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丘男長劍剛剛刺入祭壇之時,山洞中刹那間風起雲湧,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朝梁丘男身上灌入。她心中湧起強烈的恐懼,這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吞噬一般。她驚恐萬分,想要掣劍後退,已經來不及了。這巨大的力量自她的腳底衝起,撕裂著她體內每一寸血肉、經脈,像是要將她毀地灰飛煙滅一般。


    她此時忽然明白,原來她上了韓天的當。頓時心中對韓天生出了滔天恨意。她明明已經向韓天道過謙了,甚至為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愧疚,但韓天卻依然如此算計於她,竟狠心要讓她屍骨無存。梁丘男此時對韓天的已充滿怨憤,恨不得要將他碎屍萬段。


    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努力地將頭轉了迴去,想要最後再看一眼,這將她害死的人。


    然而當她轉過頭來之時,隻見韓天不知何時,竟已來到了她身後。梁丘男心中瞬間吃驚地想:“他明明要將我害死,現在卻又在幹什麽?”這時候她已沒時間細想,隻是看見韓天堅定的眼神,心中充滿了疑惑。


    韓天在梁丘男剛剛舉起長劍之時,就知道這一下梁丘男必定難逃一死。他會暗算梁丘男,不過是想搶迴易化之靈而已。對梁丘男他還有些好感,覺得她心地還算善良,不忍見她就這樣香消玉殞,所以在她長劍剛剛刺入祭壇之中,激起祭壇之上的陣法之時,韓天就已經來到了她身邊,想要將她救下。


    在韓天剛剛踏入祭壇之上時,那祭壇之上反噬的力量就也瞬間朝他的身上湧去。這力量衝入他的體內之後,便立刻湧入他丹田之中,要將他的丹田絞碎。可是當這力量喚醒了天靈道種之後,天靈道種便運轉起來,瞬間將這力量吸收殆盡。


    於是整個祭壇之上的躁動,刹那間變得風平浪靜,平靜了下來。韓天與梁丘男兩人都像是脫力一樣,軟倒在地。


    韓天在衝過來時,瞬間便服下了一顆迴元丹,此時迴元丹在他體內運轉,已經開始在修複著他體內的傷勢。他強忍著傷痛,來到梁丘男身邊,伸手探在梁丘男的手腕上,為她把脈。隻見梁丘男雖然脈搏微弱,但是畢竟性命無憂,他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剛才韓天將祭壇之上大部分的力量都吸收殆盡,但那力量畢竟極為強大,梁丘男即便法力深厚,也被打得重傷昏迷不醒。


    韓天受的傷雖然不比前兩次輕。可是他體內的經脈、髒腑,經過這幾次的摧殘和修複之後,到底不再同從前一樣脆弱。而且韓天經受過兩次這樣的痛苦之後,忍耐力也更強了一些。他坐在祭壇之上,運用法力催化著迴元丹在體內運轉,幫自己療傷。


    隨著迴元丹被他慢慢地吸收,他體內的傷勢也漸漸地好轉了。等過了兩個時辰之後,韓天已經全無大礙。他睜開眼睛,看著麵色慘白,依然昏迷不醒的梁丘男,忽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哈哈,女人畢竟是女人,再機靈不也還是中了我的計。”他說著又想起了當初在浮雲城那次,梁丘男威脅韓天去偷仙丹,但到了最後,仙丹卻最終還是落入了韓天手裏。而這一次也與上次相同,梁丘男又被韓天所騙。


    韓天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就是她的克星啊。


    她將梁丘男抱起來,朝祭壇下走去,想要將她放在地上。這時候韓天才發現,梁丘男雖然比許多男人還厲害,但身子卻如水一樣柔軟,像羽毛一樣輕捷。


    他將梁丘男放在地上之後,又來到祭壇上,一劍將祭壇斬破,跳入了祭壇下的空洞之中。這地底巨洞,依然如先前一般,是一個巨大的方磚鋪就的廣場,廣場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宮殿。韓天來到宮殿之內,取走易化之靈以後,便迴到了祭壇之上,來到了梁丘男身前。


    他可還記得,自己先前得到的易化之靈碎片,可是被梁丘男搶走了呢。


    所以韓天要想辦法將梁丘男弄醒,他走過去坐在地上,將梁丘男的頭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他將手放在梁丘男後腦之下,緩緩地運起法力,將靈力渡入她的腦海之中。


    梁丘男因劇痛而暈厥過去,此時大鬧之中入一片亂麻,韓天將靈力從她後勁的經脈渡入腦海之中後,她的神識才漸漸地蘇醒過來。梁丘男睜開眼睛,看見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韓天,立刻發怒起來。她抬手就要去打韓天,可是此時她渾身經脈都已受傷,哪裏還能動手?所以胳膊剛一抽動,就痛得全身痙攣,差點又痛昏過去。


    韓天見她不能動手,這才安下心來。笑著對她說:“你看看你,受傷了還要動手動腳地,別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給弄傷了。”


    梁丘男氣得咬著牙說:“哼,不用你管我。”


    韓天毫不在意,對她說:“好,不管就不管,你隻要把易化之靈交給我,我立刻就走,絕對不會管你的。”


    梁丘男說:“怪不得你剛才給我易化之靈的時候,那麽不在意,原來你一直都在算計著,要將易化之靈搶迴去。你知道這祭壇反噬之力的危害,所以才騙我破開這祭壇。哼,你……你從那時候就一直在想著害我。”


    她又想起了當初自己像韓天道歉之時,自己明明對韓天已經感到愧疚,想對他好一點了,可韓天卻依然惡毒地想要暗算自己,於是她心裏立刻委屈起來,所以說著說著,竟然哽咽起來,差點要哭出來。


    不過淚到眼圈,立刻卻又忍了迴去,因為他忽然想起韓天會這麽對自己,無非是因為自己想要搶他的易化之靈。而且因為自己覺得修為超過韓天太多,又加之得到易化之靈的興奮,才一時大意,遭了韓天的暗算。她忽然在心裏對自己說道:“我可真是笨啊,現在哭還有什麽用,都是我自己輕敵大意,這才遭了暗算,我分明是活該。今日如果不死,我再也不會輕敵大意了。”


    韓天卻不知道她心裏所想,隻是笑著說:“別胡說,我若想著要害你,怎麽還會救你?你現在傷勢過重,若再不療傷的話,一定會傷到元氣,到時候可會有損修為的。你還是快把易化之靈給我吧,然後我立刻幫你療傷。”


    梁丘男說:“不給,除非你殺了我。”


    韓天此時占盡上風,所以也不著急,他朝梁丘男說:“乖,不要任性。我殺了你也一樣能拿走易化之靈,到時候你還白白地損失一條命,這多不劃算。”


    梁丘男說:“哼,反正隻要我活著,就一定不會給你的。”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韓天一看她竟然如此堅決,頓時沒了辦法。他雖然可以強行以法力探入梁丘男的丹田之中,將易化之靈逼出來。但這樣做卻十分危險,因為梁丘男的修為遠超於他,韓天可不知道她丹田之中,是不是有什麽厲害的法術。到時候萬一被她催動,韓天很有可能就這樣把自己的命送了。


    畢竟梁丘男現在雖然無法施展法術,但也隻是因為經脈受損的緣故,無法讓法術離體。她還是可以任意調動丹田氣海之中的法術的。


    所以梁丘男閉上眼睛不再理韓天的時候,韓天就著急起來。因為他明白,梁丘男此時一定在暗中調息。他可不敢讓梁丘男迴複過來,所以立刻對她說:“你……你不說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梁丘男心中一驚,怕韓天對自己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所以趕忙睜開眼睛說:“你要幹什麽?”


    韓天說:“我要把你的麵紗摘下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樣子。”


    梁丘男冷冷地說:“哼,我又不是醜八怪,難道還怕你看不成嗎。”說完把頭一揚,看向了別處。


    韓天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罷一把將梁丘男的麵紗扯了下來。而當她的麵紗被摘下來之後,韓天不由得心中一動,連唿吸都短促了起來。因為梁丘男的容貌真的是美麗極了,膚如凝脂,嘴唇薄的像玉蘭花的花瓣。韓天自修仙以來,見過了不少美麗的女子,可是乍一見到梁丘男的容顏時,還是不由得呆住了。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你長得這麽漂亮,為什麽要一直帶著麵紗呢?”


    梁丘男說:“哼,要你管我。”說完把眼睛一閉,不再理會韓天。她之所以不願意露出真容,是因為她的父親一直希望有一個兒子,但卻生了她這麽一個女兒,所以才給她取名叫做梁丘男,從來將她當做一個兒子來養。但即便如此,她父親還是不讓她接任禦神宗宗主的位置,而是把宗主之位,傳給了她的師兄梁丘宇,並且將她許配給梁丘宇。梁丘男從小就不希望別人把自己當做女孩兒,所以將自己的容貌遮住,不讓人因為她長得美麗,而另眼看待她。因為她相信自己無論任何事,都不會做的比男人差。


    此時韓天看著梁丘男閉目的樣子,胸中忽然勇氣一股熱氣,他說:“你長得這麽漂亮,倒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不過我最後問你一句,你若是不把易化之靈給我,我就親你一口。”


    梁丘男一聽立刻嚇得睜開眼睛,雙頰泛紅地說:“你敢。”


    韓天說:“你現在能奈我何,我有什麽不敢的。”說罷他低頭就要去親。


    梁丘男忽然哭了起來說:“好,我給你。”說完她催動丹田之內的靈力,輕輕地將這易化之靈,從自己的手中推了出去。


    韓天見了立刻開心起來。他伸手將易化之靈收入體內,這易化之靈與他剛剛得到的那一部分立刻合而為一。


    梁丘男說:“這下你滿意了吧,快把我放開。”


    韓天說:“放開你也可以,不過我還有兩件事。”


    梁丘男說:“什麽。”


    韓天說:“第一件事,你得發誓不將我有易化之靈這件事告訴別人,不然我立刻將你殺了。”


    梁丘男說:“哼,這易化之靈我總有一天,是要從你手中搶迴來的,我自己用多好,幹什麽要告訴別人?”


    韓天說:“連你爹都不準告訴。”


    梁丘男說:“我若有了易化之靈,便能做禦神宗的宗主,自然不會告訴他了。”


    韓天說:“好,我相信你,不過你得發個誓先。”


    梁丘男拗不過他,隻好說道:“我梁丘男今日在此發誓,若將韓天有易化之靈的事告訴別人知道,就叫我立刻身死道消。”


    韓天聽她發誓,雖然也心中不安,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他不想殺梁丘男,這件事隻好就這樣相信她了。他現在隻希望梁丘男能信守誓言,不告訴別人,不然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於是他說:“那第二件事,你告訴我天魔宮向天雄在哪裏,他殺了我朋友,我要殺他。”


    梁丘男說:“五大魔宮的人已經不在石林了,他可能在屏風嶺那裏。”


    韓天說:“好,那你把我那地圖還給我。”


    梁丘男說:“我收進乾坤袋裏麵了,你自己拿。”


    韓天聞言朝梁丘男腰間的那個荷包看去。他將靈力探入其中,便將裏麵給的空間看得一清二楚。這荷包之中,也沒有多少東西,韓天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那塊玉石。他將玉石拿出來時,看見玉石旁邊擺著一個黑色的瓶子。


    他心中一好奇,就將那瓶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裏麵正是自己剛剛吃過的萬毒丹。他頓時計上心來,將那瓶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來一枚萬毒丹塞進梁丘男口中,逼她咽了下去說:“這就叫一報還一報。”說完他又將那萬毒丹的瓶子放進荷包裏麵,然後又一使勁,將荷包扔進了祭壇的地洞裏麵。


    梁丘男兩眼憤憤地看著韓天的舉動,心中已經將韓天咒罵了無數遍。那一枚萬毒丹進入她體內之後,立刻便化開了,附著在她的經脈之中。此時梁丘男想要運功調息身體,隻要一碰到這些被毒藥侵襲的經脈,便會劇痛無比,無法療傷。這萬毒丹雖然不會立時讓她斃命,但是卻讓她短時間內,難以療傷。這也是韓天怕再被她追到,所以才使出的手段。


    眼見韓天轉身就要離開,梁丘男忽然向他問道:“剛才那祭壇的反噬之力如此強大,我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可為什麽你會沒事?”


    韓天轉過頭來對她說:“你親我一個我就告訴你。”


    梁丘男怒道:“你……”


    韓天看見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頓時大笑著轉身走了。


    獨留下梁丘男在心裏說道:“別讓我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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