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仿佛呢喃一般


    而此刻,他則是緊盯著燕寒墨的,燕寒墨做什麽,全都在他的眼裏。


    燕寒墨就算是出手,也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


    畢竟,燕寒墨不蠢。


    什麽時候出手最合適,他懂,燕寒墨也懂。


    久經沙場的人,一向都明白機會來之不易,而且稍縱即逝,也最會把握機會了。


    “這個泥人在你左邊的位置,他代表父王的位置,而你不代表你母後的位置,你動手刺向它的胸口位置。”燕寒墨一字一頓的說到,清楚明了。


    “好。”燕君離點頭,手中短刀倏的刺向身旁的泥人。


    一刀,便刺穿了,刀把,就頂在泥人上。


    燕寒墨微微一點,一把就抽出了短刀,然後把泥人遞到了燕寒儒的麵前,“你看,刀口是斜的,從你所站的位置,斜斜的插進去的。”


    燕君離的身子微晃了一下,他看了那麽久的圖,早就猜到了其中的玄機。


    隻是,一直不肯相信罷了。


    眼看著他臉色變了,燕寒墨倒還是不疾不徐,“現在,由我來試一下。”說著,他一刀也插進了泥人的胸口的位置。


    卻是筆直而入的。


    是的,當時燕勳和許雪宛出事的時候,他就站在燕勳的正對麵。


    這一刀刺進去,就應該是這樣筆直而入的。


    燕君離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甚至於連血色都快要沒有了。


    白的有些瘮人。


    可燕寒墨還是不放過他。


    這個時候要是放過燕君離,那就是不放過自己和阮煙羅和燕小錦燕小瑟,還有阮煙羅肚子裏的小寶寶了。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有任一絲的軟弱和遲疑。


    哪怕是燕君離知道了真相會傷心會難過,又如何?


    有比他受冤枉還更嚴重的嗎?


    沒有。


    “老十九,現在,我把泥人換到你的位置,變成是你母後的位置,我來刺它一刀,你再看看刀痕的方向。”


    “不……不用了。”燕君離輕輕擺手,身子踉蹌的後退再後退,最後,人便跌坐到了明黃的龍床上,“我母後右手拿刀,刀刃是從右斜向左而入的,而從你當時所站的方位,刀刃應該是從左斜向右的,那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燕君離鬆了一口氣,“所以,你查看過了傷口,你應該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了,我或者有殺你母後的動機,可是卻沒有殺父皇的動機。


    就算他從前從來不待見我,幾次三番的擠兌我,但是他信了小錦會為大燕國帶來國運一說,堅持封我為太子,目的就是將來傳到小錦的手上,興我大燕國的國威。


    父皇的心裏,還是有這個國家的。


    凡事,也都是以我大燕國為重的。


    而我,既然知道父皇最後定下來的人選是我,我又何必殺他?


    隻需在等幾年,就是了。


    更何況,就算是我想急著要成為帝王,也不必那麽大張旗鼓的在那麽多人在的時候下手吧,燕寒墨自認還沒有做過那麽蠢的事情。”


    燕君離的身形搖搖欲墜,手也抖了起來,“是我……是我母後太蠢,不,是她太傻。”


    這樣的事情,雖然看起來很有說服力,可是隻要燕寒墨當眾反駁下來,而且有理有據,他早就被燕寒墨給替換了。


    可,就算是許雪婉再蠢再傻,也是他母後。


    這是他改變不了的出身。


    “啊……”燕君離狂吼了一聲,以發泄他心底裏的煩躁。


    可這一聲吼,立刻就驚動了寢房外的太臨宮女還有侍衛。


    “皇上……”


    “皇上……”


    那一聲聲的驚喊,讓燕君離這才清醒過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聲音輕緩的道:“都不必進來,朕有歐魯侍候著就好,隻是又夢見母後罷了。”


    “是,皇上。”


    一聲聲的低應,隨後,寢房外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燕君離抬頭看淡定坐在椅子上的燕寒墨,隨即起身,幾步就到了寢房裏的一個小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既然父皇已經認定了你,這個位置,本王不做也罷,明早的早朝便宣布了吧。”


    那是玉璽。


    二十幾年了,燕勳的二十幾個皇子,無不是在覬覦著這一塊璽印。


    有他就代表著萬萬人之上。


    隻要是堂堂七尺男兒,就一定渴望這個位置。


    可是,隻要是堂堂七尺男兒,得到這個位置也要是名正而言順的。


    否則,跟偷無異。


    燕君離不屑。


    隻是不甘心許雪婉就那麽白白的死了。


    可人都已經死了,他還能有什麽辦法。


    那是他想補救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燕寒墨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那枚精致的盒子上麵,曹連英曾數次拿過這枚玉璽替燕勳蓋上皇上的璽印,他看到過無數次。


    說實話,在沒有遇到阮煙羅之前,在沒有找到母妃之前,他就是以拿到這個璽印為人生的目標,到時候救母妃於水火之中。


    可如今,他有了阮煙羅,有了一雙兒女,母妃也平安健康,所以,他早就對這個璽印沒有任何的興趣了。


    此一時,彼一時也,講的就是如此了吧。


    “老十九,你這是當真的?”低低的一笑,燕寒墨不接璽印,隻是定定的望著燕君離,想要從他的臉上發現一絲的不甘心。


    可沒想到,燕君離也是迴以了低低的一笑,“從來想要這個位置的都是我母後,從來都不是我。”


    他這話,換成是燕君非和燕寒儒來說,燕寒墨絕對不信,可是換成是燕君離,燕寒墨倒是信的。


    “你就不怕我一朝成帝位,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嗎?”


    “不怕。”燕君離淡定的站在那裏,一身的裏衣比起燕寒墨的衣冠整齊顯得弱勢了些許,可是那明黃的顏色,卻又讓給全身上下都籠在了一層權力的保護之中。


    那是帝王的專屬的顏色。


    明黃。


    “嗬嗬,就這麽確定?誰給你的自信?”燕寒墨冷冷一笑,突然間移前了一步,人就站在燕君離的麵前,隻要他此時出手,殺死燕君離易如反掌。


    “阿羅。”


    輕聲兩個字,輕的,仿佛呢喃一般。


    卻讓燕寒墨瞬間滿身的戾氣,“你閉嘴,阿羅不是你可以叫的,她是本王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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