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魚是知道庾慶他們在找三足烏的,也知道南竹在收購三足烏,如今跟自家養了隻三足烏似的是什麽鬼?


    據她對三足烏的了解,三足烏什麽時候變這麽乖巧了?


    她記得自己之前看到的時候,這胖子身邊還沒有三足烏的,怎麽突然就來了隻家養的似的。


    她在城主府時看到過聶日伏抓到的三足烏是個什麽樣的對抗情況,那真是寧死不屈,不帶眼前這樣的。


    她試圖努力從三足烏的反應中看出一些被強迫、被法力壓製的端倪來,然並無,這隻不知哪冒出的三足烏神氣的很,站在胖子的肩頭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似以蔑視的眼神看著在場的諸人。


    那感覺就好像胖子是它的坐騎一般,雖然胖子看起來也很悠哉的樣子,但明顯那隻鳥的自我感覺更好一些。


    偶爾還迴頭以喙梳理一下自身的羽毛,動作自然悠然,毫無受製感。


    人鳥之間相處的很和諧,體型負擔上也很和諧。


    這胖子有駕馭禽獸的辦法不成?


    他們找三足烏幹嘛,就這樣養來當寵物不成?


    很快,南竹也注意到了她。


    兩人目光一對上,南竹有些尷尬,居然在這撞上了,不過很快又釋然了,連百裏心大箭師的身份都暴露了,他假冒挑山郞的事光想瞞著這女人已經沒了什麽意義,也隻能是等自己掌握了仙寶再計較。


    遂主動對連魚微微點頭致意,注意力又快速被庾慶的聲音給吸引了去,看到了在那指手劃腳嘰嘰歪歪的庾慶,發現還真是老十五,迅速靠了過去看庾慶在幹嘛。


    百裏心自然也不可避免,不過她的弓箭已經收了起來,晃來晃去都沒事,麵對這麽多人拿張弓也沒了意義。


    庾慶劈裏啪啦把事發經過講完後,特別強調道:“是天虹幫首先喊出那句速將寶珠帶走“,而且是在通道剛挖開,是在顧人山剛露麵的時候,是在山海幫也並未發動攻擊的時候。大家注意了,不是一個人喊,而是天虹幫的人在集體呐喊。若不是我一直在小心戒備,且反應快,號令麾下人馬及時阻斷,隻怕已經無緣再跟諸位相見了。”


    旁聽的南竹和百裏心盡管沒聽完全部過程,光後半部分的情況也已經是聽的心驚肉跳,沒想到老九和老十五已經經曆了這麽一番兇險。


    南竹是既為兩位師弟感到後怕,又在反思,為什麽他們每次出來都這麽危險?


    申無空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怒斥道:“胡說八道,想在這裏挑撥離間麽?”轉而對眾人道:“諸位,你們要搞清楚了,他自己也承認了,是他蠍子幫轟斷了各派人馬的逃路,各派人馬恐怕已經遭了顧人山的毒手。”


    庾慶:“申幫主,大家又不是傻子,我們那般斷後逃逸,是你的人逼迫的。你也不用混淆是非往我蠍子幫身上推責任,不管我蠍子幫當時有沒有那樣做,都更改不了星月幫和金蟬幫人員的下場,我們不做,天虹幫的人照樣做,唯一的差別是因為我們的反應導致你的人沒能跑掉,換成我蠍子幫跑了,所以這個鍋甩不到我們的身上。”


    聞聽此言,連魚嘴角略浮微笑,心中讚了一聲,這話說的漂亮,一下就把蠍子幫阻斷大家逃路的痛點給化解了。


    蠍子幫眾一個個的心中,亦是嘖嘖不已,算是再次領教了這位年輕幫主關鍵時刻的能力,之前就是在這裏憑一張嘴皮子脫身的,這不懼強敵的抗爭氣度令人稱讚。


    包括童在天在內,每當這個時候,大家感覺這個年輕幫主還是挺有幫主風範的。


    反正大家對這位年輕幫主的感覺時好時壞,有點極端。


    申無空的雙手十指明顯有些不安分了。


    察覺到了不對,牧傲鐵第一時間往前站了,做好了跟庾慶並肩作戰的準備。


    就連外圍的南竹的手都摸到劍柄上去了,百裏心的手亦摸向了身後背的匣子。


    見到牧傲鐵站了出來,申無空的拳頭微微一握,冷笑連連道:“好一張伶牙俐齒,賣弄到我這來了。”目光忽瞥向了連魚,“老板娘,我們之間的事和你無關吧?”


    隻要不傻的都能聽出這話裏的意思,再次確認連魚的意見,連魚摻不摻和的態度決定了他解決問題的方式。


    連魚笑了,她既不信庾慶這幫人會有這麽簡單,能輕易被申無空收拾了,也確實不想卷入這些幫派之間的爭鬥,哪怕自己跟牧傲鐵睡過,淡笑迴應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就是來看熱鬧的,絕不會幹預你們之間的事情。”


    沈金蟬、姑陽他們都有些意外地瞥了眼庾慶這邊,之前這家夥脫身時可是把他們和連魚的關係形容的很那個的,都沒想到連魚居然是這態度,之前在說謊?


    蠍子幫眾們頓有些心慌了。


    人群中的段雲遊皺了眉,蠍子幫那邊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腦海裏快速想解救之法。


    牧傲鐵也迅速瞟了連魚一眼,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當然還是希望人家對他是有情義的,當然希望人家能站他這一邊,此時免不了有些失望。


    庾慶已經暗暗開罵了,這是隨便找個新鮮男人嚐嚐滋味,吃過了就扔是吧?


    他為牧傲鐵感到不值,也對沈金蟬和姑陽的態度暗暗牙癢癢,之前還說什麽幫他擔著,讓他盡管說之類的,迴頭立馬坐視了,這恐怕是巴不得他們幹起來。


    好在他敢當場發作,並沒把性命攸關的事情寄托在男女之情上,也沒寄托在別人的身上,而是捏在了自己能掌握的力道上。


    察覺到危機突然撲麵而來,他立馬偏頭道:“梁公子,申幫主說我伶牙俐齒賣弄,誰是誰非,你來做個公斷如何?“


    慢慢搖著折扇看熱鬧的梁般正麵帶微笑,想看庾慶和牧傲鐵去死,忽然被點名,頓時愣住,嘴角略下沉,心裏在問候庾慶的祖宗十八代。


    魏約的臉色也有點僵硬,發現這位蠍子幫主有點沒完沒了,他很清楚,這是又在要挾梁般,要挾他們這邊,梁般若敢不幫,就拖他們一起下水。


    跟幾個大幫派在九道口能相安無事處到現在,他很清楚,@82_8_2_z_w_c_o_m…無.錯.首.發~~都是因為有梁般在這鎮著。


    明明已經做過一次交易了,蠍子幫也已經安全脫身了,他很想問問,你們又跑迴來幹嘛?


    這樣反反複複要挾下去,還有交易的信用可言嗎?


    盡管他和梁般都很惱火,可又很清楚一點,人家到了這個處境的口子上,你跟人家談“信用”確實沒用。


    旁人聞言皆奇怪,包括申無空,都齊刷刷看向了梁般,都奇怪這怎麽又扯上梁般了。


    嘴唇緊繃了一陣的梁般,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蠍子幫的朱幫主是不是在說謊,迴頭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金蟬幫和星月幫派去的人手也未必就死光了。申幫主,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不是在冤枉你,後麵自會見分曉,犯不著著什麽急,你說呢?”


    申無空錯愕,想問問他是不是有病,什麽清不清濁不濁的,關你屁事,輪得到你來主持公道?


    任誰都明白,梁公子這話是站在了蠍子幫這邊,申無空敢硬來就是不給梁公子麵子。


    很多人都很意外。


    南竹歪嘴一樂,大概猜到是怎麽迴事。


    連魚目光閃爍,也很奇怪梁般怎麽會幫庾慶說話,再想到梁般之前挨打了也不報複,懷疑梁般是不是知道這些人的背景,畢竟海市梁家的消息渠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申無空盯向梁般的目光中透著陰鬱,這反應頓讓梁般不爽了,感覺到了沒把他梁般放在眼裏,盡管他也不想幫庾慶,目光霎時直盯盯刺了迴去,針對的意味明顯。


    申無空的神色反應卻瞬間有了轉換,點頭微笑道:“梁公子言之有理,那就待事情見分曉。


    沒能看到天虹幫和蠍子幫直接幹起來,沈金蟬和姑陽略顯失望,有些事情就是得較真了才能看得更清楚的。


    就在對峙僵局還未完全散去之際,有人喊了聲,“起霧了。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四周果然出現了淡淡霧氣,尤其是九道口那邊,飄渺的霧氣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往外湧,裏麵又沒有風,多少有些異常。


    庾慶並未放鬆對申無空那邊的警惕,一邊暗暗觀察四周,目光忽然一頓,看到了也在東張西望的南竹,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想不以為自己看錯了都難,老七肩膀上站了個什麽,三足烏?


    沒綁沒抓的三足烏就那樣站老七的肩膀上,相處的還挺和諧的樣子,什麽鬼?


    他真擔心一不小心就飛跑了,這玩意的飛行速度可不慢,反觀南竹顯然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們想盡辦法要找的三足烏,突然就跟南竹這種關係了,一時間確實有點難以置信,跟做夢一樣。


    要不是看到南竹身邊的百裏心,他真以為自己看錯了。


    見到這一幕,他心中對南竹的不滿也算是放下了,原來是為了三足烏,為此導致了眼前的麻煩也算是能理解了,眼前最不能理解的還是三足烏和南竹和諧相處的一幕,這胖子哪來這麽大的魅力?


    很快,牧傲鐵也發現了這一幕,想不震驚都難,為什麽?


    多少有點不服,他們在地下折騰這麽久,憑什麽老七一來就有隻三足烏這樣跟著?


    有時候有些事總是會讓人懷疑奮鬥的價值在哪。


    九道口內的霧氣勃發狀況確實很異常,不一會兒,那九條通道就徹底被迷霧給籠罩了,霧氣噴薄出洞口一點點位置後就不再往外湧了,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被吸引了。


    三足烏的一隻腳在南竹肩頭輕輕拍了拍。


    會意的南竹立刻迴頭,發現老九和老十五正在盯著自己,當即略偏頭示意了一下,示意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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