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偷不到小船了。”寒生眺望著海麵,原本想海邊肯定會有漁民的,不管租或偷總歸是有辦法的,可是眼下卻看不到任何船隻的影子,惟有輕輕的海浪拍岸聲。


    “羅,羅圈腿就是乘小船過去的,你和才華怎,怎麽過去呢……”嘟嘟在一旁叨咕道。


    寒生在怒江時曾經使用過癔症神功飄過江麵,但這是大海,而且距小島又太遠,他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嘟嘟,你說的那隻老雕在哪兒呢?它個頭有多大?”寒生和藹的問道。


    “老大了,極其兇惡和殘忍……”嘟嘟氣唿唿的說道。


    “嘟嘟,我聽人傳說來自南美洲的藍紫金剛大鸚鵡都是十分勇敢的,是這樣的麽?”寒生問道。


    “那是自然。”嘟嘟驕傲的昂起了頭。


    “你能把那隻老雕引出來麽?”寒生接著又問。


    “我……你是說要我再去……”嘟嘟麵色又蒼白了。


    寒生點點頭,以商量的口吻說道:“你不需要飛進宮殿裏去,就在海麵上空大吼大叫引它來這裏,算好距離不至於被它捉住就行,有把握麽?”


    “然後呢?”嘟嘟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就落在小才華的身邊,我躲在紅樹林中突然衝出來一下子擒住它。”寒生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好吧,隻要能抓住這個惡棍,嘟嘟豁出去了。”嘟嘟話音雖不大,但卻顯示出來一絲金剛鸚鵡非凡的勇氣。


    “開始行動了。”寒生一拍大鸚鵡的後背吩咐道。


    嘟嘟抬起頭來,警惕的瞧了瞧空中,然後雙翅一拍衝上了夜空,勇敢的朝著海上宮殿的方向飛去了。


    綠毛大鸚鵡嘟嘟飛越了幾海裏,盤旋在宮殿的外海上空,不停地“嘎嘎”的在叫罵著,聲音遠遠的傳到了宮殿內。


    月夜下,一隻正蹲伏在尖塔上麵身形肥碩的大冠羽蛇雕聽見了嘟嘟的挑釁聲音,不由得勃然大怒,騰的一下竄起來,扇動著兩隻巨大的翅膀,淩空朝著嘟嘟撲去。


    嘟嘟轉身就跑,一麵降低著高度,拚了老命的奔岸邊飛去,口中驚慌的叫喊著:“救命啊……”


    岸邊已經越來越近了,那隻滿腔怒氣的大蛇雕力大無比,加力拍打著翅膀,裹挾著“唿唿”風聲,由高空猛地俯衝下來,兩隻利爪眼瞅著就要按到了嘟嘟的後背上,金剛大鸚鵡一個翻身,貼著海平麵一個側身,躲過了致命的一擊,隨即逃上了岸,閃身躲到了光著腚的沈才華身後,瑟瑟發抖的喘個不停。


    大蛇雕根本沒把月光下的這個小小嬰兒放在眼裏,伸出如鋼鉤般的利爪,惡狠狠的撲將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寒生疾如閃電的自紅樹林裏射出,淩空探出一隻手,掐住了大蛇雕的脖頸……


    寒生擒住了這隻巨大的蛇雕。


    嘟嘟悄悄的繞到近前,伸出堅硬的彎喙,拚命的朝著蛇雕的腦袋“咚咚咚”的啄了起來,嘴裏麵忿怒的嘟囔著:“咬死你,咬死你……”


    寒生攔住了神智已近瘋狂的嘟嘟,一隻手摟起了沈才華,一隻手仍舊掐緊了蛇雕的脖子,意念放鬆,使出了癔症神功,隨即身子一輕便緩緩的漂浮了起來。


    巨大的蛇雕頸部被製,無法反抗,隻得振翅向空中飛去,身下拖著幾無重量的寒生,那嬰兒也就隻有二十餘斤,尚不及一條大蟒蛇重,所以根本不在話下。


    明月高懸的夜空裏,大冠羽蛇雕帶著寒生和沈才華朝著海島飛去,鸚鵡嘟嘟則興奮地跟在了後麵。


    不多時,已經飛臨了宮殿的上空,寒生的身子遂慢慢的開始加重,於是大蛇雕承載不起了,隻得緩緩的降落下來,最後落在了一塊草坪上。


    終於進來了,寒生鬆了一口氣,撒開了緊握雕頸的手。


    時值深夜,宮殿之內寂靜之極,寒生舉目四下裏觀察著,蒙拉差翁.炳和墨墨能在什麽地方呢?


    “滋滋……”腳下傳來了吮吸之聲。


    “好,好哇……”那是嘟嘟興奮的喝彩之聲。


    寒生低頭一看,月光下,鬼嬰沈才華已經咬穿了大冠羽蛇雕的喉嚨,兩隻小手緊緊地揪著雕頸,正在亢奮的吸著鮮血,眼瞅著那雕的身子漸漸的軟了下去,兩隻爪子無力的**了數下,最後一動不動了……


    唉,這孩子還是一味的喜食噬血啊,隻有以後再慢慢的設法調理了,寒生心中暗自歎息著。


    嘟嘟看著蛇雕已死,最後快意恩仇的上去踹了幾腳。


    “我們走吧。”寒生抱起鬼嬰,朝著亮著燈光的地方走去。


    嘟嘟心中徹底的消除了大蛇雕的可怕陰影,於是輕鬆自如的展翅翱翔在了夜空裏,突然它一個俯衝紮了下來,落在寒生的肩頭,低聲說道:“看,羅圈腿!”


    幽靜的石板路上,匆匆走著一個白色的身影,月色下,可以看出那人的腿上有殘疾,行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寒生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那人的後麵。


    穿過一片黑暗茂密的樹林,前麵來到了吞武裏王朝海上宮殿建築的中心,那裏有一個中央花壇,簇擁著一座大花崗岩石塊砌成的高台,台上圍繞著一圈燃燒著的火把,照亮了下麵數十級石階。


    寒生隱身在樹林內,睜開了蠅眼仔細的觀察著高台,見那羅圈腿一步步的走上了石階,來到了高台上,然後跪了下來。


    高台上席地而坐著七八個白衣人,相貌呆板,神情詭異,中央打坐的是一赤足纏頭的老者,麵色黝黑,雙目射出精光,口中含著一隻血笛,正是蒙拉差翁.炳。


    “老家夥還是不肯說麽?”蒙拉差翁.炳問道。


    “是的,大國師,老東西還是死活不肯透露下落。”羅圈腿戰戰兢兢的迴答道。


    “嗯,帶走了珊妮的那兩個中國人,一定是他們襲擊了因他暖山的行宮,殺了我和女嬰的‘陰相人’,明天本翁將要親自出馬,將他們擒來,你們做好準備吧。”大國師蒙拉差翁.炳忿忿說道。


    就在這時,打坐著的大國師突然身子一個機靈,疑惑的嘟囔著:“奇怪,怎麽有生人登島了?”說著,緩緩的張開了大嘴,從裏麵慢慢的爬出來了一隻拳頭大小,身體呈朱紅色的巨型血蚤……


    這隻巨蚤渾身倒長著很多紅色的硬毛,半透明的紅色皮膜下可以看到它那柔軟的骨架,通身上下有著19個可以自由活動的關節,外形呈扁弓型,腹部寬大共有10節,小腦袋瓜上晃動著兩根短粗的觸角,一根黑色的口器尖而銳利。


    “去吧,把入侵者找出來。”大國師命令道,然後含起了血笛,“嗚嗚”吹響,如同號角一般。


    “嗖”的一下,大血蚤雙腿一蹬,瞬間就不見了。


    跳蚤這種昆蟲起跳時,像是剛剛出膛的槍彈,速度極快,即使用高速攝影機拍攝,也隻能拍出它跳躍時的模糊身影。其它種類的動物若是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運動,定會因血管崩裂而喪生,但跳蚤卻毫無損傷,因為它沒有血管,體內充滿著一種由氨基酸、蛋白質、脂肪和無機鹽組成的營養液,它體內的各種器官就浸泡在這種營養液中得到了緩衝。尤其是它的心髒像是一串佛珠,從頭一直延伸到腹部,心髒的跳動和它本身跳的頻率毫無關係,即使連跳千百次,心跳都不會加快。


    這隻大血蚤連跳幾下,站在了樹林的邊緣上,“嘩啦啦”擺動著頭上的觸角發出信號,它已經發現了樹後麵的寒生和沈才華,兩隻已經退化如白內障般的圓眼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鋒利的口器上在緩緩的滴著黏液。


    大國師站起身來,對著黑漆漆的樹林用泰語說道:“樹林裏是什麽人?給本翁出來。”


    寒生睜開著的蠅眼望見了這隻朱紅色的巨蚤,正在好奇蒙拉差翁.炳竟然能培養出來這種奇異的昆蟲,搞不好,這就是那些小血蚤的母本呢。


    大國師見林中沒動靜,於是又用漢語叫道:“林中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寒生知道已經隱匿不住了,於是抱著沈才華走出了樹林,站在了月光下。


    “就是他們在緬秧葉帶走了珊妮!”羅圈腿登時叫了起來。


    “哦,原來是遠方來的中國人,請上來吧。”大國師嘿嘿說道。


    寒生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於是把心一橫,從容不迫的登上石階,來到了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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