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門人


    他們在萬獸山脈呆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但是這一天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對於淩浩而言可謂是刻骨銘心。他抹了抹油膩的嘴角,卻見天色忽然暗了下來,抬起頭看著烏雲突然飄至的天空,說道:“研苒姑娘,不如先離開這萬獸山脈吧。你看都快要下雨了,在這呆下去,恐怕隻會徒生變故。既然有了喵喵哭,我想你父親的病情應該有辦法得以解決。”


    研苒也抬起頭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依小兄弟所言,先離開這片森林。但恐怕……”


    研苒欲言又止,因為他擔心淩浩的狀況如此趕路,定然是承受不住的。雖然對於她而言,處於仙長期,可以進行短暫的馭氣騰空,速度快了不少。但是要讓她幫助淩浩騰空飛行,定然是還沒達到這等火候。


    淩浩知道研苒的想法,報以笑容迴應,說道:“不礙事,如果這都沒辦法挺過去,還談何更大的報複。”


    淩浩說完,倒是自己拄著木拐杖先行了幾步。喵喵哭見淩浩都起身行動了,咽下了口中一塊油膩的兔肉,終究還是不舍的放下了還剩下大半的烤兔,順著淩浩的步子,朝前方走去。研苒見淩浩如此倔強,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並未跟上他們的步子,而是站在原地對著其背影喊道:“我說你們倆急什麽呢?方向都沒搞清楚就敢往前走,你就不怕走到萬獸山脈的深處,被活生生的吃了呀?”


    淩浩停住了步子,迴過了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嘿嘿傻笑了一聲,看著研苒等待她的指示。


    研苒又氣又笑的看著眼前光著膀子身穿大長袍褲的少年,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撓著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道:“想要安全走出這萬獸山脈,那就跟在我的身後吧。”


    “哦。”


    淩浩拄著拐杖又迴到了篝火的地方,而喵喵哭看著淩浩叫了一聲,好像在埋怨淩浩不認識路卻要走在前麵。研苒看著這兩家夥,怎麽也想不通他們怎麽就走在了一塊。按理說馭獸師的獸寵,可是不敢對著馭獸師大唿小叫的,因為都在馭獸師的操控之中,讓它跳崖都不帶眨眼睛的。可是他們之間,冥冥之中聯係他們的並不是淩浩的操控能力,反而是一絲難以覺察的情誼。


    淩浩走到了研苒的身邊,見她掏出一張黃色皮紙,上麵刻畫著座座山峰,條條道路,而有些地方更是一大片空白,不知何意。


    研苒指著一處地方,說道:“噥,你看,我們就在這。剛才你若是繼續往前走去,定然是走入到了這一片空白之處。你可知道這空白之處意味著什麽麽?”


    淩浩眼睛盯著地圖,卻搖了搖頭,追問道:“這空白之處難不成是一個危險之地?”


    研苒點了點頭,迴答道:“正是。這些空白之處就連製圖師都不敢靠近,何況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製圖師?這又是一個什麽職業?”


    淩浩低低念道了一句。


    “以後你會慢慢了解的,現在我們從這裏出發,一直往前走,估計可以找到直通天殘帝國中塍涼的主路,那時候我們就可以不用懼怕野獸了。因為那兒人流大了,而真正有實力的野獸也是呆在萬獸山脈的深山裏。”


    研苒看了看前方,迴過身對著他們說道:“走吧!可別到處亂跑,指不定遇見兇猛的野獸還需要繞路,所以要抓緊時間,趕在天黑之前走出這裏。”


    “恩恩,一切都聽你的。”


    淩浩說完,他們一起動身,照著地圖上所標示的線路,朝著塍涼趕去。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在喵喵哭敏銳的感知之下,雖說走了不少彎路,但還算是風平浪靜。但天總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不遠處陣陣打鬥之聲飄來。淩浩與研苒相視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同聲道:“走,過去瞧瞧。”


    他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四周,畢竟他們並不知情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周身是否有埋伏。待到他們走近了些,研苒姑娘眉頭一皺,低聲念道:“好熟悉的聲音,難不成……”


    因為她聽到一聲嗬斥傳來,而這一道聲音確像是妍族一位長老的口音。研苒不禁加快了腳步,腳下一發力,身子一躍,連跳幾步,朝著打鬥方向快速而去。


    淩浩見研苒如此緊張的麵容,來不及喊等一等,她已經跳出了淩浩的視線,消失在了密林中。


    淩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連忙對喵喵哭說道:“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研苒姑娘不會這麽緊張。快,跟上她的腳步。”


    他拄著拐杖,加快了腳步,忍著從腿上傳來的陣陣生疼,也顧不得停下來休息,咬著牙堅持著朝研苒趕去。


    等淩浩視線透過密林,隱約看見諸多人影之時,一道聲音從一位白衣男子口中傳出,說道:“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研苒姑娘還真在這萬獸山脈,藝高人膽大,勇氣可嘉!”


    研苒扶著身邊的一位老者,麵對眼前數十人,麵不改色,反而一聲冷哼,迴答道:“原來冰靈門如此看得起小女子,居然率領諸多強者而來,恐怕意義何為已是明顯。”


    白衣男子見研苒如此迴答,一陣長笑,忽而卻亮出手中一把透明之色的長劍,似乎此把長劍由寒冰製成,劍身周圍冒著絲絲白氣,可想而知這長劍的詭異之處。白衣男子劍身一提,直指眼前的紅衣女子,口氣如長劍一樣冰冷的說道:“既然研苒姑娘知道在下所謂何事,何不主動交出來?這寒冰劍冷酷無情,連我都懼它三分!”


    研苒見白衣男子咄咄逼人,輕輕把老者扶坐在地上,也是握起銀劍,與其爭鋒相對,並說道:“冰丞,好大的口氣,但今日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


    “苒兒,你快先走,不用管老夫!他們人多,你是打不過他們的!快走啊你……咳咳……”


    一件灰袍加身的老者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話還未說完,卻猛的咳嗽了幾聲,顯然之前他與那些人相戰落了下風,受傷不輕。


    “絡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知道這事我幹不出來!今天即使一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你先屏息練氣,抵住體內寒氣,勿再開口說話!”


    研苒一改當時的嬌羞模樣,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麵龐,冰冷卻美豔。


    白衣男子忍不住拍手連聲讚道:“好個俠肝義膽!冰丞我就讓你死的痛快一些,留你一個全屍!”


    白衣男子劍手一橫,腳下一跺,腳邊落葉被一股勁風揚起,身子卻直衝研苒而去。


    卻這時,淩浩拄著拐杖從密林之中走了出來,大喊一聲:“傷她一發,一個不留!”


    白衣男子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震懾到了,連忙止住腳步,停下身子,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可是令他詫異的是一個孤單瘦弱**著的身子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並且拄著拐杖,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與他之前所聽到的那一聲狂妄的口氣完全是成了反比。


    白衣男子也算是身經百戰,並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表現在自己的臉上,而是對著淩浩鞠了一躬,說道:“在下冰靈門門主之子,冰丞。不知閣下是誰,還望莫要多管閑事。”


    冰丞說話之時,把自己的神識朝淩浩掃來,可是令他詫異的是他的神識完全感覺不到淩浩的體內有一絲的武氣,一絲疑惑終於是從臉上顯露出來。因為他覺得眼前瘦弱的少年敢如此說話,定然也是一名強者,並且自己的神識還不能看透他體內的武氣,這隻能是一種結果。


    他的等級已經比自己還要高了!


    “可是他小小年紀怎可能有如此修煉天賦呢?這萬古無一啊……”


    冰丞一臉的迷茫,一點都不敢大意。


    淩浩見他看著自己,臉上卻不斷變化的表情,並沒有露出一絲膽怯,不僅沒有報上名號,反而冷笑一聲,再一次說道:“十息之內,滾!否則,死!”


    “哎,既然好漢執意如此,也休怪冰丞不講情麵了。冰靈門弟子聽令,殺了他!”


    研苒見冰靈門之人全都蜂擁朝著淩浩而去,連忙對著淩浩喊道:“淩浩小兄弟,我來拖住他們,你快走!你已救小女子一名,小女子已是萬般感激,休要為了小女子而白白犧牲!”


    研苒邊說邊朝著淩浩而去,手握長劍,咬著銀牙,生怕毫無招架之力的淩浩葬送在了冰靈門弟子的手中。


    冰丞見研苒想要救那名少年,一絲難以覺察的冷笑取而代之了他臉上的不解,對著研苒爆喝一聲,道:“研苒,你的對手可是我!”


    還不待研苒迴過頭,身後卻傳來陣陣寒意,滲入體內,仿似一瞬間她體內的武氣全都被凍結了一番,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


    研苒心中一涼,未曾想到這寒冰劍還有如此詭異的威能。她搖了搖頭,似乎知道自己在這一劍中必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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