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鐵妙青頷首認同,這麽大的事情古塚荒地一帶必然也要傳遍。


    庾慶也沒了話說,也認為孫瓶說的有理,隻能是等消息。


    也鬆了口氣,隻要這邊願意給時間搞清真相,獲悉了棲霞老妖的死訊後,知道無處領賞了,自然也就不會為難了。


    同時也很鬧心,發現自己跳進了自己挖的坑裏。


    若早知道背後的真相是這迴事,早點說出棲霞被殺的事不就完了,犯不著搞裝神弄鬼的那套,現在後悔都不敢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安否”那兩個字的,不得不硬著頭皮幫人家找什麽見鬼的火蟋蟀去。


    既然暫時相安無事了,庾慶撿起了裝畫的金屬軸筒,又招唿上了許沸和蟲兒,讓幫忙找那半幅被鐵妙青扔掉的畫,也不知被風吹哪去了。


    畫必須得找迴來,隻要能離開這裏,他就必須要盡力完成阿士衡交代的趕考任務。


    鐵妙青倒是沒有阻攔,還對孫瓶道:“是我不小心弄丟了,你幫忙找找。”同時給了孫瓶一個眼色,讓盯著。


    孫瓶會意同行。


    一行一路順著風吹走畫的方向找去,在山腰繞來繞去搜尋。


    借著幾人走散了些的機會,山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庾慶迅速到了許沸身邊,瞥了眼數丈外的孫瓶,低聲問:“我以弓箭射殺妖修的事可有告訴他們?”指殺黑雲嘯的事。


    許沸低聲迴,“沒有。”


    庾慶挑眉,“沒招?你有這麽硬的骨頭?”


    這質疑有點侮辱人,許沸語氣有點急,“我招什麽呀,人家壓根沒問,確認了我們考生的身份後便把我帶迴來了。”


    庾慶:“你沒說怎麽弄到靈米的吧?”


    許沸歎道:“沒說,我都說了,人家壓根沒多問,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庾慶想想也是,許沸和蟲兒被帶走問話時他身上的靈米還沒暴露出來,不過還是叮囑道:“許兄,這事也不能說,迴頭若有人問起靈米怎麽來的,就是你猜字謎得來的,懂嗎?”


    許沸:“哎,這還用你交代啊?欺騙州牧大人的事我敢往外泄露嗎?隻要你能咬死了不往外說,我就謝天謝地了。”


    庾慶又叮囑,“殺妖修的事也不能說,鬼知道他們和那些妖修之間有沒有交情,別節外生枝。”其實是他自己怕招來妖修的報複,當時很明顯的,那些妖修都是一夥一夥的,死在他手上的妖修可能還有同夥。


    許沸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不過卻另有好奇,扯了下庾慶的袖子,“士衡兄,你真的能掐會算?”他對庾慶提劍畫符的一幕那可真是印象深刻。


    庾慶嗤了聲,這事必須解釋一下,傳出去對‘阿士衡’將來複考不好,反問:“這你也信?”


    許沸越發驚疑,“那你怎麽會知道她有丈夫,還知道她丈夫有麻煩?”當時這位鐵口直斷,可謂驚豔了他,鐵妙青等人的反應他也記憶猶新,那些人明顯也被驚著了。


    庾慶反而一臉稀奇問他,“你覺得她年紀多大了?”


    “呃…”許沸掂量他問這話的意思,瞅了眼不時瞥向這邊的孫瓶,低聲道:“看著年輕,但感覺三十應該是有了的。”


    庾慶目光不忘搜尋那幅畫,“還不算瞎,就是讀書讀傻了。許兄,越好看的花越容易被采,憑她的姿色,難以在閨中久待,就她的年紀,說她還在枝頭沒被采過,說她至今名花無主,你相信嗎?”


    這點,許沸承認,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士衡兄年紀輕輕竟如此懂女人!”


    庾慶嘿嘿一樂,都是小師叔教的,真相他自然不會說出。


    隻是許沸依然不解,“這和他丈夫有麻煩有什麽關係?”


    庾慶頓時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他,不知這位腦子裏裝的什麽,舉人是怎麽考上的?


    他隻想告訴這位,若不是自己當時反應快,三個人的命早就沒了,你那四千兩迴頭給的一點都不冤。


    他已經在琢磨了,迴頭那四千兩不給可不行!


    許沸讀懂了他看傻子的眼神,尷尬一笑,然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


    既然想不通,庾慶也不想跟他多解釋,說太多說太透了未必是好事,隻要讓他知道‘阿士衡’不會能掐會算,目的就達到了。


    “在樹上。”


    突然傳來蟲兒的喊聲,兩人以及附近的孫瓶皆聞聲看去,隻見蟲兒抬手指著一棵樹上向他們示意,三人立刻快步趕到抬頭望,果然見到耷拉在樹叢上的那半幅字畫。


    庾慶一個縱身彈起,順手抓了字畫,落地攤開一看,還好,無損壞,不過這字畫紙張隻要摸過的也知道不普通,有絲薄絹布感,不留折痕,隻要不刻意為之,不是輕易能損壞的普通紙張。


    他將畫卷好,又重新塞迴了金屬軸筒內,態度頗為謹慎。


    實在是這東西不能丟失,這是阿士衡用來證明身份的東西,關係到阿士衡的終身,臨別時阿士衡再三交代過此物的重要性,再三叮囑不可遺落。


    之前顧不上,隻因命在別人手中,先保自己小命要緊。他可不是什麽迂腐的人,不會為了阿士衡的畫搭上自己的性命,保不住自己的命,自然也就丟了畫,當然要先保命。


    有孫瓶盯著,三人也不敢跑,找到畫後,隻能乖乖迴去。


    庾慶也不知自己走了什麽黴運,以前出山不容易遇見的玄級高手,這次動不動就撞上。


    臨近正午時分,朱上彪和程山屏迴來了,一路飛掠上山。


    雙雙落地後,兩人第一時間掃了眼靠邊坐地上的庾慶等人,神情有些異樣,不等孫瓶問話,朱上彪已經沉聲道:“老板娘,棲霞娘娘出事了。”


    鐵妙青和孫瓶下意識相視一眼,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果然,朱上彪繼續說道:“我們去了附近的妖族巢穴‘臨淵閣’,閣主說接到消息,說地母親自出手,把棲霞娘娘給殺了!”說罷又瞥了眼庾慶等人,聲音不大,有意迴避,不想讓庾慶等人聽到地名。


    他既然有意,坐在角落裏可憐兮兮樣的三人自然是聽不到什麽。


    然而盯著他嘴唇動作的庾慶還是跟著嘀咕了一句,“臨淵閣…”


    這個地名他有印象,應該是在地圖上看到過,迴頭地圖上查找一下,再結合附近的河流,就能推算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能找到最佳的脫身方位。


    然而眼前最大的問題還是自己落在了這些人的手上,實力相差太大,人家不放你走的話,很難有機會逃跑。


    不過眼前帶迴的消息足以讓他安心不少,至少不用再擔心這夥人因貪圖巨資而食言,暫無性命之憂!


    那邊的程山屏則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就兩三天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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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鐵妙青和孫瓶似乎不算很意外。


    這難道不是大事嗎?程山屏和朱上彪也發現了異常。


    孫瓶低聲道出了真相,說這裏已經知道了,兩人這才釋然看向乖乖呆在邊角的三人。


    稍作議論後,鐵妙青問到了正題:“焚香找到了嗎?”


    朱上彪搖頭,“臨淵閣那邊平常不用這東西,沒有焚香可提供,不過提供了一個消息給我們,說今天恰好是‘挑山郞’去臨淵閣的日子。與那邊常來往的一位‘挑山郞’每個月的今天都會去一趟,估計下午會到,讓我們找‘挑山郞’問問,興許有那東西賣。”


    鐵妙青默了默,旋即挪步,徑直走到庾慶跟前,居高臨下問:“非要焚香不可嗎?”


    坐在地上的三人皆昂頭看著她。


    為了安全和穩妥,庾慶也不便出爾反爾,隻能是點頭。


    “走吧。”鐵妙青揮袖轉身。


    一行旋即出發,然而還沒下山就發現了問題,庾慶還好,問題是許沸和蟲兒,尤其是蟲兒,在這山林地帶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趟,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在複雜地形中飛掠縱橫。真要照蟲兒和許沸的行進速度,一行在這裏也不用再忙其它的,趕路的時間都不夠。


    還沒下山就不得不停下了,孫瓶對庾慶建議,“阿公子,你這兩位夥伴不如就留在這山上的洞裏,我們給他們留下足夠的吃食,也免得他們跟著我們奔波勞累,待事情結束後再來找他們。”


    這建議,頓令許沸高度緊張,眼巴巴看著庾慶。


    而庾慶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不行,他們在這裏根本沒有抵禦任何風險的能力,隨便來個小妖就夠嗆,單獨留下太危險,要走就帶他們一起走,否則咱們好聚好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蟲兒大眼忽閃看著他,就知道士衡公子是真正的好人,絕不會輕易將他們棄之不顧。


    程山屏立刻冷笑道:“小子,這裏可沒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庾慶當即反駁,“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們老板娘請我幫忙,你卻三番兩次羞辱於我,看你對我如此不善,事後必然過河拆橋。既然你們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既然事後左右都是一死,那也沒必要再繼續,要殺要剮就在當下,悉聽尊便!”知道了附近妖怪老巢叫什麽,也獲悉了對方已知棲霞娘娘的死訊,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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