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與二子擠過人群,官府裏派來的捕頭正在查案,案發的現場也就是許家的宅子已經被封了起來,任何人不得入內。


    阮煙羅站在院外,透過敞開的大門看進去,比起宅子外的竊竊私語,宅子裏反倒是很安靜。


    二子抬腿就要闖進去,阮煙羅伸手一拉他的衣袖,“等等。”


    二子這才站住,不明所以的轉頭看阮煙羅,此時的二子心急如焚,除了燕寒墨,隻有他最知道許郎中於燕寒墨的意義。


    燕寒墨所中的毒,現在除了許郎中能壓製著不發作不加重,暫時還找不到另一個可以替代許郎中的郎中。


    所以,許郎中的死,可以說是直接關係到燕寒墨的生死。


    二子此時已經急紅了眼睛,心跳都開始亂了。


    他無法想象沒有許郎中,燕寒墨會怎麽樣。


    依昨晚燕寒墨來診治的情況來看,許郎中開的藥方最多隻能壓製不發作一個月左右。


    所以,一個月後,燕寒墨還需要再來看許郎中。


    但是現在,許郎中死了。


    實在是太巧合了,這樣的巧合,讓二子也不由得多想了。


    一定是有人知道燕寒墨特別的需要許郎中,所以,昨晚在燕寒墨看了病離開後隨即就動手殺了許郎中,也斷了自己王爺生存的命脈。


    但很顯然,這個人很了解燕寒墨,不止是知道燕寒墨迴了燕城,還知道燕寒墨中了毒。


    想到這裏,二子的心都亂了,要知道,燕寒墨迴到燕城是悄悄迴來的,除了他和阮煙羅,還有簡伯和王府中的幾個暗衛知道以外,再無人知道了。


    但就是這樣的保密,還是被人知道了燕寒墨的行蹤,那就說明這個人是一直在關注著燕寒墨的行蹤的。


    倘若被那人知道現在大軍中的所謂的‘墨王爺’是假的,隻要這消息一放出去,就會動搖軍心,甚至於連仗都沒辦法打下去了。


    二子知道這些,阮煙羅自也是知道。


    眸光掠過裏麵捕頭的身影,阮煙羅還是壓抑住了衝進去的衝動,直覺告訴她,此時這周遭正有一個人在定定的看著她,也知道她就在這許郎中的院子外。


    說不定這會子正嘲諷的看著阮煙羅,嘲諷她的無能為力呢。


    可哪怕她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她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人家在暗,她在明,她怎麽做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讓開,讓開。”忽而,身後傳來了嘈雜聲。


    阮煙羅隨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從人群中擠過來,一邊擠一邊喊,看樣子很急切很著急似的。


    “許琛,你怎麽才迴來?”有人衝著他說到。


    年輕男子沒吭聲,繼續擠過人群,終於讓他擠了出來,他掃了一眼許家宅子的情形,然後,不管不顧的就往前衝。


    “站住,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門外的捕頭攔住了許琛。


    “我爺爺怎麽了?讓我進去,我要看看我爺爺。”許琛急得眼睛都紅了的樣子。


    “你是許郎中的孫子?”捕頭上下的打量著許琛,沉聲問到。


    “是,我爺爺出什麽事了?快告訴我。”許琛一邊問,一邊抹額頭的汗。


    阮煙羅的身後又開始起了悄悄議論的聲音,“許琛這小子八成又去賭了,這徹夜未歸的,這是賭了一宿呀,我猜要不是聽說許老頭出事了,他這還在賭呢。”


    “唉,玩物喪誌,賭更要不得,重則傾家蕩產,輕則家庭不睦呀。”


    “他這就算不是傾家蕩產,可是自己出去賭,把許老頭一個人丟在家裏,說不定許老頭什麽病發作了,身邊沒個人照顧,就咽氣了,我猜是病死。”


    “嗯,許老頭身體不好,生老病死很正常的。”又一個人附和道。


    “都怪他孫子,他要是在老頭身邊,及時的救治了,不至於一夜之間就丟了性命。”


    “對對對,就是病發作了死了的,捕頭真沒必要再查下去了,否則就是浪費人力物力呀。”


    阮煙羅不由得往這說話的幾個人的那個方向多看了幾眼。


    這幾個人的話語分明是在誤導這些看熱鬧的百姓,讓他們聽了後一傳十十傳百的認定許郎中病死的,而非是被殺的。


    這分明就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你真是許郎中的孫子?”門邊的捕頭再一次求證。


    “我是,我真的是。”許琛急了,轉頭衝著看熱鬧的人道:“你們快幫我證明一下,我真是許郎中的孫子。”


    “是的,他真的是許郎中的孫子。”


    “他是的。”


    幾個人為許琛證明了。


    捕頭這才放行,“進去不能隨便亂動,發現什麽線索及時告訴裏麵的捕頭。


    “好好好,我知道了。”許琛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進去吧。”捕頭這才放行。


    許琛抬腿就衝了進去,阮煙羅的目光追隨著許琛,可眼角的餘光卻在剛剛幾個說話的人身上。


    就在許琛進去的時候,那幾個人也許是覺得達到了目的,眾人都在討論許郎中得病自然死亡的事情,那幾個人就往人群外擠了出去。


    阮煙羅衝著二子努了努嘴,兩個人便往那幾個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人多,阮煙羅又不想暴露身份,隻能硬擠。


    終於擠出去,那幾個人正往一個巷子口跑呢,阮煙羅和二子豈會被他們落下,幾個起落,便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幾個人的麵前,阮煙羅沒動手,二子已經攔住了他們幾個人,“站住。”


    “呃,你們誰呀?攔著我們做什麽?”幾個人蠻橫的瞪著二子,見他隻有一個人,根本沒把他當迴事。


    都說人多欺少,就是這樣的吧。


    看來,這幾個人平日裏也是橫行霸道慣了。


    二子開頭就問,“你們怎麽知道……”


    阮煙羅伸手一扯二子的衣袖,示意他打住,然後微笑著道:“是這樣的,他生了病,本想著來找許郎中診治一下,結果,這才到人就死了,你說氣不氣?”“氣也不能攔著我們吧,許老頭的死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你這樣攔著我們,好象是我們殺了他一樣的,再者,人都要生老病死,你們沒必要小題大作吧,不行再找另外的郎中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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