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魯斯克正在默默地走著。
他一直處於戰場的最前端，隻是沒有一隻惡魔對他發起過攻擊。
就好像沃魯斯克本人並不存在於這個位置一樣。
“那是什麽？”
泰瑞爾注視著沃魯斯克的腳步，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泰瑞爾沒有打算從巴爾的口中得到什麽消息，但是他心中還是在期待著一個答案。
野蠻人無數年來隱藏的力量將會展現出來了嗎？
作為奈非天中擔負著最沉重責任惡群體，野蠻人的底蘊超出了其他職業的理解。
“真是讓人意外，泰瑞爾，這一局你會輸的。”
巴爾順著沃魯斯克行走的方向望著。
他大概明白了。
那個誕生於沃魯斯克之前的野蠻人，那個被有意無意隱藏了名字的野蠻人！
那個讓拉斯瑪在最後關頭選擇了退讓的野蠻人！
大長老！卡奈！
“卡奈！”
墨菲斯托失去了意誌的虛影口中喊出了這個名字！
憎恨的力量不斷地升騰著！
“原來如此！這才是野蠻人對於我所作所為憤恨的原因嗎？”
泰瑞爾的兜帽顫抖了一下。
他無法想象這一切繼續發展下去會變成什麽模樣。
當時的他毀掉世界之石帶來的影響或許要比他自以為的崇高犧牲更加的殘酷！
卡奈魔盒是誕生於卡奈之手，大天使們一度認為卡奈的靈魂已經化作了那個盒子，為奈非天提供著幫助。
但現在，這一切即將被展現出來！
卡奈的靈魂就存在於哈洛加斯聖山之上！
而這個“秘境”或許並沒有大天使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一場賭局？泰瑞爾，你要輸了。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巴爾看著沃魯斯克的前方，臉上帶著笑意。
能夠見證野蠻人的底蘊，對於巴爾來說一樣是值得興奮的事情。
“歎為觀止？魔神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泰瑞爾很罕見的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巴爾的身上，眼神有那麽一點點的飄忽。
好在整張臉都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所以別人也觀察不到他的表情。
“無所謂了，已經不用在思考這些了！等待吧，等待到你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布爾凱索，等到布爾凱索做好了準備的那一刻！”
巴爾這樣說著。
身上的力量一點點的動蕩著。
他所做出的那個決定也不是多麽輕鬆的事情，將自己的位格和力量交出，將自己從強者的高峰放逐到深淵之中。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這樣做。
隻是他沒有選擇！
沃魯斯克已經走到了他的目的地，一座被積雪掩蓋的墳包。
上邊沒有其他的痕跡，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
沃魯斯克的眼神中有些懷念，時不時的還會閃過一絲的痛苦。
這一次沒有拉斯瑪了，這一次不會再有一個見鬼的死靈法師將這具骸骨從沉睡中喚醒了！
“卡奈~”
沃魯斯克再一次的唿喚起了著名字，臉色有些怪異。
在這個狹小的像是一個小盒子一樣的墳塋就是那個大長老埋骨的地方。
不像其他的強者那樣驚天動地，也沒有奢華而廣大的地下墓群。
有的隻是一座矮矮的，沒有人打擾的小窩。
“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你了，卡奈。”
沃魯斯克像是在喃喃自語一樣的口吻訴說著。
“我成為了不朽之王，成為了最桀驁不馴的不朽之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會有人像我一樣了。
初代沒有我這樣的張狂，現在的布爾凱索也不會像我一樣的毫無顧忌。
隻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麽怯懦的不朽之王。”
沃魯斯克說話的聲音很小。
小的連雪花悉悉索索的聲音都能掩蓋下他的聲音。
“因為怯懦，而對一切帶來畏懼的東西感到了憤怒。
因為弱小，對於一切強過我的存在心生敬畏。
我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情，好在，在我死之前已經沒有什麽能夠讓我想起這一切了。
隻是，你的屍骸真的沒有被拉斯瑪提前做好手腳嗎？”
沃魯斯克抽出了腰間的碎石錘，舉在了身前。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的展現出自己的全部。
不朽之王套裝的締造者，那種和先祖一同作戰，展現出狂暴者之怒姿態的沃魯斯克才是最強大的狀態。
隻是他從來沒有將那樣的自己於聖山之上展現過。
沃魯斯克能夠召喚哪一位先祖來為他作戰？
馬道克他們那樣的守門人？
他們還不夠資格！
蕾蔻？
蕾蔻足夠的強大了，但是沃魯斯克死後很久蕾蔻才橫空出世。
在沃魯斯克作為最強的戰士活動的時候，他所召喚的先祖隻有一個！
那就是被稱之為大長老的卡奈！
“哈！”
沃魯斯克小聲地發出了戰吼，但是怒火已經隨之被調動了起來。
無數年沒有現身地卡奈之靈，一點點的出現在了墳塋之上！
那個麵容慈祥而和善，身體強壯而修長的野蠻人正坐在自己的墳頭，一雙眼睛平淡的注視著沃魯斯克。
“真是好久不見了。”
卡奈的聲音就像是午後的陽光一樣，能夠撫平內心的焦躁。
一個瞬間，沃魯斯克似乎是有些哽咽了。
卡奈隨意的轉了轉自己的腦袋，分辨了一下現在的位置之後有些意外。
“我來是想要向你確認一件事，卡奈！”
沃魯斯克說話的腔調有些怪異，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一樣的洶湧。
“你不惜消耗我的靈魂也要將我召喚出來，還是在我的埋骨之所？那麽你想要知道什麽？”
卡奈帶著些無奈說著。
當時在亞瑞特聖山上，阻攔拉斯瑪的人正是現在的沃魯斯克！
麵對拉斯瑪，沃魯斯克不能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在拉斯瑪喚醒了卡奈的屍骸之舟，沃魯斯克能夠做的事情就隻剩下了苦苦支撐。
直到世界之石的爆炸！
“你的屍骸依然在這個裏麵嗎？”
沃魯斯克顧左右而言他。他用手中的碎石錘指了一下卡奈身下的那個墳包說著。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但是兩個熟人相見，總得有個話題來開啟這一次的談話。
“我以為在我用自己的靈魂替你承受了世界之石爆炸的餘波之後，你再一次唿喚我是為了更重要一點的事情。”
卡奈臉色古怪的說著：
“那麽布爾凱索呢？他現在成為不朽之王了嗎？”
卡奈不打算迴答這個有些失禮的問題，談論起了布爾凱索。
他已經感受到了聖山上發生的事情。
一場悲劇的重演？
大長老可不喜歡這種調調。
“他成為了更強大的存在，距離初代先祖的夢想已經不遠了。”
沃魯斯克這樣說著。
然後盤腿做了下來。
“他和泰瑞爾打了個賭，代價是正義大天使的位格和力量。”
“嗯？新奇的想法，看來我留下的盒子給了他不小的幫助？”
卡奈看了一眼巴爾所在的方向，帶著些匪夷所思繼續問著：
“那麽破壞魔神已經看開了？”
“巴爾在力量下會選擇屈服的，卡奈！”
沃魯斯克稍微有些暴躁的說著。
在卡奈的墳塋邊上，地麵出現了一個裂紋，一隻沉淪魔有些艱難的從地麵之下爬了起來。
“真是熟悉的小家夥。”
卡奈搖了搖頭，隨口說著。
然後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那隻惡魔的身邊，剛剛爬出來的沉淪魔一瞬間就定在了原地。
麵對危險，這些煩人的小東西總是會吱哇亂叫的逃竄。糾結一大群同類之後才會有勇氣迴來。
但是麵對著臉色平和的卡奈，他連動作都無法做出了。
“你是要我插手這場戰鬥？然後幫布爾凱索贏迴泰瑞爾的力量？”
卡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輕輕地搓著沉淪魔的腦袋，就像是撫摸著一隻家貓的脊背一樣隨意。
“我……”
沃魯斯克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他需要卡奈的靈魂犧牲。
將一切的知識、力量、經曆還有過往都奉獻出來。
將自己投入卡奈的遺物之中，在魔盒裏麵被改造，然後成為最純粹的補劑被布爾凱索吸收。
喬瑞茲挖掉的那一塊基石對於布爾凱索的影響太大了。
在戰勝恐懼之前，布爾凱索還不能找迴那一切。
這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靈魂的犧牲。
“看來這是一件為難的事情，不是嗎？”
卡奈看著沃魯斯克搖了搖頭，手中的沉淪魔搖了搖身體，像是被搔到癢處的貓咪一樣搖擺著。
“好了，告訴我吧，我這個馬上就要徹底消散的靈魂究竟還能為偉大的不朽之王做些什麽？
是你又需要從世界之石的爆炸中維係自己的存在了嗎？
還是事態已經惡化的讓我這個沒有多少力量在身的靈魂需要燃燒自己的一切，為戰鬥畫上句號？”
卡奈的話裏沒有絲毫嘲諷的意味。
他是高尚的，善良的，仁慈的卡奈。
一個最值得尊重的長者。
他應該出現在長者聖殿之中的座椅上，靜靜的觀察著不朽之王的一舉一動。
風範、文明和輝煌！
這就是卡奈作為大長老應該交給不朽之王的東西。
最高尚者，這是卡奈的稱號！
“我們需要你的犧牲。”
沃魯斯克稍微有些低落的說著，不自覺得的將自己的腦袋垂下了，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麵對著長輩一樣。
“抬起頭來！沃魯斯克！”
卡奈嚴肅的聲音響起，威嚴而端莊！
“不朽之王不能低下頭！野蠻人的文明之中可沒有低頭這種說法！
不就是犧牲嗎？
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在我死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什麽事情是隻有我才能做到的。”
卡奈站了起來，手掌下的沉淪魔戰栗著化作了一灘碎肉。
肉塊和腐臭的血液撒在了卡奈的墳塋之上。
用惡魔的血液來祭奠自己，這是卡奈的灑脫。
“隻是，我才是最應該犧牲的那個！”
沃魯斯克的聲音有著顫抖。
麵對著那個引導了他強者之路的長者。
沃魯斯克身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跋扈。
有的不過是對自己的沉痛和對長者的懷念。
“沃魯斯克，你聽著。”
卡奈停頓了一下，伸出手將沃魯斯克低垂的腦袋捧了起來。
“不朽之王作為最強大的戰士是該麵對最強大的敵人，最先犧牲！
但是有的事情是必須由你去做的！”
卡奈看著眼前已經是一個老頭的沃魯斯克這樣說著。
就像是在沃魯斯克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一樣，卡奈繼續傳授著屬於野蠻人的知識，指引著不再年輕的“年輕人”繼續走下去。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至少這一次我不用再從拉斯瑪和世界之石爆炸的餘波中保護你了。
現在，告訴我具體的東西吧。”
卡奈的眼神中透露著認真。
生命和存在都是在有目的，有夢想和希望的時候才具有價值。
用存在去尋找，去見證，生命才會擁有意義。
在哈洛加斯城的中心，布爾凱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著別人犧牲，這本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
就好像李奧瑞克一樣。
這是那些自由靈魂的意誌，也是那些值得被讚頌的人的榮耀。
世上總有些事情是隻有某一個才能做到的，這一點布爾凱索十分的清楚。
他隻能在這條路上走到最後，然後用自己的意誌讓這些犧牲者歸來。
創世神的偉力。
布爾凱索對此心存向往！
無所不能、多麽讓人期待的一刻！
“布爾凱索，你覺得什麽才是強大。”
喬漢娜看著閉上了眼睛的布爾凱索這樣說著。
她沒有等待到布爾凱索的答案，便立刻續上了話：
“忍耐就是強大！堅持也是強大！”
“你錯了！喬漢娜！”
布爾凱索粗暴地打斷了喬漢娜的寬慰。
“如果強大需要一個最小的標準來表示，那麽強大就是沒有人能夠阻止你貫徹自己的意誌！”
布爾凱索的聲音像是悶雷一樣衝進了喬漢娜的腦海之中。
在奈非天的群體中，聖教軍追尋的是信仰。
武僧追尋的是與世界合一。
獵魔人追求者殺死敵人的方法和力量。
法師尋求知識和真相。
死靈法師尋求平衡。
巫醫追尋知識和靈魂的自由！
隻有野蠻人，追求的是強大本身！
“但是，你不能說忍耐不是強大的表現！”
喬漢娜在說話的時候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種理念上的衝擊讓她有些混亂。
即便麵前的人是她一直崇敬的布爾凱索！
“強者，不需要忍耐！”
布爾凱索將視線投向了卡奈所在的位置。
身上的肌肉一點點的跳動著。
他還不夠強大！
還不能讓那些人結束“崇高的犧牲”！
再怎麽崇高的犧牲，都是死亡！都是終結！
這一切沒有值得誇耀的東西！
喬漢娜有些失語。
麵對此時的布爾凱索，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證明什麽了！
強者擁有話語權！
強拳就是強權！
真理也需要力量去捍衛，不然隻會是那個被冠上了異端的名頭被捆縛著腳上掛著巨石被沉入深海的可憐人！
“強大是唯一的真理嗎？”
喬漢娜身上聖潔的力量正在閃爍著。
她想要從布爾凱索的身上得到這個答案。
“強大不是真理，強大也不需要真理！
但是真理需要強大！”
布爾凱索說罷就動身了！
即便他無法阻止“崇高的犧牲”，那至少也要讓犧牲者得到那與生命和存在相比微不足道的榮耀！
布爾凱索堅定的朝著聖山大門之外走著！
所過之處，那些帶著武器準備著戰鬥的先祖之靈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默默地看著布爾凱索的身軀！
那就是象征著強大的身體，那就是無可阻攔的意誌！
這段路並不短，但很快布爾凱索就走到了聖山的大門之前。
在惡魔的攻勢之前，聖山的大門堅定的屹立著。
緊緊閉著的大門上布滿了攻擊留下的痕跡。
“野蠻人從來不會拒絕那些家夥，從來不會閉門不出！”
布爾凱索用著最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腳步一刻不停！
聖山的大門沒有任何人去推動的敞開了！
在大門之外不斷和惡魔廝殺的三先祖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視線集中在了布爾凱索的身上。
他們暫時不用去殺戮惡魔了！
麵前所有的惡魔都像是在規避著布爾凱索的存在一樣，在潮水中讓出了一條足以通行的道路！
這是生命的本能！
惡魔也不能避免這種身體上的認知！
即便他們的意誌依然充滿了殺戮，但是構成了他們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在戰栗著！避讓著！
無可爭辯的勇士！
無需質疑的強者！
那隻被喚醒的攻城突擊獸正在前方努力的挪動著自己龐大的身體。
但是他的動作太慢了！
即使已經竭力的避讓著，但還是阻擋了布爾凱索行走的道路！
布爾凱索沒有停止腳步，沒有抽出武器。
甚至連戰吼都沒有發出！
滿是傷痕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攻城突擊獸堅硬的甲殼上，然後在這個可怕的惡魔身上硬生生擠出了一條道路！
在這種身體被貫穿的痛苦之中，那隻攻城突擊獸連一聲嚎叫都沒有發出！
在布爾凱索穿過了他的身體的那一刻，他慢慢的倒下。
這樣的家夥麵對布爾凱索，連墊腳石都算不上！
強大不需要證明！
更不要需要踩在敵人的屍體上炫耀！
甚至強大更不需要什麽修飾詞去將這一本質裝點的花團景簇！
布爾凱索沒有稱號！
他就是強大本身！
他的名字之前不用任何的稱謂！
“馬道克，你還記得布爾凱索上一次用這個姿態是為了幹什麽嗎？”
塔力克將手中的恥辱之證拄在了地上，身體依靠在了上邊。
“我記不太清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了，但是那時候我好像已經死了？
我們之中隻有科力克一直循著布爾凱索的腳步變強，所以他死的時候連個稱號都沒有。”
馬道克嘻嘻哈哈的說著。
眼神卻十分的認真。
戰鬥先知馬道克。
這個稱號一直被布爾凱索嘲笑。
那不是惡意，而是布爾凱索不斷地用自己的方式提醒馬道克應該摒棄那種知曉結果的戰鬥方式。
那隻會讓戰士距離強大越行越遠。
“馬道克，你怎麽會認為追隨布爾凱索的道路是錯誤的？他已經將一切都展現給了我們，隻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像他那樣強大而已。”
塔力克手中的恥辱之證上閃過了一道光芒著光芒籠罩著塔力克的身體。
作為恥辱之證這柄傳奇的主人，重新締造了新的傳奇的塔力克才是最開始那個被救贖的人。
救贖他的不是手中的武器，而是布爾凱索！
“死人就不要妄議強大了，我們都是失敗者。”
科力克將手中的巴斯廷之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一雙眼睛充了血一樣的通紅！
他依然不甘心！
他不甘心隻是看著強大的背影，但是在這場曾經發生過的戰鬥中，他的不甘心化作了最深切的無奈。
死人該怎麽追尋強大？
隻能看著布爾凱索的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孤單！
最後的光亮正在一點點的消失等到布爾凱索實現了野蠻人的願望、實現了李奧瑞克的願望、實現了莉亞、凱恩、莫丹和一切痛苦著的人們的願望之後，他還能剩下什麽？
孤單的強大。
無光的孤獨？
“科力克，你最終都沒有從孤獨之中拯救布爾凱索。”
塔力克帶著些沉痛說著。
“桑婭能夠做到嗎？”
馬道克看著布爾凱索的背影，看著那些被威懾的連眼珠都轉動不了的惡魔們的身影說著。
“引路人？道標？桑婭還差的遠呢，拯救布爾凱索？你們總是去暢想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塔力克恢複了平靜。
將恥辱之證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奧拉克和卡修斯的事情就沒有人去管管嗎？”
科力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大聲地說著。
然後十分刻意的打了一個哈欠。
他的眼睛通紅，就像是睡眠不足一樣的布滿了血絲。
眼中有著一點點的水漬，像是打哈欠擠出來的一樣。
“他們會停手的，不管是在戰鬥多麽激烈的情況下，他們都會停手的！”
塔力克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惡魔的麵前。
這裏有助於他在布爾凱索離開以後繼續廝殺。
“布爾凱索的威嚴？”
馬道克隨口說著。
“因為他們明白這一場戰鬥對於他們各自來說代表著什麽。”
科力克用手抹了一把臉，動作有些粗暴。
……
“卡奈你將會成為布爾凱索的力量。”
沃魯斯克眼神動搖的說著。
他不忍心讓卡奈這樣做，但是卻不得不這樣做。
“幹脆利落的迴答，這很不錯，沃魯斯克。”
卡奈走到了沃魯斯克的身邊，兩個身影並肩而立。
“看看吧，沃魯斯克，這裏是曾經的亞瑞特，也是現在的哈洛加斯。
這裏的一切都值得我們去珍惜，去犧牲。
我這個隻能出手一兩次的老家夥還能為這座聖潔的高山做點什麽，我很榮幸。”
卡奈看著遠處的景色說著。
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下正在觀望著這裏的巴爾。
“當然，在我道別之前，我會留下一點紀念的。”
卡奈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話，身子一點點的膨脹了起來！
作為大長老的卡奈懂得一些魔法，這種類似於德魯伊的與自然合一的力量才是他能夠在最後的時候保留一些意誌和力量的理由。
現在他不需要維係自己的存在了。
他的力量將會以另外一種姿態出現在布爾凱索的身上！
而現在他要去履行一個戰士的責任了！
將一切的威脅扼殺在最起始的地方！
“原諒我，卡奈。這一次我們不能並肩作戰了。”
沃魯斯克的眼中有些濕潤，所以他沒有迴頭。
“小子，你在擔心我會戰敗嗎？”
卡奈的聲音豪邁壯烈！
這是一個強大的先祖，一個指導著沃魯斯克直到自己死亡的強者。
他的一生中充滿了榮耀，隻是甘心讓那一切都被淡忘！
巴爾？
在卡奈活著的時候可沒有那個膽子出現在聖山周圍的土地上！
“我從未想過這些。”
“那就讓我給你、給年輕的戰士們上最一堂課吧！
何為戰鬥！何為犧牲！”
卡奈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哈洛加斯。
正在備戰的誇爾凱克老將軍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這算什麽？我們這些老家夥就這不堪嗎？居然要讓這位先祖出現？”
誇爾凱克的臉上帶著懊惱說著。
在他看來，卡奈的出現意味著沃魯斯克認為他們不能確保無誤的帶迴勝利。
這是一種侮辱。
但是在卡奈的麵前，他什麽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這是恥辱，所以我們最好銘記在心！”
卡爾加咬著牙說著，手上的戰旗被卷了幾下，化作了一杆長矛。
“果然，我就知道！卡奈先祖在那個時候也在戰鬥！沃魯斯克也在戰鬥！”
寇爾將手中的隱峰之怒高高的舉起，亢奮的說著。
他對於那些更古老的先祖的存在一直心存疑慮。
卡奈和沃魯斯克都存在於聖山之上，但是那一次戰鬥中卻從未傳出兩位先祖的消息。
現在心中的疑慮盡數消去了。
“做好準備吧！戰鬥可從來不是獨角戲！我們要讓這場戰鬥完美的落下帷幕！”
誇爾凱克緊了緊手中的劈山巨斧，帶著那種狂熱的氛圍高聲唿喊著。
他們的前方有著無數的戰鬥等待著他們，現在準備出發！
“哈！”
無數到戰吼一同響起將戰前的狂熱渲染到了極致。
在城牆上，蕾蔻默默地聽著卡奈的聲音，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一些。
她現在是活人了。
卡奈的勸解也是對她說的。
勝利是毋庸置疑的！
布爾凱索就是勝利！
“蕾蔻先祖，那是~誰？”
蕾柯有些好奇的問著。
不夠強大連知曉無名強者的名字都困難。
“你應該知道他的，還有你們，記住這個名字吧，這會是你們最後一次見證他的力量！”
蕾蔻隨手指著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說著。
“卡奈！野蠻人大長老！”
蕾蔻的語氣中帶著自豪。
隻是她沒有在大長老之前做任何的修飾。
因為從卡奈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大長老從來都是特指他的。
沒有哪個野蠻人不會為這個名字而自豪。
除去布爾凱索之外，卡奈就是最值得信賴的存在。
蕾蔻不怎麽尊重沃魯斯克，但是她尊重這位存在十分古老的先祖！
在她的眼中，卡奈要比沃魯斯克更配得上不朽之王。
“又一位我沒有聽說過名諱的先祖。”
朗姆洛搖了搖頭，看著聖山外邊的戰場有些唏噓。
他們就好像一開說的那樣，隻是作為參觀而出現在了這裏。
無力感正在啃噬他們的內心。
“看吧，開始了！地獄魔王的領域！”
蕾蔻忽然正色，指著巴爾的位置說著。
破壞魔神已經開始展開了自己的領域，在展現魔神真身的同時將一切的力量都展現了出來！
一團團的氣流開始席卷周圍的一切。
不斷被崩碎的空間讓巴爾所在的地方表現出了難以言喻的危險。
不同於比列那種開玩笑一樣的領域，也不同於大魔神迪亞波羅那種恐懼所籠罩黑暗。
巴爾的領域就是破壞！
破壞進入他身邊的一切！
泰瑞爾的身上一陣陣湛藍的光輝開始爭鋒相對的展開了。
正義大天使沒有展開正義的領域，隻是張開了作為大天使的心中影像！
正義是蒼白的，隱藏在正義之下的是泰瑞爾最為強大的力量！
他的正義！
泰瑞爾的正義就是強大！
就是無數人對於強大的盼望！
湛藍色的光輝形成了那放原本放著審判之錘的大廳！
泰瑞爾的身影化作了巨大的影響站在了原地。
正義的鐵錘將會碾壓一切的非正義！
這種力量上的優勢讓巴爾的行動都暫緩了一瞬！
“泰瑞爾，你要掀起戰火？”
巴爾冷冷的看了泰瑞爾一眼。
身體開始一點點的擴大了起來。
他的體型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變大。
而這也不會因為單純的變大而變得脆弱。
巴爾不是比列那個空有其表的廢物！
“我要讓你站在原地，來維係這場賭局既定的方向！”
泰瑞爾看著巴爾，冷冰冰的說著。
他知道自己將會輸掉這場賭局了。但是泰瑞爾卻從心底感到了興奮！
卡奈的力量！
那是卡奈的力量！
一個需要拉斯瑪和伊瑟瑞爾合力才殺死的存在！
為此，伊瑟瑞爾獲得了那種近乎永久性的傷害！
泰瑞爾想要看看！那種求知欲像是老鼠一樣的爬滿了他的心。
卡奈究竟會表現出什麽樣子的力量！
“那麽，大天使！你是否忘了！我已經今非昔比！”
巴爾大吼著，將身邊的墨菲斯托給吸收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兩個魔神合一了！
足以和泰瑞爾戰鬥的力量出現了！
“這一次不是為了配高階天堂的陰謀而戰！這一次是為了讓你，讓正義的冠冕被狠狠摘下而戰鬥！”
巴爾嘶鳴著！聲波帶著無數的力量劃開了周圍的一切！
以破壞的意誌掌控憎恨的力量！
巴爾強大的讓泰瑞爾感受到了威脅！
“你就是這一切的終結嗎？”
卡奈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巴爾的眼前。
完全無視了泰瑞爾的存在，他大聲地質問著巴爾。
對於大天使，卡奈沒有怨恨。
這個野蠻人甚至從未生氣過憤恨這種情緒。
他碾壓了墨菲斯托這個憎恨無數年，讓阿茲莫丹提起他的名字身體就會不自覺得發抖。
高尚的卡奈沒有罪惡！沒有憎恨！
他完美的不像是一個人類！
“卡奈，我以為在你死後，你的靈魂會出現在高階天堂之上的。”
泰瑞爾對著卡奈打著招唿，語氣稍微有些不自然。
“泰瑞爾，對於正義我心中滿是期待。
但是這是我最後的戰鬥了，希望你不要成為攪局的那個！”
卡奈這樣說著。
雖然他知道自己能夠戰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用不了多少時間，確切的說就是布爾凱索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就要和這個世界永別了。
但是在這之前，他要給巴爾留下一個足夠深刻的記憶。
肮髒的東西想要用肮髒玷汙潔白的聖山，必須付出代價！
泰瑞爾的身上一點點的迴收著自己的力量。
即便是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中，也會存在一種不受歡迎的家夥。
攪局者總會受到雙方的攻擊。
崇尚力量，敬畏自然的野蠻人將這一點執行的近乎偏執。
相對的公平！
這就是卡奈想要在最後一次的戰鬥中得到的東西！
“如你所願，卡奈，讓我見識你的力量吧！”
泰瑞爾默默地將一切外泄的力量都收斂了起來。
在遠處觀望著的沃魯斯克麵容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在他看來隻有一個巴爾更本配不上卡奈最後的戰鬥！
傳奇落幕，一定需要最為宏大的演出！
“嗷！”
卡奈發出了戰吼！
那不是尋常野蠻人會使用的戰吼腔調。
就像是一隻雄鹿叫聲一樣的高亢！
雄鹿部落的傳奇！
落幕的傳奇！
卡奈！
一陣陣的怒火從地麵上升騰而起！
已經和聖山合二為一的卡奈擁有最為堅實的力量之源！
哈洛加斯的憤怒！
卡奈邁出了自己的腳步，手上浮現了兩根簡陋的樹杈。
像是鹿角一樣舉過了頭頂！
每一步落在地麵上，都會傳出激昂的戰鼓聲！
每一次從地麵上抬起腳，都會帶著一陣陣的容顏伴隨著他的衝鋒！
“卡奈！”
巴爾的口中傳出了混合的聲音。
那時墨菲斯托力量的本能和巴爾的意誌！
破壞的領域猛然張開！
裂紋在一瞬間就布滿了卡奈的身體！
“嗷！”
卡奈的口中再度發出了悠長的戰吼！
聖山上開始迴蕩著屬於他的聲響！
不該出現迴音的地形中的巨響讓聖山上的積雪開始超下垮塌！
雪崩！
堅韌的聖山上的積雪，從未發生過雪崩這種災害！
能夠承受野蠻人無休止嘈雜的聖山表現出了自然的憤怒！
鋪天蓋地一樣的雪崩出現在了卡奈的身後！
違背了重力沒有朝著地勢更低的方向衝擊！很快就和卡奈的腳步齊頭並進了！
巴爾破壞領域的擴張受阻了！
麵對著自然的憤怒，破壞表現的有些單薄。
隨著無聲的衝撞，卡奈出現在了巴爾的身後！
雪崩像是浪潮一樣衝擊在了巴爾的身上。
這個巨大的魔神腳步不穩，踉踉蹌蹌！
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密布的尖腳一瞬間就成為了一團團的血霧！
“歎為觀止！”
泰瑞爾的驚唿聲此時慢慢的等傳出。
正義大天使的虛影一樣感到了那種戰栗！
即便巴爾是個隻有一部分力量的虛影。
但是腳下的聖山一樣是從過去的時間中被短暫召喚而來！
卡奈更是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野蠻人。
泰瑞爾從這足夠驚人的一擊之中感受到了卡奈力量的冰山一角！
“如果你還活著，野蠻人可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泰瑞爾半晌之後才繼續說著。
此時巴爾終於像是一根被砍倒的巨樹一樣摔在了地上！
“如果他還活著，那麽伊瑟瑞爾和拉斯瑪就是一個亡魂了！泰瑞爾！”
布爾凱索已經走到了泰瑞爾的身邊，他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看不出那隻手掌中捏著什麽東西。
但是從布爾凱索的聲音中，泰瑞爾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戰栗感。
就好像卡奈衝鋒的目標鎖定了他一樣！
“對於這一切，我無法解釋。凡人！”
泰瑞爾下意識的說著。
麵對布爾凱索，他感受到了不安。
“天使，你打算什麽時候交托你的賭資！”
布爾凱索看著泰瑞爾的身體，有意識沒有去看向卡奈。
他和卡奈都知道，當兩個人的視線交集的那一刻，就是那個犧牲的到來！
布爾凱索希望這個時間到來的能夠更遲一點。
但是卡奈則是想要盡快的完成那些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布爾凱索，我準備好了！”
卡奈的聲音響起，唿喚著布爾凱索。
布爾凱索手中攥著的那個東西開始不斷的閃爍著光芒！
“以我之名命名的魔盒，我很期待它能夠帶來的變化！
現在直視我！布爾凱索！
你是下一位不朽之王！不朽之王怎麽能夠逃避別人的視線！”
卡奈帶著說教的聲音響起，他修長而壯碩的身體走到了布爾凱索的身後，伸出了那隻有力地手掌按住了布爾凱索的肩膀。
將布爾凱索一點點的轉過了身子！
他一直處於戰場的最前端，隻是沒有一隻惡魔對他發起過攻擊。
就好像沃魯斯克本人並不存在於這個位置一樣。
“那是什麽？”
泰瑞爾注視著沃魯斯克的腳步，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泰瑞爾沒有打算從巴爾的口中得到什麽消息，但是他心中還是在期待著一個答案。
野蠻人無數年來隱藏的力量將會展現出來了嗎？
作為奈非天中擔負著最沉重責任惡群體，野蠻人的底蘊超出了其他職業的理解。
“真是讓人意外，泰瑞爾，這一局你會輸的。”
巴爾順著沃魯斯克行走的方向望著。
他大概明白了。
那個誕生於沃魯斯克之前的野蠻人，那個被有意無意隱藏了名字的野蠻人！
那個讓拉斯瑪在最後關頭選擇了退讓的野蠻人！
大長老！卡奈！
“卡奈！”
墨菲斯托失去了意誌的虛影口中喊出了這個名字！
憎恨的力量不斷地升騰著！
“原來如此！這才是野蠻人對於我所作所為憤恨的原因嗎？”
泰瑞爾的兜帽顫抖了一下。
他無法想象這一切繼續發展下去會變成什麽模樣。
當時的他毀掉世界之石帶來的影響或許要比他自以為的崇高犧牲更加的殘酷！
卡奈魔盒是誕生於卡奈之手，大天使們一度認為卡奈的靈魂已經化作了那個盒子，為奈非天提供著幫助。
但現在，這一切即將被展現出來！
卡奈的靈魂就存在於哈洛加斯聖山之上！
而這個“秘境”或許並沒有大天使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一場賭局？泰瑞爾，你要輸了。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巴爾看著沃魯斯克的前方，臉上帶著笑意。
能夠見證野蠻人的底蘊，對於巴爾來說一樣是值得興奮的事情。
“歎為觀止？魔神也會有這樣的情緒？”
泰瑞爾很罕見的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巴爾的身上，眼神有那麽一點點的飄忽。
好在整張臉都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所以別人也觀察不到他的表情。
“無所謂了，已經不用在思考這些了！等待吧，等待到你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布爾凱索，等到布爾凱索做好了準備的那一刻！”
巴爾這樣說著。
身上的力量一點點的動蕩著。
他所做出的那個決定也不是多麽輕鬆的事情，將自己的位格和力量交出，將自己從強者的高峰放逐到深淵之中。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這樣做。
隻是他沒有選擇！
沃魯斯克已經走到了他的目的地，一座被積雪掩蓋的墳包。
上邊沒有其他的痕跡，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
沃魯斯克的眼神中有些懷念，時不時的還會閃過一絲的痛苦。
這一次沒有拉斯瑪了，這一次不會再有一個見鬼的死靈法師將這具骸骨從沉睡中喚醒了！
“卡奈~”
沃魯斯克再一次的唿喚起了著名字，臉色有些怪異。
在這個狹小的像是一個小盒子一樣的墳塋就是那個大長老埋骨的地方。
不像其他的強者那樣驚天動地，也沒有奢華而廣大的地下墓群。
有的隻是一座矮矮的，沒有人打擾的小窩。
“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你了，卡奈。”
沃魯斯克像是在喃喃自語一樣的口吻訴說著。
“我成為了不朽之王，成為了最桀驁不馴的不朽之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會有人像我一樣了。
初代沒有我這樣的張狂，現在的布爾凱索也不會像我一樣的毫無顧忌。
隻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麽怯懦的不朽之王。”
沃魯斯克說話的聲音很小。
小的連雪花悉悉索索的聲音都能掩蓋下他的聲音。
“因為怯懦，而對一切帶來畏懼的東西感到了憤怒。
因為弱小，對於一切強過我的存在心生敬畏。
我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情，好在，在我死之前已經沒有什麽能夠讓我想起這一切了。
隻是，你的屍骸真的沒有被拉斯瑪提前做好手腳嗎？”
沃魯斯克抽出了腰間的碎石錘，舉在了身前。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完全的展現出自己的全部。
不朽之王套裝的締造者，那種和先祖一同作戰，展現出狂暴者之怒姿態的沃魯斯克才是最強大的狀態。
隻是他從來沒有將那樣的自己於聖山之上展現過。
沃魯斯克能夠召喚哪一位先祖來為他作戰？
馬道克他們那樣的守門人？
他們還不夠資格！
蕾蔻？
蕾蔻足夠的強大了，但是沃魯斯克死後很久蕾蔻才橫空出世。
在沃魯斯克作為最強的戰士活動的時候，他所召喚的先祖隻有一個！
那就是被稱之為大長老的卡奈！
“哈！”
沃魯斯克小聲地發出了戰吼，但是怒火已經隨之被調動了起來。
無數年沒有現身地卡奈之靈，一點點的出現在了墳塋之上！
那個麵容慈祥而和善，身體強壯而修長的野蠻人正坐在自己的墳頭，一雙眼睛平淡的注視著沃魯斯克。
“真是好久不見了。”
卡奈的聲音就像是午後的陽光一樣，能夠撫平內心的焦躁。
一個瞬間，沃魯斯克似乎是有些哽咽了。
卡奈隨意的轉了轉自己的腦袋，分辨了一下現在的位置之後有些意外。
“我來是想要向你確認一件事，卡奈！”
沃魯斯克說話的腔調有些怪異，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一樣的洶湧。
“你不惜消耗我的靈魂也要將我召喚出來，還是在我的埋骨之所？那麽你想要知道什麽？”
卡奈帶著些無奈說著。
當時在亞瑞特聖山上，阻攔拉斯瑪的人正是現在的沃魯斯克！
麵對拉斯瑪，沃魯斯克不能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在拉斯瑪喚醒了卡奈的屍骸之舟，沃魯斯克能夠做的事情就隻剩下了苦苦支撐。
直到世界之石的爆炸！
“你的屍骸依然在這個裏麵嗎？”
沃魯斯克顧左右而言他。他用手中的碎石錘指了一下卡奈身下的那個墳包說著。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但是兩個熟人相見，總得有個話題來開啟這一次的談話。
“我以為在我用自己的靈魂替你承受了世界之石爆炸的餘波之後，你再一次唿喚我是為了更重要一點的事情。”
卡奈臉色古怪的說著：
“那麽布爾凱索呢？他現在成為不朽之王了嗎？”
卡奈不打算迴答這個有些失禮的問題，談論起了布爾凱索。
他已經感受到了聖山上發生的事情。
一場悲劇的重演？
大長老可不喜歡這種調調。
“他成為了更強大的存在，距離初代先祖的夢想已經不遠了。”
沃魯斯克這樣說著。
然後盤腿做了下來。
“他和泰瑞爾打了個賭，代價是正義大天使的位格和力量。”
“嗯？新奇的想法，看來我留下的盒子給了他不小的幫助？”
卡奈看了一眼巴爾所在的方向，帶著些匪夷所思繼續問著：
“那麽破壞魔神已經看開了？”
“巴爾在力量下會選擇屈服的，卡奈！”
沃魯斯克稍微有些暴躁的說著。
在卡奈的墳塋邊上，地麵出現了一個裂紋，一隻沉淪魔有些艱難的從地麵之下爬了起來。
“真是熟悉的小家夥。”
卡奈搖了搖頭，隨口說著。
然後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那隻惡魔的身邊，剛剛爬出來的沉淪魔一瞬間就定在了原地。
麵對危險，這些煩人的小東西總是會吱哇亂叫的逃竄。糾結一大群同類之後才會有勇氣迴來。
但是麵對著臉色平和的卡奈，他連動作都無法做出了。
“你是要我插手這場戰鬥？然後幫布爾凱索贏迴泰瑞爾的力量？”
卡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輕輕地搓著沉淪魔的腦袋，就像是撫摸著一隻家貓的脊背一樣隨意。
“我……”
沃魯斯克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他需要卡奈的靈魂犧牲。
將一切的知識、力量、經曆還有過往都奉獻出來。
將自己投入卡奈的遺物之中，在魔盒裏麵被改造，然後成為最純粹的補劑被布爾凱索吸收。
喬瑞茲挖掉的那一塊基石對於布爾凱索的影響太大了。
在戰勝恐懼之前，布爾凱索還不能找迴那一切。
這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靈魂的犧牲。
“看來這是一件為難的事情，不是嗎？”
卡奈看著沃魯斯克搖了搖頭，手中的沉淪魔搖了搖身體，像是被搔到癢處的貓咪一樣搖擺著。
“好了，告訴我吧，我這個馬上就要徹底消散的靈魂究竟還能為偉大的不朽之王做些什麽？
是你又需要從世界之石的爆炸中維係自己的存在了嗎？
還是事態已經惡化的讓我這個沒有多少力量在身的靈魂需要燃燒自己的一切，為戰鬥畫上句號？”
卡奈的話裏沒有絲毫嘲諷的意味。
他是高尚的，善良的，仁慈的卡奈。
一個最值得尊重的長者。
他應該出現在長者聖殿之中的座椅上，靜靜的觀察著不朽之王的一舉一動。
風範、文明和輝煌！
這就是卡奈作為大長老應該交給不朽之王的東西。
最高尚者，這是卡奈的稱號！
“我們需要你的犧牲。”
沃魯斯克稍微有些低落的說著，不自覺得的將自己的腦袋垂下了，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麵對著長輩一樣。
“抬起頭來！沃魯斯克！”
卡奈嚴肅的聲音響起，威嚴而端莊！
“不朽之王不能低下頭！野蠻人的文明之中可沒有低頭這種說法！
不就是犧牲嗎？
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在我死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什麽事情是隻有我才能做到的。”
卡奈站了起來，手掌下的沉淪魔戰栗著化作了一灘碎肉。
肉塊和腐臭的血液撒在了卡奈的墳塋之上。
用惡魔的血液來祭奠自己，這是卡奈的灑脫。
“隻是，我才是最應該犧牲的那個！”
沃魯斯克的聲音有著顫抖。
麵對著那個引導了他強者之路的長者。
沃魯斯克身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跋扈。
有的不過是對自己的沉痛和對長者的懷念。
“沃魯斯克，你聽著。”
卡奈停頓了一下，伸出手將沃魯斯克低垂的腦袋捧了起來。
“不朽之王作為最強大的戰士是該麵對最強大的敵人，最先犧牲！
但是有的事情是必須由你去做的！”
卡奈看著眼前已經是一個老頭的沃魯斯克這樣說著。
就像是在沃魯斯克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一樣，卡奈繼續傳授著屬於野蠻人的知識，指引著不再年輕的“年輕人”繼續走下去。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至少這一次我不用再從拉斯瑪和世界之石爆炸的餘波中保護你了。
現在，告訴我具體的東西吧。”
卡奈的眼神中透露著認真。
生命和存在都是在有目的，有夢想和希望的時候才具有價值。
用存在去尋找，去見證，生命才會擁有意義。
在哈洛加斯城的中心，布爾凱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著別人犧牲，這本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
就好像李奧瑞克一樣。
這是那些自由靈魂的意誌，也是那些值得被讚頌的人的榮耀。
世上總有些事情是隻有某一個才能做到的，這一點布爾凱索十分的清楚。
他隻能在這條路上走到最後，然後用自己的意誌讓這些犧牲者歸來。
創世神的偉力。
布爾凱索對此心存向往！
無所不能、多麽讓人期待的一刻！
“布爾凱索，你覺得什麽才是強大。”
喬漢娜看著閉上了眼睛的布爾凱索這樣說著。
她沒有等待到布爾凱索的答案，便立刻續上了話：
“忍耐就是強大！堅持也是強大！”
“你錯了！喬漢娜！”
布爾凱索粗暴地打斷了喬漢娜的寬慰。
“如果強大需要一個最小的標準來表示，那麽強大就是沒有人能夠阻止你貫徹自己的意誌！”
布爾凱索的聲音像是悶雷一樣衝進了喬漢娜的腦海之中。
在奈非天的群體中，聖教軍追尋的是信仰。
武僧追尋的是與世界合一。
獵魔人追求者殺死敵人的方法和力量。
法師尋求知識和真相。
死靈法師尋求平衡。
巫醫追尋知識和靈魂的自由！
隻有野蠻人，追求的是強大本身！
“但是，你不能說忍耐不是強大的表現！”
喬漢娜在說話的時候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種理念上的衝擊讓她有些混亂。
即便麵前的人是她一直崇敬的布爾凱索！
“強者，不需要忍耐！”
布爾凱索將視線投向了卡奈所在的位置。
身上的肌肉一點點的跳動著。
他還不夠強大！
還不能讓那些人結束“崇高的犧牲”！
再怎麽崇高的犧牲，都是死亡！都是終結！
這一切沒有值得誇耀的東西！
喬漢娜有些失語。
麵對此時的布爾凱索，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證明什麽了！
強者擁有話語權！
強拳就是強權！
真理也需要力量去捍衛，不然隻會是那個被冠上了異端的名頭被捆縛著腳上掛著巨石被沉入深海的可憐人！
“強大是唯一的真理嗎？”
喬漢娜身上聖潔的力量正在閃爍著。
她想要從布爾凱索的身上得到這個答案。
“強大不是真理，強大也不需要真理！
但是真理需要強大！”
布爾凱索說罷就動身了！
即便他無法阻止“崇高的犧牲”，那至少也要讓犧牲者得到那與生命和存在相比微不足道的榮耀！
布爾凱索堅定的朝著聖山大門之外走著！
所過之處，那些帶著武器準備著戰鬥的先祖之靈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默默地看著布爾凱索的身軀！
那就是象征著強大的身體，那就是無可阻攔的意誌！
這段路並不短，但很快布爾凱索就走到了聖山的大門之前。
在惡魔的攻勢之前，聖山的大門堅定的屹立著。
緊緊閉著的大門上布滿了攻擊留下的痕跡。
“野蠻人從來不會拒絕那些家夥，從來不會閉門不出！”
布爾凱索用著最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腳步一刻不停！
聖山的大門沒有任何人去推動的敞開了！
在大門之外不斷和惡魔廝殺的三先祖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視線集中在了布爾凱索的身上。
他們暫時不用去殺戮惡魔了！
麵前所有的惡魔都像是在規避著布爾凱索的存在一樣，在潮水中讓出了一條足以通行的道路！
這是生命的本能！
惡魔也不能避免這種身體上的認知！
即便他們的意誌依然充滿了殺戮，但是構成了他們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在戰栗著！避讓著！
無可爭辯的勇士！
無需質疑的強者！
那隻被喚醒的攻城突擊獸正在前方努力的挪動著自己龐大的身體。
但是他的動作太慢了！
即使已經竭力的避讓著，但還是阻擋了布爾凱索行走的道路！
布爾凱索沒有停止腳步，沒有抽出武器。
甚至連戰吼都沒有發出！
滿是傷痕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攻城突擊獸堅硬的甲殼上，然後在這個可怕的惡魔身上硬生生擠出了一條道路！
在這種身體被貫穿的痛苦之中，那隻攻城突擊獸連一聲嚎叫都沒有發出！
在布爾凱索穿過了他的身體的那一刻，他慢慢的倒下。
這樣的家夥麵對布爾凱索，連墊腳石都算不上！
強大不需要證明！
更不要需要踩在敵人的屍體上炫耀！
甚至強大更不需要什麽修飾詞去將這一本質裝點的花團景簇！
布爾凱索沒有稱號！
他就是強大本身！
他的名字之前不用任何的稱謂！
“馬道克，你還記得布爾凱索上一次用這個姿態是為了幹什麽嗎？”
塔力克將手中的恥辱之證拄在了地上，身體依靠在了上邊。
“我記不太清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了，但是那時候我好像已經死了？
我們之中隻有科力克一直循著布爾凱索的腳步變強，所以他死的時候連個稱號都沒有。”
馬道克嘻嘻哈哈的說著。
眼神卻十分的認真。
戰鬥先知馬道克。
這個稱號一直被布爾凱索嘲笑。
那不是惡意，而是布爾凱索不斷地用自己的方式提醒馬道克應該摒棄那種知曉結果的戰鬥方式。
那隻會讓戰士距離強大越行越遠。
“馬道克，你怎麽會認為追隨布爾凱索的道路是錯誤的？他已經將一切都展現給了我們，隻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像他那樣強大而已。”
塔力克手中的恥辱之證上閃過了一道光芒著光芒籠罩著塔力克的身體。
作為恥辱之證這柄傳奇的主人，重新締造了新的傳奇的塔力克才是最開始那個被救贖的人。
救贖他的不是手中的武器，而是布爾凱索！
“死人就不要妄議強大了，我們都是失敗者。”
科力克將手中的巴斯廷之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一雙眼睛充了血一樣的通紅！
他依然不甘心！
他不甘心隻是看著強大的背影，但是在這場曾經發生過的戰鬥中，他的不甘心化作了最深切的無奈。
死人該怎麽追尋強大？
隻能看著布爾凱索的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孤單！
最後的光亮正在一點點的消失等到布爾凱索實現了野蠻人的願望、實現了李奧瑞克的願望、實現了莉亞、凱恩、莫丹和一切痛苦著的人們的願望之後，他還能剩下什麽？
孤單的強大。
無光的孤獨？
“科力克，你最終都沒有從孤獨之中拯救布爾凱索。”
塔力克帶著些沉痛說著。
“桑婭能夠做到嗎？”
馬道克看著布爾凱索的背影，看著那些被威懾的連眼珠都轉動不了的惡魔們的身影說著。
“引路人？道標？桑婭還差的遠呢，拯救布爾凱索？你們總是去暢想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塔力克恢複了平靜。
將恥辱之證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奧拉克和卡修斯的事情就沒有人去管管嗎？”
科力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大聲地說著。
然後十分刻意的打了一個哈欠。
他的眼睛通紅，就像是睡眠不足一樣的布滿了血絲。
眼中有著一點點的水漬，像是打哈欠擠出來的一樣。
“他們會停手的，不管是在戰鬥多麽激烈的情況下，他們都會停手的！”
塔力克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惡魔的麵前。
這裏有助於他在布爾凱索離開以後繼續廝殺。
“布爾凱索的威嚴？”
馬道克隨口說著。
“因為他們明白這一場戰鬥對於他們各自來說代表著什麽。”
科力克用手抹了一把臉，動作有些粗暴。
……
“卡奈你將會成為布爾凱索的力量。”
沃魯斯克眼神動搖的說著。
他不忍心讓卡奈這樣做，但是卻不得不這樣做。
“幹脆利落的迴答，這很不錯，沃魯斯克。”
卡奈走到了沃魯斯克的身邊，兩個身影並肩而立。
“看看吧，沃魯斯克，這裏是曾經的亞瑞特，也是現在的哈洛加斯。
這裏的一切都值得我們去珍惜，去犧牲。
我這個隻能出手一兩次的老家夥還能為這座聖潔的高山做點什麽，我很榮幸。”
卡奈看著遠處的景色說著。
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下正在觀望著這裏的巴爾。
“當然，在我道別之前，我會留下一點紀念的。”
卡奈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話，身子一點點的膨脹了起來！
作為大長老的卡奈懂得一些魔法，這種類似於德魯伊的與自然合一的力量才是他能夠在最後的時候保留一些意誌和力量的理由。
現在他不需要維係自己的存在了。
他的力量將會以另外一種姿態出現在布爾凱索的身上！
而現在他要去履行一個戰士的責任了！
將一切的威脅扼殺在最起始的地方！
“原諒我，卡奈。這一次我們不能並肩作戰了。”
沃魯斯克的眼中有些濕潤，所以他沒有迴頭。
“小子，你在擔心我會戰敗嗎？”
卡奈的聲音豪邁壯烈！
這是一個強大的先祖，一個指導著沃魯斯克直到自己死亡的強者。
他的一生中充滿了榮耀，隻是甘心讓那一切都被淡忘！
巴爾？
在卡奈活著的時候可沒有那個膽子出現在聖山周圍的土地上！
“我從未想過這些。”
“那就讓我給你、給年輕的戰士們上最一堂課吧！
何為戰鬥！何為犧牲！”
卡奈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哈洛加斯。
正在備戰的誇爾凱克老將軍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這算什麽？我們這些老家夥就這不堪嗎？居然要讓這位先祖出現？”
誇爾凱克的臉上帶著懊惱說著。
在他看來，卡奈的出現意味著沃魯斯克認為他們不能確保無誤的帶迴勝利。
這是一種侮辱。
但是在卡奈的麵前，他什麽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這是恥辱，所以我們最好銘記在心！”
卡爾加咬著牙說著，手上的戰旗被卷了幾下，化作了一杆長矛。
“果然，我就知道！卡奈先祖在那個時候也在戰鬥！沃魯斯克也在戰鬥！”
寇爾將手中的隱峰之怒高高的舉起，亢奮的說著。
他對於那些更古老的先祖的存在一直心存疑慮。
卡奈和沃魯斯克都存在於聖山之上，但是那一次戰鬥中卻從未傳出兩位先祖的消息。
現在心中的疑慮盡數消去了。
“做好準備吧！戰鬥可從來不是獨角戲！我們要讓這場戰鬥完美的落下帷幕！”
誇爾凱克緊了緊手中的劈山巨斧，帶著那種狂熱的氛圍高聲唿喊著。
他們的前方有著無數的戰鬥等待著他們，現在準備出發！
“哈！”
無數到戰吼一同響起將戰前的狂熱渲染到了極致。
在城牆上，蕾蔻默默地聽著卡奈的聲音，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一些。
她現在是活人了。
卡奈的勸解也是對她說的。
勝利是毋庸置疑的！
布爾凱索就是勝利！
“蕾蔻先祖，那是~誰？”
蕾柯有些好奇的問著。
不夠強大連知曉無名強者的名字都困難。
“你應該知道他的，還有你們，記住這個名字吧，這會是你們最後一次見證他的力量！”
蕾蔻隨手指著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說著。
“卡奈！野蠻人大長老！”
蕾蔻的語氣中帶著自豪。
隻是她沒有在大長老之前做任何的修飾。
因為從卡奈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大長老從來都是特指他的。
沒有哪個野蠻人不會為這個名字而自豪。
除去布爾凱索之外，卡奈就是最值得信賴的存在。
蕾蔻不怎麽尊重沃魯斯克，但是她尊重這位存在十分古老的先祖！
在她的眼中，卡奈要比沃魯斯克更配得上不朽之王。
“又一位我沒有聽說過名諱的先祖。”
朗姆洛搖了搖頭，看著聖山外邊的戰場有些唏噓。
他們就好像一開說的那樣，隻是作為參觀而出現在了這裏。
無力感正在啃噬他們的內心。
“看吧，開始了！地獄魔王的領域！”
蕾蔻忽然正色，指著巴爾的位置說著。
破壞魔神已經開始展開了自己的領域，在展現魔神真身的同時將一切的力量都展現了出來！
一團團的氣流開始席卷周圍的一切。
不斷被崩碎的空間讓巴爾所在的地方表現出了難以言喻的危險。
不同於比列那種開玩笑一樣的領域，也不同於大魔神迪亞波羅那種恐懼所籠罩黑暗。
巴爾的領域就是破壞！
破壞進入他身邊的一切！
泰瑞爾的身上一陣陣湛藍的光輝開始爭鋒相對的展開了。
正義大天使沒有展開正義的領域，隻是張開了作為大天使的心中影像！
正義是蒼白的，隱藏在正義之下的是泰瑞爾最為強大的力量！
他的正義！
泰瑞爾的正義就是強大！
就是無數人對於強大的盼望！
湛藍色的光輝形成了那放原本放著審判之錘的大廳！
泰瑞爾的身影化作了巨大的影響站在了原地。
正義的鐵錘將會碾壓一切的非正義！
這種力量上的優勢讓巴爾的行動都暫緩了一瞬！
“泰瑞爾，你要掀起戰火？”
巴爾冷冷的看了泰瑞爾一眼。
身體開始一點點的擴大了起來。
他的體型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變大。
而這也不會因為單純的變大而變得脆弱。
巴爾不是比列那個空有其表的廢物！
“我要讓你站在原地，來維係這場賭局既定的方向！”
泰瑞爾看著巴爾，冷冰冰的說著。
他知道自己將會輸掉這場賭局了。但是泰瑞爾卻從心底感到了興奮！
卡奈的力量！
那是卡奈的力量！
一個需要拉斯瑪和伊瑟瑞爾合力才殺死的存在！
為此，伊瑟瑞爾獲得了那種近乎永久性的傷害！
泰瑞爾想要看看！那種求知欲像是老鼠一樣的爬滿了他的心。
卡奈究竟會表現出什麽樣子的力量！
“那麽，大天使！你是否忘了！我已經今非昔比！”
巴爾大吼著，將身邊的墨菲斯托給吸收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兩個魔神合一了！
足以和泰瑞爾戰鬥的力量出現了！
“這一次不是為了配高階天堂的陰謀而戰！這一次是為了讓你，讓正義的冠冕被狠狠摘下而戰鬥！”
巴爾嘶鳴著！聲波帶著無數的力量劃開了周圍的一切！
以破壞的意誌掌控憎恨的力量！
巴爾強大的讓泰瑞爾感受到了威脅！
“你就是這一切的終結嗎？”
卡奈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巴爾的眼前。
完全無視了泰瑞爾的存在，他大聲地質問著巴爾。
對於大天使，卡奈沒有怨恨。
這個野蠻人甚至從未生氣過憤恨這種情緒。
他碾壓了墨菲斯托這個憎恨無數年，讓阿茲莫丹提起他的名字身體就會不自覺得發抖。
高尚的卡奈沒有罪惡！沒有憎恨！
他完美的不像是一個人類！
“卡奈，我以為在你死後，你的靈魂會出現在高階天堂之上的。”
泰瑞爾對著卡奈打著招唿，語氣稍微有些不自然。
“泰瑞爾，對於正義我心中滿是期待。
但是這是我最後的戰鬥了，希望你不要成為攪局的那個！”
卡奈這樣說著。
雖然他知道自己能夠戰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用不了多少時間，確切的說就是布爾凱索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就要和這個世界永別了。
但是在這之前，他要給巴爾留下一個足夠深刻的記憶。
肮髒的東西想要用肮髒玷汙潔白的聖山，必須付出代價！
泰瑞爾的身上一點點的迴收著自己的力量。
即便是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中，也會存在一種不受歡迎的家夥。
攪局者總會受到雙方的攻擊。
崇尚力量，敬畏自然的野蠻人將這一點執行的近乎偏執。
相對的公平！
這就是卡奈想要在最後一次的戰鬥中得到的東西！
“如你所願，卡奈，讓我見識你的力量吧！”
泰瑞爾默默地將一切外泄的力量都收斂了起來。
在遠處觀望著的沃魯斯克麵容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在他看來隻有一個巴爾更本配不上卡奈最後的戰鬥！
傳奇落幕，一定需要最為宏大的演出！
“嗷！”
卡奈發出了戰吼！
那不是尋常野蠻人會使用的戰吼腔調。
就像是一隻雄鹿叫聲一樣的高亢！
雄鹿部落的傳奇！
落幕的傳奇！
卡奈！
一陣陣的怒火從地麵上升騰而起！
已經和聖山合二為一的卡奈擁有最為堅實的力量之源！
哈洛加斯的憤怒！
卡奈邁出了自己的腳步，手上浮現了兩根簡陋的樹杈。
像是鹿角一樣舉過了頭頂！
每一步落在地麵上，都會傳出激昂的戰鼓聲！
每一次從地麵上抬起腳，都會帶著一陣陣的容顏伴隨著他的衝鋒！
“卡奈！”
巴爾的口中傳出了混合的聲音。
那時墨菲斯托力量的本能和巴爾的意誌！
破壞的領域猛然張開！
裂紋在一瞬間就布滿了卡奈的身體！
“嗷！”
卡奈的口中再度發出了悠長的戰吼！
聖山上開始迴蕩著屬於他的聲響！
不該出現迴音的地形中的巨響讓聖山上的積雪開始超下垮塌！
雪崩！
堅韌的聖山上的積雪，從未發生過雪崩這種災害！
能夠承受野蠻人無休止嘈雜的聖山表現出了自然的憤怒！
鋪天蓋地一樣的雪崩出現在了卡奈的身後！
違背了重力沒有朝著地勢更低的方向衝擊！很快就和卡奈的腳步齊頭並進了！
巴爾破壞領域的擴張受阻了！
麵對著自然的憤怒，破壞表現的有些單薄。
隨著無聲的衝撞，卡奈出現在了巴爾的身後！
雪崩像是浪潮一樣衝擊在了巴爾的身上。
這個巨大的魔神腳步不穩，踉踉蹌蹌！
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密布的尖腳一瞬間就成為了一團團的血霧！
“歎為觀止！”
泰瑞爾的驚唿聲此時慢慢的等傳出。
正義大天使的虛影一樣感到了那種戰栗！
即便巴爾是個隻有一部分力量的虛影。
但是腳下的聖山一樣是從過去的時間中被短暫召喚而來！
卡奈更是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野蠻人。
泰瑞爾從這足夠驚人的一擊之中感受到了卡奈力量的冰山一角！
“如果你還活著，野蠻人可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泰瑞爾半晌之後才繼續說著。
此時巴爾終於像是一根被砍倒的巨樹一樣摔在了地上！
“如果他還活著，那麽伊瑟瑞爾和拉斯瑪就是一個亡魂了！泰瑞爾！”
布爾凱索已經走到了泰瑞爾的身邊，他的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看不出那隻手掌中捏著什麽東西。
但是從布爾凱索的聲音中，泰瑞爾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戰栗感。
就好像卡奈衝鋒的目標鎖定了他一樣！
“對於這一切，我無法解釋。凡人！”
泰瑞爾下意識的說著。
麵對布爾凱索，他感受到了不安。
“天使，你打算什麽時候交托你的賭資！”
布爾凱索看著泰瑞爾的身體，有意識沒有去看向卡奈。
他和卡奈都知道，當兩個人的視線交集的那一刻，就是那個犧牲的到來！
布爾凱索希望這個時間到來的能夠更遲一點。
但是卡奈則是想要盡快的完成那些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布爾凱索，我準備好了！”
卡奈的聲音響起，唿喚著布爾凱索。
布爾凱索手中攥著的那個東西開始不斷的閃爍著光芒！
“以我之名命名的魔盒，我很期待它能夠帶來的變化！
現在直視我！布爾凱索！
你是下一位不朽之王！不朽之王怎麽能夠逃避別人的視線！”
卡奈帶著說教的聲音響起，他修長而壯碩的身體走到了布爾凱索的身後，伸出了那隻有力地手掌按住了布爾凱索的肩膀。
將布爾凱索一點點的轉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