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洛族,兩個男人摸黑離開了,盡管動作輕悄,到了外圍從兩山之間穿過時,還是被恰好隱居此山間隨時聽命的向蘭萱敏銳察覺到了。


    大晚上悄悄離開部落?加之躡行模樣,向蘭萱有所疑惑,輕飄如魅影般穿梭於山林間,一路跟隨。


    兩個男人跑出了好遠,翻出了數座大山後,才在山腰的一座山洞前停了下來兩人鑽了進去,點燃了一堆柴火後,才坐地舒坦了下來,靠在了石壁上。


    一稍矮男人忽出聲道:「你說三洞主此番趕往博浪島能順利嗎?禪知一實力非凡呐,三洞主能拿下他嗎?


    稍高的男人麵對著火光遲疑道:「應該沒問題吧,再說了,隻要先一步趕去拿下了禪知一隱匿的家小,手上捏住了一堆人質,禪知一焉能不慫?若對三洞主沒信心,大聖又怎會讓三洞主前往。」


    稍矮男人嗬嗬道:「這禪知一還挺鬼的,家小觀覽了大荒祀後,居然直接躲進了茫茫大海,殊不知一家老小早就被大聖給盯上了,自以為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


    稍高男人:「怪誰?誰叫他瞎摻和,他來這鳳族肯定是目的不純,這不,那位探花郎在翠羽湖裝神弄鬼那麽一搞,佯裝跑人,立馬就將他給引上了鉤,要不是赤蘭閣主和藥屠實力不濟,他隻怕已經被擒了,哪還輪得到三洞主大老遠趕往博浪島抓人。」


    稍矮男人:「話說這禪知一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大聖抓他做甚?


    稍高男人:「鬼知道,反正大聖親臨肯定不是小事,我們老老實實跑腿辦事就行。


    裏麵的兩人絮絮叨叨,洞外貼身竊聽的向蘭萱漸皺眉,兩個烏洛族打扮的男人,卻在談論這種話題,不出所料果然有問題。


    待裏麵兩人進入了休息狀態不再言語後,她悄然離開了飛落在了附近的一座山頭上,喃喃自語,「博浪島。」抬頭放眼,極目遠眺向了一個方向,蠢蠢欲動,似乎想趕去看看。


    然思慮再三後,她又扭頭看向那兩人藏身的山洞口,再次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是那老妖的人嗎?


    眼中滿是疑慮不定,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是大聖的人。


    這些人的談吐雖擺明了是大聖的人,可這無意中得到的消息實在是讓她不敢輕信。放在以前也許沒什麽,可自從她接連在昆靈山和天積山出手幹預後,就已經在高度自省了。


    接連兩件事情她處理的很幹淨,沒有留下什麽可抓的尾巴,萬壑池下的那個九道口也已經被她毀掉了,昆靈山和天積山隻是出現了一些重大的蹊蹺變故而已,不可能一有事就往仙府上掛鉤,哪有那麽多仙府扯關係。


    可那位掌令親自跑來了這裏,還盯上了探花郎,她就不得不高度警惕了。


    「是陷阱嗎?」向蘭萱自我疑問了一句,最終不敢去賭,有絲毫的可疑她就不賭了,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烏洛族那邊飛了迴去。


    類似的場景同樣發生在了鳳族境內,兩個鬼鬼祟祟鳳族裝扮的人,被池碧瑤盯上了,隻不過這次沒有在山洞裏點火。略高者坐下後也發出了感慨,「真沒想到啊,鳳金旗居然是賊喊捉賊,居然是他自己綁架了自己的孫女。


    略矮者埋怨,「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就晚了那麽一步,又被那阿落公給轉移了。


    略高者:「應該是‘走地獸,在鳳族到處跑,打草驚蛇被發現了,如今鳳金旗已經察覺到了我們在找他孫女,他已有了防備,想再找到就難了,到處找遍了,也無任何蹤跡,真不知道把人藏哪去了。」


    略矮者:「找遍了不至於,有個我們沒找的地方,藏人的可能性就很大。


    略高者:「哪?」


    略矮者:「鳳頭嶺的那棵


    老樹中,鳳金旗盤踞的那個老巢裏。你想,首先那個地方我們沒找過,其次外人也不便去搜查,還有比把人藏那更穩妥的地方嗎?那是整個鳳族藏東西最安全的地方。


    略高者驚疑道:「燈下黑…你還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略矮者:「可能又怎樣,那裏沒辦法下手。我隻是覺得奇怪,他那孫女身上到底藏了什麽秘密,值得鳳金旗這樣折騰,大聖亦窮追不舍。


    聽著洞裏的閑扯,池碧瑤越聽越心驚,待到裏麵消停後,她也悄悄離開了。


    沒迴自己藏身的地方,而是快速飛天遠去了。


    鬼族和鳳族交界的一處山腰,新建造了一座粗糙的木屋,屋外不遠處的樹影中守著一個幹瘦如骷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司南府的前司執掌蒙破。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之際,蒙破亦閃身而出,攔住了對方,見是池碧瑤,點了點頭,轉身到了木屋外稟報,「掌令,池堡主來了。」


    沒有門的木屋內走出了一個女扮男裝的身影,斜照的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正是司南府掌令地母洛雲娉,她還是老樣子,我就是我,不像躲在烏洛族的那兩位化妝成了別人認不出的樣子。


    她公然住在這裏,有人來就迴避,外人也一樣很難發現她。


    也算不上親自出門迎接,知道好友大晚上跑來,定是有什麽重要情況,踱步到了好友跟前,問:「怎麽了?


    「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池碧瑤當即把自己無意中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她跑來也就是為了通報這個。


    洛雲娉和蒙破聽後下意識相視一眼,前者漸漸皺了眉頭,問好友,「無意中能聽到這種事?」


    池碧瑤苦笑,「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挺奇怪的,鳳金旗幹嘛要綁自己孫女。


    目光思慮閃爍狀的蒙破,走近一步,低聲對地母道:「掌令,這事聽著蹊蹺,但似乎確有可能,若屬實的話千流山又這般追查,鳳金旗孫女身上怕是隱藏了什麽關鍵。」


    洛雲娉沉默思索著,良久後,徐徐道:「既然人可能藏在了那,那就進去找找看,不就一棵樹麽,找一遍也快,要不了多少時間。


    蒙破遲疑道:「掌令,問題就出在區區一棵樹上,內部的空間不大…鳳金旗自從挨了判官一掌後,深居在老巢內很少出來,有他在內坐鎮,外人偷溜進裏麵到處搜查想瞞過他,不太可能。真要是較勁起來,這裏畢竟是那位大族長的地盤,有人家的規矩。」


    洛雲娉目光卻盯向了池碧瑤,「你那個褚什麽的手下。」


    池碧瑤:「褚平昆。」


    洛雲娉:「就他,不是在跟那個阿士衡競奪鳳族山貨買賣嗎?讓他找個理由挑戰阿士衡,一決誰屬。為了公平起見,請鳳金旗親自觀看,由其親自評判輸贏,務必想辦法咬死了這一點,其它的這邊會處理。」


    池碧瑤微微點頭,懂她的意思,這是要借機把鳳金旗給從老巢內引出來,給這邊創造下手的機會。


    然而還是有些猶豫,「區區兩個小人物的比試,能請動鳳金旗親自裁決嗎?我又不好親自露麵,容易引起鳳金旗懷疑。


    洛雲娉反問,「你以為鳳金旗願意看你們在他家裏折騰?他巴不得早點送走你們,抓住這一點下手,他必然答應。」


    池碧瑤恍然大悟,感覺事情一下就簡單了,當即應下,就要轉身離去,忽又想到什麽,頓步問蒙破,「你當年好像也挨了判官一掌吧,鳳金旗整天捂著獸皮,你怎麽沒事?」


    蒙破苦笑,雙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樣子,「我都瘦成了這樣,你從哪看出的我沒事,早年的我是這樣嗎?


    池碧瑤訝異,「你後來的清瘦,是因為那一掌的原因


    ?


    蒙破:「判官似乎能滅人肉體生機.


    我若不是功法恰好能對應,隻怕也不能到處亂跑。」


    池碧瑤頷首,這說法似乎跟鳳金旗說的對上了,也就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問完就轉身離開了。


    天蒙蒙亮時,在山中迅速潛行的數人終於停下了。


    為首的時甲喘著氣,朝眾人招手示意,「也算是遠離了鳳族,暫時應該沒事了,大家抓緊時間恢複一下。


    同行四人剛點頭坐下,附近緊跟著傳來聲音道:「隻怕未必吧。


    幾人蹭一下站起,迅速看向聲音來處,隻見一叼著旱煙杆吞雲吐霧的白頭佬從林中走出。


    時甲震驚,沉聲道:「銀山河你想怎樣?


    忽又猛迴頭看向四周,隻見四周窸窸窣窣的人影閃動,一群穿著暗紅色衣裳的赤蘭閣人馬,趁他們停下的空檔,已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銀山河吐出煙氣道:「你們跑不掉的,沒必要折騰。大聖有話要問你,跟我走一趟吧。


    勒令束手就擒的意思很明顯,說的委婉,也算是給了些麵子。


    時甲卻是一違往常的和氣模樣,漸漸目露兇光,對左右放話道:「落在他們手上也難有什麽好下場,隨我殺出去!


    他帶頭衝向了銀山河,隨行四人毫不猶豫的跟著衝去,可見忠誠。


    銀山河閃身退入林中,一頭銀發炸開,漫天飛舞般,彌漫於上空,籠罩大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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