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麗的電視台於當天的晚間新聞播發了兩條消息,一是當天上午發生在九龍城寨的市民救嬰的壯舉,尤其是那位五十多歲不知名的男人,施展了民間傳說中的輕功,救下了兩名遇難的嬰兒,然後竟然抱著孩子躥房越脊的走了,此人大概是不願意在公眾麵前暴露自己,市民中若有知情者請撥打麗的電視台的新聞熱線電話……


    第二條是香港皇家警察西區警署破獲了一起殺人食腦案,逮捕了犯罪嫌疑人數名,其中一位是香港幾十年前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香江一支花”老陰婆,目前警方正在偵訊當中,西區法院已經證實媒體消息說,本案的嫌疑人將不會被保釋。


    客廳裏,劉今墨和老祖等人正在觀看麗的電視台的晚間新聞,露出會意的笑容。他在九龍城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了沈才華和皺皮女嬰,並沒有像人們期待的那樣跳下來接受媒體的采訪,而是在熱烈的掌聲中悄然遁去,迴到了半山別墅。


    寒生與吳道明見到了兩名嬰兒,聽了老祖的描述也都捏了一把汗。互通了情況之後,寒生開始為吳道明治傷。


    陽公在吳道明背上的一抓,留下了五道黑色的指印,所幸隻是傷及了皮肉,第四胸椎棘突下的足太陽**經致命死穴??厥陰俞穴並未遭重創,隻是氣血受到阻滯,否則衝擊心、肺,破氣機,就十分危險了。


    師太雙掌緊貼足太陽**經受阻的厥陰俞穴上麵的肺俞穴和下麵的心俞二穴,真氣上進下吸,疏通著他的經脈。


    寒生檢查了吳道明腫脹的右邊臉頰,陽公的至陽毒痰甚是厲害,中痰的顏麵表皮呈燒灼狀,可見那痰內陽火之盛。


    “怎麽樣?”劉今墨問道。


    寒生沉吟片刻,思索道:“本應以土泄火氣,方為對症,但是一會兒吳先生還要出去有事,所以隻能直接以陰克陽,不過就是過於猛烈了些。”


    “不怕,寒生,你盡管施治,我今晚一定要出去。”吳道明說道。


    “那好,劉先生,你設法讓沈才華撒出一些童子尿,他的尿液乃是至陰之物。”寒生對劉今墨說道。


    “好,我這就去把尿。”劉今墨應道,走進朱彪的房內。


    朱彪正在默默地收拾著沈菜花的遺骨,用床單包好,放入一隻旅行袋內,檢查著手中的狗牌櫓子槍,槍中還剩下了三粒子彈。


    “你這是要幹什麽?”劉今墨詫異的問道。


    朱彪麵無表情的說道:“我要迴去與孟家父子同歸於盡,一人一粒子彈,不多不少。”


    劉今墨從**抄起沈才華和皺皮女嬰,放下一隻小碗在地上,然後抱著嬰兒,讓才華的小雞雞對準了瓷碗,口中發出“噓噓”的聲音。


    “嘩……”的聲響,皺皮女嬰撒尿了,流了沈才華一屁股蛋。


    劉今墨哭笑不得,趕緊擦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接著“噓”,半晌,沈才華終於來尿了,小雞雞一挺,“嘩啦啦”的瞬間便尿了滿滿一碗。


    寒生坐在沙發上,目光盯著擺在茶幾上麵的陰陽尺發愣。


    差點被老陰婆搶走的這把青黑色的尺子,竟然就是“郭公葬尺”,失傳千年的中原祝由科聖物,真是不可思議。


    “傳說中,郭公葬尺可量度陰陽,解鬼氣,破祝由,隻是不知如何用法。”吳道明說道。


    寒生想了想,問道:“吳先生,我尋思著陽公的毒痰恐怕也是祝由巫術演變而來,這把陰陽尺既然可破祝由,或許對清除痰毒有所幫助。”


    吳道明點點頭:“是啊,但是如何破解卻不得而知。”


    劉今墨端著滿滿的一碗童子尿液走過來,撂在了茶幾上,由於太滿,不但溢到了手上,而且還濺落到了陰陽尺的上麵幾滴。


    一絲輕煙自郭公葬尺上嫋嫋升起……


    寒生驚奇的盯著,口中喃喃道:“至陰至陽之物均為毒,蓋因破壞人體之陰陽平衡,解毒也就是重新調和陰陽的過程。沈才華因鬼胎之故其體液至陰,所以陰陽尺對其有所反映,產生了化學變化,真的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吳道明心道,這寒生果然是天賦奇秉,聰明過人,善於化繁為簡,找出事物的本質。


    寒生笑了笑,對吳道明說:“至陰童子尿克製至陽粘痰,可以調和陰陽,但還需要一味藥引。”


    “什麽藥引?”吳道明心想,寒生說不準又要搞出什麽花樣來呢。


    “你現在就盡可能的將你自己喉嚨和支氣管裏麵的痰都咳出來,吐到這碗尿液裏去。”寒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太惡心了吧?”師太在一旁捂著嘴偷偷笑道。


    吳道明照辦了,連連吐出幾塊淺青灰色的粘痰,漂浮在黃色透明的尿液中。


    寒生拿著一雙筷子開始攪拌,看了看,說道:“再來兩口。”


    吳道明又猛烈的咳出兩塊來,上麵已見數條血絲。


    寒生笑眯眯的說道:“夠了,把它塗抹到臉上,多餘的喝下去。”


    “哇”的一聲,老祖在一邊已經吐了。


    吳道明恢複的很快,半個時辰不到,右臉頰的腫脹就已經基本消退了。


    “為什麽要用我自己的痰作藥引子呢?”吳道明問道。


    “其實人體內的所有東西都是有用的,無論是人中黃、尿白溺等排泄物還是眼屎耳屎以及痰、口涎等分泌物,裏麵都包含了生物個體的免疫信息,我以至陰童尿中和了陽公的陽痰,最終還是需要你自身的免疫係統發揮作用。你的痰裏有著你自己獨特的免疫因子,讓你自身免疫機能迅速的識別和投入工作。總的說來,人體免疫係統就是一個調節陰陽平衡的係統,陰陽五行平和了,身體自然沒有毛病。”寒生解釋道,其實這已經是他自《屍衣經》中感悟出來的東西了。


    吳道明簡單梳洗打扮了一下,換上了一套深色西裝,係上一條猩紅色領帶。


    寒生掏出那塊自大鄣山溶洞內第一次撬下來的綠色小螢石,遞給吳道明說道:“吳先生,想麻煩你找人看看,這石頭可不可以賣點錢?”


    吳道明說道:“寒生,我已經給你準備了100萬港幣,若不夠,我那兒還有。”


    寒生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還是請你幫我找懂行的問一問吧。”


    吳道明接過那塊小石頭,放進了衣袋裏,然後告辭出了別墅,乘上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半島酒店。


    香港半島酒店位於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號,麵對著維多利亞海灣,是香港以至全球最豪華、最著名的酒店之一。


    吳道明來到了酒店大廳,一眼便望見了等待著的周警司,今晚他換上了便服,看上去西裝革履。


    “他們已經到了,我們上去吧。”周警司匆匆說道。


    半島酒店二樓中餐廳的一間豪華的包間內,吳道明見到了太極陰暈的買家,他的鄰居,大猩猩傑弗的主人,太平紳士盧太官jp。


    這是一位敦厚的黑發老者,年齡約有六七十歲,國字臉,兩道黑黑的劍眉,眉中突兀出幾根白色長毫,剛毅的雙層下巴,發福的身材略顯臃腫,寬鬆的奶白色西裝敞著懷,給人以既威儀又隨和的感覺。


    老者的身後站著四名保鏢,身材矯健,不苟言笑,目不斜視,身旁的座位上還坐著一位幹瘦如蝦的紅臉老頭。


    周警司上前替老者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香港著名的‘嶺南第一風水師’吳道明先生,”轉過身來接著說道,“這位是香港太平紳士盧太官先生。”


    “幸會。”盧太官伸出手來。


    吳道明也伸手一握,感到對方的力度不小。


    盧太官嗬嗬一笑,手指著身旁的紅臉老頭說道:“盧某的朋友,台灣國寶級地理堪與大師何五行,你們是同行,認識一下。”


    吳道明與紅臉老頭何五行也禮節性的握了下手,感到那人的手掌皮滑肉嫩,柔若無骨。


    “大家見了麵,都是自己人,坐下飲茶。”周警司滿麵春風的說道。


    突然之間,吳道明腦海中念頭一閃,這個盧太官仿佛很久以前曾在哪裏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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