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剛停路邊的樹葉上成串的水珠慢慢滴下。[]雲兒開了灑出桔黃色的夕陽的殘輝將水珠照得晶瑩剔透。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路上慢慢地行駛著泥濘的道路上汙水夾雜著泥土被車輪壓出長長一道痕跡。雨後的空氣稍嫌悶熱駕車的紅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看上去也懶散無力了。


    一個美麗的鵝蛋臉從窗後露出秀美的頭被風吹得起起落落一對剪水秋瞳四外打量著問道:“這是去玄月關的路麽?都走了快三天了怎麽還沒到啊?”


    紅衣男子沒有迴頭卻抬頭看了看天色“岑岑今晚又得露營啦。我估計後天就能到玄月關了。”


    “依露和幽嵐還沒醒幽嵐受傷太重依露為了救她幾乎耗盡了精力看她們兩個這麽睡下去我還真怕她們餓死了。”少女慢悠悠地說著。


    白衣男子輕笑了一下“那個女人餓死才好呢我和紅杏欠她的債就不用還了。”


    “呸一個大男人還這麽小心眼?”


    “這世上還有誰敢在她麵前稱自己是‘大男人’?”


    三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一陣馬蹄聲打斷了他們的嬉笑。馬蹄聲很急顯然正在高奔跑中。


    紅杏和豪鬼閉上眼睛動用全身的精神去聆聽。“似乎隻有一匹馬。應該不是來追殺我們的。”他們的功力真不是吹出來的這會判斷得很準確。


    卻聽岑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嗯是一匹馬還是匹黑色的馬。”


    兩個人真是心膽劇震同時扭迴頭去“哇你什麽時候把聽力練到這層次了?過了六級專業聽力吧居然能聽出馬的顏色?”四隻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崇拜。


    不知何時岑岑又跑到了馬車頂上正迎風而立。那一襲白色穿花長裙貼體飛揚風采迷人至極倒有了幾分淩雲欲仙的意思。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嬌俏的白眼“笨死的根本就是用看的。”


    紅杏和豪鬼訥訥地迴轉頭去果然一騎黑馬已在視野十丈之內了。馬上一員騎士黑盔黑甲外罩一襲黑色披風馬鞍橋上掛著一枝黑沉沉的蛇矛槍雖然臉藏在了麵甲後麵但這體形看上去有些眼熟。馬兒轉眼間就到了麵前一聲長嘶人立而起這將領騎術非凡牢牢控住了馬。馬蹄在泥水中踢踏著濺起了不少草泥。


    紅杏和豪鬼下意識地戒備起來在幾天的旅程中他們一路過來都沒看見行人現在突然平空冒出這麽一個人心裏都有些不安。


    黑甲騎士披著一身昏黃的夕輝麵甲後一雙眸子精光閃閃仔細地看著這些人突然出一聲怪叫雙手用力一按鞍橋彈了起來直接跳向車頂。


    嚇得紅杏和豪鬼同時喝罵:“放肆!”


    正要動手時卻見這人一把就抱住了岑岑。


    紅杏的火登時就躥上了腦門雙手互相一碰腕上兩個鮮紅勝血的手鐲出清脆的聲音雙手再一拉火尖槍立時出現在手中。[..tw超多好看小說]


    豪鬼伸手一攔“你瞧這女人變心了……”


    紅杏一眼瞄過去馬上就傻了。


    車頂上岑岑緊擁著那黑甲騎士沒見她驚慌失措倒顯得非常高興。


    豪鬼很夠義氣地攬著紅杏“放心哥們美女有的是。跟我迴西洲去我那裏金碧眼的美女滿大街都是看上就直接拖迴家有敢反抗的哥們幫你去砍了她。”


    岑岑看著紅杏傻笑著在點頭當即作用腳猛踹他的頭“死老鬼別帶壞我家紅杏。”


    黑甲騎士鬆開抱著岑岑的手蹲在車頂上朝下說“嗬嗬兩位哥哥去的時候帶上我啊。我今年滿十六了。”


    氣得岑岑拿拳直敲他“你別跟著瞎搗亂。”


    可憐這“天下第一歌姬”生來隻會唱歌這一雙柔荑用來打人實在是沒什麽威力何況還是敲在黑甲騎士的盔上黑甲騎士沒什麽反應倒是把她的手震得隱隱生疼。


    聽著熟悉的聲音紅杏和豪鬼立刻轉過神來仰頭齊問:“月光?”


    “哈哈才知道是我啊。”黑甲騎士一把摘去麵甲露出一張黑臉來劍眉虎目的頗為精神隻是臉上仍帶有一絲年少的稚嫩。雖然身形比之當日在解甲關時壯了些但麵目沒有太多改變不是那月光寒又是誰?


    大笑聲中月光寒翻身而下擠到兩人中間去。這架馬車不比冰原北洲的巨型紅杏和豪鬼坐在馭座上沒什麽問題再加一個人就問題大了。兩個人被月光寒生生一擠再坐不住從邊上掉了下去。


    月光寒興奮地帶著眾人上路並且解釋了自己的到來。


    原來金蓮山一戰的次日消息就傳到了玄月關的大將軍剪愛的耳朵裏。正在巡視關隘的剪愛當即派了數十名騎兵巡哨去金蓮山查探具體事宜可惜各路巡哨均無好消息帶迴。月光寒本來就擔心得坐臥不安這下更是急得連假也沒請就私自跑了出來可從玄月關到金蓮山有一千三百裏的路程要找個人實在是很困難在漫無目的地溜達了三天之後卻意外地在路上偶遇了紅杏他們。


    紅杏拍著他的肩膀讚許不斷“行沒白認識你一場果然夠義氣。”


    “嗬嗬一般一般隻是一般的夠義氣罷了。”月光寒興奮地直搓手。


    “可我聽說吧大將軍剪愛治軍極嚴你私自跑出來該是個什麽罪名?”豪鬼冷不丁地拋出這麽一句倒真得說到點子上了。


    月光寒的臉瞬間就陰了,“哎呀完了完了這咋辦?”剛才一直眉飛色舞地在馬上指手畫腳現在一下就蔫了。玄月關曆來便是邊防重鎮牢牢扼住黑蠻往東洲的必經之路軍營之中的嚴格是全洲知名的何況現在大將軍剪愛被派來做城守也是以嚴格治軍出名的。想到這月光寒不禁噓了口氣估計至少得關半個月靜閉還得挨頓板子吧。


    豪鬼“嘿嘿”一笑“要不月光跟我去西洲怎麽樣?我那裏要人有人要酒有酒。”


    月光寒抬頭望天沒有迴答可臉上卻堆起了笑容好象在幻想著什麽。


    坐在車頂上的岑岑氣得拿腳踹豪鬼的頭“死老鬼滿腦子裏不知道是什麽你除了帶壞小孩還會幹什麽?”


    紅杏也狠狠瞪著他“你就算想挖我牆角也別當著我的麵吧。”


    “哼哼可憐我一片好心不去拉倒。”豪鬼倒也沒太計較他知道這事是沒可能的。先拋開身邊這兩個夥伴不說就以月光寒身為玄月關守備月爾牙的兒子這一層關係上說月光寒也是不會畏罪潛逃的而且還是外國那相當於叛國了。


    他們四個人一路上唧唧喳喳說個沒完偏有一個人沒有融入進去。依露坐到了車尾身子靠在擋板上左手支著腮若有所思地看著午後的天空一縷金黃閃爍的長隨著輕風蕩漾在車外。這美麗動人的情態被過路的人們看到都驚異地流出口水來……


    對於自己的美麗依露有著絕對的自信對那些路人投來的豔羨目光她並沒有感到有什麽不妥而且她的心裏想的是另外的事情。目光散漫地看著天空沒有聚焦仿佛那藍天白雲似已不再存在心裏那個白衣的人影卻一直縈繞不去。


    “想不到啊飛雨你竟然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姐姐的病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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