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姚記商鋪的姚嬸出現在了胡尤麗家的樓下。


    這位婦人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街角偏頭示意的男子,無奈的歎了口氣,繼而朝上喊道:“尤麗,尤麗……”


    連喊了好幾嗓子,胡尤麗才出現在了樓上陽台,往下喊道:“姚嬸,什麽事?”


    姚嬸喊道:“尤麗,不好了,我剛迴來的路上,看到你家的三個房客都被人打傷了,躺在路邊快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胡尤麗大驚,忙喊,“姚嬸,您稍等。”


    她迅速迴頭跑迴了屋裏,威脅正在用腳指頭給另一隻腳撓癢癢的小黑,“小黑,我現在去給你買好吃的,你乖乖在家裏練字,不準到處亂跑,我迴來若是發現你沒有把這幾張紙給寫完,就不給你好吃的。”


    小黑噘了噘嘴,但還是點頭,“阿姐放心,一定寫完。”


    胡尤麗沒心思跟他多扯,安撫好了就立馬走人,出了陽台把門一關,便直接縱身跳了下去,落地拉了姚嬸的胳膊,問:“在哪?”


    “我帶你去,跟我來。”姚嬸扭頭便走。


    胡尤麗也沒想到向來對自己不錯的姚嬸能騙自己,就這樣跟了去。


    兩人一消失,街角的男子立刻現身了,幾步飛掠,直接飛身上了胡尤麗家的陽台,強行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裏麵正在練字的小黑。


    小黑亦抬頭看到了他,瞬間意識到了不對,直接翻身後撲,抓了大棒在手,喝道:“幹什麽的?”


    男子嘴角歪出一抹笑意,覺得這小孩挺逗,動作還挺利索。


    他也不迴話,也犯不著囉嗦什麽,一個閃身過去,探手便抓向了小黑。


    小黑不會坐以待斃,揮舞著棒子立刻怒砸了過去。


    然而雙方實力相差巨大,男子一把就抓住了棒子,抓住的同時頗感意外,因感受到了這小孩揮棒攻擊的力道不小。


    “大棒…”小黑剛叫出一聲,便被男子另一隻手給掐住了脖子。


    男子怕小黑叫出什麽動靜,運功壓製之下,頓令小黑難以動彈,且難以出聲。


    驚變也在這同時,他以為是木雕的棒子,突然鬼魅似的彈出兩道影子。


    噗噗兩聲,在他胸口濺起了兩朵血花。


    大棒睜開了雙眼,露出漆黑如寶石的眸子,緊縮的兩隻鐮刀似的前肢,突然彈射了出去,雙雙插入了男子的胸膛。


    這一記殺招,固然有小黑唿喊的原因,亦有當年鼠太婆的調教,殺人並不手軟。


    男子瞬間瞪大了雙眼,低頭看著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胸膛,看著插入自己胸膛的兩隻鐮刀,滿眼的難以置信,此時方察覺到自己抓的並不是什麽棒子,亦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飛速流逝,手已無力控製住蠻力掙紮的小黑。


    何況小黑確實有一身的蠻力,男子胳膊一軟,鬆了手,踉蹌著亂了步伐,搖搖欲墜,就要跪倒。


    落了地的小黑立馬雙手操起大棒,直接將大棒的兩隻前肢從男子胸膛拔了出來。


    小黑跳了起來,雙手掄起了大棒就砸。


    大棒立馬知道他要幹什麽,瞬間閉眼,肢腿又迅速緊縮了,整個又縮成了緊實的棒子形態。


    砰!


    一聲震響,小黑跳起狂掄而下的棒子狠狠砸在了跪地男子的頭上。


    男子額頭上冒血,當場被打了個頭破血流,兩眼翻白,胸口也在淌血。


    小黑沒完,順勢旋身,掄起棒子又是一記橫掃。


    砰!腦袋側麵爆血的男子應聲倒地,抽搐。


    咣咣咣……


    小黑揮舞棒子照著男子一陣連砸不止,砸了個血肉模糊,也濺了自己一身的血。


    這一刻,他那缺管教的野性又上來了,不知規矩,不計後果,就是攻擊。


    直到將男子打的徹底沒了動靜,小黑才立刻跑到門口往外麵看了眼,然後迅速退迴關了門。


    他這一露麵,令坐在某棟樓某扇窗口後麵的青牙愣住了,尤其是小黑縮了迴去關門的動作很明顯,這哪像是有被人給綁架的樣子,剛才進去辦事的人呢?


    發現異常的不止他,還有某扇窗後的柳飄飄。


    柳飄飄和庾慶分開後,並沒有同時迴歸,她依然是先撤迴的那個,誰知一迴頭就被手下通知,說觀察點發現了異常,她立刻跑到了窗口看怎麽迴事。


    同時發現異常的,還有被打的血肉模糊男子的同夥,於是又一名男子快速閃身上了樓,又強行推開了陽台的窗戶,見到屋內地上的屍體自然是大吃一驚。


    已經抱著棒子躲到了二樓警惕的小黑,一聽下麵動靜就知道果然又有賊人來了。


    他在裂穀山莊那些年,練就的最大本事不是打架,而是躲藏跑人,此時的反應依然如此,他明白自己很難是那些大人的正麵對手。


    一聽下麵動靜,他立刻打開了二樓陽台的門,直接躥上了陽台扶欄,縱身飛躍而出,妥妥的跳樓找死狀。


    窗戶後麵剝著花生的青牙嚇了一跳,驚的他直接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眼。


    差不多五丈多高的地方,這麽小的孩子跳下來不摔死了才怪,他是來綁人質的,不是來弄死人質的,他親自率人出馬辦這麽點小事,就是為了調度有方速戰速決,若是搞砸了,那還真是打了他的臉。


    可謂瞬間火大,不知手下一幫狗東西怎麽辦事的,兩個大人居然連個小孩都控製不住,真是丟盡了臉。


    另一扇窗戶後麵的柳飄飄亦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小黑砸向地麵。


    距離太遠了,她有心幫忙,也來不及了。


    事到如今,連小孩都逼得跳樓了,如何還能不知道庾慶的住處出事了。


    就在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刹那,下落的小黑突懸空浮停了,繼而飛走。


    大棒彈出了黑幕般的翅膀,提了小黑緊急走人。


    “……”


    這突變,令柳飄飄目瞪口呆。


    “……”


    手上還捏著花生的青牙亦滿臉錯愕。


    樓上開門的動靜也終究是驚動了下麵正在查看屍體的男人,那男人迅速閃身上了樓,看到了躥出去的小黑後也嚇了一跳,後見小黑又飛了起來,立馬閃身躥出,飛落在了街道兩旁的房子頂上。


    屋頂幾步飛躥,一個騰空而起,淩空追上了小黑。


    沒辦法,大棒負重飛行的速度沒那麽快,盡管已經是緊急逃離,可還是慢了那麽一點。


    小黑彪悍,一腳踹向來襲者。


    來者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淩空揮臂一甩,飛舞的大棒立刻失去了平衡。


    砰!男人空中飛腳一踢,大棒頓如流星般飛了出去,又咣一聲紮進了路邊房子的牆壁上。


    口中哇哇亂叫的小黑長發飄舞,人在空中揮拳拚命亂打,但終究是被對方三兩下給製住了。


    男人在他後頸脖子一捏,施法一衝,彪悍的小黑立刻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帶了小黑落在了一處屋頂,男人四周看了眼,不做任何停留,夾著人迅速飛掠而去。


    親眼目睹的青牙心裏又在冒火,把人誘走再動手抓那小孩的目的何在?就是為了避免搞出什麽動靜,現在好了,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這一幕。


    好在這次的事情不止他一方參與,估摸著某些人應該能兜住。


    心中稍微有了底後,手中剝出的花生米才慢慢納入了口中咀嚼,他目光仍盯著胡尤麗的房子,因為還有他一個手下沒出來,他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窗前的柳飄飄卻是迅速轉身喝道:“去,抓人!”


    不用交代,自然是抓那個抓走小黑的人。


    “是。”兩名手下拱手領命。


    兩人正要緊急追趕而去,後麵卻突然傳來一聲喝,“站住!”


    兩人迴頭,隻見門外站了一人,正是鎮海司大掌目齊多來,兩人立刻拱手見禮。


    柳飄飄也拱了拱手,對走入的齊多來急聲道:“大掌目,剛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了一起綁架…”


    不容她話說完,齊多來直接打斷道:“我知道了,已經派人去追拿了。”


    柳飄飄:“大掌目…”


    齊多來又打斷道:“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待會兒另有要務讓你去操辦。”


    被接連勸阻,柳飄飄明眸閃爍,深深凝望著對方,意識到了,這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她又慢慢迴頭看向了胡尤麗的那棟房子……


    紮進了牆裏的大棒,如同死去了一般,安靜了一陣後,又掙紮著節肢,將自己從牆洞裏拔了出來,搖了搖腦袋,趕緊爬到了屋頂上,在屋頂四顧。


    挨了那麽狠狠一擊,居然沒事似的,可見身體有多結實能抗,難怪能被小黑當棒子用。


    它未能看到小黑,又展翅而起,飛迴了胡尤麗的屋內。


    正這時,南竹和牧傲鐵已是火急火燎的趕了迴來,借別人屋頂當路,直線趕迴來的。


    在自家屋頂隨便幹什麽都行,在別人屋頂上蹦來蹦去是違規的,萬一踩壞了別人屋頂的東西你又跑了,受害者找誰賠償去?所以,一旦被抓到在別人屋頂亂跑,是要罰錢的。


    然兩人已經顧不上了這個,被人誘到所謂的庾慶出事的海邊後,兩人自然發現了不對,意識到自己被騙後,立馬火速返迴。


    一見樓上樓下陽台上的門都敞開著,兩人已感到不妙。


    兩人一上一下鑽入了上下陽台,手上劍已唰唰出鞘,雙雙警惕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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