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定下戰書


    一道若有若無的龍息頃刻間湧入大堂,凝成龍鱗一般的鱗霧。殷牧野的龍息雖然霸道,但是遇到帝龍息,頃刻間消弭於無形。這是皇族與平民的根本區別,並不是修為可以逾越。


    “帝龍息!”屋裏的人慌忙分兩邊跪倒,那些蟠龍力士得到帝龍息的依仗,信心鼓舞,力氣大增,一個個眼神兇光外露,霸氣十足。


    隻見寶慶身著錦衣,在侍女簇擁下眾星捧月般走了進來。侍女卷起簾子,寶慶公主坐在右首,玉玲瓏坐在左首。屋內光華大作,隻見寶慶公主雍容華貴,瑤鼻鳳目,嫵媚萬千。玉玲瓏更是冷豔脫俗,不帶一絲凡間的俗氣,如同天上明月。一幹人隻是趴在地上偷偷瞥上一眼,便看得心裏砰砰亂跳,暗道,四龍天女果然是名不虛傳。


    隻有秦風沒事一樣站在那裏,心道,我老婆當真是美得緊啊,寶慶公主不撒潑的時候也美得冒泡,啊喲,她又塗上了新的唇蜜。看著就想吃,特別是寶慶公主一本正經的時候,板起臉來別有一番風韻。


    隻聽寶慶公主道:“雲蒙的治安當真是讓本宮頭痛,堰城來了刺客,差點兒要了本宮的性命,禹都竟也如此不濟麽?青龍衛帶著大隊人馬在皇城腳下拿不住人,反倒跑來找本宮的麻煩了?”


    殷牧野修為再高也不過是青龍衛教頭,與皇室有親緣也不是近親,在寶慶公主麵前如何敢放肆。殷正德更是戰戰兢兢,不敢答話。寶慶公主遇刺,他們也是才知道的。


    秦風暗道,妙啊,寶慶公主上來就問罪,看對方怎麽扛得住。這種事情,還是做公主的厲害。


    殷正德還未答話,隻聽寶慶冷冷問道:“那邊的人又是幹什麽的?”


    所有的人一起扭過頭去,見門外帶過來一個寶相宗的弟子,衣衫光鮮,大搖大擺,高聲道:“怎麽,玉玲瓏肯來見本少爺了麽?一天不見,本少爺就住一天,一年不見,本少爺就住一年,反正玉家伺候得舒服。”對著堂上望了一眼,眼睛一凸,唿吸一滯,咽了下口水,還好沒忘了自己的使命,倨傲道,“你們哪個是玉玲瓏?”


    寶慶公主喝道:“本宮麵前,也敢放肆,掌嘴!”


    秦風衝過去,掄圓了一個耳光抽過去,打得那人原地轉了一圈。[..tw超多好看小說]那人沒有心理準備,正要發飆,突然見到殷牧野跪在地上,嚇了一跳,別的人不認識,殷牧野他如何能不認識。兩旁的蟠龍力士用刀鞘猛砸在腿彎,將他按倒。那人才意識到不對,嚇得渾身發抖。


    有丫鬟用玉盤呈上書信,玉玲瓏打開來看,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倒是奇了,我的瑤光鏡為何會到了殷慕白手上?還約我一較高下,說得還挺斯文的。”


    寶慶公主伸手將信要來,一臉鄙夷道:“什麽人這麽不知廉恥?殷慕白?這是什麽人?”


    殷牧野一驚,這事他並不知道。秦風在一邊偷笑,暗道,寶慶這丫頭演的好戲。


    寶慶公主冷哼道:“看來連玉龍宗也不安全了。兩位殷大人,你們可有解釋麽。”將約戰書往地上一丟。


    殷正德和殷牧野都是一臉驚疑,不知道怎麽突然和自己會有關係。拿起約戰書一看,臉色大變。他們來玉龍宗隻是氣不過墨麟公子的囂張,根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個情況,也完全不知道怎麽迴事,如何能夠解釋。


    殷正德對那寶相宗弟子怒道:“怎麽迴事?”


    總算地上那寶相宗的弟子見機快,急急道:“不是這樣的!瑤光鏡並不是在我們手裏,在玉家二小姐玉嬌手裏。並不是我們偷的。這比試也是玉嬌小姐叫我們少主來的,這都是玉嬌小姐的意思。”


    寶慶皺眉道:“那玉家的二小姐玉嬌呢?”


    那人道:“在我們少主府上……”


    玉伯此時才插口道:“稟公主,稟大小姐,二小姐失蹤幾日了,和寶相宗少主殷慕白在一起,為了把二小姐帶走,慕白公子還打傷了我們府上幾個人。這幾日老奴一直見不到大小姐,沒有機會稟報。”


    玉玲瓏問道:“既然見到了他們在一起,為什麽不帶迴來?”


    玉伯道:“老奴汗顏,這個見到了二小姐沒有帶迴來,和他們見到秦公子拆房沒有抓住是不一樣的。”


    殷正德和殷牧野聞言都是暗怒,心道,老賊狗膽,拿我們打岔。不料玉伯頓了頓向他們一指說:“殷慕白帶著二小姐進了青龍衛的校場。老奴怎麽敢闖?二小姐乃是大家閨秀,如何會平白無故偷了東西外逃。人家不要臉,咱們玉龍宗是要臉麵的,隻有等老爺或是大小姐迴來稟報過,再去拜候殷大人。”說著“殷大人”三個字瞅了一下殷牧野,“殷慕白就是殷大人的侄子,誰知咱還沒去,殷老爺反倒先來興師問罪了。”


    秦風心中大叫□□,想不到玉伯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一個人,扯謊起來也是這麽無恥。幾句話一說,就變成了拐騙良家少女,還一盆汙水直接扣在了青龍衛頭上。其實殷慕白隻是住在青龍衛所外圍的寶相宗堂口,這事兒可以說是跟寶相宗有關係的,但是跟青龍衛原本沒啥關係。


    寶慶公主勃然大怒,一碗茶直摔在殷牧野臉上,冷冷道:“青龍衛是禁衛親軍,拐騙良家女子,叫我皇家顏麵何存。你二人倒興師問罪來了?來人,將此二人拿下,速去請旨,查抄青龍衛所!若玉家二小姐當真在內,你二人等著吧,哼!”


    蟠龍力士一擁而上,將刀架在兩個人脖子上。


    殷正德一聲大叫:“我不知情!”轉向殷牧野道,“那是你侄子做的好事,不要害我青龍衛!”


    隻見一道青光自殷牧野體內爆出,四周的蟠龍力士一起向後倒退了幾步,衣甲上刀痕累累。那殷牧野隻是放出護體罡氣,竟然就有萬刃齊揮的威力,根本不需要釋放出龍魂。


    秦風心中一凜,禹都第一高手果然不是白叫的。那個殷慕白修為之高已經超出了他的估計,這個叔父更是恐怖。那天墨琳見機很快,根本不和對方照麵就跑了,如果當真動起手來,隻怕四龍天女一起圍毆都不是這人的對手。


    寶慶公主卻是不怕,微微一笑:“殷牧野,你要造反麽?”


    殷牧野站起身來,拱手道:“公主息怒,此事與我等無關。玉二小姐早先便是寶相宗弟子,去的必是寶相宗的武場。同門相交,有何忌諱,又如何能說是拐騙。至於玉家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小侄一時糊塗,也不過仰慕玉大小姐的修為,想要借故切磋一下罷了,談不上什麽罪過。依微臣看來,縱有天大的誤會,玉大小姐去把妹妹領迴來就是。難道玉家還帶不迴自家的二小姐麽?”


    玉玲瓏輕曬道:“那麽依兩位殷大人的意思,這隻是尋常家事。東家的女兒跑到了西家,東家帶迴來就是了。縱然受到什麽侮辱,鬧出什麽糾紛,也不過是民事,青龍衛一概不管,是不是這樣?”


    她明明白白問的是“兩位”殷大人,殷正德才是青龍衛都督,當下起身大聲道:“正是!我青龍衛是青黎子弟軍,如何能做欺男霸女之事!傳我軍令,在此期間任何人幹涉在其中,立刻收監!革出青龍衛!”一眼也不看殷牧野,氣鼓鼓站開幾步,表示和此事劃清距離。


    秦風暗道,這殷正德雖然脾氣急躁,不善口舌,但內裏是極為明白果斷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這是寶相宗和瑤光派的糾紛,須得將青龍衛和此事摘清。


    青龍衛軍官有大量寶相宗的弟子,皇室宗親也大都是寶相宗裏呆過,但是青龍衛是皇室的軍隊,不是寶相宗的私兵。青帝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事,如果連這個都分不清,寶慶公主一句話送上去,他頃刻間人頭落地,青龍衛也會麵臨大清洗。


    瑤光派雖然武官較少,但是文官大把,也有武官,雲龍衛都督就是瑤光派的弟子,有名的儒將。鎮西將軍乃至姬氏一脈都是瑤光派的頂梁柱,在雲蒙軍中的勢力遠比近衛軍大得多。兩派之爭可能會變成朝中文武不合,以青帝的脾氣,隻怕會動用雷霆手段,更不會偏袒寶相宗的。若是事情鬧大了,這可是關係到玉家的二小姐,玉家撕破臉玩命,蟠龍衛就在禹都城外,戰力雖然不如青龍衛,可也差不了太多,所差的不過是軍備罷了。萬一結成惡仇了,定會給青龍衛釀成大禍。


    殷牧野對於殷正德的態度並不意外,大笑道:“自古不打不相識,說不定將來還可以做親家呢。如果大小姐帶不迴二小姐,那說不好,老夫與寶相宗主一起備下厚禮來向玉龍尊主賠罪便是。”說罷向寶慶公主說道,“自古家事難斷,還望公主明見。”意思是,公主你不插手我便也不插手。如果公主你插手,那說不好,我作為長輩一樣也要插手。


    寶慶公主冷哼一聲,玉玲瓏輕笑道:“你們不將人送迴,反要我去帶人迴來。那麽我將寶相宗夷平,你們也沒話說了?”


    殷牧野拱手道:“些許損傷再所難免。玉大小姐盡管將令妹帶迴就是。”意思很明白,他不怕,大家打唄,玉龍宗大可以去叫瑤光派來幫手,寶相宗巴不得呢。


    自從堰城的事情之後,瑤光派風頭很盛,特別是玉玲瓏,在民間幾乎成了神話。寶相宗存心找茬打壓,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殷牧野雖然不怎麽過問,但是心裏麵還是有數的。青帝固然不喜歡寶相宗勢力太大,但是畢竟許多時候需要用到,特別是戰時。玉龍宗就在禹都城外,玉玲瓏有這麽高的聲望,何嚐不是個威脅。


    “好。”寶慶公主說道,“那麽哀家作證,兩家自便。玉家帶迴自家的小姐,縱有天大的動靜,青龍衛不得妄動。”


    殷正德抱拳應道:“諾。青龍衛若有人插手,即刻革出。”


    寶慶擺擺手:“你們去吧。”


    “且慢。”玉玲瓏忽然叫住他們,幾個人都是一怔,隻聽玉玲瓏悠悠說道,“玉龍宗自到了雲蒙,與世無爭,不參政事,本分度日。但是本分,並不便是在前麵,誰想欺負玉龍宗,玲瓏隻得討教一下了。寶相宗既然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隻管放馬過來便是,最好所有的人一起來,免得我日後一個一個找;不管是誰要碰玉龍宗,我殺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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