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


    光鳥中的一群人正在根據來時的時間計算歸途的時間,正估摸著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要到了,正感慨興奮時,突然感覺震動了一下,四周的光影也明顯閃跳了一下,一堆人更是人擠人撞在了一起。


    小青的爪子幸好抓緊了庾慶的肩膀,翅膀也攬住了庾慶的腦袋,否則真要直接從光鳥中飛出去不可。


    她在蓬來山封閉後不久,就身不由己的變成了三足烏的形態,用她自己的話說,迴不到蓬來山她就無法再變成人。


    “老十五,你搞什麽?”扛著牧傲鐵的南竹嚷了一聲。


    庾慶無言以對,臉上略有疑惑,再次集中精力駕馭天翼令,很快就將飛行速度給穩住了。


    然飛著飛著,突然又是一個劇烈顛簸,大家又稀裏嘩啦撞在了一起。


    南竹怪叫道:“老十五,你腦子想什麽呢,這個要集中精神駕馭的好不好,有什麽想法到了天積山再慢慢想去,這裏掉下去,一堆老怪物,會死人的。”


    “是啊,是啊,幫主,你千萬不能走神啊!”茉莉懇請懇請再懇請的樣子。


    庾慶想說自己沒有走神,但又不能否認腦子裏有順帶想些事情,也有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幹咳一聲道:“那個老七,咱們換一下,你來駕馭。”


    南竹也不客氣,直接上手掌控了天翼令,順手把牧傲鐵扔給了他,毫不客氣地將沒用的庾慶給排擠到了身後。


    飛行速度再次平穩後,被打的氣仍未消的南竹立刻教訓了起來,“看到沒有,這才叫集中精力駕馭,年輕人呐,盡想東想西想些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


    嘩啦,一堆人又撞在了一起,再次出現的顛簸打斷了南竹的廢話。


    穩住身形的庾慶冷眼道:“這就叫集中精神了?什麽時候都能跟話癆一樣,真是服了你。”


    “咳咳。”南竹幹咳兩聲,在百裏心跟前出現這種意外也感覺挺沒麵子的,哪還有臉說別人,也不敢再出意外,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駕馭。


    屢次的撞擊,讓茉莉頗感尷尬,她一女人,老是撲男人身上去,還老是被前後夾擊的,總感覺怪怪的,不得不伸手撐住了前麵人,很快大家也都這樣做了。


    本是做個以防萬一的準備,誰知不一會兒顛簸再次出現了,有了準備的眾人這次稍好了些。


    庾慶罵了迴去,“胖子,你怎麽迴事?”


    南竹皺了眉頭,握著天翼令的手很用力,大聲迴應,“不是我的事,這天翼令好像有問題。”


    話剛落,問題便接連出現了,震顫,震顫,再震顫,漸漸他們自己都能看清左右的光翅了,也能看清周圍的環境了,飛行速度明顯在迅速下降,光翅上的光芒也在忽明忽暗的,好像漸無力了。


    這狀況,搞的眾人驚恐不已,皆祈禱不能出問題,雖說快到了,那是指天翼令的速度加持下,否則這點路怕是夠他們跑一年的,在這古老怪獸肆虐之地他們憑自己恐怕很難撐過一天。


    庾慶沉聲道:“看來還是被九尾狐的邪氣腐蝕出了問題,長時間的高速飛行,令法寶的問題暴露了出來。”


    南竹頓時怪叫,“就怪你們磨磨蹭蹭,早點出發的話,把那狐狸精帶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死。”


    “花兄弟,現在不是憤恨的時候啊,你盡力再試試吧。”童在天大聲懇求。


    求也沒用,怕什麽來什麽,出了問題就是出了問題,光翅突然徹底消失了。


    眾人頓時唿啦啦落向了下方的水麵,唯獨驚慌的小青振翅而起,已經有玉翅金蟾發現了他們,開始飛撲而來,水下也開始翻湧起巨浪,令人膽寒。


    “翼!翼!翼!翼翼翼翼翼……”南竹握住天翼令慌忙怪叫不止,拔劍揮劍劈飛一隻玉翅金蟾後,手中劍也叮叮當當在天翼令上敲打了起來,慌的不行。


    好在敲打似乎有點效果,光翅突然又彈了出來,振翅掠過湖麵接應同夥,與毒蟲打殺的眾人迅速飛身歸隊。


    很快,光鳥又再次升空,接上了小青,辨明方向後,再次迅速遠去。


    唿啦啦的鐵鏈在水麵掙紮,眾人齊迴頭看,隻見一隻被許多鐵鏈拉扯的巨大藤蛭掀起滔天巨浪,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他們憤怒咆孝,在爆開的水花中顯得異常猙獰恐怖,眾人就像是從血盆大口中飛出來的一般,一個個心有餘季。


    劫後餘生的慶幸並未持續多久,震顫又出現了,於是天翼令失靈的狀況反複頻出,眾人也反複掉落水中與毒蟲打打殺殺,一路揪心到了難以複加的地步。


    本來剩下的,要不了多久的路,就這麽驚險萬分、斷斷續續的花了差不多一整天才到頭,他們才再次見到了出發時的那個崖壁。


    慶幸的是,一路算是有驚無險,抵達彼岸時竟無一人損傷。


    盡管如此,也已經是把一夥人給折騰的心力憔悴,疲憊不堪。


    剩下的路,有小青在就好辦了,他們到時剛好有霧,用小青的話說,起霧了才能進出。


    要正式出去時,小青振翅落在了崖邊聳立的一塊大石上,眺望湖泊深處,默默淚下。


    走去喊她的庾慶注意到了,微笑道:“才剛離開就想家了嗎?”


    小青略搖頭,悲傷道:“族中每年都會派一批族人出來求救,我是三年前出來的,去蓬來山的路上你也看到了,還有後麵兩年的同族在奮力逃生,我唿喚了她們返迴。


    她們能不能活著飛到,我不知道,但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們是不可能飛迴到蓬來山的,麵見大青女的時候我就講了這個情況,我不明白大青女為什麽不等她們返迴了就封閉迴家的入口,萬一有幸存者飛到了,幸存者該怎麽辦?”


    庾慶默了默,平靜道:“也許在大青女看來,維護聖母娘娘的安排才是最要緊的。”


    小青低頭了,垂淚不語。


    扛上了牧傲鐵的南竹,忽在不遠處叫喊,“我說,你們現在不走,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想等到外麵天亮這裏霧消嗎?”


    “走吧。”庾慶寬慰一句後,抓了小青放在自己肩頭,轉身而去。


    會合後,南竹又在那呱噪,“老十五,我們忘了件大事,連魚也很有錢的,怎麽就忘了讓她把攢的錢留給我們再走呢?”


    庾慶示意了一下他肩頭昏睡的牧傲鐵,“那你得先過他這一關才行,就他這愣勁,來了狗骨氣,能讓我們要連魚的錢才怪了。我們敢要,他能跟我們翻臉信不信?然後肯定會說,聶日伏的那一份我不要了,你們都拿去。”模彷著牧傲鐵的樣子和語氣。


    南竹唏噓搖頭,“是哦,這廝肯定會那樣做,也肯定會那樣說。”


    庾慶感慨,“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個家夥一個尿性,年紀一大把,平常也撈不上女人,一直在饑渴,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那是真當真呐!”


    “哎喲喂。”南竹頓時不樂意了,尤其是被當著百裏心的麵說,立馬反諷,“說的自己多清高似的,也不知道是誰,當初為了那個誰,那叫一個要死要活喲,是姓聞還是姓喬來著?”


    童在天、茉莉等蠍子幫人員,包括百裏心和小青,都齊刷刷盯向了庾慶,顯然都非常好奇,哪個女人能讓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要死要活?


    哪壺不開提哪壺,庾慶當即黑了臉,“要不要把你家太守的事好好說說,是哪個地方的太守來著?”


    大家屁股都不幹淨,南竹立馬笑不出來了,直接岔開了話題,“你說連魚的錢,咱們拿聶日伏的令牌能不能搞定?那客棧畢竟也算是聶日伏麾下的……”


    沒有實力強勁的大毒蟲,在某人的絮絮叨叨中,一夥人輕鬆穿過了迷霧,又出現在了那九道口外,隻是還沒走出幾步,就撞上了佇立在迷霧中的一個身影,似乎正站那等著他們一般。


    童在天等人紛紛拎起了武器,第一反應是顧人山那夥人。


    庾慶師兄弟幾個卻傻眼在那,眼前人整個就一女扮男裝,那張明媚動人的臉他們很熟悉,皮肉白皙嬌嫩,除了大業司的那位向大行走還能是誰。幾人驚了,怎麽剛一出來就能撞上這位?這得是多流年不利。


    南竹趕緊朝擺出打打殺殺款式的童在天等人揮手示意放下武器,“嘿嘿,自己人,不用緊張,是自己人。”


    關鍵不可能打的贏,這女人可是殺人如麻的主,在修行界說是讓人聞風喪膽也不為過,真不是什麽善茬,加之權勢滔天,惹怒了人家可不是好事。


    向蘭萱嗬嗬,“我一猜就是你們幾個,這九道口稀奇古怪,估摸著你們來此折騰必有搞頭,果然沒錯,還真讓我等著了。小胡子,久違了。”


    最後一句,滿滿的戲謔調侃意味。


    “……”庾慶幾個啞口無言。


    南竹默默去摸天翼令,準備情況不對好跑人,然想想這萬壑池下彎彎曲曲的通道,天翼令的速度根本發揮不出來,手又慢慢縮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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