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瀾發自肺腑的一番話,叫我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我抬起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你放心,都是皮外傷,沒有那麽嚴重的!我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


    他一下一下撫摸著我的背,在我耳邊落下重重歎息。我總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可他不想說的事情,我也沒法讓他開口。突然心裏一驚,脫口而出:“是不是我爹……”


    他連忙拍拍我:“不是,不是。天王很好。”


    他說我爹在鎮魔塔裏日夜修道,似乎還突破了以前的某些障礙。他每次去探望,都能從對話中得到一些啟示和幫助。聽到這個迴答,我心裏還頗為寬慰。看來困擾他的另有別事,我隻能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能幫上忙,一定要為他分擔些憂愁。


    他見我轉憂為喜,在我額頭上印上一吻,將我放平,自己開始一件件的除掉衣衫。他身材勻稱,沒有絲毫贅肉,每一塊肌肉的輪廓都很流暢,隻是看背影就讓我口幹舌燥。當他轉過來,原本應完美無瑕的胸膛上,有三道暗紅色的印記,正是他幫我擋下陸吾一擊所留下的傷痕。


    我指著那傷痕問:“你為何不把印記除掉?你是神仙,換個皮膚還不易如反掌。”


    他悶哼一聲:“你懂什麽。這是重要的證據。證明我在這世界上,還有在乎的東西。”他說他的,我視線不自覺地往下滑,偷瞄了一眼他胯下的寶貝就立刻挪開。他看見我羞紅的臉,起了捉弄我的興趣,特意直直跪坐在我麵前:“怎麽,半年不見,你學會害羞了?”


    我別過頭去:“咳咳,我是怕你著涼。.tw[]”


    “哦?你不是也一絲不掛?”沒錯,我的衣服還是他親手撕爛的。於是我沒好氣的說:“那能怪誰,我又沒有別的衣服。”


    他靠著我躺下,忽然又接起今晚路遇陌生人的戲碼:“我與兄台被風雪困在這裏,隻有……相擁取暖方能度過今夜了。”


    “嗯。在下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枕上他的臂彎,心滿意足。一時間受的苦和累都煙消雲散。我覺得我應該好好記住這一刻。以後,當子孫後代讓我解釋何為愛情的時候,可以拿今天來做個例子。


    靖瀾空著的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我胸上。他捏了捏那圓形的饅頭,忽而說:“你……發育了?”


    誒?我臉一紅,捏著他的腕子,要將他的手挪開。可現在我仙氣盡失,沒有蠻力,竟然無法挪動分毫。他任由我白費力氣,仍舊我行我素的把玩著,搞得我身體一陣陣發麻,甚至不爭氣的呻吟起來。


    他貪婪的享受著掌中的快感,自顧自的說:“看來銷去你仙籍也不全是壞處。至少你現在更有女人味了。”


    乍一聽我心裏還是挺高興的,但轉念我想到,我也會加速衰老起來,立刻氣鼓鼓的說:“等我老得都是皺紋的時候你就不這麽想了。誒?咱們不是路遇麽?你在對我做什麽?”


    他十分冷靜的迴答:“是路遇不假。但我作為一個醫師,讓患者保持身心愉快也是分內之事。”


    如此正氣的理由,真叫我哭笑不得,幹脆坦然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親密時刻。因為我知道,出了這間房屋,我們的身份又將恢複幾層天界的差距。下一次再見不知會是何時何處,我還有什麽放不開的呢?


    不過最終,靖瀾的手越來越沉,搭著我的身體安穩睡去。他睡了也不曾鬆開我,若是覺得冷了就抱一下,若是做了什麽噩夢更會抱緊我。每當他眉頭皺了,我就會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小臂,安慰他重新睡去。他有寬厚而溫暖的胸懷,卻比我更像個需要嗬護的小孩子。


    同時,我對他究竟有什麽樣的困擾而更加好奇起來。


    接連兩日,我都在這間屋子裏度過。他遵循著路遇的設定,跟我玩起家家酒一樣的遊戲。餓了,喂我吃;困了,哄我睡;傷口疼了,給我抹藥。照顧的無微不至。


    在我看來,這頂小小的床幃,便是他的避風港。在裏麵,他是我的靖瀾,出去他就變成了唯我獨尊的帝王。


    第三天,他比往常迴來的更晚。我腿上的傷口基本已經愈合,行動時除了皮膚的緊繃感,幾乎沒有什麽不適,骨頭也不覺得疼。看來,是那老醫仙太過大驚小怪,低估了本姑娘的頑強程度。


    因靖瀾不許我出去,故而隻能無聊的在屋子裏散步,每當經過門口就要不自覺向院門張望,跟等相公迴家的小媳婦一樣。轉了不知多少圈,靖瀾還真的被我盼迴來了。


    隻不過他沒有徑直走到屋裏,而是立在拱橋上發呆。我正要喊他,忽然聽見池水炸裂的聲音,幾個丈高的水柱激起又落下,他衣襟翻飛,顯然這水柱是他運氣而成。我才明白,這就是靖瀾的發泄方式。沒有人為他分憂,隻能以自己生悶氣的方式解決。


    在他進門之前,我溜迴床幃躺著。他掀開床幃的時候,臉上的戾氣還沒化開,我便笑吟吟的裝傻道:“我的醫師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告而別了呢。”


    這時,他冰凍的神情才算有些緩和,溫柔的摸摸我的臉頰:“在下出門采藥。遇到了更多的傷患,看見他們不能袖手不管,便耽擱了些時間。”


    我利索的坐起來:“治的怎麽樣?”


    他斜坐在床沿,緩緩說道:“一隻大老虎氣炸了肺,我給了他一塊冰,對他說:你本來就沒心,這下湊一個沒心沒肺,正好。”我聽了忍不住笑起來,他自己似乎也高興了一些,更加精神起來:“還有一隻刺蝟,渾身刺疼,我就好心的把他的刺都拔掉,告訴他你這傷人又傷己的,不如脫下戰衣安度晚年去吧。”


    聽到這,我隱隱覺得他說的這些患者,正是朝堂上的文武群臣。果然不如我所料,他新坐的江山並不穩固。


    我撅起嘴說:“蟠桃盛會還沒開始,你就有這麽多生意要做。等明天正式開席了,你豈不是顧不上我了?”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套王母侍女仙娥們穿的衣服,擺在我身邊:“你說的沒錯……所以。給你一套衣服,你明天可以下山去了。”


    我聽了,心頭一涼,幾乎是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背。不知不覺的眼淚淌了下來,但我卻沒敢哭出聲。因為這是我本該想到的現實,隻是我沒料到來的如此突然。


    他沒有迴頭看我,隻是握著我的手說:“你,比以前懂事了。”想起以前,他內心似乎又被痛苦占滿,故而,隻說了這一句就匆匆住口。


    我覺得靖瀾要扛著巨大的壓力,還要照顧我,遠比我辛苦的多。忙收起悲傷地情緒,強顏歡笑的給他捏捏肩膀:“兄台事業蒸蒸日上,愚弟高興還來不及。今日一別後,愚弟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感念著兄台治病之恩。也盼有朝一日,天界各處盡傳仁兄大名!”


    他噗嗤一下笑了。“唉。”一聲輕歎後,他站在床下,轉過身來抱著我的腰:“賢弟如此灑脫,倒是愚兄有些依依不舍。今夜,為兄隻能最後盡一次醫者本分了。”


    我沒由來的背後一寒,往後一縮:“什麽意思?不會是要送我上西天吧?”


    他假裝生氣的彈了我鼻尖一下:“胡說,你當我是那種庸醫嗎?我指的是……”他故意拉長聲調引我去猜測。我在他的誘導下很容易的想到了飄飄欲仙,又開始扭捏的傻笑起來。


    他被逗得捧腹大笑,終於打橫抱起我:“傻瓜,我說的是帶你去瑤池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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