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聞言心中一驚,道長說的不錯,劉今墨也曾反複提醒自己,江湖險惡,人心叵測,自己這一年來的遭遇也證明了這一點。


    “唉,如此看來,還是早一點將格達預言公布於眾的好。”寒生若有所思的說道。


    “貧道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金道長感到十分的欣慰,遂又沉吟著說道,“寒生,你準備如何來公開呢?報紙雜誌都會認為這所謂的格達活佛預言純屬於荒誕不經的迷信,絕對沒有那家報社願意刊登的。”


    寒生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歡快的說道:“香港,香港一定就可以,我想先通過盧太官先生,找到一家大報社,然後把丹巴老喇嘛囑托之事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都公布出來,再附上格達活佛當年留下來的那張舊羊皮預言,他們肯定會刊登的。”


    “舊羊皮?”金道長詫異的問道。


    “是的,丹巴老喇嘛給了我一張寫著數字的舊羊皮,囑托我好好的保管,因為那是當年格達活佛留下來的,羊皮上記載了對中國未來的預言。”寒生解釋道。


    “你知道上麵是怎麽說的麽?”金道長好奇的問道。


    寒生搖了搖頭,說道:“都是一組組的數字,看不懂是什麽意思。”


    “如此緊要的東西,一定要藏到安全的地方啊,萬一被盜走的話可不得了。”金道長額頭上驚出了冷汗。


    寒生笑了笑,沒有吱聲,打了個哈欠,說道:“既然主意已定,我這一直緊繃著的心情總算是可以放鬆了,好啦,時間已不早,明天還要趕路,大家就睡吧。”


    篝火雖然依舊很旺,金道長還是又加上了幾根木頭,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呢。


    接連數天來的奔波,寒生早已是身心俱疲,上下眼皮一搭,便抱著沈才華昏昏沉沉的睡去,馬上進入了夢鄉……他仿佛又迴到了兒時的南山村,父親在房裏搗著藥臼,發出“咚咚”的聲響,自己則和大黃狗在院子裏玩耍,那時的笨笨還是一條瘦弱的小黃狗……


    老祖靠著一株山竹樹眯著眼睛裝睡,自眼皮縫中乜著金道長,此人清風道骨,身材頗似劉今墨般,而且據說還是童子之身呢,這一點極其難能可貴……方才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兒,曾不止一次色迷迷的瞄向自己的**,可以肯定,金道長已經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也難怪,自己雖然年齡有點偏大,但是風韻依然,女人味十足……


    老祖就這麽在心裏麵胡思亂想著,一麵輕輕的打著唿嚕,同時有意的將堅挺的乳峰隨著唿吸一起一伏的上下擺動著,黝黑的**上甚至滲出了些許白色的奶汁來。


    夜深了,寒生和沈才華早已經睡熟,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如果此刻金道長來摸自己**的話,那麽自己是應該拒絕呢,還是假裝熟睡呢?他會不會有可能得寸進尺呢?老祖經過反複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決定任由道長擺布好了。


    看!道長終於按捺不住了,悄悄的站起身來,躡手躡腳的繞過篝火朝著自己走來了,老祖的心頓時“砰砰”的亂跳起來……


    金道長來到了自己跟前,輕輕蹲下身子,冒火的眼睛盯著自己那對引以為傲的肥碩乳峰,然後將臉湊近,好像在觀察著自己是否睡熟……老祖盡量發出均勻的唿吸聲,要來就快點嘛,她想。


    金道長確認老祖已經睡熟,遂站起身來走到寒生的跟前,輕輕的將手伸進寒生的內衣裏摸索著。


    他在幹什麽呢?難道是在試探寒生有沒有睡著,然後再對自己動真格的麽?老祖咪著眼睛看著金道長在寒生身上摸來摸去,正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令其激動不已的那種事……


    突然,金道長手中多出了一張破舊的羊皮,他看了看便揣進了懷裏,然後望了寒生和自己一眼,竟然匆匆朝著樹林裏走去了……


    老祖驚詫不已,遂起身悄悄地尾隨在了金道長的身後麵。


    清晨,雨林裏的各種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起來,寒生伸了個懶腰醒轉過來。


    篝火還在燃著,冒出青色的絲絲煙氣。咦,人呢?老祖和金道長都不在火堆旁,也許是解手去了,寒生迴想著自己這一覺睡得實在深沉,看來是由於替大家解降頭,失血有點過多的緣故。


    沈才華這時也醒了來,小鼻子嗅嗅,顯得十分的不安。


    寒生站起身來,林中霧氣藹藹,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苔蘚的潮腥味兒。


    “墨墨媽媽……”沈才華突然說道。


    “什麽?”寒生低下頭問道。


    “墨墨媽媽……死了。”沈才華身子顫抖了一下,雙眸中露出了驚恐之色。


    寒生心中不由得一凜,他知道鬼嬰沈才華嗅覺異於常人,可別真的出什麽事了。


    “小才華,你帶寒生爸爸去找墨墨媽媽,好麽?”寒生說道。


    沈才華點點頭,光著小屁股一溜煙兒向叢林深處跑去,寒生緊隨在其後。繞過數株高大的番龍眼樹,小才華帶著寒生又穿過了一片野芭蕉林,最後麵前出現了一條叢林小道,蜿蜒著通向遠方,這路看來是野獸們踩出來的,因為在熱帶雨林裏是罕有人跡的。


    沈才華扭過頭來,烏黑的眸子望著寒生,然後手往前一指,說道:“墨墨媽媽。”


    一株枯死的老樹,光禿禿的樹幹上生滿了一簇簇橙紅色的火燒花,豔麗無比,樹底下坐著一個人,茫然的盯著蒼穹,嘴角一縷幹涸的血跡,依舊是袒胸露乳……


    “老祖!”寒生大驚,忙加緊幾步上前,輕輕的俯在她的身旁,試了試鼻息,發現其早已死去多時了。


    “墨墨媽媽……”沈才華小嘴巴裏輕輕的叫著,眼角輕輕落下了兩滴淚水。


    “老祖,你怎麽會死了呢?”寒生口中喃喃道,目光落在了老祖**的**上……


    原來一直堅挺的乳峰無生氣的下垂著,黑胖的皮肉上歪歪扭扭的以鮮血塗著一個“金”字,最下麵的一橫右下角無力的斜垂下來,好似是用盡了最後的一絲氣力。寒生抓過老祖的右手一看,果然食指上沾滿了血漬。


    老祖生命的最後一刻,向寒生指明了兇手——金道長!


    寒生一下子懵了,金道長?為什麽……


    許久,寒生慢慢的緩過神兒來,感覺到麵上涼涼的,伸手一摸,那是自己的淚水。金道長殺了老祖,金道長為什麽這樣做?賈屍冥究竟是什麽人?一連串的疑問湧上了他的心頭……


    突然,寒生打了個機靈,伸手摸進貼身的屍衣內,舊羊皮不見了……


    寒生此刻驟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時腦海中的脈絡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對金道長說出了舊羊皮上的格達預言,再早,記得在藍月亮穀中的喇嘛寺,金道長就一直慫恿自己向丹增老喇嘛說出格達預言,免得再遭磨難,而就在昨晚,他又一次的苦口相勸,難道這一切都是金道長處心積慮的圈套?


    寒生仔細的檢查了老祖的死因,內臓大都已經震裂,導致內部大出血,所以他確信是金道長的天罡氣功所至。


    金道長啊,你為了得到格達預言,不惜眼睛冒充失明與雍和宮丹巴老喇嘛結交了十年,但還是一無所獲,最後為了騙取寒生的信任,竟然犧牲了柳教授,並逐一殺死了村上武夫、犬伏師,重傷了蒙拉差翁和鬼塚。現在,你既然已經得手盜取了那張舊羊皮,何故還要再殺死一個可憐兮兮的老祖呢?


    寒生想,一定是老祖發現了金道長盜取了舊羊皮,然後追上去發生了打鬥,最終不敵金道長,為天罡氣功所傷,臨死之際以鮮血書字警之。


    金道長如願以償得到了格達預言,逃走了……他究竟是什麽人,不像是黑澤一夥的,難道是首長派來的臥底?那為什麽又不殺了自己滅口呢?


    寒生長歎了一口氣,唉,一切恩恩怨怨都是為了格達活佛當年的預言,世上幹嘛要有預言呢?人隻要渾渾噩噩的活著,何必去刻意揣測未來呢?


    眼望著麵前孤獨的屍身,寒生淚水撲簌簌的流淌下來,老祖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年輕時初戀就遇上了如同太監一般的梅一影,之後與小影相依為命,後來竟被陽公所迷奸,生下了皺皮女嬰。直到與一見傾心的劉今墨相遇,卻已勞燕雙飛、生死難聚……如今祖墨被擄,尚未及救得女兒,卻已黃泉永隔,葬身於這綿綿的熱帶雨林之中。


    老祖死不瞑目啊……


    寒生喃喃道:“老祖,我知道你唯一的願望就是見到皺皮女嬰,可是寒生卻不會祝由神功的‘移花接木’,不然的話可以將你的魂魄收於祝由舍利之中,將來交給墨墨,你和女兒就可以日日見麵,永不分離了。”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枚如核桃般的舍利,不住的惋歎著。


    “怛伽阿闍嗔醯咄叱訶闥孕。”沈才華口中忽然間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音階。


    與此同時,祝由舍利在寒生的掌中輕輕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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