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城,一座有著千年曆史的古城。


    早在天啟皇朝建立之前,這座千年雄城就已經矗立在了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由於其背靠旋雲河,左右兩邊都是旋雲山脈的緣故,易守難攻,曆來乃兵家必爭之地。


    在衛陽城的城樓上,一名身穿朱紅色戰袍的男子站在城牆邊,雙眼看著城下一望無垠的荒野,麵露凝重之色。


    “將軍,據前方探子來報,叛軍離這裏隻有小半個時辰的路程了。”一名黑甲軍士從城樓下跑來,對那紅袍男子說道。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紅袍男子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影,將軍的瞳孔猛的一縮,微微歎了口氣:“終於還是來了。”


    喬越,天啟皇朝四大名將之一,奉命駐守衛陽城已經十二個年頭,如今,他即將迎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戰鬥。


    隆隆的馬蹄聲傳來,鋪天蓋地的叛軍蜂擁而至,在離衛陽城二十裏的地方停了下來。在城樓上看去,就像一排黑壓壓的蒼蠅一般。


    “將軍,都準備好了。”一名白袍小將走到喬越麵前,躬身說道。


    “恩,按原計劃行事。”將軍揮了揮手,示意小將離開。


    叛軍在城下吵吵鬧鬧了接近一個時辰後,終於整頓完畢,在首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向衛陽城攻來。


    “傳言果然非虛,這些叛軍中果然出了通曉軍事之士,隻是不知道,又是誰在作怪。”喬越看著城下叛軍整齊的隊伍,暗暗歎了口氣。


    嗚,嗚。隨著號角聲響起,叛軍的攻城行動,開始了。


    破城,無非就兩種手段。


    一是從外部攻入,不管是轟開城門還是登入城牆,這都屬入外部攻入,也是最常見的攻城方法。


    而另一種則是從內部破城,諸如挖地道,內應之流皆屬此道。


    叛軍是沒有辦法從內攻入的,何況他們有那麽多人,因此,他們選擇了強攻。


    一群群扛著雲梯的士兵在付出了數百人傷亡的代價後,終於將梯子給靠在了城牆上。頑強的叛軍前赴後繼著爬上雲梯,企圖占領城樓,隨後又被一支支銳利的羽箭給射了下來,掉落了下去,成為了一堆堆殘缺的屍體。可這,依然無法阻止剩下的叛軍軍士繼續衝向城樓。


    喬越站立在城頭,冷冷的看著周圍的廝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將軍,叛軍人數眾多,北門的兄弟已經有些吃力了,要不要?”一位軍官在問道。


    “無妨。”將軍擺了擺手,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場的某一處,那裏,一位看似普通的叛軍士兵,正在和三個天啟皇朝的士兵搏鬥著。


    “要是算上這三個,就已經一百個了吧。”將軍看著那以一敵三的叛軍士兵,臉上陰雲密布。


    話音剛落,那叛軍士兵突然抬手一刀,將圍攻他的其中一人斬成了兩半,另外兩人見此慘狀,臉色發白,握著刀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那叛軍士兵邪異一笑,手起刀落,將另外兩人盡數斬殺。


    一位出身草莽的叛軍,在以一敵三堅持了數十分鍾後,竟然在幾息之內將之盡數屠戮,這需要何等的武藝?


    那軍官順著喬越的眼睛望去,自然也見到了這一慘狀,不由大驚:“此人,好強!”


    喬越沒有吭聲,隻有他知道,這名叛軍在殺這三個人之前已經連殺了九十七人,也隻有他知道,在敵方的陣營裏,還有著至少一百多位這樣的人。


    但是,他沒有說,也不能說。


    因為他知道,一旦說了,這場戰役,就一定敗了。雖然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場戰役的結局也一定是失敗。


    在衛陽城,隻有唯一修煉到聚靈期的喬越將軍才知道,那些叛軍打鬥之時,一絲絲靈力正隨著刀鋒所指而流動著。


    這些人,都是比自己境界都高得多的修煉者,又豈是這些凡俗的士兵所能對抗的存在?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為什麽這些叛軍能突破層層封鎖線,勢如破竹的一路攻打到這裏。


    有這些人的存在,兵臨啟天城下,隻是時間問題了。


    喬將軍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這自己待了十二年的衛陽城,看著城牆上下浴血苦戰的軍士們,緩緩閉上了眼睛。


    “拿紙來。”將軍對身旁的副官喊道。


    “是”盡管不知道喬將軍要幹什麽,副官還是聽從了將軍的命令。


    喬越接過紙筆,刷刷的在紙上奮筆疾書著,然後將紙放入信封內,讓副官取了一隻信鴿來。


    “天啟皇朝的氣運,可就掌握在你們手中了。”喬越緩緩的將信鴿放飛,那鳥兒仿佛受到過指示一般,雙翅一震,就像北方飛去,那裏,是天啟皇朝的國都,啟天城。.tw[]


    看著信鴿越飛越遠,喬越臉上露出一絲釋然,隨之又轉化成了無盡的豪氣,將軍發出一聲怒吼,拔出佩劍,衝入敵陣之中…


    ……


    三日後,天啟皇朝的皇宮內。


    錢龍皇帝坐在那把鑲滿了黃金珠玉的寶座上,麵色陰沉如水。


    在他的手上,有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畫了一隻赤紅色的朱雀,這是千裏加急文書才有的待遇。


    紙條上隻有短短的數行字,卻令錢龍皇帝如墮冰窟:


    “衛陽城破,忠勇侯喬越身先士卒,不幸戰死,叛軍屠城,無一幸免。”


    在他麵前的桌上,有一封信。信是三天前喬越寄過來的。


    “陛下,臣喬越無能,也許不能為陛下守住衛陽城了。叛軍之中,有諸多修煉之人,吾等凡人,難以相爭。望陛下廣招天下賢士,勤王平叛,更需盡出赤羽之部,方可與叛軍相較。另望陛下念及昔年之情,善待老臣家人,臣感激涕零,唯有以死相報,為天啟盡忠。”


    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錢龍皇帝就知道,衛陽城已經必破無疑了。喬越作為錢龍皇帝少年時的好友,錢龍皇帝對他知之甚深,若不是窮途末路,他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直到三天之後,那血紅色的幾個大字,卻讓錢龍皇帝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憤怒。


    叛軍屠城,無一幸免!


    衛陽城守軍十萬,加上百姓有二十萬之多,這二十萬人,竟然盡數被叛軍所屠殺,這怎能不令錢龍皇帝暴怒!


    屠城,隻有是在對守軍有著極度仇恨的情況下才會幹出來的事情,天啟皇朝和周邊國家交戰,從未屠過一城,今日,卻被自己王朝的叛軍屠了二十萬人。


    那些出身大多是農民的叛軍,怎會下的了這種狠手?!


    除了那隱藏在叛軍中的修煉者,誰能擊敗天啟四大名將之一的喬越?誰能讓叛軍一路破竹銳不可當?誰又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隻有魔門!


    那些隱藏在叛軍中的修煉者,必定都是魔門中人。隻有他們才會視殺人如無物,更有甚者把他當做一種樂趣,也隻有他們,會對屍體和靈魂有著如此強烈的渴望。


    錢龍皇帝怒了。


    他要對叛軍進行報複,不計代價的報複。


    天啟皇朝的真正實力,似乎隱藏的太久了,也應該拿出來亮亮劍了,否則,有心人還真會以為天啟皇朝已經沒落了呢。


    手指在椅子上輕輕一敲,一位黑衣人悄悄自房中浮現,門窗都關著,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先前又在哪裏。


    “赤幽,你去通知赤冥,輪到赤羽軍上場的時候到了。”


    “是,主人。”黑衣人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說完,又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魔門麽?看來二十年前寰宇山之戰,還是沒能讓你們得到慘痛的教訓啊,這次,我會讓你們知道,魔,永遠勝不了正!”錢龍皇帝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頹勢,兩眼散發出淩厲的光芒。


    血月堂堂主的房間內,張哲正坐在床上,周身靈力緩緩運行,一陣陣的藍霧從他身上冒出。


    自從和楚吟風一戰以後,張哲一直都在血月堂修煉著。


    那日雖然表麵上是張哲戰勝了楚吟風,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又一次在裝備上占了便宜。


    星震宇給的那冰蛇甲,對寒屬性有著極大的抗性,而楚吟風修煉的又是這一類的法術,還未開打就已經輸了一半。那日火球和小劍碰撞之後,力量並未完全抵消,有一部分仍然打在了兩人身上,張哲由於有冰蛇甲護體,抵消了一大部分傷害,因此並未受什麽嚴重的傷勢,而楚吟風卻被那歹毒的噬靈冥火給打成了重傷,估計迴去以後要有半月不能下床了。


    雖然童枯樹將一生靈力都傳給了張哲,張哲的憑借著那星辰之力洗禮過的變態體質也將這些靈力順利的接納了下來,跨入了引靈期,成為了年輕一代翹楚中的翹楚。但在和楚吟風一戰後,張哲卻發現自己對敵的經驗和對靈力的掌控實在是不配他引靈期的修為,假如他沒有冰蛇甲,那日落敗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因此,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對於靈力的掌控力,同時,修煉那本他一直以來想修練的《隕星術》。


    自離開落星湖以來,張哲先是跟紅老學習了血月大法,又得到了童枯樹的傳承,開始修習黃昏寶典。這兩種功法,無一不是邪門法術,而真正適合自己修煉的落星湖法術,卻由於各種原因被擱置在了旁邊。


    自己那日不顧危險闖入觀星閣想要拿的,不就是這本隻有聚靈期才能修煉的法術麽,這段時間來,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在這個隱藏著無數高手的啟天城,隻有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更好的存活下去。


    下一次,自己更要光明正大的擊敗楚吟風,這個曾經出言侮辱自己師門的對手。


    就在張哲沒日沒夜的修煉的時候,錢龍皇帝的命令也傳到了軍部,隨後又傳到了王府。


    命令很簡單,一切五品和五品以上的武將,都必須隨軍出征,迎戰叛軍,而張哲這個剛剛五品的治安尉,也在征召的行列之中。


    “張風,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建功立業,迅速提升你地位的好機會。”在王府的密室裏,錢風正在和張哲說著這次出征的事。


    “但,這也是一次非常危險的戰役,據可靠的消息,那些叛軍裏出現了許多修煉者,而且根據他們的判斷,這些人很可能是魔門的人。”


    “王爺無須多言,張風知道怎麽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生在世,也就為了名利兩字罷了。”張哲看著錢風,眼中自信滿滿。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等著你凱旋的好消息。”錢風拍了拍張哲的肩膀,哈哈大笑。


    “請王爺靜候佳音。”


    ......


    “什麽?你要離開這裏去和叛軍打仗?”客棧中,落雲公主聽到張哲要離開,不由大驚。


    “恩,此次叛軍勢大,若我能立下些微功勞,必定能加官進爵,那樣,我才能更好的建立自己的勢力。”張哲將落雲公主抱在懷裏,拍著她的手慢慢說道。


    “那我怎麽辦?留在京城?”落雲公主看著張哲,眼中帶著焦急。


    “傻丫頭”張哲寵溺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子,笑道“軍中不能帶女眷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說,戰場上風雲變幻,不定什麽時候就有危險,我又怎麽能放心帶你去呢?你呀,就在這裏,等著我的好消息。”


    “那,你,自己小心。”落雲公主深情的看著張哲,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舍,在她心裏,張哲已經成為了她生命的全部。


    少女吐氣如蘭,吹得張哲心癢癢的,嘿嘿一笑,將落雲公主放到在了床上,在少女的嬌笑聲中,吹滅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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