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厚顏無恥,一個扭扭捏捏,最終後者還是拗不過前者,在其耳邊小聲輕喚了句,“夫君。”


    名不正言不順的,喊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這人的不要臉令她都感到刺激。


    哈哈一笑的小師叔卻將其攬進了懷裏,當做了盤中餐一般隨意擺弄。


    拍賣廳內,上座率近九成時,拍賣正式開始了,廂房內卿卿我我的男女才停止了騷動。


    相海花摁住了他的手,“首拍物就是你的那幅探花郎的字,看看能拍出什麽價來。”


    小師叔拍著她的腰肢,“什麽叫我的,說了送給你,自然就是你的。”


    兩人的相識也正是因為他們口中的那幅字。


    最近那位探花郎在修行界名聲大噪,連平常對字畫不太有感的相海花也有了興趣,就讓手下人去找找,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文武雙全,然這玩意一時間還真不好找到。


    恰好了,小師叔手上就有一幅,恰好又讓相海花的手下知道了,後者找到了他收購。


    結果小師叔給多少錢都不賣,懷疑他們是假冒的相海花手下,說若真是相海花想要,他可以免費贈送。


    於是相海花就露麵見了他,這一見,相海花顯然是意外的,小師叔的俊逸帥氣和灑脫,隻要是不眼瞎的女人都會有感,哪怕是表麵上淡定,心裏也是願意再見的,一來二往的就變成了眼前這樣。


    什麽你的我的,相海花也不跟他爭了,問他:“知不知道我剛才站前麵往下看是在看什麽?”


    小師叔:“反正不是看我,又看上了別的男人不成?我勸你不要太花心。”


    “去你的。”相海花啐了聲,然後輕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那位劍平三仙堡的探花郎,此時此刻就在這拍賣場內。”


    “啊?”小師叔大感意外的樣子,夠起腦袋往下到處瞅,“哪?在哪?哪個是他?”


    相海花遙指向了下方在座的庾慶,“看到沒有,就那個嘴上掛兩撇小胡子的。”


    小師叔順勢鎖定目標後,狐疑道:“看著也不像個文武雙全的樣,你怎麽確定是他的?”


    相海花:“人不可貌相,是他無疑,我原本也不認識他,他入住這裏後,我爹那邊讓人傳了話過來,讓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過問了一下情況,這才知道這位探花郎已經來了琥珀海,而且還入住了我知海閣。”


    “原來如此。”小師叔恍然大悟狀,忽又不解道:“你爹跟他有仇嗎?不然盯他幹嘛?”


    相海花:“我爹對他沒興趣,是上麵…”言及此,似乎意識到了不妥,話鋒直接轉了過去,“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不知道這位探花郎看到自己的字被拿了出來拍賣,會是個什麽反應。”


    小師叔也識趣的沒有再繼續尋根究底,與之閑話東拉西扯了起來。


    邊上沒有外人,相海花也沒了那股高高在上的清高勁,如同一個小女人一般依偎在小師叔的身上,貌似還挺享受這滋味的。


    拍賣台上,主持人一番前言後,正式宣告第一件拍品,“最近修行界議論最多的是什麽,想必不用在下提醒了,那位探花郎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呐,文武雙絕,令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


    聞聽此言,在座的庾慶嘴角勾起了一抹莞爾,內心裏的一絲小得意有點無法掩飾。


    “說到這裏,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第一件拍品是什麽。沒錯,一副探花郎的墨寶,是我們閣主的私藏,見大家最近議論頗多,故而拿了出來給今晚的拍賣開場助興。”


    主持人伸手示意,助手們立刻打開了一件掛著的卷軸,坦露出了一幅裱好的字,寥寥一二十個字而已。


    “一尺見方,上麵寫著:一隻蟻,一隻蟲,一隻雀,一棵樹,一座山,一扇窗。共計十八個字,本是簡簡單單由小及大的情景對比,最後用‘一扇窗’來收尾,卻是化腐朽為神奇的神來之筆,頓令枯燥無味變得如同一幅畫般鮮活,清新爽目,甚至讓人看到了情景之外的人和物,能想象到,探花郎當時就在那扇窗前,窗前還有一張桌案,麵對窗外青山落筆點點,甚至能聞到鳥語花香,簡簡單單的十八字,探花郎的才華卻是已現一斑。”


    聽著主持人的特別開場講解,庾慶有點懵,突然確定了確實是自己的字,甚至想起了自己寫這幅字時的情形,就案前窗前視線能看到的情形隨筆而已,壓根就沒想那麽多。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後來扔哪去了,怎麽會冒出在這拍賣的?


    牧傲鐵和蟲兒還有後麵的安邑等人不時打量他,蘇秋子似乎特別認同主持人的話,不時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樓上廂房裏的小師叔已經注意到了庾慶的懵態,閉目,一根手指刮了刮自己的眉心。


    相海花輕笑道:“你看,那探花郎確實是一臉的意外,你這幅字哪弄來的?”


    小師叔:“早年買的,花了我幾百萬,現在倒是不值錢了。”


    主持人介紹在繼續,“相對於這些年世麵上流出的那些不知所以的練筆文字,這有情有趣的絕對算的上是精品,起拍價一百萬兩,五萬兩一加,有意者請加價!”


    他剛揮手做出示意,立馬有人舉牌。


    “好,一百萬有人出價。”


    “好,一百零五萬。”


    “一百一十萬,還有沒有人加價,好,一百一十五萬……”


    舉牌的人此起彼伏,參與競拍的人還挺多的,庾慶四處扭頭看不停,一顆心也跟著不斷提升的價格砰砰跳,聽了主持人的介紹,就算找不到明先生,他也有了大概的寫作方向。


    牧傲鐵和蟲兒,還有後麵三仙堡的那些人,也都豔羨於這追價的情形,算是大開眼界了,蟲兒看向庾慶的眼神又開始放光了。


    “好,三百六十萬。”


    主持再次指向這邊的喊價聲起時,庾慶也順勢看向了身邊的懶散胡茬男。


    他早已注意到了其邊上的那個嫵媚紅綃女在不停舉牌,紅綃女明顯隻是個助手,主謀還是那個胡茬男,胡茬男手上折扇在腿上微微敲擊一下,紅綃女便會立刻追價。


    眼看價格越來越高,確實有了開場暖場的效果,廂房裏的相海花笑了,腦袋枕在小師叔肩頭道:“看來你這件藏品確實不錯,保值的很,現在依然很值錢。”


    而坐在庾慶前麵的人也議論了起來。


    “探花郎的字,現在不是已經跌價到了幾十萬嗎?不是已經沒什麽人願意買了嗎?”


    “你沒聽主持說麽,這是精品,不管什麽東西,隻要是真正的好東西,都是值錢的。”


    “目前世麵上流出的精品確實少,有人估計過,七七八八的得有幾百張,量大不說,大多內容連瞎扯都算不上,就純粹的練字隨筆,估計連探花郎自己都不知道寫了些什麽玩意,一直在跌價,買了就是虧,後麵還不知道會冒出多少張來,行情自然就不行了,還會硬著頭皮買的,那是真喜歡的。話又說迴來,又有幾個是真的發自內心喜歡的,大多都是附庸風雅。”


    “這張,精品是一方麵,也有劍平三仙堡的價值加持,畢竟話題在這裏。”


    聽到市麵上已經流出了幾百張自己練字的玩意,加上確認了眼前這張確實是自己寫的,庾慶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已經意識到了這些字的出處,十有八九是小師叔從玲瓏觀書房裏翻出來的。


    忽然想到小師叔之前好像說漏了嘴,說過一句什麽賣字。


    他心裏已經在問候小師叔的祖宗,這得背著自己撈了多少錢,關鍵還把行情給打下來了,害他的字貶值了。


    別說他了,連牧傲鐵也猜到了是誰兜售了幾百張。


    哪怕是蟲兒,也猜到了是自己師父幹的好事,好羞恥啊!


    “六百五十萬,六百五十萬,還有沒有人加價?”


    主持人連番追問數次後,確認沒人再舉牌了,終於一錘定音,指向了胡茬男身邊的那個嫵媚女人為最終獲得者,所有人都迴頭看向了她。


    廂房裏的小師叔冷眼旁觀,淡漠盯著庾慶身邊的那個胡茬男,見到庾慶終於忍不住主動搭訕的樣子,扇子又捅了捅自己的眉心,略偏頭,耳郭微動,側耳傾聽狀。


    “兄台,花幾百萬買一幅字,值嗎?”庾慶主動試探問話胡茬男。


    胡茬男微微一笑,也不避諱是自己主使那嫵媚女人喊價的,打開了折扇,指了指扇麵上“清風徐來”幾個字,簡單解釋道:“各有所好罷了。”


    庾慶哦了聲,表示理解的樣子點頭。


    很快,那幅字撤下了,又上了第二件拍品。


    一隻托盤裏放著一個匣子,罩著的盒子一打開,立刻有紅朦朦霞光冒出,整個拍賣台似乎都被一片紅霧給籠罩了,托墊上是一顆紅潤潤的寶珠。


    “紅雲珠一顆,起拍價一億,五百萬一加。”


    主持人這次沒有像開場時那般暖場,直接揮手示意在座的所有人,表示可以開始競拍了。


    結果現場比較安靜,遲遲沒有人響應。


    而庾慶耳朵卻豎了起來,嫵媚紅綃女正在向胡茬男介紹,“其實就是一隻海妖的妖丹,有藥用,但沒這麽高的價值,特殊之處就是能發出紅光,以前西邊千裏之外的島礁區燈塔上有顆類似的,用來給船隻導航的,後來被人盜走了,不知跟眼前這顆是不是同一顆,目前這紅雲珠暫時還未發現什麽其它價值。”


    “好,有人出價一億,一億,有沒有人加價?”


    主持人連問幾遍,並無人再參與競價,於是一錘定音,第二件拍品有主了。


    緊跟著又上第三件拍品,是一支名為“耀雪”的寶劍,起拍價也是一個億,這次的競價就厲害了,舉牌的人此起彼伏,價錢一路高漲。


    庾慶幾個也就是跟著看熱鬧,寶劍雖好,花上億去競拍,不太符合他們的消費觀念,最後花落誰家他們也不太在乎,反正他們此來也沒打算拍東西,就是來開開眼界的。


    之後上來的拍品也動輒是幾千萬或上億起拍的。


    連看幾場後,庾慶發現自己的字是現場起拍價最低的,對比起來甚至是低的可憐,有些不滿地對一旁的牧傲鐵感慨了一句,“俗世百姓,有些人家,一兩銀子就能熬過一年。”


    言下之意很明顯,在對比這裏的動輒上億。


    胡茬男偏頭看了他一眼,並未吭聲。


    反倒是前麵的一個男人迴頭看了眼後,背對著嗬嗬了一聲,“總得有人去種地供應吃的,總得有人給我們織布,總得有人給我們製茶,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我們會去幹嗎?俗世那些人,隻是一些生產基本物資的勞力罷了,和牛馬是沒什麽區別的,能生存下去就不錯了,大家都有錢了,誰幹那些雜活?”


    庾慶略皺眉,但是並未跟對方辯論什麽,這場合也不合適。


    一件件拍品到第七場時,台上置放了一隻小小銀瓶,主持人道:“廣靈丹五枚,一億四千九百九十五萬起拍,五萬一加。”揮手示意大家可以開始起拍。


    庾慶一愣,世麵上明碼標價的東西,居然會拿到這裏來拍賣?


    他稍微估算了一下,廣靈丹一顆的市價是三千萬,這五顆的拍賣價等於是每顆便宜了一萬。


    一邊的胡茬男也有些好奇了,“廣靈丹怎麽也拿出來拍賣了?”


    嫵媚紅綃女低聲道:“樓下的賭場,‘五鼎山’的那位周少輸的太多了,調不出了錢,這邊也不給借了,輸紅了眼,身上能拿出賣的都開始往外拿了。”


    胡茬男哦了聲。


    五鼎山?庾慶早已久仰,這可是修行界大名鼎鼎名列前茅的煉丹門派,門中匯聚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大藥師。


    “一億四千九百九十萬起拍,五萬一加。”


    “一億四千九百八十五萬起拍,五萬一加。”


    見遲遲沒人舉牌,主持人在不斷降低起拍價,這也算是比較特殊的情況,傍著賭場經營的原因。


    然而能來這裏參加拍賣,或者說是能用得起廣靈丹的人,基本沒人在乎那三瓜兩棗的降價。


    奈何一直降下去還是挺可觀的。


    當價錢降到了一億四千九百五十萬的時候,有人舉牌了。


    主持人的聲音也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興奮,“一億四千九百五十萬,有沒有人加價?”


    庾慶看了看舉牌的那邊,暗中詛咒了兩句,他竟然也拿起了茶幾上的號牌舉了起來。


    沒辦法,他剛突破到上玄,這個境界的修為還空虛的很,又沒了仙桃提升,已經打算買點廣靈丹助力修為,如今有便宜的自然是要買的,能省錢幹嘛不省?


    他眼看著價錢一路降下去,還挺高興的,準備坐等價格越低越好,誰知跑出個臭蟲壞事,逼的他不得不把價錢又往上了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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