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意思?庾慶愣是沒聽懂,怎麽感覺小師叔像是在罵人,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嗎?


    目送小師叔離去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得找個機會跟小師叔好好聊聊。


    這事可真不是小事,亂收徒弟可是玲瓏觀大忌,他這個掌門不能當擺設,不能知道了當不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底線,必須要及時提醒才行,不然就是他這個掌門失職了……


    另一邊,南竹也將牧傲鐵給拉到了邊上,嘀嘀咕咕道:“看出來沒有,小師叔對那個小師弟比較看重。”


    牧傲鐵看著他,眼神在問,然後呢?


    南竹低聲解釋:“跟小師弟搞好關係,不好說的話讓小師弟找小師叔說去,拉攏小師弟,一起對付老十五那賤人。”


    牧傲鐵會意,明白了,微微頷首。


    不遠處,搖著折扇的小師叔慢悠悠走來,看到了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師兄弟二人,耳朵一陣微動,看向師兄弟二人的目光頓顯古怪。


    而師兄弟二人也趕緊走了迴來,與之打招唿,小師叔嗯嗯啊啊的應付了兩句。


    幾人陸續迴到屋裏時,蟲兒已經將茶水燒好了,也已分別斟好了晾著,在那一臉笑的逗弄大頭,見到師父迴來了,才趕緊起身站好。


    最後進來的庾慶摸了摸小胡子,發現蟲兒這家夥的性格好像開朗了不少,記得以前總是一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樣子,眉眼和身段也長開了不少,好像變得更好看了,多看看,發現長的還挺有味道的。


    忽然,他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小師叔為何要收蟲兒做徒弟,那個喜歡照鏡子的小師叔不會是見蟲兒也長的好看才收的吧?念及此,心頭越發無語了。


    “師父,大頭燒的茶泡好了。”


    蟲兒先捧了一杯給自己師父。


    小師叔端著那茶水左看右看了一陣,還是有些猶豫,最後又盯著自己徒弟問道:“蟲兒,你確定這個能喝?”


    庾慶師兄弟三人頓時齊翻白眼,敢情鬧了半天還是不信他們的話。


    蟲兒點頭:“師父,能喝的,肯定沒問題的,我以前喝了,一點事都沒有。”


    見到徒弟再三保證了,小師叔這才舉杯一口悶,閉著眼昂頭一口給喝幹了,搞的跟吃毒藥似的。


    其他人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小師叔還是那麽愛幹淨,若不是為了吃仙桃,估計打死都不會去喝大頭的洗澡水。


    蟲兒隨後又給三位師兄奉茶,完後這才自己也端了一杯。


    他正欲飲時,庾慶忽喊住,“蟲兒,那個,你先別喝。”


    蟲兒怔住,其他人也意外。


    庾慶走去放下茶盞,“我突然想起一事,蟲兒,你以前也是喝過大頭燒的水的,也不知隔了這麽久還有沒有辟邪的效果。要不,先不要喝茶,先吃個仙桃試試?”


    聞聽此言,南竹和牧傲鐵迅速相視一眼,已經知道了老十五是什麽心思,想讓老十六試毒。


    他們三個當初在桃園時,就琢磨過這事,都想讓對方停一段時間不要喝大頭燒的水,然而沒哪個願意試,因為誰都不想讓自己遭罪。


    蟲兒怔了怔,慢慢放下了茶盞,還是比較信任庾慶的,相信庾慶不會害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南竹、牧傲鐵看著手中的茶盞,靜默默不吭聲了。


    小師叔卻不幹了,上前道:“這麽久了還能有效嗎?拿活生生的一個人去試這個,不是開玩笑麽?”


    庾慶:“小師叔,弄清喝了大頭燒的水是否長久有效,這很重要。放心,不會有什麽事的,這不是有大頭燒的水在旁備著麽,發現不對立刻喝水就是了。”


    小師叔沉默了,知道這個嚐試其實是重要的,決定了食用仙桃的人能不能離開大頭,如果確定了是長期有效的話,完全可以悄悄運一批仙桃去玲瓏觀,那邊畢竟還有一個人。


    蟲兒很相信庾慶,見庾慶想試,立刻幫著說話道:“師父,有大頭在身邊,沒事的。”


    小師叔還在猶豫。


    庾慶卻立刻拿了顆仙桃,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水甕裏清洗,之後雙手奉給了蟲兒。


    小師叔剛反應過來想出聲阻止,接桃在手的蟲兒已經毫不猶豫咬了一口,那叫一個甜美多汁,她還朝著眾人連連點頭道:“師父,仙桃真的很好吃。”


    小師叔欲言又止,見他已經吃了,也就隻好作罷。


    幾人緊盯蟲兒的反應。


    蟲兒一口接一口的吃,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裏咽。


    然五六口之後,她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整個人開始抑製不住地哆嗦,兩眼眼球開始變紅,而且轉紅的速度很快,兩眼很快便成了血紅色。兩頰以及頸項部位的血脈開始呈現樹根般的黑色,鼻孔裏有一道血跡滲出。


    這麽快就中邪了,而且反應是如此的明顯,幾人大驚,也實在是桃子裏的邪氣太過濃鬱。


    這其實已經不是一般的邪氣了,和桃子裏麵蘊含的靈氣一樣,已經是近乎實化,將近乎實化的邪氣往肚子裏吞,效果可想而知。


    蟲兒還有一絲神誌未被邪氣泯滅,他此時隻看庾慶,見瞪大了眼睛的庾慶沒喊停,哆嗦著繼續去咬桃子。


    幾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但還是小師叔速度最快,一把就將那啃過的仙桃從蟲兒手中扇飛了,迅速出手連點蟲兒幾大穴位,阻止邪氣的快速蔓延,然後快速將人拖上了榻。


    師徒二人盤膝而坐,小師叔雙掌抵住蟲兒後背,快速運功幫徒弟壓製邪氣。


    庾慶趕緊拿了水杯,捏開了蟲兒的嘴巴,運功強行往他的嘴巴裏灌。


    蟲兒臉上神色顯得整個人非常痛苦,身軀在劇烈顫抖,若不是被師父給強行施法製住,一定是痛苦掙紮模樣,可他嘴角卻露出一抹恐怖的詭笑,兩眼球更是血紅如妖魔。


    天知道他現在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怕一杯大頭燒的水不夠,庾慶灌完後,扔掉空杯子,又伸手隔空一抓,攝來了他那杯沒喝的水,也直接灌入了蟲兒嗚嗚反抗的口中。


    還怕不夠,扔掉杯子後,又閃身直接將水壺拿了過來,將壺裏剩下的還有些燙的熱水全部灌入了蟲兒肚子裏。


    做完這些後,他才退開到一旁看著,也隻能是看著,與南、牧二人相視一眼,師兄弟三人可謂心有餘悸,慶幸自己當初沒做那個試驗品。


    尤其是南竹,慶幸當初自己第一個嚐試仙桃時體內的祛邪之力還在。


    好在有小師叔在運功快速催化那些灌進蟲兒肚子裏的水,蟲兒稍後便不再顫抖了,鼻孔滴答的鮮血也停下了,臉頰和頸項上如樹根般的黑色紋路也在慢慢淡化。


    蟲兒雙眼已經閉上了,臉上的痛苦神色也漸漸平息了。


    師兄弟三人都鬆了口氣,估摸著祛邪效果出來了,危險已經過去了,從負責運功治療的小師叔的反應上便能看出。


    好一會兒後,小師叔單手摸出了一粒丹丸,塞入了蟲兒口中,助其服下後再次運功催化。


    待正式收功後,小師叔將蟲兒扶平躺了,拉了榻上的錦被輕輕蓋在了昏迷的蟲兒身上,蟲兒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起身的小師叔忽迴頭,冷冷盯向庾慶,“你自己為什麽不試?”


    庾慶訕訕道:“這不是蟲兒隔的時間更久麽,試試在人體的長期效果如何正合適。”


    南竹卻忽然擊掌道:“小師叔,經你這麽一提醒,我想起來了,這廝在小雲間桃園的時候,就想讓我們兩個做這個嚐試,我們不肯,便讓他自己做,結果他自己卻死活不做。”


    牧傲鐵臉色凝重點頭,“沒錯,確有此事。”


    庾慶當即轉向兩人,大怒道:“你們兩個狗東西在故意落井下石…啊!”話還沒說完便是一聲慘叫。


    一道人影閃來,咣一聲,直接一腳將他給踢飛了出去。


    飛出門外,砸落在地翻滾,驚得遠處的獨目人朝這邊看來。


    連滾帶爬而起的庾慶拍拍身上,灰頭土臉著立馬走人,先躲躲,先避避晦氣,在人氣頭上撞上去肯定還要倒黴,從小挨那位拳腳總結出的經驗,先躲起來就對了。至於掌門的威風,理虧在先,暫時不擺也罷。


    南竹摸了摸自己肋骨斷處,不肯罷休,繼續在小師叔耳邊進言道:“小師叔,老十五這家夥確實不是個東西,他現在手上捏著大量的錢,又在幽角埠掌控著這麽大的鋪子,這麽多仙桃的買賣大權全捏在他手裏,還有那個能祛除仙桃裏麵邪氣的‘大頭’也是他養的靈寵,什麽好處都被他一個人占了,試問他哪還會把我們給放在眼裏。小師叔,等他破玄了,隻怕連您也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小師叔轉過了身來,反問:“你們老實告訴我,他弄到這些仙桃後,有沒有克扣你們,有沒有不讓你們煉化?”


    南、牧二人相視一眼,前者不太自然道:“那倒沒有。”


    小師叔再問:“他賣仙桃的那些錢,是使作了門派的開銷,還是自己私下花銷了?有一樁說一樁,你們隻要能說出一樁來,我立馬收拾他。”


    兩人欲言又止,琢磨好一陣後,南竹也隻冒出一句,“暫時還沒有發現,但不代表他以後就不會。”


    小師叔抬手打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以後你們發現了再告訴我也不遲。也就是說,目前為止,他手上的一切都在為門派做各種開銷。


    換句話說,那就是他那個掌門暫時掌管門派財產也沒什麽不妥,我們也沒有發現什麽可指摘的地方。


    那麽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兩個億啊,那可是天大的一筆數目,你們要那兩億想幹什麽,是想當做自己的私產,還是準備當做門派公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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