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想的,對喬且兒來說似乎不重要,出了馬蹄島後,她幾乎就是一個沒什麽喜怒哀樂的人,臉上大多時候都是一副神情寡淡的樣子。


    庾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爺爺的死帶給了她巨大的打擊。


    在這件事情上,庾慶的內心其實是很不堪的,他知道因為自己的連累,害死了聞馨的爺爺,如今又是喬且兒的爺爺。


    洗澡水來了,兩個夥計各提了兩大桶冷熱水來,還有一名夥計扛了涮洗過的浴桶來。


    放下東西後,一名夥計讓他們自己調節冷熱水。


    待幾名夥計退下後,喬且兒關好了門,將門栓鎖緊了,然後去了浴桶那邊提水倒水,親手試水溫。


    待水溫調節好了,她又走到一旁牆壁,拉起了布幔。


    客房裏拉了一根繩子,正是用來懸掛布幔隔人視線的,為了方便沐浴時遮羞的。


    布幔拉開後,喬且兒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布幔後,那邊的燈光照耀下,令她的身形投影清晰,以影子的方式展現著她在布幔後麵的一舉一動。


    不會吧?庾慶心裏嘀咕,實則又暗藏某種期待,偷瞄著布幔後麵的人影動作,又不敢正眼去瞧。


    很快,布幔上的人影動作令他慢慢不再偷看,而是目瞪口呆地傻傻看著。


    布幔上的人影解開長發後,正在寬衣解帶。


    布幔人影將一件件衣裳寬離,最後隻剩一道曼妙軀體的影子,才踩木凳進了浴桶內坐下。


    “咕嘟…”


    感覺口幹舌燥的庾慶重重咽了下口水,咽口水的聲音之大,把他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趕緊扭過頭去,裝正人君子的樣子。


    心裏卻久久難以平靜,她以為這女人隻是說著玩玩的,哪想到這女人居然真的會脫光了在他跟前洗澡,雖然隔了塊布幔,但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雖然他以前也爬過房頂掀開瓦片看過寡婦洗澡,但那時候是被人慫恿去的,他那時還是個小孩,看不出任何感覺,這次卻不一樣,他已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真正是感受到了體內翻騰的血氣令人無法靜心。


    他趕緊在榻上盤膝坐好了,看了看自己襠下的明顯反應,趕緊將長衫下擺拉展了蓋在膝上遮擋,然後閉目凝神,逼自己進入運功調息狀態。


    坐在浴桶裏的人影明顯也偏頭朝這邊看了看,不知是不是聽出了咽口水的聲音,之後自顧自地清洗沐浴起來。


    努力閉目凝神的庾慶額頭上漸漸出現了細密汗珠,扶膝的雙手用力抓緊了膝蓋。


    那沐浴清洗的潑水動靜,對此時的他來說,宛若魔音灌耳,一聽聲音,他腦海中就會自動想象布幔上人影的動作形態。他忽一下猛的睜眼,努力調平氣息,剛才真正是差點搞亂了經脈中運轉的內力,差點走火入魔。


    這亂人心聲的動靜太厲害了,庾慶不敢再強行抵禦了。


    然這一開眼,年輕的心又蠢蠢欲動了,又忍不住悄悄偏頭看向布幔上的人影,盯著人影的一舉一動,偶爾咽一下口水,此時真可謂是各種念頭在他腦海裏翻轉。


    有想跑過去看一下的衝動,理由是,她也看過我的,我看迴來,大家就扯平了。


    想離開,又想偷看,欲望拉扯著,令他整個人煎熬著。


    意識到自己的心魔要失控時,他終於不敢再磨蹭下去了,下定了決心離開。


    然就在這時,坐在桶裏的人影嘩啦一聲起來了。


    庾慶扭頭看去,布幔後麵人的側影剛好展現,凹凸起伏的身影,頓又令他忘了離開,怔怔看著那曼妙身影的一舉一動。


    沒多久,長發披肩的喬且兒裹了件鬥篷出來了,是之前在幽角埠買的一件鬥篷。


    庾慶好像什麽都沒做過,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老神在在盤膝打坐在榻上,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喬且兒慢慢走到了他跟前,站在了他跟前,靜靜看著他,臉上湧現出無比複雜的神色,似乎也處在某種煎熬中。


    庾慶聽到了也感覺到了她就在自己跟前,鼻翼微微翕動,也嗅到了。


    假裝了一陣後,他終於睜開了雙眼,與喬且兒四目相對著,他問:“你站這麽近幹嘛?不怕我下意識的反應傷了你嗎?”


    喬且兒答非所問:“你真的會幫我一起報仇嗎?”


    庾慶點頭,“你放心,我答應了就會盡力做到。”


    喬且兒:“你之前也說不會扔下我跑掉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到這個,庾慶就有點尷尬了,自己好像又聽到了啪啪打臉的聲音,遂解釋道:“那個,並無歹意,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有些事情你跟著的話,確實不太方便。你沒看到我的留信嗎?我說了還會迴去找你,就不算是扔下你。那個,你懂我的意思嗎?”


    喬且兒再次答非所問,“你真的會幫我一起給爺爺報仇嗎?”


    庾慶歎道:“我發誓,我保證,行不行?呃…”兩眼突然發直。


    隻見喬且兒裹身的鬥篷慢慢鬆開了,裹在裏麵的雙手慢慢分開了鬆開的鬥篷,露出了裏麵的情形。


    鬥篷裏麵是一具不著片縷的身子,曼妙白皙,漸漸完全展現。


    “我看了你,也讓你看我,扯平了。”


    略帶顫抖的話語聲停下後,鬥篷也唿一聲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喬且兒的腳跟下,一個人赤條條站在了那。


    哪有什麽扯平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庾慶並非什麽英雄,未經人事的他頭迴麵對這場麵,哪經得起誘惑。


    瞪大了眼的他,唿吸越來越急促,然後就突然起身,然後就一把摟住了喬且兒,然後就摟著一起翻倒在榻上翻滾。


    壓的“大頭”受不了,從他馬尾辮中爬了出來飛起,落在了房梁上,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下麵的情形。


    一經雲雨,兩兩便知都是此中新人……


    天光了,已經到半上午了。


    還不見庾慶露麵的南竹和牧傲鐵一起出了房間,來到了庾慶房間門口,砰砰拍門喊道:“老十五出來了,該出發了。”


    裏麵傳來庾慶的喊聲,“今天暫歇,明天再出發。”


    南竹立問:“幾個意思?”


    庾慶:“容我琢磨清楚了再說,今天歇著。”


    什麽鬼?南竹真想直接開門進去,考慮到裏麵有女人可能會不方便才忍住了。


    兩人轉身離開後,南竹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一男一女躲在房間裏不開門,有點不正常啊,不會真開葷了吧?”


    牧傲鐵迴頭看了眼,搖頭,“難說。”


    歇著就歇著吧,兩人覺得肯定有原因,覺得老十五肯定會來給他們一個交代。


    結果等到了中午,還不見老十五出現。


    再等,下午過去後,老十五還是沒出現。


    等到天黑了,師兄弟二人繃不住了,終於再次出門,又到了庾慶房間門口敲門。


    “老十五,你沒死在裏麵吧?”


    南竹拍門喊著。


    庾慶的聲音傳出,“死胖子,瞎嚷嚷什麽,骨頭賤,有的歇反而皮癢癢了是吧?我再說一次,今天歇著,明天再出發!”


    “得,沒事,肯定活的好好的,走吧。”


    一聽裏麵話調,還能罵人,南竹就知平安無事,轉身拉上牧傲鐵走人。


    牧傲鐵:“兩人差不多呆了一天一夜沒出房間。”


    南竹:“還用說嗎?忘了我早前怎麽說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遲早要出事,果不其然,肯定開葷了。老十五這畜牲,認識人家還不到十天呐,這也太快了吧?”


    牧傲鐵:“畜牲!”


    兩人出了房屋,走下台階,站在驛站院子裏仰望星辰,依然是唏噓不已,同時也在嘀嘀咕咕擔憂著什麽……


    次日大早,南、牧二人又來到了某人房間門口,南竹正要抬手敲門,嘎吱一聲,門主動開了。


    臉上掛著賤笑的庾慶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雙手推開堵門的二人,“你們還挺早的。”


    南竹嗬道:“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早?”


    庾慶徑直從二人中間穿過,給了句,“先吃點東西,看看這裏有什麽吃的。”


    南竹剛想說什麽,又一愣,隻見洗漱一新的喬且兒摘下了麵紗,頂著一張容光煥發的美麗臉蛋,一見二人,臉上驟起紅雲,又飄到了耳根上,羞答答給人行禮了,並客氣尊稱道:“七哥,九哥。”


    “呃?嗯…哦哦,好,你好。”


    南竹被她這舉動和稱唿弄了個手足無措,一時竟被搞的有幾分唯唯諾諾的樣子,趕緊讓開了路,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唿對方了。


    “好。”牧傲鐵簡單迴了句,也讓開了些。


    喬且兒旋即低了頭,很不好意思的離開了,小碎步快速追上了庾慶。


    反觀庾慶,看他那走路的樣子,簡直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貌似要向全天下宣告,老子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了!


    佳人到了邊上,他順手就去牽人家的手。


    喬且兒可不習慣公然這樣,趕緊縮了手,誰知庾大掌門不是一般的霸氣,竟直接伸手摟了人家的腰肢往身邊一攬。


    喬且兒已經是很難為情了,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的行為更是想都不敢想,羞的銀牙咬唇的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趕緊將人給推開了,並在庾慶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讓他在公開場合老實點。


    怔怔目送的兩位師兄一臉的無語,南竹一把拍在了眼睛上,不忍直視,“辣眼睛呐。”


    迴頭又問,“老九,你看,我沒說錯吧,叫咱們‘哥’了,一轉眼就成弟妹了,這便宜弟妹來的快吧?”


    牧傲鐵沉聲道:“有辱門風!”


    “有辱門風的說法就算了,咱們自己屁股也不幹淨,沒辦法拿這事指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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