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妖露的藥效根據品級高低而定。


    武級點妖露,不同的品類針對不同類型的妖來使用才有效。


    而玄級點妖露則不一樣,能逼大多數的妖修現形。


    既然效果威力更強,價值自然也更高。


    玄級點妖露,市場價,小小那麽一觴的量,便價值萬兩銀子!


    又是價值萬兩的獎勵,難道這就是考取功名的好處?


    為什麽?庾慶突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難受,那種看得到卻吃不得到的感覺,內心相當不甘。


    可是沒辦法,不管他能不能猜出字謎,他都不能出風頭去拿這獎勵,這要是讓在場的官員對他這個假‘阿士衡’的模樣印象深刻了,迴頭阿士衡的胳膊治好了,下屆赴京趕考的阿士衡還怎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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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他心有不甘,可還是那句話,他此行的準則就是低調行事,不給人留下印象。


    魚奇基本拿出了與狄藏等價的彩頭。


    價值兩萬兩銀子的彩頭,對這些考生來說不可謂不豐厚。


    “好!”盧吉隗相當高興,當眾宣告:“兩位先生如此厚愛列州才子,本座豈能沒點表示,這樣,州府給每位考生發十兩銀子,以作在京期間的開銷。”一句話,官府就支出了三千多兩銀子。


    一旁立刻有官員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詹沐春,解元郎這才反應過來,率先帶頭拱手道:“謝州牧大人,謝兩位大師。”


    “謝州牧大人,謝兩位大師。”


    一群考生跟著齊聲謝過,盡管兩位大師拿出的獎勵更多,可大家還是先謝州牧大人。


    盧吉隗揮手示意免禮,迴頭問身邊負責此地的主官,“幾百人坐下書寫的地方有嗎?”


    主官連忙應道:“有,附近的毓秀園就有幾處大學堂可用。”


    盧吉隗似乎也來了興趣,“好,帶路。”


    主官立刻示意眾考生讓出了一條路,請了盧吉隗等人在前麵先走,同時也追在盧吉隗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盧吉隗點頭嗯了聲,對狄、魚二人道:“我們先去準備字謎也好。”


    得到了允許,主官這才留步,招了名手下過來交代了幾句後才又追著盧吉隗去了。


    那名得了吩咐的手下立刻轉身,對正欲跟隨的眾考生朗聲道:“諸位才子稍停,毓秀園那邊桌、凳、紙張都不缺,就是一時間湊出幾百副書寫的筆墨有點困難,怕籌辦起來讓州牧大人久等,而這些東西大家應該都隨行攜帶有,所以勞煩諸位速速迴自己房間取一下文具,我在這裏等諸位集合。”


    “好。”詹沐春率先應下,拱了拱手帶頭迴房間去了。


    一群考生紛紛應下,皆小跑著走了。


    庾慶左看右看,能怎麽辦?裝模作樣也往迴走,心裏依舊在唏噓那兩萬兩銀子的彩頭。


    走了沒多遠,抬眼看到前方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認出了正是急急忙忙迴去的許沸,下意識抬手去捋順自己腦後的馬尾,又摸了個空,隻好罷手。


    跟在許沸身後,目光閃爍了好一陣,牙一咬,似做出了什麽決定,庾慶陡然加快了步伐,一陣疾跑,追了上去,並肩後打了個熱情的招唿,“許兄。”


    許沸偏頭,見是他,頓感訝異,這不近人情的家夥居然主動跟自己打招唿了,而且是個熱情的招唿,太陽簡直是從西邊出來了。


    這熱情招唿來的猝不及防,不禁錯愕道:“士衡兄,怎麽了?”


    庾慶前後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他胳膊,拉下了他的速度,兩人由小跑變成了正常走路,“還有人住最後麵,比咱們住的遠,咱們不用著急趕路。”


    許沸越發驚異,居然一句話跟自己說這麽多字,問:“士衡兄可是有什麽吩咐?”


    庾慶終於對他露出了笑臉,嘿嘿笑道:“敢問一句,許兄本屆鄉試考的是第幾名?”


    許沸狐疑,不知他這個時候問這個幹嘛,迴道:“一百三十一名,讓士衡兄見笑了。”


    “哪有哪有,很不錯了。”庾慶嘴上客氣,臉上笑的有點開心,半邊眉頭略挑,眼神有些不對,心裏已經在琢磨了,一百三十一名,金榜題名基本上是沒希望了。


    也就是說,許沸這黑臉書生若是考不上的話,若是下屆不再赴京再考了,就不太可能和阿士衡照上麵了。


    這位神情有些古怪,難道是在恥笑我不成?許沸試著反問:“不知士衡兄鄉試排名如何?”


    庾慶故意唉聲歎氣著謙虛了一句,“考的也不好,也是一百名以後,一百零六。”


    “比我靠前二十多位,比我好多了,士衡兄謙虛了。”


    “誒,許兄客氣了,你我都一百名以後,差不多,都差不多。”


    “士衡兄,我還真不是客氣。這次能通過鄉試,別說我自己,連我家裏都感到意外,都當作是祖墳冒青煙了。不瞞你說,我這次是押題押中了,不然不可能考上。我純粹是碰運氣的,真不如士衡兄的真才實學。”


    押題這種事,庾慶也聽說過,有些人會根據出題人員的文風喜好之類的來預判可能會出什麽題,然後有針對性的來提前‘學習’,一旦預測準確了,也就意味著押中了題,結果不言而喻。


    這事算不上作弊,但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變相的作弊,起碼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一般人家就算能知道出題人是誰也未必能知其文風喜好之類的,生而為人有時是必須去承受這種命運不公的,沒人能奈何。


    庾慶當即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意識到了這位的家境應該還可以,不過這不是他目前在乎的,繼續客氣道:“許兄這麽謙虛,令人欽佩。”不容對方辯解,又急忙拿話去堵,“許兄,憑你我鄉試的排名,京試怕是夠嗆,若是落榜了,許兄下屆還會再去考嗎?”


    許沸哈哈一笑,幹脆了當道:“不考了。哪能老是有那麽好的運氣,但是不來碰碰運氣又說不過去,畢竟過了鄉試,不試試的話家裏也不會答應。所以,這次本就是碰運氣,考不上的話,家裏也不會指望以後了,老老實實在列州謀個官身才是正道。其實我不想當官,這世道…我更願縱馬江湖,行俠仗義,哈哈,也隻能是想想,家裏不會答應。”


    不想當官,庾慶倒是有點相信這位說的是真的,畢竟這位曬的黑不溜秋舞大刀的樣子不是演的。


    這些也不重要,庾慶重視和開心的是確認了這位不會再參加下屆的京試。


    本屆考不上,以後又不再參加了,和阿士衡再相見的可能性不大了,他就放心了。


    說白了,蓄意低調的他不安分了,被一大筆銀子的獎勵給攪的蠢蠢欲動了,心旌蕩漾,實在是憋不住了。


    其實他也清楚,為了以防萬一,最好是不要讓許沸對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但內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又在說服自己,你現在是玲瓏觀的掌門了,要為玲瓏觀積攢點開銷用的錢財,這是你的職責。


    現在沒了大的顧慮,庾慶一顆心已如脫了韁的野馬,沒了耐心扯別的,直接話到正題,“許兄覺得州牧大人說的那些獎勵會怎樣分配?”


    許沸聳肩,“這哪知道,不過肯定是優勝者得到的獎勵越多。”


    庾慶:“和我想的一樣。許兄也想爭那第一?”


    兩人已經從正道拐進了兩樓之間的林蔭小路,許沸聞言止步,樂了,“誰不想啊,這麽好的機會,物質獎勵已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在州牧大人跟前露臉。”


    庾慶跟著停下了,有點茫然不解,“州牧大人跟前露臉,比拿重賞還重要嗎?”上下看看對方,“看來你們有錢人的追求和我們窮人果然是不一樣。”


    許沸被他說愣了,“士衡兄,你是真不知還是在故意裝糊塗?我們寒窗苦讀長途赴考,辛辛苦苦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前途嗎?如今多出一個機會擺在我們麵前,怎能不珍惜?”


    庾慶還是一臉不解,“在州牧大人跟前露個臉就能有前途了?”


    許沸掃了四周一眼,單臂摟了庾慶肩膀,低聲道:“士衡兄,這能是一般的露臉嗎?不管怎樣,這都是州牧大人親自主持的一場考試,那位魚奇先生也說了,當是在考我們的急智。若是能拿下這場考核的第一,必然會成為美談。不管將來州牧大人還會不會記起,下麵會有人防著州牧大人記起的…


    唉,我簡單點跟你說吧,隻要能拿下這次的第一,京試就算考不上也已經有了後路,迴到列州謀求職缺時,隻需對主事人說‘我就是州牧大人親點的那個第一’,哪個管事的敢拖延不安排?這可比咱們家裏跑斷腿找關係強不知道多少倍。你看大家急急忙忙的,真以為隻是衝那些獎勵不成?”


    庾慶又不傻,隻是以前沒接觸過這些而已,這麽一解釋立馬就懂了,也有點意外,之前還真沒看出來,許沸這傻大黑的樣子居然還懂這調調。


    話又說迴來,對方能告訴自己這些,已算是坦誠,庾慶也越發直白了,問:“那許兄可有把握拿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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