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慢慢變得炎熱了,在四處活動的便衣警察怨聲載道地和警督抱怨,蘇阮庭就像是從這個城市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以前住的地方也空蕩蕩沒有蛛絲馬跡可循,最關鍵的是,那個據說是從上麵派下來的高級警探,拉斐爾,似乎在薔薇學院過得異常安逸,真的拿自己當繪畫老師用了。


    這些話,警督聽在耳朵裏麵。雖然不多說話,可心裏卻是暗暗高興的。


    拉斐爾不著急,代表他一定已經掌握到什麽其他人不知道的線索,而警督手下的這些人,都是普通警察,出門手中最多拿一把點三八,要是真遇到了吸血鬼什麽的,那豈不是白白送死。


    年老的警督是在心中暗自打自己的算盤的,可不能再退休之前再捅出什麽亂子來,安安穩穩就好,腳踏實地熬過這半年,就可以迴家和妻子兒女共享天倫了。


    拉斐爾也在打自己的算盤,薔薇學院不是久待的地方,來這裏是為了接近蘇亦卿,順利的話,最好是可以說服她離開蘇阮庭,眼下看來已經不可能,他心裏是清楚的,蘇亦卿在這裏,隻因為這裏是尋找祭品最好的地方,那麽一旦確定好合適的祭品,她也必然不會多逗留,不過隻要跟著她,就不愁找不到蘇阮庭,於是,。


    “老師,你跟著我幹嘛?”


    下了繪畫課,在狹長的教學樓走廊裏麵,蘇亦卿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對著拉斐爾問。


    “她不是也跟著你嗎?”拉斐爾指了指她身旁的顏汐。


    “我和她有事!”蘇亦卿似乎有些急躁了。


    顏汐在一邊看著拉斐爾,果然,這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麽關係的,而且看起來非常微妙......


    “顏汐!”拉斐爾突然笑眯眯地問顏汐:“可以告訴老師你們是有什麽事嗎?”


    “這和你無關!”蘇亦卿伸出手,把演戲擋在身後:“老師,你可真沒品,騷擾自己的學生!”


    “看來你的祭品已經找到了啊!”拉斐爾收起臉上的笑意,說:“顏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很清楚!”顏汐聽見自己的聲音沉靜而堅定:“不然我就不會來!”


    拉斐爾愣了一下。


    意識裏麵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蘇亦卿,眼神堅定地告訴自己要去做吸血鬼的祭品,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刻,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世界崩塌了,那一天,他第一次對他最中意的學生蘇亦卿出手,卻因為心軟沒能夠殺掉對方,最終的結果就是蘇阮庭的儀式順利完成了,而蘇亦卿則因為自己的意願而留在蘇阮庭身邊。


    留在那個人身邊,無疑就是對著獵人協會宣戰。


    “你知道‘喚血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儀式嗎?”


    “知道!”


    “你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嗎?”


    “知道!”


    “那......你知道承受不了反噬的後果嗎?”


    “知道!”


    ,,這樣的對話,仿佛是在多年前已經進行過的。


    “......為什麽?”拉斐爾看著蘇亦卿,那問句卻句句指向顏汐:“你知道有這樣的風險,你明明清楚你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為什麽要心甘情願地被別人利用!”


    “老師!”顏汐輕輕向前走去,撥開了蘇亦卿的手,對她微微笑著,示意不用擔心,然後看著拉斐爾說:“我有想要守護的人,為此我不惜犧牲一切,我想你大概不會懂!”


    “不懂,哈哈......”拉斐爾突然反常地用手扶著前額,笑起來:“你說我不懂,我告訴你,多年前,在你出生之前,蘇阮庭帶走了我想要守護的人,現在,我隻是想奪迴屬於我的東西,而你,若果你要做祭品,你就已經擋了我的路,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顏汐看著他,說:“那麽,你有理由殺我,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死!”


    “別開玩笑了!”蘇亦卿盯著拉斐爾的雙眼,說:“要殺祭品,除非你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我曾經是你的老師,蘇亦卿!”拉斐爾絲毫沒有退讓:“我很理解你想要讓蘇阮庭活下去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理解一下我希望你能夠迴到正軌的心情,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很心痛你不明白嗎?蘇阮庭所做的一切,包括他努力進行儀式活下去都是為了蘇,你在他身邊算是什麽?搖尾乞憐的狗嗎?!”


    “啪,,,,!”


    那聲音非常響亮,伴隨著拉斐爾側過去的臉,顏汐看著這一幕,有些難過起來。


    愛,,是不能祈求而得的,拉斐爾老師,你說的沒有錯,可是......你自己不也正是這樣搖尾乞憐嗎?


    蘇亦卿站在拉斐爾麵前,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著,依然是一臉怒容,拉斐爾所說的她又何嚐不清楚,隻是......


    這時候天色在慢慢變暗了,整個樓道裏麵就剩下這三個人,氣氛帶上了微妙的僵持,過了許久,蘇亦卿別過頭:“那你告訴我,怎麽放棄,如果你可以放棄,你應該早就放過我和蘇阮庭了吧!可是這麽多年來,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每次開祭壇的關鍵時刻你就會跑出來,如果你要勸我放棄,不如先問問你自己,你能不能做得到!”


    “哼......”拉斐爾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你真傻,你是蘇阮庭的棋子,而蘇阮庭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罷了,你以為你們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韓霖會把蘇阮庭當作殺他雙親的仇人,還有,顏汐家那場大火裏麵,為什麽會有可以直接指證蘇阮庭的證據,你們都被利用了......”


    顏汐的腦海有一瞬的空白,她趕緊上前幾步問:“老師,你知道我家那場火,你還知道些什麽?那到底是不是蘇阮庭做的!”


    “要是一切都是蘇阮庭做的,倒好了,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想辦法找到蘇阮庭殺了他,要不是為了揪出幕後黑手......”拉斐爾伸手輕輕摸著自己被蘇亦卿打到的那半邊臉,對顏汐說:“你家的那場火,和韓霖家八年前的那場火一樣,都不可能是蘇阮庭做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元老院似乎認定了兩件事都是蘇阮庭一人在操縱,恐怕是元老院內部有人在針對蘇阮庭!”


    蘇亦卿微微笑了:“元老院的人怎麽想,我們根本不在意!”


    “等他被殺的時候你自然會在意,讓韓霖和蘇阮庭成為仇人,不過是接到殺人,有能力操縱這一切的人,必定也不簡單......顏汐,你,怎麽了?”


    蘇亦卿轉過頭,發現顏汐正在輕輕擦眼角。


    顏汐抬頭笑著,說:“沒事,我隻是沒有想到,原來......可是?蘇阮庭還是殺了景若,我......”


    她似乎有點兒亂了,思緒糾纏不清,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韓霖的仇人根本就不是蘇阮庭,那麽下一步呢?要告訴韓霖嗎?


    拉斐爾突然有些不忍心:“顏汐,不好好做一個正常人,何必要來參與這種事呢?”


    “我......”總不能當著蘇亦卿的麵說是為了給景若報仇吧!她轉了話鋒:“我說過了,因為我有我想要保護的人!”


    拉斐爾失望地搖頭:“看來你也要與我為敵!”


    顏汐搖搖頭:“不是的,老師,那你現在查到是誰殺了我和韓霖的父母嗎?”


    “還沒有!”拉斐爾說到這裏,有些沮喪:“我們想要從蘇阮庭身上找線索的,但是現在看來,我要見蘇阮庭,就得先......”


    他瞟了一眼蘇亦卿,說:“殺了麵前我最鍾愛的徒弟!”


    “有一個人,你可以查一查嗎?”顏汐說:“一個名字叫做連城的人,我們來自元老院的所有信息都要過這個人的手,我想應該有幫助!”


    “......好!”拉斐爾點點頭,突然又笑了:“現在,我們到底算是敵人還是盟友呢?”


    “我沒有盟友的!”顏汐說:“我比你們都要弱,所以我是一個人站在這個戰場上的,也會用和你們不同的方式來戰鬥......在祭壇開啟之前,我無論如何也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害了我和韓霖的父母,這一點,我比你還要迫切,蘇亦卿,你也不想這個在暗處的人一直威脅著蘇阮庭吧!”


    蘇亦卿聽著顏汐的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說:“如果不節外生枝的話,在祭壇開啟之前,我會考慮和你們一起對付這個人,當然,前提是,知道這個人是誰!”


    “看來祭品說的話都比我有效!”拉斐爾苦笑著:“蘇亦卿,當初收了你做我的學生,大概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糟糕的事了!”


    “對不起老師,我一向如此,你很清楚的!”


    “是啊......”拉斐爾背過身邁開了腳步,揮了揮手:“那麽我會繼續追查,有新的線索再和你們說,這件事不會拖到祭壇開啟的,蘇亦卿,你記住,這一次你救不了蘇阮庭,就算要殺了顏汐,我也會阻止儀式的!”


    夕陽的餘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把走廊裏演戲和蘇亦卿留在原地的影子拖長了,蘇亦卿輕輕拍了拍顏汐的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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