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說大師跟了上去。借由夜晚這道天然的屏障,將身形隱匿在暗影之中。


    燼開始從喇叭中向全吉雍道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


    然後來到西邊入口處的牌樓下將屍體吊了上去。


    苦說大師有點不太明白,過去近四年以來,自己等人一直無法準確跟蹤到燼魔的蹤跡,顯然,他雖然癲狂,卻仍然是個心思縝密的殺手,這樣一個人,為什麽現在會如此大相徑庭,反而一副故意暴露自己行蹤的姿態呢?


    那個“戒”字,又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字麵本義,還是一個名字?


    苦說大師沒有輕舉妄動。


    就在這個時候,戒出現了。與燼魔戰作了一團。兩人在交談之中,燼魔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們兩人是兄弟。


    十七年前,家中劇變,父母雙亡,兩人淪為孤兒。燼在十三歲那年開始受到一個神秘女人的資助,並且於三天前在那女人那裏得到了一個與身世秘密有關的不祥之盒,需要由二人的血液共同灌注鎖眼才能夠解開魔法封印,查看裏麵的內容。


    一絲愁容爬上了苦說大師的眉尖,他的心裏開始變得死一般的沉寂。一個人影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裏,折磨著他。


    事隔多年,那影子依然清晰。


    苦說大師的心頭如翻江倒海。一時之間居然難以平靜。


    他終於明白了,燼魔之所以一反常態,突然如此囂張的暴露自己的行蹤,就是為了引出戒,兄弟二人團圓,並且為父母複仇。


    九尾妖狐突然從麵前一閃而過。她是聽到了聲音之後前來查看情況的!


    苦說大師當機立斷,蒙了麵,從暗影中飛出一發石子,截住了九尾的身影。


    阿狸猶豫了一下,追了過來,兩人在巷弄之間你追我趕。最終,阿狸追蹤失敗。等她迴到牌樓處的時候,燼已經逃走。


    ……


    ……


    第二天。這是燼魔出現在吉雍道的第四日。


    白天,所有人都蓄勢待發,隻等夜晚。除了苦說大師,均衡三忍似乎個個都有心事,一整天都躲在客房之中,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而阿狸小組幾人則如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麽太多不安的情緒,反而一起出外去遊遠了一次。


    路上,想起了昨夜的那場演劇,潘多拉不由得問道:


    “嘿,你們說,那個完美的臨終,到底講的啥?”


    阿狸老師道:“那個,應該跟瓦洛蘭大陸盛行的一個關於死神的傳說有關……”


    “死神?”


    “是的,名為千鈺,在瓦羅蘭大陸,千玨就是死亡的化身,隻有臨終的人才能看見。羊靈是雙子之中仁慈的一麵,她會用手中迅疾的羽箭將坦然接受命運的人送進安詳的長眠;而狼靈則是千玨殘忍的另一麵,他追捕那些逃避死亡的懦夫,撕碎並吞噬他們的靈魂……”


    “……”


    “因為是羊靈與狼靈合體,所以又被人們稱之為永獵雙子……”


    “老師,那個演員瑪迦在厄魯席恩劇團的時候,夜晚遇到了千鈺,為什麽狼靈最後放過了她?”


    “當時,不是黑暗中亮起了一盞泛著幽光的燈籠嗎,我想,那可能是來自於暗影島的惡靈,千鈺應該對那個惡靈非常的熟悉,他們不想讓瑪迦的靈魂陷入到那個惡靈的掌控,因此,就暫時放過了她……”


    “……”


    “如果狼靈立刻吃掉了瑪迦,她的靈魂會被那個惡靈收到他的燈籠裏麵去,永久受著生不如死,死不複生的折磨……”


    “那麽,瑪迦得救了?那麽後來,在新的奧菲倫姆馬戲團表演的時候,為什麽她會看到台下的觀眾全部都變了狼,或者羊……”


    “不,你錯了。千鈺既然是死神的化身,就不可能放過他們的獵物,他們隻是讓瑪迦續了命,最終卻還是要奪走她的生命……”


    “為什麽?”


    “你們還記得,羊靈在臨走之前做了什麽嗎?”


    “羊靈在瑪迦的腳下畫了一個奇怪的符陣……”金媚歡道。


    “是的!那就是一個續命的符陣,可是,時間卻是有限的,那隻是為了防止瑪迦的靈魂被暗影島所奴役,而一旦時間結束之後,千鈺就會重新返迴,取走她的性命……”


    潘多拉聽得毛骨悚然,想了想道:“那麽,現在奧菲倫姆馬戲團的那個瑪迦,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戲中戲,我也說不好……”阿狸老師道:“按照戲中的劇情,她應該在加入奧菲倫姆馬戲團之後,在一場吉雍道的濃重演出中,發現了千鈺再次的到來,與千鈺重逢……”


    阿狸老師說著說著,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對。


    “這麽說,昨晚是不是就是她的最後一次演出……”潘多拉小聲說道。她是怕無花遮羞布又罵她胸大無腦。


    但這個時候,就連阿狸老師也有這樣的擔憂和疑慮。


    “走,我們去奧菲倫姆馬戲團看看!”


    “好!”


    一行人立刻往馬戲團的方向趕去。


    老遠的,uu看書wwukanh.co 就發現奧菲倫姆馬戲團門口圍著數名長老院的民兵。湊近去一打聽,瑪迦已經死了,身上殘留著一隻箭矢,但卻似乎死於安詳的睡眠之中,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痛苦。


    陸飛等人麵麵相覷。


    昨晚的一場演劇,到底何時是在戲劇之中,又何時是在戲劇之外呢?


    夜晚漸漸降臨。


    吃過了晚飯,一行人再度出外巡視。這一夜,吉雍道竟似顯得比往日都要寧靜許多,一直到午夜的更聲敲響。


    在苦說大師的安排下,阿狸小組守護在東邊入口。均衡三忍則自由行動。


    戒一個人悄悄的來到了西邊牌樓。


    果然,燼手裏正提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質錦盒在暗處等著戒,錦盒的外層用深紅色的布包裹著。


    戒走了過去,兩個人的身形隱在了陰影裏。


    “你來了!”


    “是的!”


    “我們一起來打開這個盒子……”


    “不,你先告訴我,殺我們父母的,到底是什麽人?還有,你憑什麽確定我們是兄弟?”


    “好,我告訴你,我們的仇人就是,你現在的師傅,苦說大師。”


    “苦說大師?可笑!”戒根本不肯相信:“你胡說八道,原來隻是想拖延時間!”


    戒惱怒之下,立刻揮舞起爪刀和燼打鬥在一起。


    “不,這一次我沒有說謊!我們的父親是因為苦說大師而死的……”


    戒根本不想聽,攻勢越發淩厲。


    燼一隻手抱著木盒,一隻手握著輪轉槍,一邊退讓,一邊還擊,漸漸處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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