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等了一陣,趴在他掌心的大頭好像睡著了一般,競無一點動靜。


    剛從頭發裏抓出來時,還在動彈著,庾慶肯定它沒有睡著,並早已無數次確定了如今的大頭完全能聽懂人話,甚至能認字,毫不客氣的說,比他們師兄弟幾個認識的字還多。


    這真不是開玩笑,別看他們師兄弟幾個是人,也別看庾慶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許多生僻一點的字他們是真不認識,而大頭似乎認識所有的文字,


    這點在幽角埠是逗著試過的,隻要你說出來,大頭就能用身體在沙盤上畫出來。


    反正自從被冥僧點化後,這點就很神奇了,搞的他們師兄弟三個都想被冥僧點化一番,不用學就能會,多爽。


    總之大頭就差能開口說話了,這趴著不動是幾個意思?


    按常理來說,大頭往左往右或上下擺動身體,都是一種迴應方式,不動是幾個意思?


    不得以,庾慶懷疑它沒聽清楚,於是又將同樣的話複述了一遍,說南竹有危險,拜托它去幫忙找到南竹。


    然而大頭就是死活不給反應,隻是微微扭動了一下腦袋,妥妥的置若罔聞。


    “行了,你迴去吧。”庾慶試著給了句。


    好嘛,大頭立刻振翅而起,又飛到庾慶的馬尾辮裏躲藏。


    庾慶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有對大頭不聽話的惱怒,也有對南竹和牧傲鐵的深度懷疑,他現在可以肯定,老七和老九那兩個家夥絕對是把大頭給惹惱了。


    見鬼的,他都想不通了,那兩個家夥究競對大頭幹了什麽,能讓大頭一直反感至今,甚至見死不救。


    以前兩個家夥語焉不詳,他怎麽問都問不出來,想著反正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沒有較真。


    現在怎麽辦?他立馬閃身飛向山壁,扶搖直上,又迴到了山頂上,朝牧傲鐵招手示意了下,“二當家,來一下。”


    牧傲鐵立馬飛身而下,跟著他一起飛迴了下麵。


    盆地內一落腳,庾慶劈頭蓋臉便罵,“兩坨狗屎東西,老實給我交代,


    你和老七究竟對大頭幹了什麽?”


    “呃…”牧傲鐵一愣,還當他喊自己下來要幹什麽,競是問這個,當即皺眉道:“老十五,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思過問這個?”


    “你問我?我不過問都不行了,大頭聽說是找南胖子,壓根不搭理……”庾慶將情況快速講了一下,問他怎麽辦。


    一聽是這個原因,牧傲鐵向來木訥的臉上,表情有點豐富多彩,也有點尷尬,倘若老七這次能活下來,他都不知道老七知道這個後會是什麽反應。


    有些話不好說出口,他隻能支支支吾吾道:“沒有啊,我們哪能對它做什麽。”


    庾慶:“放屁,能讓它記仇這麽久,你說你們沒幹什麽,這話你自己信嗎?你不說是吧,不想解開這個結是吧,我費盡心思救老七,你想坐看老七去死是吧?”


    牧傲鐵:“蟲子和人的想法不一樣,我真不知道哪些舉動得罪了他,那個,你把大頭給我,我跟它溝通一下。”


    庾慶火大,然這個關頭又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隻能又把大頭抓了出來給他。


    大頭一到牧傲鐵手上就掙紮,身上甚至開始放紅光去燒牧傲鐵,這要不是庾慶強行交接了,牧傲鐵現在根本碰不到大頭。


    手上瞬間燒出了烤肉味,牧傲鐵痛不撒手,迅速轉身閃遠了點。


    也不知他快速和大頭滴咕了點什麽,總之那閃現的紅光慢慢消失了,紅光消失前能看到牧傲鐵抬一手做發誓手勢的樣子。


    這情形令庾慶相當狐疑,那兩個家夥得罪大頭的事,不會和他也有關吧,否則為嘛遭這罪也要避開他去說。


    很快,牧傲鐵迴來了,大頭落在他攤開的學心上沒有再厭惡遠離,他解釋道:“沒事了,誤會化解了,他答應去找老七了。”


    庾慶越發狐疑,那麽深的怨氣,這麽容易就化解了?很想知道兩個家夥到底溝通了什麽,奈何現在不是扯這個的時候,隻能催促大頭:“可以了還磨蹭什麽,還不快去?”


    大頭立刻展翅飛起。


    見果然有效,庾慶又趕緊交代一句,“裏麵危險,小心點。”


    大頭身形倏地一閃,直接射進了“鎮靈鍾”的洞窟內。


    這一幕也讓師兄弟兩人的心弦緊繃了起來,擔心大頭的安全,邪氣什麽的大頭是不怕的,關鍵裏麵有實力超強的恐怖存在,搞不好彈指一揮間就能把大頭給打爛成渣。


    然為了救南竹,又不得不讓大頭出馬,這是不是有點犧牲大頭的味道?兩人內心隱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此時才意識到大頭已經不僅僅是那個值錢的蟲子,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兩人也不敢在這裏久留,一旦那尾巴似的東西又從洞窟中彈了出來,隻怕想逃都來不及,這也是上麵人不敢輕易跟下來查看的原因。


    到了山頂又招唿上了百裏心等人迅速離開,大頭一旦出來了自然會去找到他們。


    過來旁觀的一群人也迅速從這危險之地退開了。


    也有沒走的,魏約讓鎮山幫其他人都先迴去了,自己單獨留下了。


    也不算單獨,他找到了之前被棄之如敝履的海市梁家子弟梁般。


    殘廢在地的梁般正靠在一塊石頭旁殘喘,見到魏約來了,眼中閃過希望之光,喘息道:“魏幫主,我快撐不住了,快解開我身上禁製。”


    魏約沒有照他的話做,而是一把將他抓了起來,然後飛掠而起,折返迴了盆地的山頭上。


    看到下麵陰森森的盆地,梁般有些惶恐,“來這做甚,這裏隨時有危險,快走。”


    魏約反問:“走去哪?”


    梁般:“自然是哪裏安全就去哪。”


    魏約蔑視了一眼他的樣子,“你都這樣了,還有必要躲躲藏藏嗎?”


    梁般不解:“你什麽意思?”


    魏約歎道:“你的老底被人捅破了,你沒用了,如今就是個累贅,尤其是在這種地方,留著你幹嘛,難道要留你告訴其他人,我跟你之間的勾當嗎?”


    梁般大驚,頓意識到了最大8\\.\/2\\.\/小\\.\/說\\.\/無\\.\/錯\\.\/首\\.\/發~~的危險是來自自己人,當即嚴厲警告道:“魏約,我好歹還是梁家子弟,你動我試試,看你出去了怎麽跟梁家交代。”


    “之前確實不得不顧慮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們是一夥的,你出了事我也確實麻煩。但現在不一樣了,那麽多人看到了,是小胡子廢了你,我後來怎麽都找不到你,賬隻能算小胡子頭上去…”


    見梁般要驚唿求救,話未說完的魏約順手一學轟去,打的梁般肋骨都彈出了胸腹,刺破了衣裳。


    狂噴鮮血的梁般消失在了黑暗中,咣當砸落在了深深的盆地中。


    魏約一聲冷哼,看了看四周,迅速閃身而去。


    幽暗盆地內,也許是因為那一聲砸響的原因,洞窟內跳出了幾隻銀背猿四處張望查探。


    很快,它們嗅著血腥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梁般。


    幾隻圍著打量了一下,這個上一手,那個上一手,粗糙長毛的手撥棱一下梁般的胳膊,撥棱下腿腳,撥棱下腦門,發現他頸項皮肉還有微微震頗跡象,遂血淋淋拽起帶走了,直接鑽進洞窟帶迴了“鎮靈鍾”內……


    一座幽深的空間內,澹澹的邪氣飄蕩,遍布數不清的大大小小不規則石柱,不少鏤空的石柱內燃燒著藍汪汪的火光,把整個空間染成了詭異晃動的幽藍色。


    上方垂著許多藤條,綁著一個個人倒掛,正是那些被抓進來,或消失在了“鎮靈鍾”內的人,南竹亦在其中,他雖動不了,眼珠子卻在四處亂瞄,發現其他人似乎都因邪氣的侵染陷入了昏迷中。


    星月幫幫主姑陽赫然就在他邊上的不遠處,低垂著腦袋,明顯也在昏迷中。


    有些事情,昏死過去了也許反而能心安,眼睜睜看到的反而更感恐怖,他這一路過來真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該死的,為什麽自己無法被邪氣給弄暈了,非要讓他一直被驚嚇。


    還有就是這藤條勒在人腹部把人倒吊,真勒的難受,尤其是他的體重在那。


    在洞頂攀爬的銀背猿還在掛藤條綁人,有銀背猿順著邊上石柱爬下來時,南竹又趕緊閉眼裝死,真不知道自己要被折磨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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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陣,發現好像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四周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他悄悄睜開了眼縫到處亂瞄,暗暗驚疑,發現銀背猿似乎都消失了,一個都不見了。


    四周藍汪汪的火焰在開始劇烈搖擺,鏤空的石柱內一條條“飛龍”鑽出,整個空間內有數不清的“飛龍”在盤旋,赫然是一道道濃密的邪氣,恐怖森森。


    就在他心驚肉跳時,怕什麽來什麽,就近一道蜿蜓飛舞而來的邪氣驟然襲來,直接就將他給包裹了,圍繞他盤旋之際分別鑽入他的眼耳口鼻,還有下體,給他來了個九竅通幽,通的他直翻白眼。


    活生生且清晰感受這滋味,那叫一個酸爽至極,他此時隻想早死早投胎。


    其他吊掛的人,在邪氣猛烈灌體之下,身子都在劇烈震頗,隻有南竹像吊死鬼一樣,掛那一動不動,很是特別。


    看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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