩再次升起,紅霧蒸騰。


    聽到這聲音,康少斳雙目皆是嚴肅和緊張,提著的長戟,也是一收而迴,然後抱拳:“見過木教授。”


    來人,正是木海。也是寒山學院的教授,修為深不可測,如無必要,康少斳不想和木海對上!


    周圍的人見到這熟悉的身影,皆是長長地出了一口大氣,目光閃爍不已。


    這木海,不是說受了傷,在修養麽?怎麽就好端端地出現在了此地?


    然後,立馬都是紛紛鞠躬:“見過木老!”


    “見過木老。”那些年輕人也是急忙作禮。


    木海,可是一人撐起了木家的存在。


    ……


    “爺爺!”康少斳說話間,渾身震驚的木凝美目微微一縮,通目一紅,往前衝了去。那之前高傲冷峻的少女,此刻完全化作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進了木海懷裏竟是輕微地抽泣起來。


    木海溺愛地摸了摸木凝的發髻,然後將其緩緩推開,再次看向康少斳,目光平淡。


    木才萬看到木海降臨的刹那,臉都嚇得白了,身子略微哆嗦地問:“父親,你什麽時候來的?不是說您受了傷在閉關麽?”


    “來了有一陣子了,之前有好戲開場,所以就稍微看了看。怎麽,這木家,我還不能來?還是,我是來得早了還是晚了?”木海淡淡的掃了木才萬一眼,語氣不喜不怒。


    但正是那種淡然的語氣,使得木才萬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就要一跪而下:“父親恕罪,孩兒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木海遠遠一抬手將木才萬一把遠遠抬住,冷哼一聲:“都多大的人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無故不跪天地,無愧不跪堂前。”


    說完,木海一帶而過,然後看向康少斳:“康將軍今日遠道而來,卻是發生了如此鬧劇,我代表木家,在這裏表示一聲歉意。”


    康少斳眼神一陣閃爍:“木教授這是哪裏話,之前聽聞木教授身受輕傷,還心有虧欠,如今看到木教授身子硬朗,心裏的這塊石頭也算是落下去了。”說完,康少斳拉了拉康俊,又是一拱手:“木教授,犬子年少無知,無意冒犯了木教授,還望木教授能夠原諒才是。”


    木海看向康俊,巋然一歎:“俊公子乃不世奇才,布局千裏之外,這等天驕,能夠與之相識,就算我這把老骨頭的榮幸,可來見怪?木將軍此言不必再提。”


    說完,木海一轉身,對著眾人一拱手:“諸位,今日之宴,出現了一些意外,我木海,代表木家,給各位致歉,我木家欠你們一頓酒,他日再請,何如?”


    “木教授說哪裏話?我們上門來能討一杯水酒喝,就是榮幸了!”


    “正是正是,木教授乃是我們寒山縣閣老,能夠與木教授相見,實在三生有幸……”


    ……


    一陣陣馬屁聲瞬間不絕於耳。


    過了些許,這些人又道:“木教授,在下實在抱歉,家裏有些急事,需要去處理,今日先失陪,抱歉。”


    “木教授,今日再次叨擾已久,多謝木家的款待,我們也先告辭了。”


    ……


    一陣陣如此般的話都是傳了出來,然後,各自紛紛離去,連頭也不敢迴。


    之前康俊的話,他們都聽過了,木才萬乃是聯合康俊,陷害了木才千,牽連到了木海,如今木海平安歸來,那是來喝酒的嗎?


    那就是來問罪的,隻是外人當麵,不好處理家務事,那,他們還會站在這裏當看客嗎?當然不會。


    都是聰明人,之前的戲,看過就是了,忘了就好。


    難道真要往外說,木家的木才萬不是人,陷害兄弟,設計坑害木海?木家不弄死他們才怪。


    至於那個邱洛,就更不能說了,邱洛打的是誰?那可是康俊。


    眾目睽睽之下,把康俊一連打了十三巴掌,這是何等的屈辱,傳了出去,說不定第二天,康少斳領著萬千軍馬臨門,或者是那個脾氣古怪的康俊,再像坑木家一般地坑自己家一把,那就是天大的禍事。


    木海淡淡地看著眾人離去,也不說話,也不挽留,隻是站在那裏。


    很快,場麵上除了木家之人外,就隻剩下康少斳帶來的人,還有就是邱洛了。


    康少斳冷目相對,看向木海,眼神閃爍,吃不準這木海究竟什麽意圖。


    過了良久,木海才對著康少斳說了一句:“康將軍,今日之事,我已然看個究竟。但,這個邱洛,你不能動。否則,會有大禍。”


    “你既然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麽,那你要為他求情?”康少斳神色很冷,在看了看康俊那蒼白烏青的臉色,心裏的殺意更甚。


    康俊的修為都被打掉,這木海的情,他還不一定會承。


    木海一抬手,卻是道:“不是我要為他求情,而是,我在為康將軍求情。我來此地,乃是帶著聖府的旨意而來,星雲府聖府府主親諭,令我不日帶邱洛入聖府。”說話間,木海一拱手,然後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玉帛,遞給了康少斳。


    聽到聖府府主四個字,康少斳的臉色驟變!


    臉色一急,連忙將那金黃色的玉帛攤開,隻是掃了一眼,便急忙恢複原樣,恭敬地還給了木海,然後一彎腰,正色十足:“我康少斳,謹遵院長聖諭。”


    說完,康少斳神色一緩:“木教授,多謝了!此情我必然記下!”


    康少斳這話可不是故意虛偽,而是真的感謝。


    邱洛乃是聖府府主親自所提之人,他康家敢動?若是這木海想要坑害他,隻要等自己出手之後,再把這聖諭拿出來,那可就,完了!


    隻是,康少斳怎麽想也想不到,這個邱洛,怎麽就能變成那個首次文科大滿貫的那個邱洛了?


    聖府親自提人,他,不敢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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