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到這兩個字可能還得揣摩一下,對庾慶師兄弟幾人來說卻是瞬間與某物做聯想的事,除了天翼令不作二想正因為如此,瞬間猜到了這兩個字代表的人,這世間知道天翼令的人,除了他們師兄弟幾個唯有一人,大業司的那位向大行走。


    錦國錢莊的這位掌事是向蘭萱派來的人?


    可問題是,他庾慶連向蘭萱都不相信,怎麽相信這位,紅口白牙就信了?


    想想如今的處境,想想自己麵對的道:“什麽意思,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呀?


    蘇半許手掌一搓,掌上字跡化為烏有,“還真被她猜到了,看來她還真是比較了解你,說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庾慶狐疑,“說我什麽?”


    蘇半許:“說你該精明的時候不精明,連保命的事都能粗粗了事,不該精明的時候鬼精鬼精的,就是個長了點腦子的鄉下人。”


    最後一句“鄉下人”令庾慶臉色一沉能說出這話的,基本不用核實了,應該是向蘭萱無疑了,那女人一貫看不起他,心裏罵了迴去,嘴上問:“有事說事,別扯遠了,鳳藏山還等著我呢。”又看了看天色,“天黑前就得走人


    蘇半許朝湖中偏頭示意了一下,“知道你來了這邊後,她也趕了過來,人就在湖中,等你見麵。”


    庾慶錯愕,掃了眼茫茫碧波大湖。


    稍後,兩人聯袂踏波而去,奔往湖心,也得虧蘇半許取得了庾慶的信任,不然庾慶未必會跟他跑遠了。


    山上盯著的鳳藏山皺眉,“不知借一步要說什麽,居然還往湖裏躲去了。


    還沒到湖心,庾慶就感覺水下有一股暗力在敲擊自己的腳掌示意,與蘇半許相視一眼,兩人雙雙沉入了湖中。


    很快,兩人在水中見到了一個包裹在氣球中的蒙在黑鬥篷裏的人。那人信手一揮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力直接將他拽了過去,拽入了氣球的空間內。


    氣球迅速沉入陰暗的湖底深處,蘇半許則落在了水底的一個山頭上默立戒備四周。


    被拖入深水中的庾慶彎腰看了下鬥篷人帽簷下的麵容,發現沒錯,確實是向蘭萱那女人。


    向蘭萱嗤笑,“看什麽看,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美人嗎?”


    庾慶無語,下沉的光線變化,對方的樣子很快也朦朧了。


    兩人最終落在了水底的一塊石頭上,抬頭看天,上方明晃晃一片,庾慶問“什麽事?


    向蘭萱:“你眼是瞎的,來告訴你一些情況”


    庾慶摳了摳小胡子,很想問問這女人,說到他時,就不能有一句好話?


    他很想硬氣一把,不要這賤人告知的情況,然現在又確實是茫然無知,以這位的身份地位,所掌握到的情況也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觸及的,一臉骨氣的哼了聲,“說吧,什麽情況。”


    時間緊,向蘭萱也不廢話,直接說道:“第一次綁阿環和小黑的人,不是別人,是鳳藏山自己…·”


    這話剛出口,庾慶便吃驚道:“他綁自己女兒幹什麽?”


    向蘭萱:“不知道,反正很快又放了迴來,這個你也清楚。鳳金旗孫女的失蹤是鳳金旗自己幹的,你家夥計和小孩的失蹤暫時不知,被盜的鳳族族長頭冠應該也是被鳳金旗自己藏了起來,樹巢出現的驚變應該與此有關,鳳金旗的孫女和頭冠應該有可能已經到了地母的手上。禪知一是天羽的人,是天羽派到你身邊盯著你的……”


    一頓劈裏啪啦的快速講述,把天羽泄密導致禪知一被抓,之後天羽又邀請向蘭萱聯手的經過統統講了遍。


    其中的大部分情況她還是從天羽口中得知的。


    講了這些先期情況後,她總結了此番來意,“事已至此,我沒辦法拒絕天羽提出的合作,否則咱們都得完蛋,隻能是順勢而為,蘇半許價不要排斥,讓他混在你身邊,便於溝通好情況應付天羽那邊,現在把他踢開的話,他會很危險,恐有人會直接對他下手。”庾慶聽的那叫一個震驚,“地師、地母和大聖都來了?”


    向蘭萱:“隻怕那位大族長也在冷眼旁看,隨時可能會出手,這麽大動靜在大荒原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


    庾慶有點慌神,“那還怎麽搞,我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抓走,哪顧全的了蘇半許。”


    向蘭萱:“要動你早動了,現在一些征兆和線索都圍繞著你,都在盯著你,你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在沒把握解開謎題前,那幾位都不會輕易動你,誰要是先動手就成了眾矢之的,剩下的不會坐視某人得逞,必聯手攻之,甚至可能會趁機斃其性命。別以為半仙境界有多了不起,他們也惜命的,都是趨利避害的人,不到不得以,也不願意被群毆。”庾慶警惕道:“是不是真的,你確定?我告訴你,我若是落在了他們的手上,我可吃不了什麽苦,你的事情我鐵定兜不住,啊…”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魂晃蕩的唿聲。


    毫無征兆,向蘭萱突然來了一手猴子偷桃,隨時能蛋碎在手的架勢,“威脅我?來,你再威脅一個試試。”


    頭迴碰上這種女流氓,庾慶驚為天人,也想問候她祖宗,口中卻服軟道:“放手,放手,放手吧,大行走,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嚴刑拷打之下,我能奈何?”


    向蘭萱又將某人捏出一聲肝顫的痛唿後才撒了手,“少扯遠了,你聽好了,現在你我都沒有了退路,不管他們能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事後你我都不太可能會有什麽好下場,想躲過這一劫的機會很渺茫,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順勢而為。”


    雙手捂襠、兩腿夾襠的庾慶還沒從那驚魂的痛苦中走出來。


    “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怎麽個順勢而為法?


    “成全他們,滿足他們的願望。”


    呲著牙根的庾慶慢慢抬頭,“什麽意思?”


    向蘭萱:“你不是天下第一才子麽,怎麽這麽蠢。他們不是想找仙府嗎?那就給他們找出來仙府開啟後,如果能將他們給一鍋燴在裏麵…仙府才是我們渡過此劫的唯一機會。”


    庾慶頓若有所思,想想還真是這麽迴事,不然這迴鐵定沒辦法脫身,事情到了這一步,如向蘭萱所言,左右都難有什麽好下場,唉,自己說了不再碰仙府的…·


    突然,一陣劇痛又把他給疼醒了過來,這次是耳朵痛。


    向蘭萱又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擰著,咬牙切齒道:“敢情你還真知道下一座仙府的線索,敢情你還真是來找仙府的,鏡花苑和蓬萊山還沒讓你長教訓嗎?”


    盡管她早就有所懷疑,但印證後還是沒辦法不震驚,難以置信,那些大勢力窮極一生都難找到一座仙府,這廝居然能一座座挖出來,簡直是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才華,難道這就是天下第一才子能碾壓大家的差距?


    庾慶痛的呲牙咧嘴道:“沒有,你先放手,我冤呐,我真不是來尋找仙府的,我就是來談買賣的,就是來大荒祀看熱鬧的,沒想讓自己變成熱鬧。”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向蘭萱終究還是放手了,“老實交代,這次有沒有把握找出來。”


    庾慶想想,為了大家夥的性命,似乎也沒別的選擇了,歎道:“鳳族的傳承頭冠丟了,想找到仙府首先得找到鳳金旗的頭冠,啊…”


    他又是一聲痛唿。


    這次又換了地方,向蘭萱掐了他胸膛肉擰麻花,“還說你不是來找仙府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差點疼的冒煙的庾慶忍不住開罵了,“還要不要好好說話了?仙府線索是蓬萊山九尾狐告訴的,我要找的話,早就來找了,犯不著等兩年,我真沒想來找什麽仙府,我也早就受夠了那狗屁仙府。


    仙府有多危險我比你更感同身受,我不怕的嗎?你當我傻呀。就正常出個門辦點事,你們一個個有病似的全部圍了上來,硬生生把我逼上絕路,不找都不行,我到哪說理去?”


    聽著有點像真話,向蘭萱又放開了他,“鳳族的傳承頭冠和仙府有什麽關係?庾慶不說實話,“現在還不清楚,要找到了頭冠才有可能找到線索。”


    向蘭萱思索著沉吟道:“鳳金旗的孫女,還有那頭冠,突然被弄來弄去的,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說,鳳冠的事不會是你們到這後走漏了風聲吧?否則以前都沒事,為什麽你們來了就出變故。”


    她的判斷還真沒錯,根據已有的線索猜出了起因。


    庾慶卻不會承認是南竹幹的好事,也不會說南竹也知道九尾狐的線索,含糊其辭道:“不知道怎麽迴事。”


    向蘭萱琢磨了一下,複又問:“九尾狐到底留了什麽樣的線索給你?”


    庾慶幽幽道:“大行走喜歡滅口的風格在下沒齒難忘。”


    言下之意是,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牌了,什麽都讓你知道了,我能活嗎?


    “嘿。”向蘭萱突然被他給逗樂了,笑罷又歎了口氣,搖頭不已,不知在感慨什麽,“行了,就這樣吧呆久了讓人懷疑,蘇半許知道怎麽跟我聯係。”


    庾慶:“這種事都讓他參與,你就這麽信任他?”


    向蘭萱:“一開始沒打算讓他參與這種事情,派他到你身邊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好提供讓我及時幹預的消息,誰知天羽也插了一手,竟惹來這麽多人盯著,現在他也被盯上了,想迴避都迴避不了。為我安全著想?庾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他才不信這鬼話,依他看,就是派來盯他的,這女人早就覬覦上了仙府。


    見他不信,向蘭萱也懶得解釋,包裹二人的泡沫破滅,她人忽一下遁入了水體陰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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