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思難解的連魚正為梁般的事情頭痛時,虎妞又帶來了新的消息。


    連魚聽的錯愕不已,“蠍子幫招了五十個人,全部是飛鷹幫的人?”


    虎妞搖了搖尾巴,一臉的好笑,“老板娘,您沒聽錯,就招了五十個人,還全都是飛鷹幫的人。確定了那個人是飛鷹幫的內奸無疑,表麵上看是在塊壘城內公開招人,實際上招的全部是飛鷹幫準備好的人。”


    連魚欷歔,“也就是說,一個幫派才六十來號人,就有五十來號是內奸。”


    虎妞樂不可支,“可不是麽。那位朱幫主還真信那個內奸,事情交給誰去辦不好,居然把這種事任由了內奸去安排,現在可就不止一個內奸了,而是被一群內奸包圍著,我看他迴頭還怎麽玩。”


    “這是蠍子幫還是飛鷹幫?”連魚唏噓著走向百丈庭那邊的露台,口中喃喃自語,“飛鷹幫費盡心機又在圖謀什麽?看來這裏麵還有不為人知的名堂存在。”


    虎妞跟隨其後,“那位朱幫主傻乎乎的,已經帶著人馬去‘貢山堂’報名去了。老板娘,我們要提醒一下他嗎?”


    憑欄處俯視熟悉光景,連魚搖頭:“我們向來隻做自己的買賣,代表不了那位大城主,不摻和天積山那些個幫派的恩恩怨怨。”


    這是她的態度,卻未必是一貫的原則,說到底,還是因為並非真的喜歡牧傲鐵。


    虎妞又匯報了一些獲悉的小情況,“那個假冒挑山郞的鋪子,已經挪到了他們露台下麵的那個方位,應該是為了便於上下唿應。”


    趴在欄杆上的連魚輕歎一聲,“但願他們背後能有點名堂,能做個合格的擋箭牌吧!”


    她正是因為庾慶這邊膽大包天,連挑山郞都敢假冒,背後似乎隱藏了什麽龐然大物,才起了推牧傲鐵做擋箭牌的念頭,她希望梁般爭風吃醋時會一腳踢到石頭上,知難而退。


    當然,她更希望事態能平和點,希望梁般看到她有了喜歡的男人能識趣作罷。


    目前看來,顯然是她想多了,梁般豈能不知她是聶日伏的情婦,不照樣追求她,又豈會在乎她是不是有了喜歡的男人,現在她隻能寄望於那個敢操作假冒挑山郞事宜的勢力能敲打住梁般。


    說到底,她還是不希望搞的聶日伏為難,尤其是因為自己給聶日伏惹來麻煩。


    貢山堂,操持塊壘城事務之地,庾慶帶著蠍子幫的一群新老人員報名參會。


    先交錢,錢夠了再清點參賽人數,將每個人逐一驗明,留名留姓留掌紋之外還在手臂上打下了特殊藥物製作的印記,賽後會給洗掉。


    若從“銅雀武事”的比試中勝出了,還會在他們身上留下特殊藥物製作的銅雀圖案刺青,代表執掌銅雀湖的身份,也是防止擅自脫離。


    有規定的,代表塊壘城執掌銅雀湖的人員,不能輕易退出幫派。


    原因簡單,跟其他幫派一樣,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幫派想解散就解散,這銅雀湖的正常打理怎麽維持?


    就這樣,蠍子幫總共五十六人報名完成。


    原本就有十四人,再招了五十人,為何隻剩了五十六人?


    走了,原本的老人中,不少人覺得參加“銅雀武事”不靠譜,覺得冒這種不靠譜的風險沒必要,不認為自己能有發這種財的機會,有八人退出了。


    沒退出的也是心中存疑的,隻不過範九他們稍微多想了一層而已,畢竟庾慶是真的掏出了一千萬兩,能這樣毫無把握的打水漂?決定參加著試試看,反正庾慶也說了,實在競爭不贏再退出比試。


    對此,童在天再三提醒庾慶,決不能讓那退出的八人走了,因為這八人知道麒麟參的秘密,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然庾慶卻大度的很,也大度給了蠍子幫上下看,大家覺得在蠍子幫能發財就留下,不能發財就走,去留隨意,來去自由,絕不勉強,讓大家盡管放心。


    而事實上,他卻很清楚,那八個拋棄蠍子幫而去的人,應該是沒命活著離開天積山的。


    從童在天出言勸阻開始,他就知道那八人活不了了,飛鷹幫肯定要將那八人滅口。


    對飛鷹幫來說,蠍子幫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為飛鷹幫操勞,人家躲在背後是準備隨時摘桃子的,豈能惹來別的競奪者,估摸著早就對每一個幫眾進行了監視。


    所以他沒必要做什麽惡人,以後類似打雜的事,飛鷹幫自然會免費代勞。


    當然,他也沒有提醒那八人有危險,路都是自己選的,尤其是在天積山這種混亂之地。他能做的也隻是最後目送了那八人離去,畢竟共事一場,幫忙挖了那麽長時間的沙子,獲得麒麟參的線索也有他們一部分的功勞。


    很顯然,八人走的還是挺放心的,因為知道蠍子幫的實力,隻要他們一散開,蠍子幫這臨時草台班子沒能力在塊壘城追蹤他們的下落。


    這也是他們現在敢決定離開的原因,現在不走,將來就不一定了。


    都不傻,都知道,天積山的幫派雖說想走就能走,可也是要分情況的,知道了幫派機密的人哪有那麽容易脫身。


    讓他們意外的是,幫主居然一點挽留他們的意思都沒有,真不是一般的心大。


    報名完成,出了貢山堂,庾慶轉身看了看包括自己在內的六名老成員,心中不免唏噓,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為何還能留下。


    六個人當中,他自己和牧傲鐵就不用說了,童在天這內奸肯定不會輕易離開,範九跟自己溝通的多,想跟著再看看情況也能理解,茉莉和高長台是挖出麒麟參秘密的人,不想輕易放棄也正常。


    再看看新加入的五十名幫派成員,不得不再次暗暗感慨,這應該都是飛鷹幫甄選出的人手,搞不好都是能跟著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還是奸細好用啊!


    他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童在天卻不得不湊近他提醒了一聲,“幫主,五十號新人,得重新定做咱們蠍子幫的衣裳。”


    說這話時,他其實還挺擔心的。


    結果是怕什麽來什麽,庾慶一點都不帶客氣的,立馬對他點頭道:“這事就交給你了。你也看到了,我這裏一下砸出一千萬,口袋也空了,一事不煩二主,衣服錢你再繼續墊著,迴頭也好一起結算。”


    還是那句話,要不是怕搞過頭了引起段雲遊的懷疑,加之又找不到合適理由,不然報名的一千萬也得找童在天墊付。


    “……”童在天啞在了那,心裏在問候眼前人的祖宗,定製衣服不便宜,這可是五十號人。


    然在庾慶那漸漸質疑他“是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中,他又迅速妥協了,牽強笑道:“行,幫主連那麽大一筆報名費都舍得出,我先墊付這點算什麽。”


    他也想開了,先把事辦好最要緊,這麽多飛鷹幫的人看著呢,迴頭段雲遊自然會知道,哪能讓他掏自己腰包,自然要算到幫派開銷裏彌補給他的,算不上花自己的錢。


    庾慶頓時高興了,也不顧自己比人家年輕,抬手拍在了童在天肩頭,“童先生能為幫派分憂,真乃蠍子幫幸事,從現在開始,童先生就是蠍子幫三當家了!”


    二當家自然就是牧傲鐵,老成員都知道。


    牧傲鐵瞥了童在天一眼,很想問問庾慶,這三當家算不算是花錢買來的。


    童在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驚喜,反正是一臉驚喜的樣子,連連拱手謝過道:“謝幫主信任,童某定不負幫主厚望。”


    “好好好。”庾慶笑眯了眼,一口白牙,嘴都合不攏了,還多拍了拍他胳膊,一副我拭目以待看你表現的樣子,不過轉眼看到眼巴巴的範九幾人後,也沒有厚此薄彼。


    他抬手就指了範九,“範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四當家。”


    沒完,又指了茉莉和高長台,“茉莉,你是五當家。高長台,你是六當家。”


    童在天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散去,已經僵在了臉上,緩緩迴頭看向其他幾位當家的,剛還以為自己的付出終於換來了信任,敢情是自己想多了,這孫子也太任性了,當家的也能一二三四五六的隨便封的嗎?


    現場靜的落針可聞,其他幾個老人也驚呆了。


    新加入的五十人則麵麵相覷,有些人剛想拱手拜見三當家,結果接連又冒出了四五六當家,搞的人措手不及,有點晃花了眼。


    牧傲鐵默默抬頭看天,感覺這種不可理喻的混賬事也就老十五這種人能幹出來了,偏偏出自老十五這種人的手裏還讓人感覺不到突兀。


    他自己都想問問,新蠍子幫成立後,有幾個會覺得這幫主正常的?


    估計繼續跟著奔前途的也是些不正常的,現在看來,離開的那八人反而顯得比較正常。


    童在天也想問問,自己出錢出力的,才換來一個三當家,其他人憑什麽?


    然其他人卻不這樣想,既然給了自己,也都覺得自己配得上,譬如茉莉和高長台就覺得自己挖出了麒麟參的秘密,功勞不小。


    醒過神後,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暗暗歎氣的範九,先拱手謝過,“謝幫主垂青,範某定竭力為幫主效力。”


    茉莉笑了,拱手道:“謝幫主重用。”


    高長台也拱手笑道:“謝幫主賞識,定不負幫主厚望。”


    他倒沒有因為自己排在最後而不高興,琢磨著就憑這分封的速度,七八九十當家的還能遠嗎?


    庾慶樂嗬嗬揮手免禮,“以後大家當齊心協力,共赴山海。”


    一群新成員也跟著有了反應,紛紛拱手行禮。


    “拜見三當家。”


    “拜見四當家。”


    “拜見五當家。”


    “拜見六當家。”


    聲音先是稀亂,然後逐漸整齊劃一,齊聲拜見的聲勢。


    幾位當家的逐一拱手迴禮。


    看著他們在那彼此客套,庾慶的心思卻飛到了別處,不知那幾個頂級幫派知道蠍子幫報名參加後會是什麽反應,不會打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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