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給皇室的人看病。”


    一聲冷笑,一聲決然,無語終於知道麵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了,但同一時間,心裏更加明白,他知道身旁的綠女子的父親是西洲人,卻從來沒想到原來是和西洲皇室有所關聯的。他的目光移了過去,可是身旁女子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這絳袍男子的身上。


    無語輕輕挑了嘴角,依舊是那愛笑不笑的表情,卻是此刻掩飾他心頭疑慮的常用辦法。


    隻聽得這絳袍男子愕然道:“你都知道了?”


    依露仍舊慢條斯理地吃著包子,“絳紅長袍、金色薔薇,是皇室的標誌,你當我是瞎的麽?而且你看上去雖然猥瑣得像是街頭找小女孩搭訕的怪大叔,可你這風度到底騙不了人。”


    “……你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依露冷冷哼道:“我再奉勸你一句,如果你以後不再動用魔法和武功,安心靜養,可以多活個十年八載,如果你強行動用的話,能撐過三年已是奇跡。”


    絳袍男子淡淡一笑置之,“自家的身體自家知道,可你不打算試試看麽?”


    依露自始至終也沒抬起頭來,語調也越的冷了,隻要想到自己的姐姐當初的際遇,心裏自然而然便是充斥了不平。即便是如此冷淡,她的華彩依然能迷了人眼,至少對麵的絳袍男子是如此想法,當他聯想起當年的祭祀公主,心裏也多了一分愧疚來。


    “身為皇室中人,居然敢找我這個叛國之人看病,你也不怕祭祀行會會群起反詰?不過沒所謂了,橫豎我是不是給皇室的人看病的。”


    “為什麽呢?”


    當絳袍男子問完這句話後,依露覺得臉上溫度升了少許,雙手推開豆漿碗,坐正了身體,偏頭看過去,冷笑著碰上了一對幽深的綠眸。幽嵐的這對眸子裏射出了無限渴望的光芒,臉上焦急的神色連無語都覺得奇怪了起來,這副表情他也隻是在自己陷入危機的時候才看到過。無語不由得看向依露,依露的冷笑充滿了譏誚之意。


    簡單幾個手勢在緩慢地進行之中,依露看著這綠的女子的焦急卻沒有說出什麽,隻是笑了又笑,“你為什麽會緊張?就我所知,除了這個*小子遭遇不測,你似乎從來都不在乎別的事情的,可現在你為什麽會緊張呢?出於好心,還是因為你認識他?”


    她輕笑著晃了晃頭,冷厲浮上麵容,“可是幽嵐,你可知道我姐姐就是被這西洲的皇室放逐到荒山僻壤?那個小村子很偏僻啊,離最近的城市都要走上十天的時間。哼,我姐姐為了維護他們皇室的尊嚴、地位做了多少事,就隻是因為愛護我這不成器的妹妹就被他們放逐了。”轉頭又對著絳袍男子冷笑不止,“什麽人我都會救,可我偏偏就是不救皇室的人,因為你們欠我姐姐的,更是欠了我的!”


    無語覺得臂膀有些疼了,身旁女子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臂,很是用力,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已經出現了絕望之色,淒涼得很。沒有想到什麽可以安慰的話,而他也知道依露的脾氣上來是九頭牛也拉不迴來的,隻能是心底歎氣。他伸了手按在這女子的手上。幽嵐的唇抿得越緊了,到底說不出什麽,後退了半步軟靠著無語的肩頭,勉強撐住了身體,黯然無聲。


    絳袍男子仿佛並沒有放在心上,眼睛停留在綠女子的臉上,然後轉到無語的臉上,輕笑一聲,終於還是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也的確如小姐所言,是我皇室負了祭祀公主,當時也的確別無選擇,我皇室畢竟不能因為一個祭祀公主去得罪整個祭祀行會。”轉而他又失笑起來,重重咳嗽了幾聲,反問過去,“那麽請問小姐,豪鬼呢?他不也是皇室的人麽?”


    依露不假思索張口便說:“先呢,他是我的債務人,其次,他是我的兄弟,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的生死隻能是由我來決定的,除我之外,誰也不能。”


    絳袍男子楞住了,好一會才喃喃出聲,“你和他從小便有交情這我知道,可他什麽時候欠了你的債了?”


    “不好意思,利滾利,他一共欠我黃金六百萬兩!我有他的親筆憑據哦。”


    “……這敗家小子!”


    無語正夾了一個包子,對於依露和這男人的交談一點興趣也沒有,可包子剛到嘴裏,急忙放下筷子,就那麽叼了包子,然後一手一個,扯了依露和幽嵐連跑幾步,靠了店鋪的牆角蹲了下去。不僅是絳袍男子奇怪,連依露和幽嵐也是滿頭霧水,渾不知他想做什麽。


    “大叔,保重身體啊……”無語蹲在地上好整以暇地吃起了包子。


    那一副愛笑不笑的樣子落在絳袍男子的眼內,起了難言的詭異。就在他一楞的當口,破風聲起,隨即兩股凜冽的勁風卷了過來,四隻泛著幽幽藍光的鋼爪仿佛是無邊黑夜中突然探出的鬼手,疾朝著絳袍男子抓去。


    壓低的嗓音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重錘砸落,“納命來!”


    我隻是一隻很平常的貓,真的很平常,如果硬要說我不平常,估計就隻能說我是一隻喜歡出沒在黑夜中的黑貓,當然這本身也不是值得研究的問題。可是我倒黴啊,我真的很倒黴啊,我居然生病了,是,我承認,生病也很平常,可我是被人嚇病的,這簡直就是貓的恥辱啊,要是我被嚇病這件事傳了出去,在這條街上還會有老鼠怕我麽?隔壁那條街的小靚靚就會很瞧不起我了,呃,小靚靚也是一隻貓,是隻很漂亮的白貓,她的皮毛很柔滑,她的曲線很……似乎扯遠了……


    我倒黴啊,我真的很倒黴啊。那天清晨,我沒招誰沒惹誰地趴在豆漿店的屋簷下,這店的老板很和善的,他總是會弄些豆漿給我喝,甚至還能給我兩個饅頭,他可真是個好人……似乎又扯遠了……反正我就和往常一樣趴在那等著我的早餐,可接下來我就看到了那一幕讓我拋棄了貓族榮譽的恐怖場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知道風裏有了很強烈的波動,我的毛全炸了開來,然後我開始顫抖,而且我竟然連動不敢動,我試圖要出幾聲怒吼什麽的,可當我的聲音出去,我現這怒吼的音量太小了,小到讓我羞恥的地步。


    輕微的貓叫聲在勁風裏消散,隨著沉雄低吼的聲音而來的四隻藍光閃爍的鋒利鋼爪突然激射出去,長長的精鋼鐵鏈將攻擊範圍擴大到三丈的距離,比利箭更利。刻意壓低的嗓音顯然是不想引起太大的紛爭,也使得這一刻的攻擊更加犀利。


    木屑雜亂飛碎,絳袍男子坐下的木椅已經損毀,一幅綢布悠起在風中,而這名男子在鋼爪及身的瞬間已然逃開,反應極是敏捷。


    空氣中傳來兩聲不同的詫異聲,顯示出偷襲者是兩名男子。在攻擊失手的刹那,一高一矮兩條人影從簷上撲下,毫無遲緩地朝著絳袍男子搶攻過去。


    瞬息間冷靜下來的絳袍男子一把扯落長袍,朝前甩去,如大幕一樣遮了刺客的視線,陷入短暫的黑暗。露出勁裝的絳袍男子隨身沒有攜帶兵器,伸手從背後摘下一副黑色手套,快裝備雙手,而後雙拳輕碰,竟然出清脆的金屬之聲。


    長袍飛散,鋼爪再次現身,蒙麵的兩名刺客開始了第二輪的搶攻。這一次的絳袍男子沒有退避,正麵衝上,三人卷在一處。


    金屬撞擊之聲如雨打芭蕉,片刻不曾停歇,三人均是以快打快,一時間晃花了旁觀者的眼睛,店鋪的老板早就躲進內堂摟著老婆孩子在炕上抖了。


    “嗬嗬,這兩位還沒走呢?”無語將包子塞進嘴裏,說出的話含糊不清。


    依露學了他也蹲下來,托了腮嗔,“我的命真苦啊,吃個早點都有人來**。”


    “難怪現在山賊越來越少了,原來都跑去當刺客了。”


    “要不怎麽說金融危機呢,山賊的成本投資太大了,要養活一群人太辛苦,隻好裁員。刺客多好,高風險高迴報呢。”


    “說起來現在遊俠行會已經暫時停業了,我還沒轉正呢,要不我也去當刺客?”


    “切,你說誰會請一個‘亂武星’當刺客?這成本高得都沒邊了,而且吧,曆代的‘亂武星’都是攻城掠地的,還真沒見過有哪個‘亂武星’缺錢花。”


    “喂喂,別繞著彎地罵人啊……你當我想窮啊?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地綁著我,我就算是偷人家錢包也該致富了。”


    “說這話你也不嫌給‘亂武星’丟人。”


    “東風吹,戰鼓擂,我是乞丐我怕誰?連給你當跟班我都不怕,我還怕丟人?”


    “嘿嘿,嘿嘿。”


    “別賊笑了,你瞧這架誰會打贏?”


    依露聳聳肩頭,開始流露她的萬人迷風采,“打架不是你的專業麽?你看誰會贏?”


    他們兩人無聊的鬥著嘴,根本也不擔心什麽。絳袍男子的生與死和他們無關,死神兵團這兩位當家的本領他們卻是知道的,即便行動失敗,要想逃走卻是無人能擋。而他們身邊,綠女子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唿吸之間焦躁了氣息。


    無語稍微觀察了一下戰鬥,搖了搖頭,“這兩位大叔的身手比以前更高明了,聯手之術也算爐火純青,可惜那個人實在太強了。不管是hp還是mp,都比那人差啊,唯一的優勢就是敏捷了,可也相差不遠,那個人應該是boss。”


    “……什麽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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