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隨意噴出的口水般廉價,但就是在這麽隨意和廉價的一起一落之間,行天一卻是默默地享受著它的潮起和潮落。


    於黑暗中睜開眼睛,行天一下意識地有些恍惚,長時間的靜坐使他對時間的認識有些模糊,起身下床點亮房中的燈盞,淡藍的火光照亮黑暗的同時也灑落在桌上散亂疊放還殘留著些許醬汁的碗碟上,心中一歎默默地收拾起碗碟卻隻放在了門口。


    即使是並不處於營業時間的四七,掌櫃依舊會準時送來飯菜。雖說蘿莉離開後這飯菜存在的意義大大地縮水了不少,但行天一也沒因為這點錢而阻止掌櫃。


    獨自吃飯的好處有很多,既不用照顧對方的心思,也不用應付無意義的對話。可獨吃卻沒有想像地那麽美味,吃飯仿佛變成了一件工作之間必須完成的工作。無論怎麽看都是無比美味的菜肴隻要放進嘴裏,不管怎麽嚼也是如同嚼蠟。這就好比麵前躺著一裸女,要是興致不在這上麵,她再怎麽搔首弄姿也是乏味無比。


    對於滿桌的佳肴,行天一一般的做法就是拿出鐵片一掃,然後所有的菜就化成了冷冰冰的魂力送入體內。也隻有那一壺酒,行天一還會拿著酒杯一杯杯地飲著。對於他來說酒跟水並沒什麽區別,但這卻是他在枯燥的打坐之餘唯一可以打發時間卻連娛樂都稱不上的沒事找事。(..tw無彈窗廣告)


    如此的枯燥下,有時候行天一閑得都有些分不自己這樣能不能算是活著。在人世的時候,行天一一頭忙於學業,一頭又要兼顧家務,雖然辛苦,雖然是為了他人活著,但倒也有著一份快樂。可這一世,行天一隻是一路地被活著,夾雜在虛偽和壓榨之間,可卻是真正地為了自己而活。以前世的標準,這不算活而是行屍走肉。以今世的標準,這才是活,前世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自作多情。


    杯中已是無酒,行天一玩弄著酒杯置於桌上,腳一抬便是邁出了窗口。戒嚴一直持續著,即使是安全的時間段,十字街的商店也是大門緊閉。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那麽熱鬧,原來是憋了七天的緣故!”


    今夜是四七的第二夜,夜空中冷風徐徐,其實和昨天並沒什麽區別,有的隻不過是熟悉後的冷漠而已。


    索著記憶來到今日的餌食家門前,官方和民間勢力的排場永遠是那麽地花哨。但很明顯躲藏在暗中的哨探要比昨夜少了不少。即使鑽進房中,也是不複昨日的熱鬧,而最讓行天一無法理解的是愛湊熱鬧的老人今天也是沒有出來。


    “這算是怎麽迴事?他們是吃定了七懼經修者還是說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裏?不過不論哪個可能性,他們一定是恐怖的對手!到現在還不動手,目的肯定也瞄準了七懼丹。.tw[]唉…有勢力真好啊,不像我這麽苦命,做什麽都要小心翼翼,還得事事親力親為。好不容易學會個分身,還是個沒大沒小的主,做什麽還要經過他同意,這算哪門子分身啊!”隨意地挑了個位置,行天一就坐等主角的出場。


    至於所謂的結果,還是和昨天一樣,“他”瀟瀟灑灑地來,然後瀟瀟灑灑地離開。


    ……


    自從上次張老四慘遭滑鐵盧之後,他就立刻滾迴了白蟾當起了吳三刀。


    (不知道今天白蟾這邊事了之後,他們會有不會有什麽試探呢?)


    如此的期待下轉眼已到第三天正午,經曆兩天緊張的潮起潮落,白蟾也是放鬆了下來。沒起到一點用處完全是充場麵無能戒備也消失地無影無蹤,黑暗和混亂在名為緊張的落幕後高昂地揚起了勢頭,重新統治了這片區域。


    吳三刀躲在家裏閑得發慌,趕巧在他打算摳蛋蛋玩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吳三刀眼睛一亮閃爍著興奮,一個箭步衝到門旁咣當一聲後急切道:“布兄!!我可算把你等來了,這兩天躲在房裏我都快悶出鳥了!”


    站在門前不是別鬼,正是徐布。曆經兩天的怪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各幫派也是迴歸了各自的狀態。徐布總算是有機會來尋吳三刀,他怕一不小心就冷落了這大寶貝。


    可敘布想破腦袋也沒料到吳三刀見到自己竟會如此興奮,這架勢跟好幾年沒得到過滋潤的寡婦有得一拚。尤其是那雙逮到獵物而發綠的眼睛,也是讓徐布全身發虛,硬著頭皮抱歉道:“刀兄對不住了,這兩天要事纏身怕是怠慢了刀兄,還請刀兄原諒。”


    “布兄!你生生關了我兩天!兩天啊!你到底在忙什麽破事?晚上的時候我偷偷看過幾眼,那一隊隊的巡邏隊查得可緊哩。難道是出什麽大事嗎?”吳三刀板起苦臉抱怨著。


    “這事說來話長,刀兄可否想聽?”


    “長故事?”吳三刀伸長脖子驚歎了下,隨後搖頭擺手道:“不聽不聽,長故事就像那女人的裹腳布又長又臭。”


    “這樣啊!”徐布有些無奈吳三刀的直接,轉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神秘道:“刀兄,要是閑著無聊,我想到一事不知刀兄可否有興趣?”


    “有事做?”吳三刀瞬間站直了身子,眉開眼笑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道:“先說來聽聽,有意思就玩,沒意思拉到。到時候不答應別說我不給布兄麵子啊!”


    “不會,不會,我敢肯定刀兄喜歡。”


    徐布神神秘秘的也是看得吳三刀心裏直癢癢:“布兄,別吊胃口了快說啊!”


    微微地側轉過身子查看下四周,徐布才靠近吳三刀低語:“偷。東。西!”他還故意把每個字咬得很重。


    被個同性那麽一下下地吹著耳朵,即使是吳三刀也是眉頭一皺,與徐布稍稍拉開距離,旁若無人地掏了掏耳朵道:“偷個東西還搞的神神秘秘,神經病!雖然我喜歡幹這檔子事情,但也要看偷不偷得到!你跟我說個根本偷不到的東西,那我豈不是成了猴子!”


    徐布對吳三刀明顯的厭惡一點也不在意,反是輕鬆道:“刀兄安心,我已為刀兄準備好一計,保證有用。拿著這個,裏麵有要偷的東西和線路。還有這個,這叫混音竹,可以用來吸引注意力。到時候刀兄隻要輕輕一掰,那些守衛就會被這東西吸引,然後該怎麽做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還有一點,我建議刀兄最好在今晚行動比較好。據可靠消息,今天那邊的守衛比較薄弱。”


    吳三刀將信將疑地接過後,卻總覺得這事情有點太周到了,疑惑道:“假如我沒偷成怎麽辦?”


    徐布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偷不成也沒什麽,刀兄就當作是打發時間的遊戲吧!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迴去跟幫主報告這兩天的事情呢,祝刀兄晚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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