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書生陡然暴起一刀,卻是讓這小校看待了。


    配合,天衣無縫。


    行動,敏捷兇狠無比。


    這幾名當先鋒的小校,論膂力體能,或許不如禁軍兵卒遠矣,但這血腥兇狠之氣竟是絲毫不亞於正經禁軍……而實際上也正是對上眼神的一刻,看守旗杆的幾名禁軍兵卒也和他有一樣的驚愕,這才被一擊拿下。


    宏大無比的演武場上一片死寂。


    沒錯,原本應該立刻爆發出喝彩聲的演武場,此刻卻是一片死寂。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刻的出現。


    第一根旗杆,赫然竟是一群書生兵斬斷的……


    時光交錯的瞬間……


    萬人攢動的演武場中,眾人隱隱想起了一個名字。


    李盛……


    是了,李盛。


    大家隻看到了這杭州來的是一群書生兵,正經軍事訓練都沒經過多少。


    卻忘了這群書生兵並非普通的書生兵。


    這是李盛帶出來的!


    無論是不是李盛帶的反正在現場這些人看來就是如此。


    包括李二、魏征、房玄齡、杜如晦,滿朝百官,無數宗室,長安的百姓……


    無數人都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並且幾秒之後……眼中都齊齊露出了那種既驚懼,又恍然大悟的神采。


    沒錯……如果是尋常將校帶的兵,那結論的確很簡單,肯定是不可能這麽快就將一群書生訓練成成品士兵……哪怕李盛當初滅突厥,訓練的三千書生兵,也是帶了大唐的高階絕密兵器才見功。


    但是……


    如今的大唐上下,從陛下李二到市井小民,已經有了一個共同的,統一的認知,高度一致,那就是……


    無論多不可能的事情,隻要和“李盛”這個名字關聯起來,那便……一切都說的通了。


    沒錯……李盛便是一切奇跡的創造者,或者說……李盛,就是“奇跡”這個概念其本身。


    李二、魏征等人不動聲色,身體卻不由得下意識的齊齊正襟危坐了一分,雙眼瞳孔深處透出驚喜之色。


    是了……有用!


    李盛的訓練之法定然有用!


    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不管怎麽說,能拔得頭籌斬下這第一根旗杆,就說明李盛的“橄欖球”訓練之法一定是奏效了。否則豈會有這種事?這禁軍能這麽拉胯嗎,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暗暗興奮歸興奮,但李二等人是什麽人?大唐君臣,開國大佬,不形於色。不過在他們身旁的文武百官則紛紛露出驚愕之色,久久沒有消散。作為在朝中供職的人,與圍觀的一般百姓在街頭巷尾茶餘飯後閑聊扯淡的時間就少了,對李盛的各種神奇傳說……傳說的傳說,知道的不多,隻比較了解傳說的具體事務。


    而相對來說,在這一刻……也就比李二等人和周遭座次上的無數百姓,加倍震驚了。一般的文武百官,畢竟沒有李二等人那種燭照萬古的深邃眼界,對於這次盛會的理解,也就是一場盛會而已,當然,非常熱鬧,非常刺激。


    而這麽一群人在後世就是歐陸哲學家所說的理性主義者,而這樣的場麵在這麽一幫人眼中,自然就是格外、特攻、爆表般的震撼了。


    旗杆被斬斷的時間,隻有刀光飛掠的一瞬。


    但被斬斷的旗杆慢慢落下的時間,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最後終於緩緩落到了地上。


    啪嗒!


    全場的空氣在這一秒又靜了一下,隨後……禁軍小校原本那種看似沉靜,實則自信慢慢的神采消失了,轉而整個頭臉連同耳朵和脖子,都紛紛變得一片潮紅,雙眼之中迸出兇狠的血光,猛地再度舉起了佩刀。


    這一次,禁軍小校終於不再輕敵,開始用上了最大的認真指揮全場戰鬥!


    全力施為!


    同時親身在場中來迴衝擊,不斷攔截對方衝陣而來的兵卒。


    然而……


    另一邊……


    在書生奶狗兵斬落了第一根旗杆的瞬間。


    淵蓋蘇文的雙眼深處,瞳孔也和在場的所有人一般,刹那間放大了……


    這個瞬間他簡直不敢相信。


    便如其他所有人一般!


    盡管……在布置拒馬的時候,這些不知為何隱隱好像變得比當初開朗英氣許多的南朝小奶狗,還真給了他一種“能打打試試”的感覺,並且……


    在揭開幕布的一刻,察覺到對方布置“地形”還不如自己這邊快,同時衝鋒的速度……明顯也是自己這邊大幅占優!


    這幾個瞬間,淵蓋蘇文都是真切的感覺沒準這波能贏一把。


    然而……無論如何,淵蓋蘇文作為胡人英雄,鮮卑大對盧生活的時間還是太長了,對於這些書生兵的表現,自己也無論如何無法相信這些仔都能成了可用之兵。


    要是真就一月便可將年輕小夥訓練成能戰之士,那自己這麽多年的軍事經驗豈不都成了笑話?然而……


    這一刻的淵蓋蘇文卻不由得下意識深吸了口氣,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這……


    這李盛的橄欖球訓練之法……


    這李盛,他真有這等魔力……


    意識到這個恐怖的事實,淵蓋蘇文自己也懵逼了,前高句麗高級將領出身的資曆,自己竟然一瞬間不知道該幹嘛了。不過下一刻淵蓋蘇文還是迅速反應過來。


    ——那就簡單了。


    既然這些書生兵的基本素養的確是練出來了,那麽……無論這意味著什麽,對大唐有什麽長遠影響,現在此刻自己該做的事都很明顯了。


    能贏,那就將這比武!


    拿下!


    在禁軍小校舉起佩刀開始全力指揮和戰鬥的一刻,淵蓋蘇文眼中也終於爆發出了真正屬於胡人英雄的血腥神光,開始沉著自若的冷笑著,指揮身後這群書生兵戰鬥!


    不一會的功夫……


    整個演武場之內。


    無論是高台上的李二,還是跟著陛下出來觀禮的文武官員,還是一圈圈座椅上成千上萬的各路圍觀百姓,都開始從死寂的驚愕中脫離,而漸漸興奮起來……


    從第一根旗杆被突然斬落開始,整個場地之內的戰鬥迅速白熱化,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又有好幾根旗杆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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