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人這一生總要麵對著各式各樣的選擇,是不同的選擇不同的選擇造就了一個人此生的境遇,對此亞瑟並不好發表什麽感想,但他卻並不怎麽認同這個說法。(..tw無彈窗廣告)


    在亞瑟看來,在很多時候人們看似是在麵對這好些個選擇而無法抉擇,但事實上,有著無數的因素在幹擾著你的選擇,直到你的麵前隻剩下一個選項的時候,便隻能無可奈何的選擇了這個“唯一”的答案。


    身處在一片漆黑的山林當中,懷裏還抱著手無縛雞之力,完全稱得上累贅的安娜,亞瑟一點也感覺不到什麽冒險的刺激感,隻有死亡的陰影形影不離的籠罩在自己身上。


    已經把精神全都放在了感知上的亞瑟隻能夠這麽毫無目的抱著安娜不停逃跑,反抗的想法僅僅在腦海當中閃現了一下便立刻被他給完全掐滅,在亞瑟模糊的感知中,那些魔獸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兩人的逃走而減少,反而像是自己身上有著什麽東西正在指引著它們一般越來越多了。


    現在已經不隻是身後,周圍不斷有魔獸闖進亞瑟的感知當中,迫使他一再的改變自己的奔跑路線。


    長時間的奔跑已經讓亞瑟有些喘息了,風之翼與時間製禦給亞瑟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魔力與精神上雙重的付出已經讓他的大腦有些模糊,如果不是長期鍛煉而來的身體還在在本能的驅使下不斷奔行,他早已倒在了這段漆黑的路上。


    “安娜,你身上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疾行中的亞瑟已經無法維持那副平淡的摸樣,語速極快的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啊。”安娜顯然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已經有過一次慘痛經曆的她再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隻知道和什麽大型術式有關,聽他們說這次的行動必須有我在才能實行,其他的就什麽也沒有告訴我了,也沒有給我任何奇怪的東西。”


    盡管年齡不大,但安娜顯然明白亞瑟的意思,生死關頭她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該死的。”聽到安娜的迴答,亞瑟喘息著罵道。


    他猜到了安娜的身份不簡單,但卻沒有想到那群人的目的居然如此複雜,從安娜的話來看,他們絕對不隻是簡單的護衛,能夠冠上大型二字的術式至少也是的七階以上的魔法,不管作用是什麽,都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三階魔法師能夠介入的,而且自己也沒有在那堆屍體中發現任何魔法師存在的跡象。


    “小心。”還沒等亞瑟理出個頭緒,懷中的安娜突然驚叫起來,感覺到不對的亞瑟立刻一個變向,情急之下的亞瑟甚至都來不及自己觀察襲擊自己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低喝一聲之後直直的向著左邊的大樹上撞去。


    幾乎透支的魔力已經無法支持亞瑟正常釋放魔法,他不得不調動同樣已經接近枯竭的精神力發動了無代價施法的魔紋效果,在一陣土黃色的光輝中,亞瑟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了一副岩石鎧甲當中。


    微微測過身軀,小心的把懷中的安娜和自己身上的要害給保護好,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亞瑟就這麽帶著安娜從這顆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樹間硬生生穿了過去。


    有些頭昏腦漲的在大樹間開了個大洞的亞瑟用餘光往後瞟了一眼,一隻漆黑如墨,腦門門上鑲嵌著一塊紫紅色角質的黑豹立刻印入眼簾,正隨著自己開拓出來的大洞飛竄而至,鋒利的獸爪帶著開山裂石之勢橫掃過來,三階的幽靈豹。


    “躲好。”隨手把安娜往不遠處的樹上一拋,沒有時間去管安娜是否會因此而受傷,亞瑟果斷的轉過身,迎著對方衝了過去。


    轉瞬即逝的時間當中完全由不得亞瑟安心施法,隻能夠再次調動起攜刻在身上的無代價施法,借用手中魔法書的力量快速的塑造著魔法術式。


    等到兩者相距不足半米的時候,亞瑟目光一閃,借著強勁的腰腹力量以一個標準的鐵板橋的動作向後倒了下來,在靠著身上的岩石鎧甲硬抗下對方那蘊含著魔力的爪風後立刻雙手在身下一拍,無數根地刺以他為中心拔地而起。


    “吼~吼。”一陣哀嚎響起,溫熱的鮮血隨著幽靈豹的掙紮緩緩滴落,看到對方被串起來的身軀,心有餘悸抹了把冷汗。


    瞥了一眼對方那雙仿佛冒著血光的雙眼,亞瑟吃力的挪動著身軀,從地刺間的縫隙挪了出來。


    ‘不行,已經跑不動了。’勉強拖著兩條已經在呻吟的雙腿來到安娜所在的樹下,亞瑟疲憊的想到


    短短半個多小時的奔逃已經讓亞瑟到達極限,一直強行催動的風之翼和時間製禦也已經緩緩失效,先前還能靠著一股慣性和毅力堅持下來,此時卻連行走都有些困難。


    “沒辦法了,隻能試一試了。”疲憊的低吟了一聲,亞瑟無奈的從身後的行囊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綢小包,從中倒出了一些紫色的顆粒繞著樹下撒了一圈。


    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翻身爬到樹上,一屁股坐到在還算粗大的枝椏上,有氣無力的對著還在自己上麵一點的安娜警告道:“不管發生什麽,都別動。”


    亞瑟一邊喘息,一邊小心翼翼的放開了自己那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去感知著。


    剛剛灑下的紫色顆粒是亞瑟行囊當中僅有的幾件高級貨,深淵惡魔的骨頭顆粒,這種不屬於這個大陸的特殊東西隻有在那些古老的家族當中才能偶爾看到,是釋放高階術式最好的祭品,能夠有效的提升魔法的威力以及減少魔力的消耗。


    深淵惡魔的骨頭帶有無法祛除的氣息,對於魔法山脈外圍的低階魔獸來說有著天然的壓迫力,哪怕是失去理智,它們也輕易不會靠近散發著深淵氣息的存在,這原本是亞瑟留著以後釋放六階以上的魔法而準備的,但此時卻不得不用最低效的方式來使用這種昂貴的材料。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啊,太奢侈了。”看了一眼手中少了一大半的小包,異常疲憊的亞瑟一邊忍受著滴血的心情,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四周。


    大概十幾分鍾,亞瑟便看到陸陸續續的有一大群魔獸出現在了眼前,漆黑的環境,再加上一雙因為疲憊而有些模糊的雙眼,使得他完全無法看清到底有多少瘋狂的魔獸尋著痕跡追到了這裏,隻能透過一雙雙血紅色的獸瞳來勉強得知,自己已經被完全包圍了起來。


    慶幸的看著樹下那一隻隻咆哮不休,卻又不敢躍雷池半步的魔獸,亞瑟大大的鬆了口氣:“好在這些骨灰還有用。”


    在確認了底下的魔獸並沒有膽量衝上來之後,亞瑟抬起頭,對著上方一直沒有發出聲響的安娜說道:“下來吧,我們暫時安全了。”


    亞瑟的話剛剛說完,便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隨後感覺到一個嬌小的身軀投入到自己的懷中。


    借著僅有的一絲微弱月光,亞瑟看了看安娜那髒兮兮的小臉,艱難的抬起手抹去了對方臉上的淚痕,強按下心頭的疲憊,語氣平淡的問道:“怎麽,哭了麽?”


    低下頭,在亞瑟身上微微蹭了兩下,似乎在搖頭,隨後才聽到她用那懦弱聲音說道:“我才沒有哭呢。”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亞瑟有些好笑的看著安娜那副倔強的模樣說道:“好吧好吧。”


    亞瑟此時的心情很奇怪,起先自己救下安娜隻是因為覺得她對自己有用,在大概了解了一些安娜的身份後甚至一度有過丟下對方的打算,但此時,亡命之後勉強逃出生天的自己卻對這個緊緊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家夥升起了一絲好感。


    ‘我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算起來我也已經救過她兩次了,這個節奏~~’劫後餘生的亞瑟有些怪異的看著緊緊縮在自己懷中的安娜,隨後又看到她那小小的身體失笑著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口味了,太禽獸了。’


    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亞瑟的目光,安娜突然抬起頭,一雙湖藍色的眼睛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緊緊的盯著亞瑟,然後異常認真的說道。


    “你比我那些哥哥對我還好,你是一個好人。”


    聽到安娜的話,亞瑟一個趔趄,如果不是現在太累,情況也不允許的話,他一定會氣急敗壞的好好質問一下安娜這個好人的形容是怎麽迴事,重生十四年來的第一張好人卡,他可不想從這個不足十歲的小屁孩手上收到。


    亞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非常嚴肅的對安娜說道:“記住,不許說我是好人,明白麽。”


    也不知安娜是否哪裏理解錯了,原本顯得很精明的她此時突然就變得單純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但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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