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沈、姑二人也很是吃驚,驚疑相覷。


    庾慶腦海中忽閃過之前恰好看到的一幕,之前連魚差點被姑陽襲擊得手時,一顆玉球擊飛姑陽的情形,頓若有所思。


    不管反響多大,站在屋頂上的黑鬥篷神秘人依然是無動於衷,好像聽不懂連魚在說什麽。


    南竹又忍不住小聲問了連魚一句,「老板娘,會不會認錯了?」


    連魚瞥了他一眼,發現這廝真不是一般的話多,痛的跳腳還不忘囉嗦,依舊懶得理會,一個閃身飛了出去,直接飛落到了屋頂上,落在了黑鬥篷神秘人的身邊。


    這般突兀的舉動,令南竹等人為之提心吊膽,實在是太過冒犯了,萬一認錯了人,惹怒了這位高手,怕是要被教訓。


    連魚顯然犯了倔,突兀闖到人家身邊都是輕的,竟還一把扯住了人家的鬥篷,嘩!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扯飛了。


    下意識拉了拉身上鬥篷的南竹也在此刻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著那位露出了真容的神秘高手>


    身姿挺拔,黑衣長袍負手而立,一頭後披的紫色長發,雙眸如星,神氣充盈,有一股看著就很幹淨的男人味。


    庾慶幾個不是第一次見這人,在偷摸進萬壑池之前,在那高山上就見過一次,不是聶日伏還能是誰?


    在場的,隻要是在塊壘城呆的夠久的,幾乎多多少少都見過。尤其是空中的兩位,哪怕連魚事先已經喊出了是誰,此時依舊讓他們大吃一驚。


    虎妞更是吃驚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真的是聶日伏。」姑陽嘀咕。


    沈金蟬沉聲道:「他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


    姑陽:「不管怎麽說,終於把這躲躲藏藏的人給揪出來了。」


    兩人畢竟在天積山混久了,久處於聶日伏的***之下,哪怕被邪化了,骨子裏依然有下意識的畏懼感。


    見果然是這人,咬唇默了陣的連魚當麵質問:「你什麽意思?」


    聶日伏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你不好好在客棧呆著,跑進來幹什麽?」


    連魚的神色很複雜,此時縱有千言萬語,也知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岔開了話題,貼近了他,低聲道:「現在急需你幫個忙,也是在幫你自己,青烏一族的族長有可能就躲在上麵的雲層裏......」


    見到連魚的身子幾乎貼在聶日伏的身上,牧傲鐵的神情也很複雜,雖不知人家在說什麽,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聽完講述,聶日伏打量了一下庾慶等人,又抬眼看了看浮空的二人,順便掃了眼空中某處,忽如一陣風飄去,飛向了遠處的烏雲中。


    連魚一愣,發現聶日伏飛錯了方向,那可不是她指點的青烏一族藏身的地方,方位偏差的離譜了。


    「不好,要跑!」沈金蟬一聲驚唿,光翼一動,迅速閃身追去。


    然等他倆反應過來,聶日伏的身影已經遁入了烏雲中,他們衝入烏雲後已不見了聶日伏的去向,茫然四顧,又不敢亂搜查,怕聶日伏躲在暗中埋伏他們。


    姑陽抬頭看看上空,「他要是跑了的話,想再找到就麻煩了。」


    沈金蟬也看向了上空,也擔心聶日伏衝破烏雲飛到了有陽光的地方,「不重要,人已經揪出來了,知道了是誰,就好應對了。」


    地上麵的庾慶等人也陸續飛身到了屋頂上,落在了連魚的身邊。


    庾慶質問連魚,「你讓他先跑了?」


    連魚斜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躲在烏雲中於朦朦朧朧中窺視下方動靜的青烏族長忽猛然迴頭,似察覺到了什麽不妙,疾唿一聲,「快跑!」


    身邊同族頓亂成一團,她自己亦緊急飛


    離。


    就在她們身後方向,一道人影突然飛出,正是紫發飄飄的聶日伏,他不衝別人,直追青烏族長。眼看青烏族長的飛行速度竟也不慢,還想借助烏雲甩開他,他幹脆隔空一掌轟出。


    砰!一口鮮血嗆出的青烏族長頓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搖擺。


    「族長!」小青等人驚唿。


    一閃而過的聶日伏一把掐了青烏族長的脖子,順勢俯衝而下,很快衝破了雲層,在地麵的眾多目光注視下迴到了屋頂上,也站在了屋頂的庾慶等人嚇的紛紛退開了些。


    聶日伏將手上人一把推給了連魚。


    見到這一幕,庾慶等人方知聶日伏幹嘛去了,敢情是找這位族長去了,隻是這怎麽像是抓迴來的?


    見到青烏族長滿口鮮血貌似受傷的樣子,連魚驚問聶日伏,「你打傷了她?」


    聶日伏:「她不信任我,要跑。」


    「......」連魚無語,繼而對青烏族長賠禮道歉,「族長,我拜托他找你,絕無歹意,真的是場誤會。」說著還朝庾慶連連使眼色。


    庾慶隻好上前噓寒問暖,「族長,真的是誤會,您傷沒事吧?」


    青烏族長見此情況,見是被拉到了庾慶等人這邊,多少安了心,抬眼看了看空中想下來又不敢下來的小青等人,抬手給了個手勢。


    小青等人這才敢落了下來,迅速聚在族長身邊問安。


    烏雲中的沈、姑二人發現聶日伏迴來了,也折返了迴來,繼續浮空盯著。


    青烏族長也不跟小青他們多扯,分開旁人,直接麵對庾慶,「這就是你釀下的後果,我說了九尾狐沒那麽簡單,你說你能拿迴天翼令,你倒是拿迴來呀。」


    庾慶汗顏,嘟囔道:「你也沒告訴我九尾狐能掀起這漫天烏雲來,否則我豈能著道。」


    「你...」青烏族長指著他,氣得有些夠嗆,甩袖咽下這口氣後,盯向了南竹,「你被九尾狐抓了,眾人都被邪化了,為何獨獨你沒有被邪化?」


    南竹撓撓頭,「我怎麽知道?」


    青烏族長立馬又盯向了庾慶,「你不是說救出了他,就能給我一個交代嗎?」


    庾慶幹咳一聲,多少有些尷尬,他之前為了救人,有點不擇手段,知道青烏一族最在意什麽,遂把天翼令和南竹不會被邪化的事做了關聯,這才忽悠動了人家,現在人救出來了,他是真拿不出什麽交待來。


    再說了,當時他壓根就沒想再做什麽交代,隻要把人救出來了就行,哪知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不但無法奪迴天翼令逃離此地,還得繼續找到人家青烏一族請教。


    好在青烏一族沒有實力懲罰他,所以他也不怕,直接變臉,麵容一肅道:「族長,現在不是扯這個的時候,迴頭咱們再找機會細說,眼前有件極為要緊的事要請教您,這也是剛才發生誤會冒犯了您的原因。」


    青烏族長疑惑道:「什麽事?」


    庾慶指了指南竹,「他去鎮靈鍾內打探過,聽說九尾狐那邊還有一個所謂的高手存在,是不是真的?」


    「高手?」青烏族長疑問道:「是指‘白虎,嗎?」


    「白虎?」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後麵麵相覷。


    庾慶又問:「族長說的白虎是個什麽情況?」


    青烏族長:「沒什麽,就是一隻從九尾狐那得了修行法門的白毛老虎,九尾狐畢竟身在封印中,麾下邪祟無數,總得有人負責打理,也好統一調遣來剿殺我青烏一族,白虎就是九尾狐教化出來的那個頭領,本也住在盆地不遠處,昨晚沒有出現,應該是去哪巡山去了。」


    庾慶又追問:「白虎的修為如何?」


    青烏族長想了想,「應該也不怎麽


    樣,在白虎之前還有其它邪祟頭領,隻不過修為到了一定地步後就被九尾狐扼殺了,九尾狐不會讓麾下頭領的實力過於強大,應該是怕超出它的控製。」


    庾慶感覺自己白問了,隻好再問,「您所謂的修為不怎麽樣,究竟是個怎麽樣,具體的修為境界呢?」


    青烏族長:「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這時,對外界情況了解更多的小青插嘴了,「我們也不知道白虎的修為到了什麽境界,但它很早就能縱橫天地飛行了,高玄境界肯定有的。」


    南竹指了指聶日伏,也插了一嘴,「跟他比起來,誰的實力更強大?」


    小青沉吟著搖頭,「不清楚,白虎的實力我們也沒機會衡量,它也無須拿出真正的實力跟我們打殺。」


    庾慶看了眼聶日伏,跟人家不熟,加之人家的實力和江湖地位在那,摸不清人家的性情,不好冒然指點江山,隻能與連魚對話給他聽,「既然真的存在這麽個高手,那我們的猜測就沒錯了...老板娘,九尾狐應該是已經掂量出了聶城主實力的,能派來對付聶城主,修為應該是超過了聶城主的。按族長的說法,有九尾狐壓製,白虎的修為也不會太高,取個中間數,白虎的修為很可能已經達到了半仙境界。」


    這番話說的眾人再次心驚肉跳,聶日伏的神色倒是依舊淡定。


    深以為然的連魚,眉頭緊皺了一陣,看了看空中盯梢的沈、姑二人,轉而對聶日伏道:「既然不能力敵,那就智取吧,現在穿破雲層還有太陽,便於你脫身。九尾狐既然處心積慮對付你,就說明你有可能威脅到它,望城主保留有用之身與之周旋......」


    她把庾慶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也讓聶日伏脫身前先掩護下他們,讓他們先跑了再跑,她沒說出讓聶日伏帶自己一起跑,但她的眼神裏也許藏了那種期待吧,期待聶日伏自己說出來。


    聶日伏卻看向了遠處的光景,哪怕是已經被天雷給轟的亂七八糟的地方,也未能亂去他眼中的欣賞和喜歡意味,似喃喃自語,「魚兒,你不會明白的,天積山不適合我,人間也不是我長久逗留的地方,我也沒想到自己能來蓬萊山,我很喜歡這裏,來了就沒打算離開。


    魚兒,你們走吧。白虎,既然遲早注定要一戰,就沒必要一直躲它,我留這等它,我想會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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