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蝶一聲令下,被稱為烏鴉的影衛率先衝進蛇幫陣營中。他們雖然沒細致分工,但常年群架鬥毆也算是頗有經驗。


    若不是被我攪和了一通,他們肯定埋伏著等迷蝶到達位置再包抄。當下影衛雖如影子般迅捷的將包圍衝散,卻沒有把這群暴徒擊垮,反而各自陷入焦灼情境。迷蝶這邊的人少,眼看衝進戰群的夥伴都被慢慢消耗著,她有些坐不住了。隻見,她挺直腰杆,一個翻身下馬,穩穩立在我邊上。


    我伸手攔住她,說道:“我用鞭子突圍過去,一旦有縫隙,立刻叫馬隊跟上。你別衝進去,在外指揮。”這些都是往日爹爹教我的,他說兩軍對戰,最忌諱的就是主帥衝進去。


    迷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立刻迴馬上坐好。


    有了後援,底氣立刻不一樣了。我振奮精神,拖著鞭子大踏步衝進包圍。有鞭子在周身形成保護,惡徒自然不會等著挨抽,紛紛向後退去。我見距離夠了,化鞭為槍,這下再不手下留情,身形一矮朝他們的下盤關節打去。


    他們原本被神出鬼沒的影衛耍得團團轉,遭了我泄憤一擊,腿下打軟,頓時矮倒一片。影衛都是近身攻擊,以少敵多頗為吃力,沒能逐個擊破。現在見有了缺口,各自找到機會,先將站不穩的弄成徹底站不起來。我掌握竅門如法炮製幾次,蛇幫就再無法連成包圍。


    我在與影衛的配合中,忽然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仿佛這才是適合我的生活!


    迷蝶再次發令,鷹隼騎兵有條不紊的從“口子”衝入,為輜重車打開了通道。我正打得興起,迷蝶縱馬跑到我身邊,朝我伸出一隻手,我想都沒想便抓住她的小臂翻身上馬。她揚鞭催馬衝出包圍,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是簡短問我:“第七層,去不去?”


    我肯定是不能留下等死。一邊是守轍,一邊是認識紫衣人的迷蝶。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迷蝶,於是抱緊她的腰肢說:“我跟你走,不過你要帶我找到紫衣人!”


    她身子一顫,顯然是沒想到我已經知道她們的關係。其實,我這也是冒險,現在隻要她把我扔下,我就完了。但事到如今,我再無牽掛,必須要放手一搏。我賭得是我對紫衣人的印象,是對她的欣賞。


    她沉默片刻,終於迴答:“好,我答應你!”


    我聽後心中一陣狂喜,隻能在心裏對守轍哥哥說聲抱歉了。


    我跟迷蝶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一半騎兵護送輜重緊隨其後,另一些則留在最後與影衛做最後的搏鬥。


    我緊緊摟住迷蝶不盈一握的纖腰,忍不住好奇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迷蝶迴答:“我是一名半仙歌姬,同時也是半仙界三大幫派之一羽幫的首領。”她歌姬的身份名揚天界,首領的身份卻極為隱秘。現在她能如此痛快的和盤托出,要麽是十分相信我,要麽就是做好了殺我滅口的準備。


    我現在的處境十分被動,想要挾持她,卻又摸不準我勝算幾何。萬一人家是真心相待,自己的衝動讓她寒心,本來沒有殺心倒起了殺心。


    這時候,先師的一句教誨又從我心間滑過。師父說:“仙人大多數是講人情的。遇到不知是敵是友的人,先要用親戚朋友七扭八歪的搭上聯係,用人情換時間。這關係人物的選擇選擇可是門大學問,既要關係親密的夠關鍵時刻饒你一命,又能疏遠到可有可無翻臉無情。”


    當年我傻傻的問師父:“哪有這樣的人?要麽就熟,要麽就生,這樣又熟又生是什麽概念?”師父一臉高深莫測的教導我:“小三,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認死理。人情本就飄渺,你要用‘生熟’這種實在的東西去比較,自然不著邊際。”


    我不客氣的迴:“別說這沒用的。你給我舉個著邊際的例子。”


    師父不愧是師父,他雙眼精光一閃,淡淡吐出一句話,讓我醍醐灌頂。


    他說:“怎麽沒有。男女情愛的事不就同樣‘說有就有,說熟就熟’嗎?”


    捋清頭緒的我立刻準備活學活用,我冷不丁問道:“那什麽?你認識雷澤嗎?”這句話果然管用,我明顯感到她身子一緊。果不其然,她關切的問:“你也認識他?他還好嗎?”


    有門!她在乎他,說明肯定是友非敵。我剛要興高采烈的迴答,突然又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地。我到底要表現出怎樣一個度才合適呢?他們到底算不算餘情未了?表現的太熟遭了嫉妒不好。表現的不熟,不就跟白說一樣麽?


    還沒等我發言,迷蝶拉住馬,迴過頭笑著說:“我想起來了,他父親應該是你父王的軍師。你們認識也很正常。”


    嗯?她停下來幹什麽。我警惕的看看周圍,不僅她停了,周圍的人馬也停了!我的心砰砰亂跳,正怕她要在這裏殺死我並順便棄屍荒野的時候,她抬起一隻手指向前方:“你看見那邊的漩渦了嗎?這個顏色越來越黑的,是通往第七層半仙界的漩渦,顏色越來越淺的則是從那邊過來的。你隻需要記得,永遠走顏色漸深的,就可以到另一層去。”


    我詫異道:“為何隻有這麽一來一去兩條?天界每層都有好多條。”


    迷蝶的笑在臉上逐漸冰冷:“因為半仙界是阻擋魔界上來的屏障,能創造通道的上仙誰會做增加通道的事情呢?”


    我識趣的禁了聲。從這些人臉上的悲憤就可看出,他們對天界盡是不滿。讓我想起靖瀾說的那句:“隻有恨。”


    “出發!”迷蝶再次下令,我摟住她的腰,隨著天馬一躍紮進這神秘莫測的旋渦中去。


    見識了第六層的龍蛇混雜,我對第七層也沒抱多大期望。但從通道躍出來的一瞬起,雷雨不再,深藍色的天空星子消隱,遠方漸漸出現了魚肚白。


    朝著日出的方向一路奔跑,我看到了陽光悄悄爬過山坡,掀開了夜幕的蓋頭,露出蒼翠青山,奔騰清泉和繽紛的鮮花。我被沿途美景弄得目不暇接,完全忘記了此行目的,沉浸在這天然、活躍的景色之中。


    直到我們魚貫紮入一片茂密竹林中竹子搭建的寨子。我這才意識到,到了羽幫的大本營了。


    馬隊越往裏,越來越多的半仙出來迎接迷蝶,也有不少人對我投以懷疑的目光。我緊張的目光從每一張臉上劃過,企圖找到屬於紫衣人的麵孔。


    迷蝶見我這樣,很容易猜到了我的想法。於是解散了車隊,並叫某位長老安排物資。帶著我並不下馬,而是慢悠悠的朝竹林深處行去。


    碧綠的竹林像是一汪綠色的海洋,緊張的情緒彌漫著、敲打著我的心房。我前一個念頭是想要把紫衣人碎屍萬段,後一刻,又極想搞明白他的動機是什麽?為什麽犯下如此滔天罪孽還敢見我。


    又或者,他已經成為一捧屍骨?摔成植物人?閹割了?變成白癡……


    迷蝶看見我這駭人的神情,叮囑了一句:“答應我,千萬不要動手。否則,我不會帶你見他。”


    我忍不住好奇的煎熬,咬著牙答應了她的條件。


    終於來到竹林中一處瀑布潭水邊上。遠遠的,一抹紫色的影子,斜倚著一塊石頭,潔白的花瓣零星落在肩頭,手上還拿了一瓶酒,陡峭的手腕間或搖一搖,端得是寂寞的一幅風景。


    就是他,燒成灰我也記得他!他的衣服、身形、拿酒壺的姿態,就是那個把我害成今天這樣的人!


    一股火衝上頭頂,我腦子裏隻剩轟鳴,再顧不得什麽承諾,狂叫著掙脫迷蝶撲了上去。


    紫衣人聽見了我的尖叫和迷蝶的驚唿,猛地迴過頭,正好與我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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